第七十四章 怒杀妖道

　　有几个胆大的女子，抓起短刀，奋不顾身地扑向白猿，举刀就刺。不料想，白猿的身体坚硬如铁，连刺数刀，也扎不出一滴血来。这一下，不但举刀的女子惊骇不已，那些犹豫不前的女子，更不敢趋前了。
　　“不要气馁！”司棋宝珠冷声叫道，“白猿脐下数寸，必是致命之处！”
　　手握短刃的几个女子，眼睛一闭，狠命朝白猿脐下刺去。顿时，血流如注，白猿浑身也软了下来。其他女子见状，一齐拥了上去，活活将猿打死了。
　　“女大侠，”其中一个女子说道，“你救了我们众姐妹，就是再生父母，不知该怎样报答你的大恩。”
　　司棋宝珠说道：“那白猿虽是我给醉倒的，却是你们自己亲手杀死的，报了奇耻大恨，不必视我为恩人。”
　　那女人说道：“女大侠所言差矣。若不是你将白猿醉倒，我们怎能亲手报仇？我们虽是女流之辈，亦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是你将我们救出火坑。”
　　司棋宝珠说道：“我们不必在这件事上争来争去了。如果你们能告诉我，空空道人的栖身之处，便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众女子一听司棋宝珠提起空空道人的名字，禁不住个个寒蝉若噤。
　　司棋宝珠不禁问道：“你们为何不敢回答？”
　　众女子依然无人开口。
　　司棋宝珠说道：“莫非空空道人比白猿更加可怕？”
　　一个女子胆战心惊地说道：“白猿虽然可憎，它不过只要我们的身体，并不要我们的性命。而空空道人却不然。他不但要女人的身体，而且还要女人的心，去炼什么丹。他之所以住在这无名山，乃是与白猿狼狈为奸。那白猿动作迅捷，疾走如飞，常去远处抢劫女子，在洞中留宿十日，便交给空空道人。在这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死于空空道人之手。”
　　“原来如此。”司棋宝珠说道，“你们若想平安回到自己的家乡，还须先除掉空空道人。是也不是？”
　　众人答道：“正是。”
　　“好！”司棋宝珠说道，“你们暂时留在这洞中，待我杀了空空道人，再放你们离开这里吧！”
　　众女子并不了解司棋宝珠究竟有多大能耐，又不敢动问。
　　司棋宝珠道：“你们不必多虑，只管说出空空道人的藏身之地。”
　　众女子见司棋宝珠的语气坚决，这才悄声告诉她，空空道人就藏身在后山的洞穴之中。待她们刚刚把话说完，却已不见了司棋宝珠的身影。
　　司棋宝珠来到后山，但见松柏参天，野草丛生，月影迷离，山风迎面扑来。此时，司棋宝珠已将夜明珠收入怀中，全凭一双夜眼，仔细搜寻众女子所说的那个罪恶的洞穴。正在这时候，司棋宝珠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野草丛中，发出一阵悉悉的响声。好似山风吹过草丛，又似野物从那里经过。司棋宝珠立即施展神功，飘然而起，站在了一棵高大的杉树上。她居高临下，看见一个人影正伏在草丛中，向前穿行。司棋宝珠冷冷一笑，迅捷地飘然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人影的头前。
　　“空空道人，莫非你在练穿山甲的奇功？”
　　那人影浑身一抖，抬起头来愣了一愣，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二教主，”空空道人颇为尴尬地说道，“夜半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司棋宝珠冷笑道：“道长夜半在此爬行，又是何故呢？”
　　空空道人说：“我……我偶经此地，将方巾失落了，故尔在此寻找。无奈草深，白费了功夫。”
　　司棋宝珠道：“我当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一块方巾而已。”
　　“请问二教主，”空空道人问道，“你可是来取‘童子化炁丹’的？”
　　司棋宝珠道：“那‘童子化炁丹’，也不知你炼了多少年，至今，邪山魔教未见你晋献一颗。”
　　空空道人忙说道：“唉，非小道不尽心尽力。在凤翔山炼丹时，眼看就要成功，却被那个该死的叶雄飞砸了我的丹炉。我好不容易在白头崖立住脚跟，又请求峨嵋双煞帮忙护卫，结果又被叶雄飞搅了个乱七八糟。”说着，他迷起眼睛瞅着司棋宝珠，“二教主，在白头崖，我好像也看见了你的身影。”
　　司棋宝珠笑了笑，说道：“倘若我那次不尾随叶雄飞到白头崖，还能有你空空道人的今日吗？”
　　空空道人忙说道：“二教主的救命之恩，贫道如何能忘？只是……那峨嵋双煞死的可怜啊！”
　　司棋宝珠听出空空道人话外有音，便说道：“你是说，叶雄飞杀峨嵋双煞的时候，我在一旁见死不救吧？”
　　“不敢，不敢，”空空道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那时候二教主稍微助峨嵋双煞一臂之力，兴许那叶雄飞不会得逞。当然，我这也是胡乱猜测而已。”
　　司棋宝珠冷笑道：“我倒想问问，那时节你在哪里呢？”
　　空空道人语塞了。
　　司棋宝珠说道：“我没有挑你的毛病，你倒先编派我的不是了。我且问你，你把峨嵋双煞请到白头崖，得到大教主的允许了吗？”
　　空空道人见司棋宝珠满面怒容，不免心惊肉跳，吓得不敢多嘴。
　　司棋宝珠继续说道：“大教主有言在先，那‘童子化炁丹’，只能归我圣教所有，你不经允许，竟敢与峨嵋双煞勾结在一起，该当何罪？”
　　空空道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冲着司棋宝珠连作揖，说：“贫道被叶雄飞追杀的一时犯了糊涂，忘了教规，请二教主网开一面，饶恕贫道。”
　　司棋宝珠冷冷说道：“你跑到这无名山，与白猿狼狈为奸，也是一时犯的糊涂的吗？”
　　空空道人连忙解释说：“那白猿不过是个畜生，利用一下，有何不可？”
　　“一派胡言！”司棋宝珠怒目而道，“那白猿深通人性，从山下掳来十数名女子置于山洞为妾，你难道不知道吗？”
　　空空道人说：“这件事，贫道自然晓得。可……”
　　“不必强词夺理！”司棋宝珠言道，“那白猿为你提供人心，这是事实吧？它既然为你提供人心，就不会不知道你在炼‘童子化炁丹’。待你炼丹成功，它岂能不来分享。那时节，你该当如何？”
　　空空道人说道：“此事贫道虽不曾细想，但那白猿终有天大本事，焉能与人争斗？故尔，二教主不必过虑。”
　　司棋宝珠道：“看起来，你倒胸有成竹。我也不去管你那些闲事，且将炼丹何时成功告知于我，我便离去。”
　　空空道人道：“此丹非比寻常，除大教主之外，谁也无权过问丹成之日。”
　　司棋宝珠道：“既然如此，便是我多问啦！”
　　空空道人说：“我即刻便去邪山向大教主禀告，二教主可愿同往？”
　　司棋宝珠冷冷一笑，说道：“只怕你去不成啦！”
　　空空道人惊中不慌，说：“莫非二教主不愿与贫道同行？”
　　司棋宝珠道：“你不必装傻了。夜半潜逃，败迹已露。这半天我不过想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你却执迷不悟，一味同我巧嘴簧舌。”
　　空空道人说道：“二教主，你的言语我听得十分糊涂。何谓败迹？何谓执迷不悟？我想，你总不会同叶雄飞联手，专找贫道的麻烦吧？”
　　司棋宝珠放声大笑：“随你怎样去想，这麻烦是找定了。”
　　“果然如此！”空空道人迅疾退出丈余，“在白头崖，我就瞧出端倪，今日方得到证实。你与叶雄飞串通一气，决不会有好结果。到那时，你将后悔晚矣！不如趁现在大教主还不知道，你立即痛改前非，我空空道人保证守口如瓶。将来大教主百年之后，众圣徒自然拥戴你，那时我还要托你的福，混把交椅坐坐。如若不然，必遭厄运！”
　　司棋宝珠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干尽丧天害理的勾当，今日倒教训起我来啦！你明知我来这无名山的目的，却花言巧语同我周旋。我若好言劝你交出‘童子化炁丹’，你定然不肯。看起来，我只好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空空道人眼见得司棋宝珠陡然翻了脸，如何不害怕？他情知自己不是司棋宝珠的对手，只得慌忙逃窜。
　　司棋宝珠本是“神行无影，踏雪无痕”的超常之人，那空空道人如何能逃脱得掉。只见空空道人左冲右撞，前扑后逃，总是被司棋宝珠挡住去路，在那丈余的范围里，像个丧家犬似的跑来跑去。
　　“牛鼻子老道！”司棋宝珠喝道，“今日就是你的大限。若想得个全尸，便于树上吊死。如若不然，我让你碎尸万段！”
　　到了这般时候，空空道人情知早晚一死，又有些不肯轻易就范，于是狠下心来，“刷”地抽出拂尘，向司棋宝珠疯狂地扑了过来，决一死战。
　　司棋宝珠并不把空空道人放在眼里，只见她冷笑，身形突然不知去向。
　　此时，空空道人正像只疯狗似的直扑过来，那拂尘如万把钢针扎来，却突然不见了司棋宝珠的踪影，不由得惊异万分。
　　“孽道！”
　　空空道人忽听背后有人叫他，情知那是司棋宝珠，却连头也不回，拼命地向前跑去。没容他跑出几步远，只觉得一根带子将他死缠住，再也动弹不得，那斗志顿时全无，几乎瘫软在地。
　　“孽道！”司棋宝珠高声骂道，“如今你已恶贯满盈，即令我想饶你，天理也不容。去吧！”
　　言讫，只见司棋宝珠一扬手，那条白绫便将空空道人卷上半空，好似被一阵狂风卷动一般，偌大的身体便飞了出去，在空谷里翻了几个斤斗，顷刻之间就落入万丈深渊。
　　司棋宝珠收起白绫，自去处理后事。唯一遗憾的是，叶雄飞再也无法从空空道人的口中，了解他是如何害死自己父亲的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