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彭德怀昌江起义 工农军永宁会师

　　上一回正说到，国军独立第五师第一团的八百名勇士集合在昌江县城东门外一营驻地誓师起义。
　　下午一时，昌江县城内军警官兵午睡正酣，八百勇士越过浮桥，向县城发动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解除了城内反动军警两千多人的武装，缴获步枪千余支、子弹一百万发，活捉了作恶多端的县长刘作柱等反动分子两百多人。起义部队占领了县城。
　　下午一点，李灿率领第一营向县政府、警察局、清乡队等处进击，活捉了伪县长、省清乡督察专员、警察局长、财政征收处主任等反动官吏。黄纯一率领第三营，缴了师特务连的械，副师长、师参谋长逃跑，训练处长躲入密室未被发现外，其余反动军官全部被俘。战斗约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解除了城内全部反动武装，俘敌千余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释放了被关押的五六百名政治犯。当日下午四时，第一团第二营从思村、安定桥一带驻地开回昌江县城，参加了起义行列。
　　二十三日，黄公略率第三团第三营前来会师，行至距县城五里处的一个小镇休息时，黄只身到县城与彭得华等商讨工作，不料该营在第九连连长的煽动下叛变南逃了。同一天，贺国中率领随营学校师生从岳州安全抵达昌江城。
　　二十四日上午，士兵委员会在团部召开联席会议，选出彭德怀任红五军军长兼第十三师师长，邓萍任参谋长，唐大元为军党代表。下辖第一、四、七团，全军共二千五百人。同时，建立了红五军委员会，邓萍为书记，彭德怀、唐大元、黄公略、黄纯一、李灿、贺国中、李光、张荣生和贺夷等为委员。李灿为一团党代表，黄公略为四团党代表，贺国中为七团党代表。同日上午，红五军军委与昌江县委举行联席会议，决定成立昌江县工农兵苏维埃政府，实行全县总暴动。还决定：以昌江东乡的长寿街为革命根据地的中心。部队整编后，第一、四、七团分别向昌江的东、南、北三方发展，并与邻县邻省取得联系，建立湘鄂赣边界革命根据地，进而与红四军取得联系，以造成整个罗霄山脉的割据。
　　二十四日下午，召开了有五万人参加的军民大会，宣布红五军正式成立，宣布建立昌江县苏维埃政府，胡筠任主席，并处决了四十余名反动分子。
　　二十九日，湖南省清乡督办署急调大军分数路进攻昌江。彭德怀率领红五军与国军激战终日。为保存革命力量，三十日黄昏主动撤出昌江，转战在湘赣边界地区。九月，由于部队减员较大，部队也急需要整顿，遂将三个团整编为五个大队，共七百余人。十月，红五军和湘鄂赣边几个县游击队合编为三个纵队，近一千人。决定留黄公略率第二纵队在湘鄂赣边坚持斗争，彭德怀、唐大元率第一、第三纵队向南突围，随即转移罗萧山与红四军会合，改编为红四军第十三团。
　　昌江起义爆发，湖南军阀纠集六个团的兵力进行围攻。八月一日，红五军撤出昌江县城，转战于昌江、浏水和江西的万载、分宁、宁县，湖北的通山一带，进行游击战争，开辟了湘鄂赣革命根据地。十二月中旬，彭德怀、唐大元率领红五军主力到罗萧山与红四军会合，其余部分武装在黄公略的领导下，继续在湘鄂赣边区坚持游击战争。
　　却说彭德怀与唐大元等率领红五军五个大队在十二月初到达永宁县的升坪与红四军会师，工农军部队实力大大加强。让龙城的蒋总司令十分恼火，责怪江西省长朱陪德剿匪不力，委任湖南省主席何健为“湘赣两省剿匪代总指挥”。又连续给湘赣粤各省的军政长官下死命令，务必花大力气彻底铲除赤祸。
　　根据蒋总司令的严令，湘、赣、粤三省境内的国军对工农军进行更加大规模的会剿。二九年一月初，湘赣两省国军集中六个旅的兵力分兵五路，向罗萧山发动第三次“会剿”，湖南何健担任总指挥，金铸九任副总指挥，何健是文官，不懂军事，于是实施军事指挥的是金铸九。金铸九是朱德的同学，在四川泸州时，朱德是第三混成旅旅长，金铸九是第四混成旅旅长，同在一个军。金铸九是个“瘌痢头”，同学们都不喜欢跟他坐，但朱德却与他义结金兰，相交甚厚。在护国、护法战争中，这对拜把兄弟一直并肩作战，互相接应，以骁勇善战驰名川滇，被誉为滇军“四大金刚”的前两位。洪城起义前，朱德赶到江州，想动员老友参加革命，但金铸九正要上庐山参加汪精卫、张发奎召开的分共会议，拒绝了朱德的建议，一对生死与共的战友从此成为对手。
　　近两年，金铸九曾经担任国军第九军副军长兼二十七师师长，第九军军长兼赣北警备区司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第一集团军第三十一军军长，云南省政府委员，第三军十二师师长，湘赣两省剿匪总指挥部副总指挥等军政职务。眼下，金铸九以湘赣两省剿匪总指挥部副总指挥的身份，率三十四、三十六旅于汀州、上杭剿共。
　　针对国军的来势汹汹，二九年一月四日，罗萧山前委在永宁召开了湘赣边界党、团特委、红四军、红五军军委、各县县委共六十余人参加的联席会议。会议研究了对付敌人“会剿”的问题。会议决定：一、红四军主力出击赣南，采取“围魏救赵”的方针，到外线打击敌人，解井冈山之围。二、红五军和红四军的三十二团留守罗萧山。三、对部队进行一次混编，红五军的四、五纵队编为红四军三十团团，彭德怀任红四军副军长兼三十团团长，唐大元任红四军副党代表兼三十团党代表。
　　一九二九年一月十四日，毛咏芝、朱德率领红四军主力三千六百余人从罗萧山出发，向赣南出击。二九年年初，蒋总司令调集三万大军，叫嚣要“直捣罗萧山老巢，活捉朱毛。”兵分五路向湘赣边根据地发动第三次大规模会剿。一月十四日，毛咏芝、朱德率领红四军主力三千六百余人从罗萧山出发，向赣南出击。国军以李文彬二十一旅、刘任夫旅和杨夷斋二十七旅三个旅追击红四军主力。一路上，国军赣军李文彬和刘任夫部五个整编团在后面紧追不放，沿途土匪民团轮番骚扰，造成部队给养断绝，信息闭塞，工农军处境非常困难。
　　一月二十日，红四军在大庾境内遭国军李文彬部三个团的袭击，首战失利。红四军折向江西边界游击。经遂川、上犹、崇义、大余等十几个县，连续行军两千多里。二月九日到达象湖镇大柏地。
　　当红四军孤军奋战，节节败退到象湖镇南面的武阳境内时，出发时的三千六百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不足二千五百人。平均每人只有二十发子弹，并无粒米撮盐。而刘士毅为了所谓的“以绝根株”，跟李文彬抢头功，二人正一个劲儿地督促所部分路堵截追剿，其前锋眼看就要追上红四军的后卫。危急关头，当地一个叫谢仁鹏的地下森批成员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带领部队走捷径转移到了象湖镇与宁都交界的大柏地，一下子与追兵拉开了近百里的距离。当时正逢风雪严寒，红四军缺衣少食，沿途屡遭敌军拦截和袭击，群情激愤，纷纷要求与敌人拼了。敌刘任夫部和李文彬二十一旅仍死死咬住穷追猛打，毛政委和朱军长商量，决定抓住战机，巧借大柏地陡峻的地形，设伏歼敌。朱军长记得，去年曾经带着工农军二十八团和二十九团在这里跟李文彬的二十一旅和刘任夫部的第一、第二两个团打了一仗，工农军和国军都有一些损失。现在又到了这个地方，真是冤家路窄，朱军长和弟子李文彬又在这里相会了。朱军长心想，这个李文彬总是跟老师作对，这一次我要给他好好上一堂课。
　　大柏地是江西象湖镇北部的一个山区圩镇。距离县城六十里，与宁都县接壤。境内群山环抱，树木葱茏，从隘前、麻子坳到大柏地，有一条山道随南北走向的狭谷弯曲回转，幽谷深壑，险要异常。这时候，国军刘任夫李文彬正尾随工农军进入大柏地。
　　工农军方面，陈毅、林祚大命令一纵队二支队支队长萧子敬、党代表胡士俭率队阻击，使敌军暂时不敢前进。胡士俭不幸牺牲。这天，正是旧历除夕，然而大柏地的群众不了解工农军，纷纷逃跑了。部队饥寒疲乏，追敌又无法摆脱，大年三十面对冷灶黑房，二十多天郁积的烦闷恼怒简直要爆炸。官兵们怨天尤人，有的嚷嚷“拼了算了！”
　　二月十日是农历三十夜，天还没亮，住在大柏地王家祠的军部人员已经打点行装，毛政委、朱军长和军参谋长朱云卿以及陈毅等也准备出发。就在这时，担任前卫的红三十一团三营营长陈明和营党代表罗雅怀急急忙忙地向军部跑来。
　　“报告毛政委、朱军长，我营士兵违抗命令，不愿再走了，怎么办？”
　　罗雅怀气喘吁吁地报告说。
　　“怎么回事？”朱军长问。罗雅怀详细报告了事情经过：昨天晚上，三十一团三营接到行军命令后，营士兵委员会就派出代表到各营联络。他们说：“我们再不能像兔子似的让敌人撵着跑了，非和刘士毅李文彬这两个小子干一仗不可！”还说：“要走你们走，我们三营留下，和敌人拼了！”那时，工农军各级士兵委员会的权力是很大的，它可以改变首长的命令。经三营士兵代表一鼓动，一营和二营也都表示要留下，和刘士毅李文彬拼上一场。
　　战士们抗命不走，为的是和敌军打上一仗。朱军长眼睛一亮，对毛政委说：“刘士毅李文彬的确欺人太甚，我们就打打他！”原来，朱军长在行军路上就已仔细观察了地形，发现大柏地的麻子坳峡谷长十余里，两边峰峦叠嶂，山林茂密，仅沟底一条小路向北可通宁都，是打伏击战的好地方。毛政委听了朱军长的意见，思索了一会儿，赞同说：“战士们求战心切，这是好事。我同意军长的意见，就在大柏地打一仗！”
　　要知道工农军是不是能够打胜这一仗，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