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昌城红军庆功，毛书记会上讲话

　　战斗结束了，杨夷斋被担架抬着进入西昌县城。听说杨池生也在战斗中身负重伤，现在还在瓦岗坪，杨夷斋苦笑着说：“好，让老同学也尝尝吃枪子儿的味道，不然他又要在我面前大吹大擂了。”杨夷斋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来报，杨总指挥被抬来了。按道理说，老同学受伤了，杨夷斋应该去迎接，但是现在自己也有伤，这迎接也就免了。说话间，一群人拥着一副担架进入西昌县城门。很快，两位杨师长被安置在县衙大堂。
　　“总指挥呀，我们俩兄弟还真的是患难弟兄，喝酒一起喝酒，受伤也一起受伤。”
　　“老同学不要开玩笑了，听说你伤在右手？”
　　“是啊，人们不是常常说‘左膀右臂’吗？现在我的左膀右臂没了，以后还怎么打仗？”杨夷斋说。
　　“古语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左膀右臂没了，上峰自然会为你请功。你没有了左膀右臂不能够打仗了，说不定还会安排你去龙城国民政府当大员呢。”杨池生说。
　　“老同学不要取笑了，说句实在话，这种跟红脚干干拼命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想干了，能够做一点文职工作当然更好，既可以拿着工资养活妻儿，也没有吃枪子儿的危险。说句实在话，我很庆幸，左边臂膀上一枪，右边臂膀上一枪，恰好中间的胸口没有中枪，老同学你说，我杨夷斋是不是命大？”
　　“训练场地打死靶子还很难打个十环，能够打中你的左膀右臂，已经是两个九环了，赤匪队伍里也有高手呢。”
　　“咦，老同学你伤在什么地方？”
　　“也是一个九环，不过低了一点。”
　　“伤在大腿？”
　　“是啊，左边大腿。”
　　“有意思了，我先伤左手臂膀后伤右手臂膀，现在老同学伤了左边大腿，你的右腿危险了，我劝老同学也赶快离开这里。”
　　“有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我和你这一次去申城疗伤，以后是不是再回部队也难说了。”杨池生伤感地说。
　　再说工农军在龙口大战中大获全胜，工农军在西昌县城举行庆功大会。朱军长首先在大会上讲话。朱军长说：“同志们，我们这一次在新老七溪岭打了一个大胜仗！什么叫大胜仗？我们工农军以不足三个团的兵力，歼敌一个团，击溃敌一个团，缴枪千余支，算不算一个大胜仗？”
　　“算！”几千名工农军战士一齐大声回答。
　　朱军长继续说：“同志们，我们为什么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呢？我朱军长可以告诉大家，我们不是凭着精良的装备，而是凭着英勇无畏的精神。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可以来一个对比。国军拥有装备齐全的步枪、机关枪和迫击炮这些先进武器，而我们的工农军呢？你们自己都清楚，我们的一个排，一个连，一个营，一个团，有多少人拿着枪？没有多少人拿枪。而大多数同志都是拿着梭标，拿着砍刀。我们的同志们就是凭着这些梭标砍刀同手里拿着步枪、机关枪和迫击炮的国军拼杀，但是我们胜利了。我们在这一次战斗中，涌现出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如营长肖劲同志塞肠冲锋，班长马奕夫身堵机枪，等等。我们的肖营长中弹了，肠子出来了，但是肖营长把肠子塞入腹内继续向敌人阵地冲锋。我们的班长马奕夫同志看到敌人的机关枪向着我们阵地疯狂扫射，扑上去用身体堵住敌人的机关枪枪口。虽然肖劲同志和马奕夫同志都牺牲了，但是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全体工农军官兵的心中，活在全中国劳苦大众的心中。好了，下面由我们的毛书记给大家讲话。”
　　毛书记说：
　　“同志们，关于这一次七溪岭大捷，刚才朱军长已经给大家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我要强调的一点就是关于革命英雄主义。什么是革命英雄主义？刚才朱军长说到肖劲和马奕夫两位同志。肖劲同志和马奕夫同志都在这一次七溪岭战斗中牺牲了，但是他们死得值得。读过古书的人都知道，中国汉朝有一位历史学家叫司马迁，他有几句话说得特别好。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是什么意思呢？人总是要死的，但是人死的意义有很大不同。有的人虽然死了，但是人们还想着他，怀念着他。他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而有的人死了，人们都感到高兴，巴不得他死。我们的肖劲同志和马奕夫同志就是死得比泰山还重，千秋万代的人们都还想着他们，怀念他们。将来我们革命成功了，我们要在新中国的首都建立一座巨大的纪念碑，把革命英烈的名字都刻在纪念碑上面，让世世代代的人都纪念他们。”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毛书记继续说：
　　“在这里我还要说一点，打仗虽然需要英勇无畏的英雄主义，但是我们不能够单凭英雄主义战斗。在战争中我们不但要消灭敌人，也要尽量减少牺牲，只有保存自己才能够有效地消灭敌人。这就需要我们懂得战略战术。同志们都清楚，我们工农军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如国军，我们能够跟兵力大占优势而又装备精良的国军硬碰硬地拼吗？不行呀，那是愚蠢的做法。我们的朱军长青年时期在云南讲武堂学习。讲武堂是学习什么的？学习军事。我们中国古代出现过许许多多的军事家。战国时期的孙武，孙膑，庞涓，汉朝的张良，三国的曹操，等等。他们都是中国古代的著名军事家。同志们可能要问，现在还有军事家吗？我可以告诉同志们，有，他就在我们的身边。同志们也不要猜测是我毛书记，我毛书记是师范毕业的，学的是当老师。我为什么不当老师呢？社会黑暗，劳苦大众都过着苦日子。我有心事当老师过平稳日子吗？于是我放弃了当老师，而选择了为人民大众谋解放的苦差使。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我们的队伍里有大军事家，这个大军事家是谁呢？他就是我们的朱军长！”毛书记说到这里，会场上响起春雷般的掌声。
　　掌声停下来，毛书记继续说：“我们的朱军长早年在云南讲武堂学习军事，还在讲武堂当过老师，参加过辛亥革命，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是有名的川中名将。朱军长精通军事，这一次七溪岭战斗就是朱军长部署的。据说朱军长还亲自提着机关枪向敌人扫射，不简单呀！关于战略战术，我毛书记在实践中也有一些心得。我毛书记为什么要把部队拉上罗萧山呢？同志们都知道，目前这大局面就是敌强我弱，在平原地方我们很难立足，我们只能够在大山里跟敌人捉迷藏。国军的兵力和装备比我们有很大的优势，但是他们在大山里捉迷藏不如我们工农军。打得你赢我就打，打不你赢我就跑。三十六计第一计就是走为上，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跑了你也没有办法。你如果要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追，那好，我找一个空子给你狠狠来一下，把你捅死。这一次国军就吃够了苦头。我听说同志们编了歌谣：‘不费红军三分力，打败江西两只羊。’编得好呀，谁叫你两个师长都姓杨呢？不过我要说，歌谣有些夸张。‘不费红军三分力’，七溪岭战斗工农军是花了大力气啊。据说连朱军长也提着机关枪向敌军扫射，打得好激烈啊。”
　　毛书记正在说话，袁文才团长来到毛书记身边，递给毛书记一个纸条子。毛书记接过纸条子看了一眼，笑了，对大家说：“同志们啊，又有仗打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数千名工农军战士一齐大声回答。
　　毛书记说：“今天的庆祝会就开到这里，团以上干部留下来开会。”
　　却说工农军取得七溪岭战斗巨大胜利的电报打到龙城蒋总司令的办公室，蒋总司令勃然大怒，当即给了湖南鲁无烦的回电：
　　“国急。无烦，你无烦了，而蒋某心烦了。国军两个整编师，居然被一群拿着梭标砍刀的山贼打得稀里糊涂，我为你们羞耻呀！告诉杨池生杨夷斋，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蒋某已致电江西朱益之，命加派劲旅助剿，以期万无一失。中正。”
　　鲁无烦当即将蒋总司令电文内容转发给还在西昌县的杨池生杨夷斋。
　　杨池生和杨夷斋连续收到湖南省鲁无烦和江西省主席朱益之的电报，顿时手足无措。由于上一次在七溪岭被工农军打怕了，现在蒋总司令和省里上峰都下了死命令，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罢罢罢！不过就是丢了命吧。杨池生跟杨夷斋两位老同学又在一起商量军务了。
　　根据江西省朱益之主席的命令，杨夷斋率领第二十七师全部，由瓦岗坪反攻西昌。王均率领第七师一个团，杨池生率领第九师一个团，由樟树调防湘赣边界。具体部署是，第二十七师师部，第七十九团和第九师的第二十七团一个营扑进西昌县城，其余四个团南渡禾水，由龙口向永宁进攻，
　　王均是国民革命军第五路军第三军军长，并兼洪城卫戍司令、江西省政府委员，官阶比杨池生杨夷斋都高得多。于是杨池生杨夷斋内心打起了小算盘：你王均也是他朱玉阶的老同学，这一次朱总指挥派你来进剿朱玉阶赤匪，看你王军长怎么应对。如果你老王运气好打赢了，那没说的；如果也打输了，而且把打败的原因推倒我们二人头上，小心我们揭你老王的老底。
　　却说王均收到朱益之总指挥的电报，心想，麻烦来了。要知道王均为什么感觉麻烦来了，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