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野狼谷共军大捷 大刘湾密谋查奸

　　二师指挥部里，孙静和刘应天正猫着脸来回走动。
　　“听说王师长去尼姑庵求菩萨保佑，真乃菩萨心肠呀！我看，共匪不灭，谁也保佑不了你！”王振山刚进门，孙静就神情严肃地发话了。
　　“哦，不知特派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多有得罪了！振山愿聆听教诲！”
　　“不敢！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问你，刘司令命你来剿匪，两个多月了，为何共匪越剿越多，越剿越猖獗？”
　　“实不相瞒，到此之后，只是拿出个作战方案，但也只是纸上谈兵。”
　　“为什么？说说原因。”
　　“士气不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军事常识。让官兵饿着肚皮上战场，这仗怎么打？”
　　“听说陈继堂给二师发了几十担粮食，被共军劫去了，你饿肚子又能怪谁？”
　　“特派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共军劫粮时，我们向刘自军团发出求救信号，因为这个团就驻扎在出事附近，不知何故，刘团长迟迟没动；还有，我们派部分文职人员到老百姓家去动员，请大户捐一点，一般百姓卖一点，用自筹的办法解决军饷，可刘团长说我们这是扰民，还说那些地方是刘司令的地盘。特派员，我们真是束手无策呀！”
　　“是这样吗，刘司令？”孙静看着刘应天问。
　　“过去的事再提也无益，王师长还是说说你的剿匪方案吧。”刘应天转换话题。
　　“那好吧。”王振山走到模型战地地图前，边指边讲，把自己拉网式作战方案解说一遍。
　　“我看行，你说呢？”刘应天看着孙静问。
　　“我只是督导，你是总指挥，你说了算。”
　　“来人！”王振山对门外喊。
　　“到！”一个卫兵跑步进来。
　　“通知各团团长来开会！”
　　秋敬民也正在组织召开军事会议。自从地盘扩大后，八路军就在所辖地盘内建立了一个区政府，政府办公室设在李氏祠，下辖三个乡，秋敬民自任区委书记，经请示上级同意，指定陈继堂任代理区长；经过整编，八路军一个连扩建成一个营，赵东明由连长升任为营长；共产党的活动由隐蔽再次转为公开。
　　“同志们，敌人对我解放区的围剿马上就要开始了。”在区政府办公室，秋敬民部署应战方案，“我先说说这次反围剿计划，然后大家再讨论、补充、修正。一、由陈区长带领部分游击队员，组织群众上山，凡能吃的食物都带上，躲避其锋芒；二、恩民带领一支队到太冈山附近迎战，先花带领二支队到南岭坡迎战，赵营长派一个连在云梦山迎战；三、赵营长带两个连到野狼谷，对付刘自军团。好，大家可以发表意见了。”
　　“秋书记，有一点我不明白，一支游击队应战一个团，行吗？”陈继堂问。
　　“行，肯定行。他们说是一个团，实际就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加上他们后勤补给不足，士气不高；特别重要的是，王振山本人首鼠两端，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打这一仗；而我们，打惯了游击，打一枪换个地方，能打得他晕头转向，有力无处使；所以我觉得这一仗他们必败无疑。说到这里我补充一点，我们这一仗的重点不是二师，在避免伤亡的前提下，多迂回，甚至可以给他们留点辎重，留给王振山去邀功。我们这一仗的重点是刘自军团，必须吃掉它！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
　　散会后，秋敬民和陈继堂并肩走出大门。“怎么样，身体能吃得消不？”秋敬民停下脚步问。
　　“好多了。感谢你们，救了我这条不值钱的命，还派医生治疗护理。”
　　“这么说就见外了。当年，你不是也救了我的命吗？这也是缘分啦！”
　　“到这里后，我才明白，共产党为什么得民心，简单地说就是把人当人啊！”
　　“不愧是官员出身，一句话道出要害。”秋敬民停了停向远处喊道，“王锋！周建！过来！”
　　王锋、周建跑步过来：“听首长吩咐！”
　　“你们队长派你们两个给陈区长当向导，不光是引路，还有警卫员的任务，一定要注意区长的安全！”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天，秋敬民和赵东明来到野狼谷附近，在丛林深处观察地形，察看部队埋伏情况。
　　“都准备好了吗？”秋敬民问。
　　“早就各就各位了，等了一个夜晚，战士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要沉住气，走，到前面看看去。”
　　“报告首长！那边已经交火了！”一位联络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
　　“交火多长时间了？激烈吗？有人员伤亡吗？”秋敬民问。
　　“我来的时候已经交上火儿了，到现在估计有大半天了；战斗不算太激烈，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就像小孩玩游戏一样，哪有伤亡呀！”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去歇着吧。”
　　“我们可以行动吗？”赵东明问。
　　“开始！”
　　“点火！”随着赵营长的一声令下，顿时，山上的鞭炮声和着远处的枪声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随着枪炮声靠近，在通往县城的大路上，一股八路军的战士边撤退边回头开枪反击。这时，也就是这个时候，埋伏在路边山上的刘自军的部队枪声大作，雨点般的子弹在空中和八路军战士身边呼啸而过；战士们被迫拐进野狼谷；刘自军两个营的兵力蜂拥而至，紧追不舍；八路军战士沿野狼谷沟豁且战且退，很快退到纵深处。
　　“打！”埋伏在野狼谷左侧山顶上的秋敬民大喊一声，同时举起手枪对着敌人开始射击。随着秋敬民的枪声响起，野狼谷两岸所有的枪口全部射出子弹。顿时，机枪扫射声，手榴弹爆炸声，地雷轰鸣声，哭爹喊娘声响彻云霄。敌人这才意识到中了埋伏。继续往前追，遇到的是刚刚“败退”的八路猛烈反击；往上攻，对方居高临下，火力凶猛；唯一的选择是按原路后撤。但为时已晚，等待他们的是刚刚追赶八路的八路，一个排的兵力封住了出口。
　　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刘自军的两个营让八路军全部包了饺子。这场战斗，八路军打死打伤敌人四百多人，俘虏一百多人，包括一营营长刘天祥；缴获长短枪支六百多支，包括四挺重机枪。而八路军几乎是零伤亡，除了扮演败兵的战士中有受些小伤的外。后来，青山县人把这场战斗称为野狼山大捷。
　　这次剿共之战，前后进行了六天，刘应天宣部撤兵。
　　“你们是怎么搞的！咹？四个团打不赢一个营！真是天大的笑话！回去我怎么向吴大帅交差？”在二师指挥部，孙静怒发冲冠。
　　“不是四个团，就我一个团。”刘自军低声回应。
　　“一个团打不过一个营，还有脸狡辩！”孙静怒火未消。
　　“要我说，这次战斗失利，责任全在王师长指挥不当，或者说别有用心。”刘自军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
　　“想推卸责任是不是？作战方案是我们一起讨论定下来的，何来指挥不当？再说，我们二师在战场上打得共军抱头鼠窜，打死打伤共军数十人，缴获辎重粮食数千斤；可你呢，让你拦截逃窜的共军，没有逃窜的共军你拦他们干什么？这是我别有用心吗？”王振山反驳道。
　　“谁说没有逃窜的共军？明明看见一股逃窜的共军才拦截嘛。”
　　“连真假都分不清，你这也叫指挥官？也叫指挥得当？”
　　“要我说，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共军不把主力放在迎战二师上，而放在一师一团方面，并且事先设好圈套；他们是神仙呀？怎么早就知道我们的部署？”刘自贵插话说。
　　“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通共吗？”王振山不屑一顾地瞟一眼刘自贵，“假如当初我不提剿共，把部队放在大刘湾守护你的粮仓，今天你还会这样说吗？”
　　“好了！都别说了！抬杠有什么用？”刘应天吼了几句，拂袖而出。
　　国军野狼谷惨败的消息很快传到刘庆天耳朵，正在忧心忡忡时，刘自贵来了。
　　“老爷。”在前客厅，刘自贵进门，毕恭毕敬地鞠躬示礼。
　　“啊，自贵呀，坐。”刘庆天抽口烟，深深出口气，烟雾像两条白蛇从鼻孔冲出来，才慢慢散开。
　　“这个丫环是桃子吧？你先出去玩会儿。”刘自贵坐下来看着桃子说。
　　“打仗的事，啊，我也听说过一些，怎么会这样？”
　　“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们怀疑你身边有通共的奸细；这也是二爷的意思。”
　　“我身边有奸细？开什么玩笑！还不如说我通共更干脆！”
　　“老爷您别说气话，听我说。老爷还记得不？您派人通知驻扎在祠堂的二团来运粮饷，结果让八路劫跑了。何时运粮，运多少，运哪里去，如果没人通风报信，八路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三姨太劫狱那天，恰恰共党举行大游行，怎么那么巧？而且，被劫走的陈继堂，也就是三姨太的亲哥哥，现在已经当上共产党的区长了，怎能不让人怀疑？说白了，我，还有二爷，都怀疑三疑太有问题，至少她身边有奸细。希望老爷好好查查。”
　　“这么说，啊，还真得查查了。”
　　“要找你最信得过的人查，一点消息都不能走漏。好，我就不坐了，等你的消息。”
　　找谁查，怎么查，是刘自贵走后一直萦绕在刘庆天心头的难题。想来想去，觉得来旺比较合适；他认为这个人很贴心，鬼点子多，办事又周到，所以，就准备把密查内奸的任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