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在仓阳》第二十七章一句不当的话

　　彭政委有意让李书记把他带出来解手，毕竟李书记目前是地下党仓阳市委的代理书记。彭政委从肖司令那里知道周雨等人已经被特高课干掉，所以，在不知道地下党里的内奸是谁和不同人的性格特点的情况下，彭政委不敢轻意说话和发出意见。刚才原八路军的组织部长王国桥不明就理的问话，令他极为难堪！他不愿意在这里（样）的场合，说的太多，让王国桥的话引起在座的地下党成员的质疑，从而把这次行动的真正意图暴露出来，给党布置的这次把内奸引出来的计划充满变数，而难以完成。
　　彭政委就和李启明出来了。
　　“李书记，厕所在哪里？”彭政委说。表现他就要解手，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解手。
　　“哦，方便，就在这一街头拐过去就是。”李书记也热情说。
　　“哎呀，李书记，还让你特地跟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彭政委显得颇难为情地说。
　　“没什么。能为山里的八路军做事，是我作为党的书记的应尽的责任。”李书记谦虚说。
　　一会，他俩拐过街头……
　　去解手后回来，他们又聊了很一会，就告别李书记。
　　彭政委、老何和两个警卫战士就出来往街上走出，准备回老何的家。
　　和大家见面聊谈后，彭政委对地下党的同志们是非常敬佩的。他对走在自己身旁的老何说：“老何，我觉得同志们非常好！地下党的工作，是令人佩服的。我多希望有一天，肖司令能把我派来城里做地下党工作。”
　　“你忘了，干党的地下工作会掉脑袋的。”
　　“要是怕死，我就不干革命。”彭政委坚定说。
　　当他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一个人的小声声音：“王心虎！”
　　他明显听到了，就站住。回脸来看见在街灯的黄亮亮光侧照下的王国桥。
　　老何问：“老王，你怎么来了？”
　　王国桥显然是针对彭政委的。他说：“王心虎，你为什么打断我的话。你一个敌工部长有什么资格去延安开会？你明明叫王心虎，不姓彭。”
　　“王国桥，你我都是八路军，要听从肖司令的指示。还有这是肖司令的指示，你不要乱说话，毁掉肖司令的计划。”
　　然后，王国桥就走了。
　　王国桥似乎明白些什么，至于是什么，他也迷糊。他又回到李书记的家里，看见房里有几个成员没有走。
　　“你们怎么没有走？”王国桥问。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想走，回家去也没有什么事。”有人说。
　　一个叫刘生的同志好奇问：“王书记，你刚才在会上说那个，那个彭政委不是敌工部长吗？”
　　“是。”
　　“我想他升的快，就成为政委。”
　　“我们八路军根据地，将根据当时的抗日情况，作出人员布置。”王国桥说。
　　“看来，我们面临的抗战情况是严峻多变。”
　　“是呀，抗日要成功，是要花尽多少抗日志士的心血。”
　　“来，别说了。喝水。”
　　李书记说，还起来特地跟大家倒些水。然后，自己又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话说，好像在思索什么。
　　一个同志问他：“李书记，你在想什么？”
　　李书记说：“彭政委多幸运的，能代表仓阳八路军去延安开会，我多想跟他一样，去延安，见一见毛主席和党中央，感受一下延安的革命氛围和那里不同的革命生死。”
　　王国桥听他一说，也开口说：“是呀，谁不想去延安，见见毛主席，我做梦都想去。可是，这是肖司令布置的任务。”
　　“怎么会是肖司令布置的任务，应该是延安的中央领导向各地的八路军机关下达的任务。”一个分区的副主任说。
　　王国桥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出该说的话，就不说话了。
　　
　　晚上，近22点半。
　　加藤在自己房里，没有一点想去睡的意向，他对于一个星期前打掉了仓阳城地下党的主要领导周雨书记、肖刚等，觉得是一个意外的大收获。这至少在很短的时间里，共产党是恢复不过来了。现在，看这样的情势，日本在中国的侵略必将结束。一个月前的城彰师团长和自己合作居然没有能灭掉八路军，事后，自己也做了调查，根本没有发现是谁给八路军提供的线索。现在，既然消灭不了八路军，那就在我们控制下的仓阳城，在我们撤离仓阳回日本之前，毁掉城里的全部支那地下党。看来，这事已经做成一半，另一半，我只有依靠这个在地下党内的内奸099了。想到这里，加藤把他非常冷峻的脸看了看对面的窗子外，那在温和夜色里的繁华的华东之城一一一仓阳。想到自己在不久后离开这里撤回日本，他心里是不甘心的。是呀，自己看到了日本由强盛到没落，由最先的风光到现在的衰落真是一种颓唐！加藤在这样的心情下，这时，小林副官走了进来。
　　“099来了。”
　　加藤立刻意识到有事了。于是，和小林副官去了那间位于楼底的蓝色的房里（密室）。现在，隔着厚厚的墙，能隐隐听到他们的谈话：
　　“江北八路军的一个政委姓彭，要去延安开会。他路过仓阳城。”是099的声音。以必要的口气向加藤汇报。
　　“好呀！加藤，这又是一个机会。我们把这个八路军的政委抓起来。”是小林副官的声音。
　　没有听到加藤刚说话。
　　“他现在住在哪里？”又是小林问。
　　“在老地下交通员何宝声的家里。”099回答。
　　“他的家在哪里？”
　　“城南信义街13号。”
　　虽然，099已经提供了地下党成员的住址，也是让人记不住的。
　　“加藤，我们要立刻派人把那个姓何的房子监视起来，我看，干脆把共产党的政委和一起的支那共产党抓了。”又是小林的声音。非常地着急！好像他没有看见共产党人被马上抓起来而坐立不安，他觉得需要马上干掉这个共产党的八路军政委，见共产党就灭，见共产党人就杀！
　　没有回答。
　　“加藤，你怎么不说话？！”小林几乎喊道。仿佛被这事急得不行，要跳起来了。好像晚了，共产党人就跑得没有影子了！
　　过了会，才听到加藤问：“这个政委好久走？”
　　“后天早上。他赶8点的火车到河南，再改坐汽车到延安。”
　　“怎么样，不能让这个八路军的政委上火车，这样，我们就难以干掉他。我想还是在今晚，就派人把彭政委和他们来的人和那个交通员何宝声，一并打死在房里，以免他再跑交通。”好像小林副官跟何宝声有仇似的。
　　过了一会，加藤说：“你们等我一下。”
　　一会，加藤就出来了，让小林和099在里面，他不想让小林这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干扰自己的思路。
　　出来后的加藤，在又黑又非常安静的门边过道站着，外面是特高课的宽大的地坝，再往外是特高课的大门，由两个鬼子日夜站岗。
　　要不要把这个八路军根据地的政委抓起来呢？加藤课长想道。嗯，如果是在平时，自己就可以把他抓起来，这样，给共产党和八路军一个重击。可是，现在，我们大日本在没落，如果就这样贸然把这个八路军的政委抓了，再加不久前，自己在099的帮助下，打掉仓阳城一半的共产党的人物；如果再这样快或频繁做，很有可能在细节和行动的时效性上把099暴露了；万一真被支那共产党发现了什么，这样，自己就不能达成最终把仓阳整个地下党灭掉的最终目的。等战后回到日本，不就成了自己最大的失败和缺憾吗？
　　对，自己的主要目标是把支那华东最大的城市仓阳城的全部共产党灭掉，而不能因去抓一个八路军的一般干部把事情弄糟，从而影响自己的主要目标，这不是得不偿失白干了吗？对，不能以小失大，还是让099不管这事。
　　想到这里，加藤课长就回身进到门里，门就关上。透过厚厚的墙，能隐隐听到里面的谈话，极为含糊而小声。
　　“加藤，你考虑的怎么样？”是小林的问话。
　　“099，你不要管这事。”是加藤的声音。
　　“行。”
　　“你先走。”
　　仅一小会，又出现099的声音，好像他才想起。
　　“加藤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你（日语：什么）？”
　　“我们在和彭政委聊谈时，五分区的书记王国桥说是他们的肖司令安排彭政委去延安学习的。那个四分区的副书记蒋开山说这事应该由延安的当地高层安排。”
　　“那个王国桥怎么说？”是加藤非常警觉地问话。看来，他对这样的人和事是非常警惕的！
　　“然后，他就没有再说了。”回答了加藤的话，099又问，“加藤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你引出来。”
　　“怎么，我已经暴露了？”是099发慌的声音。
　　“没有。如果你暴露了，恐怕出不了那个房子，就被弄死了。”停了一下，又是加藤的声音，“我也是做间谍工作的。支那地下党有了内奸，谁不想极力查清这个内奸是谁？这次和去年的那一次他们打警察局是一样的，通过那次行动，查出内奸是谁。你要记住：不要多说，不要多问，尽量谦虚小心，不要得意。”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那么，为什么加藤要极力提醒099？显然，他要让099帮助他把整个仓阳城地下党毁灭干净。
　　还有，最先加藤不采纳小林的把彭政委抓起来的建议，又不说出自己的心思，他连小林副官都不透露。他也不向099说自己的想法，哪天情势变化，099，既然099能出卖他们的地下党，就能毫不犹豫地出卖特高课；而他不向自己部下透露他的想法，是防备自己部下因得意忘形而没有警惕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