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沟村部队改编 罗萧山义军安家

　　二十五日清晨，毛书记带着部队向太和县方向行进。当部队行进至芦溪的时候，突然遭到江西国民党军队的袭击。为了掩护部队撤退，总指挥卢德铭英勇牺牲。当毛委员听到卢德铭牺牲的消息时，毛书记痛惜万分，连声大呼：“还我卢德铭！德铭呀，你不能走呀！我们的总指挥！”
　　这里我要简单介绍一下卢德铭。卢德铭又名继雄，字邦鼎，号又新，四川自贡人，一九二一年，卢德铭考入成都公学。中学学习期间，卢德铭开始接触《新青年》等进步书刊，接受马克思主义。面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军阀连年混战的社会现状，卢德铭决心学习军事，以武力打倒列强和军阀。一九二四年春，卢德铭考入黄埔军校，同年加入森批组织。一九二六年五月，时任叶挺独立团第二营第四连连长的卢德铭，作为北伐先锋挺进湖南，先后升任独立团第一营营长、第七十三团参谋长、第四集团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警卫团（即武汉国民政府警卫团）团长。一九二七年八月二日，卢德铭率警卫团前往南昌参加起义。因没有赶上南昌起义，于是参加了秋收起义。任起义总指挥。卢德铭牺牲时，年仅二十二岁。
　　就在这一天，毛书记派人找到了太和一个叫王佐的同志，让他带路，到达了莲花坊楼甘家，在此稍作休整，应地方同志的邀请，于二十六日带领部队攻克莲花县城，在县城又接到了江西省委派来的信使宋绍梧。宋绍梧当时是浏阳义勇工农大队的党代表，在五月曾经参加攻打长沙战斗，之后随部队“东征讨蒋”来到修水，接到湖南省委命令参加秋收暴动，受指派去南昌向江西省委请示，经过几天寻找和周折，才于九月中旬的一天，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与刚从湖南调到江西省委工作的刘士奇接上了头，并在九月二十三日见到了也是湖南人的江西省委书记汪泽楷。汪泽楷交给了他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送交一封指示信给毛咏芝带领的秋收起义部队，而这封信的内容，恰恰就是引兵井冈的战略决策。信的内容不多，只有几句话，大意是：秋暴的队伍应该退到赣西的永宁县去，那里有我们党的组织，有我们党领导的一支武装。于是赶了几天路的宋绍梧，终于在九月二十六日上午到达离莲花县城四里远的彭家坊，由担任警戒的张宗逊他们把宋绍梧送到了毛书记驻扎的莲花县城“宾兴馆”。这天下午到晚上，前委召开会议，讨论了江西省委的指示信，指示信的主要内容是：一、确定部队到山沟村去；二、从山沟村上罗萧山。
　　关于罗萧山，毛书记曾经多次听人说起。第一次是李少山在衡山向毛书记首次介绍罗萧山；第二次是王兴亚在安源二次向毛书记推荐罗萧山。要说毛书记怎么知道罗萧山，还有两个小故事。一个是，毛书记在衡山作农运调查时，便听一个叫李少山的矿山工人介绍过，从安源到莲花再走个百多里路，就有个躲藏绿林好汉的地方，叫“罗萧山”，这是毛书记第一次听说罗萧山。第二次则是九月安源张家湾会议上，工农革命军第二团团长王兴亚介绍说，如果退到安源去，还不如跑到罗萧山去，那里到处是高山大岭，藏得下千军万马，我还有两个结拜兄弟在那里，一个叫袁文才，一个叫王佐。王兴亚的介绍，给毛书记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有前面这两个插曲，加上莲花县党组织负责人朱亦岳、刘仁堪又向他们介绍了永宁、永新党组织及罗萧山的情况，同时有省委书记汪泽楷的指示，去罗萧山的事就这样在莲花定下来了。
　　二十九日，毛书记带领部队到达山沟村，在这里进行改编，由一个师缩编为一个团。改编后，第一团团长是陈浩，团副是韩毅，参谋长徐庶；第一营营长黄子吉，党代表宛希先；第三营营长张子清，副营长伍中豪，党代表何挺颖；辎重队队长范树德；党代表何长工。特务连连长曾士峨，党代表罗荣桓。
　　毛书记还抽空给袁文才写信，这封信在当天晚上连夜由两个老表——二十岁的李立和他的叔叔李长俚送往宁冈茅坪。第二天早晨的茅坪，在袁文才那里是一片紧张和不安，因为他得到手下人的情报，山沟村来了一支上千人的部队，不知详情。此时已得到毛咏芝来信的袁文才召集部下商议，幸好袁的手下有一个曾是毛咏芝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学生，叫做陈慕平，他提议代表袁文才去山沟村见见毛书记，摸摸底细，待陈慕平与宁冈县委的龙超清、龙国恩和毛咏芝在山沟村会晤之后，毛书记和部队得到了前往宁冈古城的“通行证”。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袁文才接信之后，派人找到了龙超清、龙国恩，并决定由陈慕平和他们两个去山沟村探探虚实。袁文才回了一封信，这封信在十月二日送到了毛咏芝手上，毛书记打开信封，只见写着：
　　“毛书记：敝地民贫山瘠，犹江池难容巨鲸，片林不栖大鹏，贵军驰骋革命，应另择坦途。敬礼！袁文才叩首。”
　　毛书记当即写回信：
　　“袁文才总指挥拜鉴：久闻大名，难得幸会。今我工农革命军路过贵地，为工农革命，打土豪劣绅，奉上标语数条，为我党主张宗旨，择日拜访，愿同贵军结为友好，联合一致，共同反对军阀。中国工农革命军。毛咏芝。”
　　毛书记还送了三条枪给陈慕平他们三人。袁文才看了毛书记的信，消除了疑虑，尤其是“结为友好、联合一致”八个字让袁文才放下了一块压在心中的大石头。
　　十月三日，毛书记带领部队进驻永宁县城，在那里召开了两天的前委会议，永宁县委龙超清也参加了会议。会议讨论决策了在罗萧山安家的事，还决定于十月六日在大仓村与袁文才会面，商谈具体事宜。
　　十月六日这一天，由于袁文才存有戒备，在会面地点埋伏了几十号人马。但让袁文才意外的是，毛咏芝来到大仓，仅带了陈浩、何长工两人，未带一兵一卒，一刀一枪，而且慷慨允然送一百条枪作见面礼，于是袁文才的山寨大门彻底向毛书记和工农革命军打开了，当即回赠了一千块大洋，立马答应在茅坪开设后方留守处和接收部队伤病员，并保证供应粮食。
　　十月七日，毛书记和他的部队终于到达永宁县城东南三十多里的胜业乡。部队进驻胜业乡后，毛书记会见了袁文才派来的代表。为了争取这支农民武装，毛书记在大仓村会见袁文才，向袁文才详细介绍了当前的形势和革命发展的前途。勉励袁文才同工农革命军联合起来开展斗争。并赠送一百支枪给袁文才。袁文才深受感动，表示一定为革命掌握好枪杆子。愿意竭尽全力帮助工农革命军解决各种困难，并慷慨地回赠一千元元大洋给毛委员用于工农革命军的给养。并表示他接受整编，参与创建金刚山根据地。
　　袁文才，江西省宁冈县茅坪马源村人。出身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袁文才是客家人，与当地土籍有较深的矛盾。一九二一年考入永新县禾川中学。早年为反抗土豪劣绅的压迫。参加当地的马刀队，任参谋长。一九二六年秋，“马刀队”被编为宁冈县保卫团，袁文才任团总。同年九月，受湖南农民运动影响，在中共宁冈县支部的领导下，举行宁冈暴动，建立农民自卫军，任总指挥。同年十一月加入森批组织。大革命失败后，袁文才率农民自卫军在茅坪坚持斗争。一九二七年七月，根据党的指示，会同王佐等率领的农民自卫军，攻进永新县城，打开监狱，营救了一批森批组织成员和群众。同时，成立了永新县革命委员会和赣西农民自卫军，袁文才任自卫军副总指挥。后来敌人反扑，占领了永新县城，袁文才见敌人势众，带领农民自卫队保护中共永新县委负责人王怀、刘珍、贺子珍等迅速撤回宁冈茅坪一带。后来国民党调一个团的正规军进山“追剿”农民自卫军。袁文才利用山高林密的天然屏障，灵活指挥，将部队化整为零，出没无常，有利就打，不利就躲，历时一个多月，拖得国民党“追剿”军精疲力尽，不得不退下山去。
　　言归正传，却说部队在永宁县胜业乡的升坪定居下来，接下来的事，便是沿罗霄山脉中段湘赣边界一路游击，扩大革命影响，同时一路调查罗萧山周围的情况。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毛书记先后到达酃县十都、水口及遂川大汾、戴家铺，后到黄坳、荆竹山等地，
　　十月二十四日在荆竹山，毛书记又打了一个简单而深刻的比喻——“屁股论”，用以教育大家在井冈山安下心来。他说，“人是有屁股的，屁股的作用就是坐下来休息。革命也是一样，不能老是不停地走啊走，腿走疲了，脚站软了就会倒下去。所以革命一定要有根据地，才能有地方休息，恢复元气，站稳脚跟。”毛书记的“屁股论”让大部分人不再抱有去大中城市走州过府的想法，而是和他一样去做革命的山大王。毛书记率部队在离开荆竹山后被王佐接上了大井，毛书记同样给王佐也赠送了七十支枪。赠枪，成为毛咏芝结交绿林武装一着高妙的棋，也是让袁文才、王佐洞开井冈山大门的一个高招。于是在十月二十七日，这支部队几百号人终于从大井走上了瓦岗坪，从而在井冈山正式安下了家。十一月初，毛书记率领部队又回到了在升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