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宁波解放

　　担负解放浙东的22军下率64师、65师、66师三个师十几个团，他们从渡过长江以后，一路冲锋陷阵，国民党部队一见过长江的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大军像潮水一样涌来，吓得闻风而逃，真是一败如灰。根本不用开枪打炮，国军如排山倒海地往后退。于是华东野战军5月5日解放了杭州；5月15日进军浙东；5月21日65师66师渡过曹娥江，吓得国军87师拚命向北夺路而逃；结果被浙东游击纵队五支队截获。
　　5月22日，65师和66师兵分两路向余姚进军。
　　65师193团抵达竹林附近沈湾村龙舌里村时与四明山浙东游击纵队五支队会合。
　　5月22日解放梁弄；五支队向上虞挺进，解放了上虞；5月23日193团解放了余姚。
　　5月24日，22军3个师分三路向宁波进攻。65师沿杭甬铁路旧基急进；66师从公路沿北的三七市、汶溪市向宁波东北插进；然后沿公路以南向宁波东南直插。
　　5月24日上午9时，沿公路急进的65师195团消灭了国军一个连后，解放了慈城。
　　现在从鄞县后塘河大跑经过，中德他们看到的就是从梁弄鹿亭而来的22军64师190团的大部队。
　　这时老百姓们都早已出来了，后塘河旁半路庵桥边钟士康先生和他的龙嘘乡中心小学的学生和和老师们挥着红红绿绿的小旗子在欢迎解放军，老百姓们看到解放军作风正派、朴实，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都打开了门窗高兴地出来看。并且上街来好奇地观望他们。
　　这时中德看龙嘘乡中心小学的一个老师手里拿着一卷东西，眼睛怔怔地盯着前头过来的解放大军。
　　他原来就是龙嘘乡中心小学校长、学校地下党支部书记魏毅，他一面看一面向急急地向前行走的解放军战士焦急地问：“同志，你们的首长在哪里？你们团首长在前面还是在后面？”跑步一般在他面前走过的战士们，是听不清他说的宁波普通话，还是没时间回答他，他们只顾急急地自己跟着大部队跑。只顾自己自己跟随着大军急急地行进，没有人回答他，魏毅又大声地焦急地对在他前面如奔跑一般的战士们说：“解放军同志，我有要紧情报要告诉你们首长。我有一份地图要交给你们团首长。”那个士兵听懂了，就手指指后面，“还在后面还在后面。”
　　过了许多士兵魏毅又问：“同志，你们的首长在哪里？”
　　这时队伍里有个排长模样的人问他：“你找谁呀，我们部队里的首长多着呢。”
　　魏毅说：“你们是64师190团吧，我要找你们的团参谋长。”
　　 “喔，找我们团参谋长，他刚刚过去，在最前面。”
　　 “啊，已经过去啦？”魏毅赶快向前追赶：“喂，团参谋长！团参谋长！”他边追边叫，好容易追到了前面，又一个个的问：“请问，哪位是团参谋长？哪位是团参谋长？”
　　 这时走在队伍前面有个穿便衣系短枪的人注意地拦住了他，“喂，喂，你找谁呀，你找谁？”
　　 “我找团参谋长！……当他看见那个穿便衣的人时愣住了，
　　“是老包！包纯和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也参加解放军了？这部队是你带过来的？”
　　 来人还真是鄞县的县中队长包纯和。原来他们在石塘时就与190团的部队会合了。他是奉县工委之命，等在那里给部队做向导的。现在包纯和高兴地说：“我们一进高桥就等你了，嘿嘿，部队走得太快了，魏老师，你是不是送西门城防布置图来的！”
　　 “是啊，是啊，老包，你们一从高桥出现我就找你们，我以为团部总在后面的，没有想到你们走在前面。喏，我把图纸拿来了，你认识团参谋长吗？他是哪一位？”
　　 包纯和接过图纸打开来初略地看了看，说：“走在我后面的那位高个子的就是。他姓赵，你交给他吧。”魏毅一看，是个胡子拉喳的穿着和大军一样的已经洗得发白的黄制服、一个脸晒得黑黝黝的大个子军人。
　　 魏毅忙走上前去叫：“赵参谋长，您好！我是魏毅，是这里一个小学的校长，也是中共地下党员。我奉我们鄞县地下党县工委书记的命令把这份西郊和西门口国军城防工事布置图交给您！”他的话明显地带着宁波腔，赵参谋长一时听不清楚。
　　这时包纯和用宁波普通话告诉赵参谋长说：“他是我们这里的地下党负责人。这是一份宁波西门国军城防布置图。是我们县里的工委书记钱铭岐同志叫他画的。”
　　那高个子的晒得黑黝黝的赵参谋长，忙走到队伍一旁伸出双手，一把有力地握住了魏老师的手高兴地说：
　　“太好了！你送来太及时了！谢谢你！谢谢你啦！”
　　团参谋长接过图纸，摊开来看了看，再次紧紧地握着魏毅的手好一会，“嗯，画得很清楚，看得明白，一目了然。我正等着这份东西呢，不想你就给我们送过来了。昨夜师参谋长是对我说过，说我们到了宁波西郊会有地方党给你们送一份宁波西门城防布置图来的。不想我们才到这里，你就给我们送来了。真是太及时啦，这下了我们打进城里去时心中就有底啦。老包，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将来我好向我们的上级汇报感谢他。”
　　包纯和说：“他姓魏，是这里一所中心小学的校长。是这个乡的地下党的支部书记。这没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哦，魏校长，太感谢你啦！”
　　魏毅高兴地说：“赵参谋长，昨天我又到城里去看过，前面工事没有什么变动，依旧是老样子。不过你们进去时也要小心！西门口有个碉堡，那碉堡里有一挺重机枪和轻机枪。有一个班的士兵把守着。这样吧，我是当地人，我比你们更熟悉这地方的情形，我带着你们去吧，有些情况也好给你们指点指点。”
　　“这太好了！魏老师，你就在我身边吧。”赵参谋长一把把他拉入队列中。于是魏毅就跟随部队一起前进。
　　这时包纯和说，西郊以外的情况我清楚，西郊和西门城里的情况，就靠魏老师这张图纸了。
　　赵参谋长说：“哦，好，好，我马上仔细看看。”并立即叫通讯员请在后面的团长、副团长和作战参谋，一起来研究部署。并派出侦察员到西门外去侦察实情。
　　两个钟头后侦察员回来，说西门口碉堡里的国军还据守着，附近还有一部分长江部队守着。团长和参谋长正在研究，这时一个通讯员来向他们报告说：“196团在攻打江北和新江桥时也碰到了障碍，今晚一时无法进城。”
　　这样190团首长也决定，晚上就在这里就地宿营，等明天早上再与196团一起打进城去。反正已经兵临城下，消灭城里残敌已是翁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情了。于是部队就决定就地宿营。于是魏毅也和包纯和与190团参谋长他们宿在一起。
　　于是夜里西乡的后塘河各村各庄都住满了解放军：祠堂里、堂沿间、学校里、甚至屋檐下和大墙边，一切空着的房子和可以躲避一下雨露的地方，几乎都住满了解放大军。好在这天天气很好，晚上没有雨。
　　后塘河的芦港村和半路庵住得特别多，祠堂门口和几个大院子的明堂里还栓着许多匹军马，堆放着辎重，门前屋后都站着许多岗哨。
　　后塘乡副乡长、梁山伯庙中心小学校长、开明绅士鈡士康先生带着他的子侄们，还杀了五头大肥猪去慰劳解放军。部队一时不肯收，后来包纯和告诉他们：“这位是我们这里后塘乡的付乡长，他是我们这里的有名开明绅士，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经常支援我们地方上的浙东游击纵队三五支队。你们刚打过来一时买不到菜还是收下吧。你不收他会不高兴的。”队想想晚上煮饭正愁一时没地方买菜就收下了。但一定要给钟士康钱，钟士康怎么也不肯收，他又把这些人民币递给了包纯和。包纯和只好上交给县中队。
　　 夜晚在后塘河边宿营的解放军粗略的安置好了后，战士们便到各村小店里买油盐酱醋和香烟火柴。中德第一次看到了人民币，一元人民币顶国民党金元卷一万元，那印着蒋光头头像的的金元卷从此变成了废纸。
　　 那一夜芦港村和新桥村住了五六百个解放军，这许多人除大米外，一切副食品、佐料和香烟柴火等生活资料都到小店来买。可把中德他家小店忙坏了。小小的店堂，那摇摇摆摆的高大的山东大汉，一群出去一群又进来，挤得水泄不通。中德和和父亲忙得连夜饭都没有功夫吃。连送饭来的中德妈也笨手笨脚的来帮忙递东西。一切生活用品，特别是酱油、米醋、食盐、豆板酱和香烟火柴等物品，立刻就卖光了。连许多积压的物资都起了底。起初张瑞升怕他们会不付钱就把东西拿走，和国民党兵一样。后来他们发现解放军拿了东西没付钱就是不走，规规矩矩，一分不少地付钱给他们。有个司务长因东西买多了钱不够，还叫中德当即跟着他到队部去拿。结果张永盛把所有的货物，连三个月来藏在家里楼上墙壁洞里的货物全都拿出来卖了。
　　 那天夜里生意直做到十二点钟，后来因为货物卖光了才回掉的。
　　共产党的军队来了，不但没有一点损失，还做了一大笔生意，一夜营业额胜过平常一个月，这是张瑞升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这里再讲宁波北面的情况，24日夜里，66师197团抵达骆驼桥歼敌一个警卫连，65师195团解放了慈城后晚上抵达城区江北岸，从下白沙渡过甬江抢占灵桥，与此同时，197团在如今的新江桥边与国军经过激烈的战斗，俘虏了敌人一个团，迫使残敌向舟山群岛逃窜。
　　25日一早，昨夜宿在后塘河边芦港新桥一带的190团解放大军来到了西郊，战士们个个荷枪实弹，沿着后塘河沿边迅速地鱼贯前进。到西城桥时，190团团长命令部队立即向街河两边散开，占领有利地形，叫大家做好进攻的准备，赵参谋长就叫侦察排，带着魏校长按着魏校长提供的图纸，到前面仔细侦察。
　　四点钟光景，前面侦察排升起了信号弹，迫击炮轰轰地一齐飞向西门口的敌人碉堡。
　　国军城防部队已经知道解放军大军向宁波城进军，大部队早在三天前已经陆续撤退了。现在驻西城桥和航船埠头鄮西小学与板桥头西门口是国军长江部队守在碉堡里的一些残敌，明知解放大军来了无力抵挡，因此一听解放军打炮，就用轻重机枪象征性地还击一下，赶快逃跑。
　　当晚，64师的190团就从西郊进入西门口市区，在魏毅的带领下，赵参谋长立即派部队进驻鼓楼鄞县警察局，把警察们集中起来，魏毅用宁波话向他们宣传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个警察分局的局长一个月前就认识魏毅，魏毅在一个月前早和他们交了朋友。知道他是中共地下党员。是四明山中共城工部派他来的。
　　现在警察局长见魏毅带着部队进来忙高兴地说：“我们相信魏校长，我们相信解放军，我们交枪！我们交枪！”
　　这时赵参谋长对他们讲，“你们不用交枪，坚持你们的岗位。现在城市已经回到人民手中，你们从现在起要为人民服务。你们仍按原来的岗位搞好市区治安，维护交通秩序。”
　　警察局长没有想到解放军会这样信任他们，他们高兴地说：“我们一切听从解放军的，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做好治安保卫工作，不让国民党和特务再来破坏！”
　　是夜190团从西门和南门包围了宁波城。
　　
　　第64师181团，于5月25日经奉化溪口攻占奉化县城，奉化解放。解放奉化时，我人民解放军对蒋介石老家溪口秋毫无犯。
　　由于蒋介石长期推行反动政策，杀害无数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对蒋介石怀有刻骨仇恨。为了防止解放溪口时部分指战员以破坏溪口来发泄对蒋介石的仇恨，毛泽东主席在5月6日的电文中指示，“在占领奉化时要告诫部队，不要破坏蒋介石的住宅、祠堂及其他建筑物。”遵照毛主席的指示，第21军64师在进军溪口途中，不断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阐明解放溪口的意义以及注意事项，要求战士们保护溪口的一草一木。5月25日，溪口解放当晚，师政治部民运科便召集镇上居民代表开会，“宣讲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即约法八章），声明如发现违纪行为，任何人都可以向师政治部报告。为了避免蒋介石故宅丰镐房和蒋经国住过的武陵门的小洋楼家具受到损害，解放军部队进驻时便把那里的地毯卷起来，并规定各处陈设的家具和用品一律不准挪动。尽管当时生活十分艰苦，驻溪口的战士们每天吃稀饭，但蒋氏故宅丰镐房存放的20多袋大米颗粒未动。
　　同样，为了保护天一阁，宁波解放的第二天上午9时，第64师的特务连一个班就赶到天一阁执行保护命令：一是防盗防火，院内建筑和书藉不能有丝毫损害；二是搞好军民关系，遵守范家祖规，禁止外人入阁，婉言谢绝来访；三是搞好清洁卫生。由于院内不能住人，不能吸烟，不能烧火煮饭战士们就买来稻草，打地铺。住在院子外西边两间小屋内。在驻防保护天一阁的18天中，一个固定岗，一个流动哨在院子周围巡逻，实行24小时监护，保证了天一阁绝对安全。
　　当晚解放奉化的64师又自西而南截断鄞奉路，在石碶俘敌240余人。扫清了宁波南郊残敌。
　　第二天早上早上，65师195团打过灵桥消灭了国军残敌，与从西门过来的64师190团和从新江桥打过来的197团在市中心会师。至此，22军兵分三路合击，终于解放了宁波全市。
　　看解放大军浩浩荡荡进入市区，全市人民到处贴标语喊口号，敲锣打敲鼓地热烈欢迎人民解放军解放军进驻宁波。
　　这就是使宁波人民永远难忘的1949年5月25日这个光辉的日子。从此宁波城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