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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血》(十六)

作品名称:《夕阳如血》(《血色黄昏》下卷)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21-12-12 14:40:41      字数:5855

  从卢府大院到卢家祠堂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本不需要乘坐轿子的,走路过去,也就一会儿的事。但他卢贵宝偏不这么想,他纯粹就是要抖抖威风,耍耍派头,这可让石梁子的心里窝着了一股火。
  十分钟过去了,两名轿夫才慢吞吞地将一辆打扫干净的轿子抬了过来。这是一辆带轿厢的轿子,轿子的两侧都有一个小窗,用黑色的布遮挡着。卢贵宝对石梁子斜视了一眼,这才朝轿子走过去。
  一名轿夫见卢贵宝走过来,立即勾着腰,毕恭毕敬的。他一手轻轻地撩开轿帘,一手请卢贵宝上轿,而另一名轿夫则轻轻地扶着卢贵宝上轿。
  “慢点走,别颠着老爷我了。”临上轿子前,卢贵宝侧头对两名轿夫叮嘱道。交待完后,卢贵宝这才上了轿坐好。
  见轿帘垂下放好,两名轿夫准备就绪后,卢猴四这才昂起头,扯着脖颈,大声高呼:“起轿,走罗!”
  大约走了两分钟,两名轿夫抬着卢贵宝乘坐的轿子到了卢家祠堂门口,他们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就停了下来。卢贵宝见轿子停了下来,就轻轻撩开右侧的窗布。见通往祠堂里的两旁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表情严肃,就悄悄地放下窗布,正襟危坐地坐在轿子里,等着卢俊仁来请他下轿。
  此时,祠堂里灯火辉煌,宾客满座,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煞是热闹。等了一会儿,卢贵宝不耐烦了,他用柱棍撩开轿帘,对着祠堂里卢俊仁大声咆哮道:“孽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祠堂里的众人听到外面的咆哮声,都齐刷刷地朝门外看。卢俊仁也听到了父亲的咆哮声,但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原地一动不动。
  石梁子害怕卢贵宝继续闹下去,对他不利,就走到轿子跟前,毕恭毕敬地请卢贵宝下轿说:“卢老爷,请下轿。”
  卢贵宝不加理睬,更没有下轿,只是冷冷地瞪着石梁子。
  “请下轿,进去开会。”石梁子再一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言语比先前强硬了一些。
  可卢贵宝却不容商量地说:“这儿没你说话的事,你进去让那个孽子出来,我就在这等他,让他给老子一个说法。”
  “要骂,就进去骂,当在众人的面前骂,这样才痛快啊。”见卢贵宝死活不肯下轿,石梁子就心生一计,语气缓和地说,“卢老爷,进去骂他,让卢营长下不了台。”
  卢贵宝觉得石梁子说的有道理,心想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借坡下驴地下了轿子。然后,手持柱棍,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祠堂,大摇大摆地来到卢俊仁的跟前,扬起手中的柱棍就要打卢俊仁。幸好站在卢俊仁身旁的金参谋反应敏捷,一把就抓住了柱棍。
  “把这个糟老头子给我轰下去。”金参谋对一旁的士兵说,两名士兵上前就要强行将卢贵宝拖离。
  “我看谁敢!”卢贵宝大声喝止道。
  “不可造次!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我老子吗?!”卢俊仁厉声呵斥道,两名士兵只得乖乖地退到一边去了。
  呵斥两名士兵后,卢俊仁心平气和地对父亲卢贵宝说:“爹,俊儿叫您来,确实是因为有公干。您老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您儿子难堪吧?”
  “当了营长,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翻天了,就可以不认你老子了?”卢贵宝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指着卢俊仁的鼻子骂道。
  “俊儿岂敢啊。即使你儿子当了将军,也还是你的儿子。”卢俊仁强忍而没有发火,继续跟卢贵宝低声下气地说。他全然不顾祠堂里众多的乡绅和镇上的官员是如何看他的。
  “家里的士兵,你给老子撤走了,我卢府养不起,也伺候不了。”卢贵宝不依不饶地说。
  “好,爹,您先下去坐好,这件事容后我再答复您。”说完,卢俊仁给了金参谋一个颜色,示意金参谋将卢贵宝带下去。
  金参谋立马领会了,就带着先前的两名士兵一起,半推半拉地将卢贵宝带到了离卢俊仁身边不远的座位坐下。这一桌坐的都是卢家坝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新来的镇长何才德。
  卢贵宝不愿意坐下,被两名士兵强行按住。不得已,心有不甘的卢贵宝只得坐下了。坐在卢贵宝右侧位的,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说:“卢老爷,先坐下再说,听听卢营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人不是别人,恰是卢家坝镇刚上任不久的镇长何才德。
  “请问你是……”卢贵宝并不认识何才德,于是,对何才德点了点头示意后问道。
  “鄙人姓何,贱字才德,是新来的镇长。”何才德自我介绍后,跟卢贵宝套近乎说,“卢老爷,听人说,您可是咱卢家坝镇首屈一指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失敬,失敬。”
  卢贵宝虽不把何才德镇长放在眼里,但碍于情面,于是敷衍说:“不敢,您是镇长,咱卢家坝镇的父母官。可我知道,前面的那位李镇长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稀里糊涂地走了,像走马灯似的。”
  “是是是。”何才德心里虽然不爽,但只得应承说,“亲耳听见台上的那营长管你叫爹。”
  余怒未消的卢贵宝指着台上的卢俊仁说:“是的,就是我的孽子。”
  “哦,真的是虎父无犬子,确实厉害。”何才德继续套近乎说,但卢贵宝却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何才德觉得自讨没趣,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卢俊仁快速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乡绅后,轻声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就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在座的各位父老乡亲,本人奉国民政府之命,前来卢家坝镇驻军,一来守土保境,二来剿匪安民。前段日子,本部剿灭了毛司门山寨的土匪,今天又打跑了一群匪徒。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是来卢家坝镇驻军吧,那就需要筹集军饷和军粮……”
  未等卢俊仁将话说完,卢贵宝就站了起来,举起柱棍指着卢俊仁骂道:“孽子,从你带兵走进卢家坝就没安什么好心,现在又意欲何为啊?”
  “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有一个警卫排住进了卢府吗?这也是你亲口答应的,说出的话难道你还想收回去?”卢俊仁毫不客气地指责卢老爷说,“做人可不能这么虚伪,不讲诚信的。”
  卢贵宝气得脸色铁青,他为自己辩解说:“老子是看在你妈的份上,才答应你和……”
  “是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卢老爷亲口说的。”卢俊仁打断卢贵宝的话大声说,“既然卢老爷,也就是我亲爹已经带头了,在座的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卢贵宝本还想狡辩再说些什么,但被左右各一的士兵按住在椅子上动荡不得。而坐在卢贵宝旁边的何才德镇长却突然站起来说:“卢营长,据鄙人所知,这里不是你部的辖区,而是属于何健师长的地盘,你部没有资格到这里来筹集军饷……”
  “啪”一声枪响后,何才德倒在地上,当场死亡,原来他的眉心间中了弹。祠堂内的众多乡绅和官员顿时都被这突然的枪响和血腥的场面吓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卢俊仁轻轻地吹了一下枪口,颇有挑衅的意味。将一个不知轻重的镇长给打死了,卢俊仁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以为然地说:“不好意思,枪口走火。”接着,他对身后的一个士兵说,“刚才那个死了的镇长是花钱从何健那儿买来当的,是假的。去两个人,拖出去埋了。”
  卢贵宝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色土灰。他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几年不见,儿子就变得如此血腥了。他瘫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说话。
  “还有谁认为我部没有资格来这里筹集军饷和军粮,请站起来说。”卢俊仁将枪插入腰间的枪套中,继续说,“黑山矿的刘魁都主动拿出收入的两层做军饷了,只要在座的各位乡邻主动配合支持,像卢老爷一样,腾房养军,卢某是绝不会为难各位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更何况我部是来保卢家坝平安的,让在座的各位安心做买卖,再不用担惊受怕,难道不好吗?”
  “卢营长,小人姓卢名路达,非常支持前来驻军,愿意每月奉上一百大洋,不,两百大洋。”
  在卢路达的带领下,又一名乡绅站了起来。他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我愿意出三百大洋。”
  就这样,大家你一百我二百,或你八十我五十,一个个地站起来,承诺自己愿意缴纳的军饷。
  这时,一个头戴黑色瓜皮帽,眼戴褐色老花镜的老先生颤巍巍地站起来,说:“我出二十大洋。”
  “老师,您请坐。”卢俊仁走下台,来到老先生的面前,向老先生敬礼说,“这位卢余庆老先生,是我的开蒙先生,我知道他家的实际情况。他办学捐了不少款,现在您身体不好,家里并没有多余的钱了。您对驻军的心意,学生领情了,您就不用出军饷了。”
  “那怎么行?”卢余庆说,“俊仁,你率大军前来卢家坝保境安民,作为卢家坝镇的一员,我理所当然就应该出钱,更何况这还是我学生带的军队。”
  “老师,谢谢您。您实在要缴纳军饷,那就出一块大洋好了。”说完,卢俊仁走上台子,继续说,“各位父老乡亲,卢俊仁在此感谢各位的慷慨支持。卢某知道有少许人并不心甘情愿,但非我所逼,而是形势所迫,要保一方平安,没有军人能行吗?有了军人,没有军饷和粮食,还是不行,故而卢某让在座的各位为难了,请多多包涵。在这里,略备薄酒,请各位用餐,谢谢各位父老乡亲。”说完,“啪”的一声,卢俊仁两脚一靠,并拢立正,给祠堂里的乡绅们敬了一个军礼。
  
  当马豹崽买了药回到黑山时,已经天黑了,而二当家早已断了气,卢俊仁的国民军已经撤离去了卢家坝。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马豹崽并没有将路遇雅兰母女,和帮助雅兰生孩子的事情告诉刘魁和老韩。
  “豹崽兄,在想什么呢?”乔二狗见马豹崽独自一个靠在墙根抽烟,就走了过去问道。
  “没想什么。”
  “你抓药,怎么去了那么久?”乔二狗拿出烟袋,从中取出一张白纸和一些烟丝,一边将烟丝放在纸中一边翻卷白纸问,“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吧?”
  “没有,路上碰上了……碰上了官兵,就绕了道。”马豹崽结结巴巴地说,一看就像个不会撒谎的人。
  “豹崽兄,你是不是没有说实话,是不是去偷腥了?”乔二狗用舌头沿白纸的边沿舔了舔后,然后狡黠地问。
  “真不是,你别乱说啊。”马豹崽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似的。
  “借个火。”乔二狗接过马豹崽递过来的还燃着的烟头,“吧唧吧唧”猛吸了两口,将自己的烟卷点燃了,吐出一口烟雾,将烟头还给马豹崽说,“豹崽兄,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告诉魁哥。”马豹崽接过烟头,立即吸了一口,重重地吐了一口烟后说。
  “放心吧,我,你都信不过?那就算了。”乔二狗用激将的方式套取马豹崽的话说。
  “你要答应我,不然我不说。”马豹崽还是不相信乔二狗的话,就逼迫乔二狗说。
  “好,我答应你不说。说出去了,我就是你胯下的那个东西。”
  “我碰上大当家了。”马豹崽说出后,如释重负般。
  “啊!”乔二狗惊讶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烟卷都掉在了地上。
  “当时,她正朝黑山这边走来,挺着个大肚子,还带着个小女孩,你也见过那个小女孩。”
  “你把大当家和小女孩藏在黑山啦?”
  “怎么可能!当时官兵都在黑山呢。”
  “那你把她们藏哪里了?”
  “突然,大当家肚子非常痛,她要生孩子了。”
  “嘿嘿。”乔二狗一脸的坏笑。
  “你笑什么呀?”乔二狗的坏笑弄得马豹崽莫名其妙,马豹崽不解地问道。
  “女人生孩子,这都让你遇上了。”乔二狗一边笑,一边挖苦马豹崽说,“豹崽兄,你艳福不浅啊。”
  “你胡说什么?我把她们母女俩送到了一户人家,大当家到了那不久就生了的,是个老阿婆给接生的。”
  “生了个茶杯,还是茶壶?”
  “什么茶杯茶壶,乱七八糟的,大当家生的是个男孩。”
  “茶壶。”乔二狗说,“这二当家刚死,大当家就给他生了个茶壶,莫非是二当家转世了。”
  “什么茶壶?”马豹崽还是不明白乔二狗说的是什么。
  “这都不明白,茶壶就是男孩,茶杯就是女孩。”乔二狗继续解释说,“你看茶壶的壶嘴是不是有个长长的把儿?就是出水的那个弯弯。”
  “哦,那个弯弯还真像男孩的小鸡鸡。”马豹崽似乎恍然大悟地说,“茶壶是男孩,那茶杯怎么是女孩呢?”
  “你们在说什么?”就在这时,刘魁和老韩突然出现在马豹崽和乔二狗的身边,刘魁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没说什么。”乔二狗反应真快,他当即否认说,“魁哥,真的没说什么。”
  “什么茶壶,茶杯的?”
  “我们说着好玩的。”
  “二狗说男孩是茶壶,女孩是茶杯。”马豹崽摸着后脑勺,傻傻地说,“男孩的鸡鸡像茶壶倒是形象,这女孩怎么就成了茶杯呢?”
  刘魁轻轻地拍了拍马豹崽的肩膀,打趣他说:“你呀,真的好笨。”突然,刘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立刻问道,“二狗,是不是谁生孩子了?”
  乔二狗看了一眼马豹崽,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看豹崽干什么?”突然,刘魁盯着马豹崽说,“豹崽,让你抓药,却这么晚回来,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我……大当家生了,她生了一个茶壶。”马豹崽见隐瞒不住,就和盘托出来了。
  “豹崽兄,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出来了。”乔二狗在一旁撇开自己说。
  “雅兰生孩子了?”老韩非常兴奋,几日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即使二当家的死亡,也没有让他怎么悲伤。得知雅兰还活着,并且又生下了一个孩子,老韩顿时就露出了笑容,他激动地说,“快告诉我,雅兰在哪?她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豹崽,你把大当家到底送到哪儿去了?”刘魁追问说。
  “就在离卢家坝镇不远的一户人家里。”马豹崽说,“放心吧,大当家母子平安,可大当家不让我说。”
  “豹崽,求求你告诉我,雅兰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老韩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马豹崽说,“我不能再让雅兰一个人孤苦在外了。”
  “官兵们在四处寻找大当家,大当家又刚生了孩子,一个人在外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的。”刘魁说,“豹崽,你立刻带我去找大当家,必须让她转移到黑山来,至少没人敢对黑山怎么样的。”
  马豹崽感觉自己真的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他不知自己该听谁的。他答应了大当家,不将她的藏身之处告诉任何人的,可他又觉得刘魁说的话有道理,这也是为了她大当家好。
  “豹崽兄,我觉得魁哥说的有道理,你应该听。”乔二狗也开始劝说马豹崽。
  想了一会儿后,马豹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于是答应刘魁说:“好,魁哥,我带你们去。”
  乔二狗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星星寂寥,于是建议道:“魁哥,天色太晚了,是不是明早……”
  “不行,现在就去。”刘魁十分担忧雅兰母女出事,于是当即决定说,“走,去马厮牵马去。”
  老韩见状也要跟着去,被刘魁拦下。刘魁劝说道:“韩工,你就在这安心等着我们,我们去把雅兰她们母女接过来,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了。”
  “那就拜托你们了,刘矿长,你一定要把她们安全地带回来。”说着,老韩深深地向刘魁鞠躬致谢。
  “放心吧。”说完,刘魁、马豹崽、乔二狗三人朝马厮快步走去。
  马豹崽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刘魁、乔二狗紧随其后,他们三人各骑着一匹快马,一路疾行在茫茫夜色中。当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那座离卢家坝镇不远的房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房屋的木门是虚掩的,马豹崽一边轻轻地推开门一边朝屋内喊道:“大当家,我来接你了。”
  可是,无人应答。
  “大当家。”
  “老人家。”
  马豹崽一边走进屋内,一边轻声喊道。
  还是无人应答。马豹崽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里屋门前,一把掀开里门帘,往床上一看,床上无人。顿时,马豹崽傻眼了,很快,晃过神的马豹崽立刻朝门外焦急地喊道:“魁哥,大当家不见了。”
  听到喊声,刘魁和乔二狗急忙走了进去。果然,除了简单的家什物品外,整个房屋空无一人。大当家雅兰不见了,雅兰的女儿和刚出生的男婴不见了,就是为雅兰接生的房屋主人老太婆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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