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贤门内花园角，伍豪密会三豪杰

　　在洪城东湖区进贤门内的花园角，有一栋颇有特色的楼房，楼房门牌为“花园角四号”。建筑为砖木结构两层楼房，有前后两进。楼房的房主就是大名鼎鼎的、“洪城二朱”之一的南昌市公安局局长朱德！
　　朱德，字玉阶，又名建德，四川人。早年入云南讲武堂学习军事。一九零九年加入同盟会。一九一一年在云南参加辛亥革命武装起义。在一九一五年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的战争和一九一七年反对北洋军阀段琪瑞的护法战争中，以战功著卓而成为川中名将。一九二一年春任云南陆军宪兵司令部司令官，云南省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等职。为寻求救国之道，曾赴法德俄等西方诸国考察学习。在德国柏林结识周恩来和其他CP组织成员，加入CP组织。何为CP？CP乃西方语词之缩写也，国语意为无产者中先进分子之组织也。老夫不通外文，有年轻朋友为老夫翻读，曰“森批”，下文中如再遇“CP”，则皆用国语词“森批”代之，特此说明。
　　再说朱德曾在德国格丁根市一所大学里留学。在柏林，朱德当选为中国国党驻德支部执行委员，因积极从事革命活动两次被德国政府逮捕，并被驱逐出境。后来又到苏联学习军事。一九二六年回国，受中国森批组织之中央派遣入川军中工作。一九二七年春，朱德在洪城创办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军官教育团并担任洪城公安局局长时租下了这所住宅。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花园角四号的院子里进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提着一口皮箱，二人提着皮包，三人都身穿中山装，说要找朱团长。朱德正在一楼北侧的卧室里看跟朋友们往来的私信，听说又来了客人，知道是他们来了，忙出外迎接。
　　“啊哟哟，总把你们盼来了！这大热天的，没把你们热坏吧？”朱德热情地打招呼。
　　“你局长就不怕热，我们这般年纪，比起你朱局长都是晚辈，敢说热吗？”
　　“哎哟我的翔宇老弟，你也跟着别人叫我局长？咦，请问这两位……”朱德指着翔宇后面的两位问。
　　“朱局长好！”
　　“朱局长好！”
　　二人一齐跟朱代珍打招呼并且一齐勾下腰行礼，朱德忙答礼道：
　　“免礼免礼，都是朋友，何必行此大礼？二位未曾蒙面，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翔宇介绍说：“朱局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名叫张云逸，比我大六岁，广东文昌人。十六岁入广东陆军小学堂，零九年加入同盟会，在广州参加黄花岗起义，辛亥革命中又参加攻打两广总督府的战斗，历任粤军排长、连长、营长，参加过护国战争，一九二三年任广东省揭阳县县长，二四年到粤军许崇智部任旅长。去年参加北伐战争，现任国民革命军第4军25师参谋长。这次来是有特殊任务的。主要目的是秘密掩护和支持25师主力参加起义……”
　　“好呀!好!起义队伍里又多了一位元老级人物,，欢迎欢迎!奥,还有这位?”
　　翔宇介绍说:“这位同志名叫陈赓，湖南湘乡人。他的祖父是湘军将领，陈赓同志出身将门，一六年入湘军当兵，二一年脱离湘军，在长沙的铁路局当办事员，参加爱国运动，得到森批领导人何叔衡、郭亮等的帮助，接受了森批主义。二二年加入森批组织，黄埔军校第一期的学生。毕业后，留校任副队长、连长。参加了平定商团叛乱和讨伐陈炯明的东征。在第二次东征时，在华阳附近战斗失利，叛军追了过来。到前线督战的蒋志清怕被叛军俘虏，拔枪企图自杀，要‘杀身成仁’，幸亏陈赓眼明手快下了校长的武器，陈赓不顾个人安危，连背带拖，将蒋救了出来。之后，陈赓又长途跋涉找到何敬之和我的第一师，搬来援兵。蒋校长转危为安。因为这次救命之恩，蒋校长对陈赓格外器重，被派到苏联学习，今年初回国，被派往贺文常部队任营长。今天下午贺文常要来参加前敌委员会会议，首先派他这个营长来会会朱局长。”
　　“啊哟哟，蒋校长的救命恩人，前程无量呀！前程无量！”
　　“朱局长不要取笑，陈庶康虽然救过蒋校长的命，但那是两年以前的事情，现在时过境迁，蒋校长已经跟我们分道扬镳了，我陈庶康不再稀罕在蒋校长那里得到什么前程，恐怕还要跟蒋校长刀兵相见呢。”
　　“好说！好说呀！年轻人有志气！”朱德把三位请到家里。朱德给三人筛了茶水，让三人休息，自己亲手进厨房煮饭炒菜，准备午饭。
　　饭菜很快弄好了，朱德招呼三人进餐厅吃午饭。朱德在桌子上摆上四个杯子，拿出一瓶“清江土烧”，说：“天气虽然炎热，酒还得喝点，以热攻热，也就那么回事。”
　　“哟，清江土烧？今天我们有口福了，能够喝上江西名酒清江土烧，”
　　“刚才翔宇老弟不是在城门口那个故事里说到这清江土烧？说是这清江土烧在明朝就很有名，是宫廷御酒？”
　　“来来来，把这一杯干了！”四个人干了第一杯，朱德一边筛酒一边问：“翔宇呀，这大热天的，气氛也很紧张，你还有闲心讲故事？”
　　“朱局长呀，翔宇同志真的好口才，他瞎编的那一段乾隆皇帝在南昌题写对联的故事，把那些守门军士都听呆了，连我们的通行证也不要了。”
　　“故事一定很精彩？说来听听？”朱德提出了要求，于是陈赓把翔宇同志在城门口说的故事重复了一遍。四人大笑一阵，翔宇说：“玉阶兄，也不是我翔宇无事找事。说实在话，我在城门口瞎编那一段故事也是出于需要。玉阶兄你也知道，今天这天气让人有点受不了。我们三人来到永和门外，那地方好荫凉凉风呼呼地吹着，于是我就想在那地方停留一阵，歇歇凉。但是如果无端在那地方停留下来，那些守门军士会允许吗？于是我就就着城门口的对联找话题，瞎编了一段故事吸引守门军士。”
　　“翔宇同志呀，像你这样的奇才没有跟他蒋校长干，蒋校长一定后悔死了！我玉阶敢肯定，森批有你翔宇同志，他蒋校长是输定了，不信你们看。”
　　“靠我翔宇一人怎么行呢？要靠大家，靠千千万万的同志。今天我来南昌，就是要跟大家共谋大事。听说刘明昭同志已经先赶来了？”
　　“是呀，明昭已经来两天了，也住在我这里，吃了早饭他说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估计很快要回来。”朱德正在说话，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室内四个人一齐站起来，朱德忙打招呼：
　　“明昭呀，你看看这几位都是谁？”
　　刘明昭正在把三个人打量，翔宇先开口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赫赫有名的川中名将刘伯承同志，刚才玉阶兄已经说起你，正是说曹操曹操到，玉阶兄话没说完你就来了，快进屋坐，我正有大事找你。”于是刘伯承走进屋坐下，朱德拿出一个杯子筛满酒，把原来四个杯子也筛满，五个人一同干了一杯。朱德把杯子筛满，说：
　　“伯承呀，你认识这两位吗？我猜想你应该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朱德用手在张云逸肩膀上拍拍：
　　“这位同志名叫张云逸，广东文昌人。他的经历跟我们二人的经历基本相同，陆军学堂的学生，同盟会会员，参加过护国战争。不同的是他在广州参加过黄花岗起义，在辛亥革命中又参加攻打两广总督府的战斗，资格老呀。”
　　“张云逸同志经历不凡，伯承不胜钦敬！”刘伯承说。
　　“各位都是英雄豪杰，不必过谦。咦，刘伯承同志不是也在川军中称元帅吗？这一次你刘元帅可有用武之地了。”张云逸说。
　　“这一次我们准备交给刘伯承同志一项重大任务，担任前敌委员会参谋团参谋长，下午要召开前敌委员会会议，到时候我会宣布的，希望刘伯承同志有个思想准备。”
　　“翔宇同志，我……只怕不行，是不是……”
　　“不行？说自己不行是你刘伯承同志的性格吗？我翔宇说你行你就行。好了。张云逸同志呢，你现在的职务是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二十五师参谋长，你的主要任务是把第四军二十五师主力拉出来参加起义。一定要把第四军二十五师拉过来,这个师是由叶挺独立团扩编的，有很好的政治基础和很强的战斗力。”
　　翔宇同志正在跟几位谈工作，朱德警卫员又报告来人了，翔宇说：“一定是他们来了，到门口去看看。翔宇同志说罢，迈开步子就向门外走去，其他几个人都跟在翔宇同志后面。
　　“文常、希夷二位好呀，正等着你们呢。”
　　“翔宇同志好！朱局长好！这位是……奥，我知道了，你不是川中名将刘伯承吗？好呀，又来了一位川中名将。刘将军好！”文常、希夷二位忙打招呼。大家一边说话一边走入餐厅，朱德在桌子上加上两个杯子，重新把杯子都筛满，大家干了一杯。
　　“文常同志呀，听说你是两把菜刀起家闹革命？”翔宇问。贺文常看着翔宇笑笑说：“翔宇同志呀，你要问起我贺文常过去的历史，说来惭愧。我出生在湖南省桑植县洪家关一户贫苦农民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只念了五年私塾，便辍学务农。十四岁那年因不满恶霸之子的霸道行为，一怒之下挥刀砍伤了他的脚板。之后，我离开家乡，跟随马帮跑四川、入湖北，靠贩运盐、桐油和药材为生。在世道黑暗，盗匪横行的年代，吃‘赶马贩货’这碗饭既辛苦又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但我从小生就了不怕困苦和死亡的性格。我在马帮中从少年步入青年。在走南闯北中磨练了意志、锻炼了胆量，二十岁那年，我接受革命党的指示，在石门县组织了二十多名农民，拉起了队伍，但手里没有武器。我听说芭茅溪盐局的税警刚刚装备了十多支洋枪。我在贩盐时深知盐局剥削坑害百姓，罪大恶极，而税警更是为虎作伥。于是我和叔叔向别人借了两把菜刀，带着组织起来的二十来个农民乘夜色闯入盐局。我亲手砍死税警队长，缴获十五支步枪，二支手枪和九千斤盐。我下令把盐统统分给穷人，用这十几支枪武装起我的队伍。这就是人们传说的我贺龙两把菜刀起家的故事。翔宇同志莫要见笑。”
　　“很生动感人的故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好呀，文常同志，你已经由两把菜刀起家到现在当上了军长，这一次我们把一副最重的担子交给你，你敢接受吗？”
　　“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担子？”
　　“我们准备让你担任起义军总指挥。”
　　贺文常说：“我完全听从前敌委员会的命令，组织要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翔宇满意地点头说：“我代表前敌委员会对你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委任你为起义军总指挥。”
　　“好呀！你贺文常现在是大元帅了，我和朱局长都得听你的。”刘伯承说。
　　“是呀，从现在起，刘伯承同志也得听文常同志的。不过伯承同志也有重大任务，伯承同志深通兵法，你的任务是协助文常同志当好总指挥。至于玉阶同志，你还有一个特殊任务，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好了，现在由文常同志谈谈张发奎那边的情况。”
　　贺文常说：“七月二十三日，我带着部队到达九江。黄琪翔、朱培德邀请我赴庐山开会，并百般拉拢。去还是不去？在这危急关头，第二方面军第四军参谋长叶剑英由庐山赶至九江，在甘棠湖的一条小船上，与我和叶希夷会面。我们谈到并决定了三件事:第一件，考虑是否到庐山去？他们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他们同意了，并说这样很好。第二，张发奎命令队伍要集中德安，我们研究不到德安，开牛行车站，到洪城去。第三，决定叶希夷的部队明天开，我的部队后天开，我的车先让给叶希夷。目前我们面临的局势是，朱培德的三军移驻彰树，九军移驻临川。程颂云的六军经江西萍乡分道向南昌集中，有包围我军之形势。根据这些情况，邓中夏等在九江举行第二次‘谈话会’，提出军队于明天以前集中南昌，晚上举行暴动。当时恰好谭平山也在九江，他将在南昌举行暴动的计划试探我的看法，翔宇同志，你说我会反对吗？”
　　“你要是反对起义，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翔宇同志说。贺文常继续说：“鉴于我对洪城起义的积极态度，七月二十四日，邓中夏、谭平山、恽代英、李立三等在九江举行第二次‘谈话会’，进一步讨论洪城暴动事。军事方面，提出军队于二十八日以前集中洪城，晚上举行暴动，于是我和叶希夷都急急忙忙赶来了。翔宇同志，我们没有迟到吧？”
　　“没有迟到，来得很及时。”要知道下面又有什么事发生，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