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全方位服务

　　上官红坐在板凳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美发室门外来往的夜游人。
　　“哗噻！是不是在想那个小帅哥欧阳绿啊？你手机坏了联系不上他了担心他了！想得那么的出神！”阿丹从后面悄悄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
　　“是又怎样啊，你管得着吗！”上官红身无反应，懒懒地叹息道，“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阿丹阴阴笑着说：“假如我马上把他变到你面前，你该怎样感谢我啊？”
　　“把你的猫爪拿开！别用肺来说话了！”
　　“怎么叫作用肺来说话？”
　　“用肺来说话当然就是废话了！”上官红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你不信，我马上变出来给你看！”阿丹大声吆喝，“超级变！变！变！”随即把双手拿开。
　　上官红果然看到了欧阳绿，她有些吃惊地瞪着阿丹，她坚决的不相信，以为自己花眼了，用手使劲地揉着双眼。
　　阿丹冲她得意地笑。
　　覃小七和欧阳绿正从对面马路向美发室这边横走过来，他们已走到了美发室门前了。
　　阿丹笑容可掬地对他们说：“欢迎光临！”
　　“阿绿！小七！”上官红高兴得直跳起来，便向欧阳绿直扑过去，眼角却瞥见阿丹正看着自己坏笑着，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身子，望着欧阳绿有些羞涩地笑着。
　　覃小七微笑道：“我们是来这里剪发的！”
　　“那先洗头吧，剪洗吹总共才十八块！”阿丹也向他报以微笑道。
　　“阿绿，来，我帮你洗！”上官红已把欧阳绿向二楼楼梯拖去。
　　“哎，哎，哎！你干嘛？我自己会走！”欧阳绿挣脱开她的手。
　　老板娘见状冲她责备：“阿红，要尊重客人！”
　　上官红拉长声音：“知道了——尊敬的老板娘！”
　　二楼的灯光是橘黄色的，墙壁是粉红色的，这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就会发出那种很容易让食色之徒蠢蠢欲动的暧昧之光。
　　欧阳绿躺到按摩床上，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隔间，便闷声问：“怎么这里和一楼完全不一样啊？小七呢？”
　　“这是贵宾间！小七就在隔壁间！”上官红把一张薄薄柔柔的塑料垫到他颈部，“在这里面，把小门一关，贵宾就可以得到我们的全方位服务，也叫作‘泰式洗头’了！”
　　“什么是‘泰式洗头’？”
　　“泰式洗头是从泰国那边传过来的！”
　　欧阳绿笑道：“那是跟泰拳差不多了！”
　　上官红轻笑着问：“你要哪种洗发水？有十八块的，二十八块的，三十八块的，还有更贵的？”
　　“要最便宜的！”欧阳绿毫不思索地回答。
　　“嗯！”上官红挤出一大滴洗发水放到他头上，开始帮他洗头。
　　欧阳绿试探着问，“那个，那个全方位服务是不是什么都肯服务，包括那个那个？”
　　上官红在他耳边轻柔的说：“等下你就知道了，你是我第一个贵宾，也是最后一个！”
　　欧阳绿的左耳被她吐气如兰的气息轻拂一下，只觉一股热流触电般的从左耳直通心脏，整个人一荡软了下去，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极了。
　　上官红问：“对了，你们现在哪？”
　　“你知道女子实验中学吗？”欧阳绿反问道。
　　“知道啊，不就是在这里的斜对面吗？”
　　“我们就在女子中学对面一家豆腐厂里做了！”
　　“做水豆腐？”上官红惊奇地问，“那不很热吗？你们受得了啊？”
　　欧阳绿毫不在乎地笑道：“比起进油锅、下火海，这是小意思的热了！”
　　“是上刀山、下火海！文盲！”上官红纠正道。
　　欧阳绿不说话了，闭上了眼。
　　上官红突然吃吃笑道：“听说那方老板的老婆是四川人，长得水灵灵的大美人，我也见过的，她经常站在厂门口向过路的男人卖笑呢。小心她把你给吃掉！”
　　欧阳绿一脸正经地说：“别乱说！菊姐人很温柔热情的！”
　　“哗噻！菊姐，叫得多甜蜜啊！”上官红暧昧地笑着，“来，我帮你按摩一下，试试我给你的全方位服务！”她让他附卧着，便开始从他肩头往下的捏捶起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房间里突然间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燥热气氛。
　　欧阳绿察觉到她的软热的双手由捏捶中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抚摸，她的双手隔着衣服，有些颤抖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又慢慢伸到他前胸，竟然伸到他的衣襟里，他心里想拒绝，却又渴望她的继续抚摸!当她的双手接触到他结实的胸脯时，他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欲望的冲动，他忍受和享受着她时而轻柔时而蛮力的抚摸!她的抚摸就像一根柔情似水的绳子，牵引着他的体内的燥动。
　　“为啥她不说话啊？”欧阳绿在心里说，他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突然她抽出双手，捧起他的脸，勾下头去就用自己滚烫的嘴唇紧紧贴住他的嘴巴。
　　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似曾相识的气息，橘红的灯光刺激欧阳绿的视觉神经，突如其来的激烈的吻。他近距离看到她饱满红润的脸蛋突然间就变成了陈玉梅端庄清秀的面容，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阿梅，阿梅……不要，不要……”
　　上官红突然松开双手，直站起来，直直盯着他，竟然轻声问：“阿梅是谁？”
　　欧阳绿赶紧坐起身，却不敢和她对视，低头低声说：“她是去年我在佛山认识的一个女孩，她叫陈玉梅。”
　　“你一定很喜欢她，对吗？”上官红的眼圈红了，“你可晓得，刚才，刚才我和你，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欧阳绿头低得更深下了，长叹一声：“我本想一直把这段感情埋在心底的，但，今天，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所以面对你时，就想发泄心里压抑已久的感情。前天天晚上十点左右，玉梅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要结婚了，我当时愣了一下，随口说恭喜恭喜啊。她的声音，还是带着些忧伤的，然后我们随便聊一下，她便说她有事，就挂了电话，可是我的心情，那时候是失落伤心的，我和她已整整半年没见过面了。在半年期间，她断断续续的给我打电话，也只有她主动打电话给我的，因为她不经常用手机，人又奔波不定，我打电话给她也是没用，自从半年前她回老家后，我们电话联系的内容都是一些生活平常之事罢了，她的声音总是带着忧伤，我每次问她心里是怎样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她就沉默，然后挂电话或者转开话题！现在我想起我和她的这段短暂的恋情，我的心情是一团乱麻的糟，我和她好像还没开始，但现在已结束了。我是去年六月份到佛山找我姐姐而认识玉梅的，她在一家美发室工作。她并不漂亮，但说话声很好听，性格大方实在，或许我和她是同龄人的关系吧，或许是她们美发室里工作的女孩都开朗原因吧，我跟玉梅很说得来。认识她之后，我连续四个月，每月月底我就去那家美发室，都要指定她帮我洗头，趁机和她说话！我经常和她短信聊天，约她去玩。但她总借口拒绝！”
　　欧阳绿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国庆时，她终于答应和我一起吃宵夜了。那天晚上，她认真地、声音有些忧伤地对我说，她是因为在老家受到很深的感情伤害，才来到佛山疗伤的。也就在那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浪漫的夜。我想知道她的具体心事，她用淡淡的语气叫我不要问，过去的事她坚决不提。那一夜她留给我的温存，我永远都忘不了。以后和她交往，我从不问她过去的事。我曾几次问她，我可以替她治疗心中的伤痛吗？她总是沉默无语！十一月底，她突然说家里有事，就回老家了。那天我工作实在忙，没时间去送她。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却一直打不通。大年除夕，我正和几个同事在一起吃年夜饭。我想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有纪念意义的年夜饭了。吃饭之时，我突然接到玉梅的电话，她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虽然是最简单的一句问候：‘吃饭了吗？在老家还是在佛山？’我那时的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温暖的感动。我期待地问她过完年来不来佛山，她在那边淡淡说：‘看看吧。’我心里面是期盼她来佛山的。可是春节过后我每次打电话给她，总是关机。我记得清楚，我和她见过十四次面，在一起吃过三次宵夜，只逛过一次佛山最热闹的祖庙街。或许，我和她之间，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恋情罢了。我是因为她才来这里的，我又找不到她，她的样子，很像问问姐，所以我……”
　　欧阳绿已是满脸泪水了。
　　上官红一直静静听着，她绝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那么纯真可爱的男孩，他心里却深藏着一份刻苦铭心的感情。她感到惊奇，同时也被深深地感动了！
　　“这样重情义的男孩，我能不爱么？”上官红在心底肯定地说，随即轻轻弯下身，用双手轻轻捧起欧阳绿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不要……”欧阳绿的话才到喉咙，他的舌头已被她的舌头给绞住了，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奇妙燥热的冲动，情不自禁地和她纠缠在一起。
　　“笃…”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覃小七在门外大声叫喊：“阿绿！快点！还要剪发赶时间回去呢？”
　　欧阳绿和上官红被外面的响声震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松开对方站起来，又同时慌忙整好自己的衣。
　　两人出了门口，见到覃小七都尴尬地笑笑，上官红低头快步走开。
　　欧阳绿悄悄问覃小七：“刚才你在那边有啥出格的动作？”
　　覃小七奇怪地反问：“不都是一样的正式规范的‘泰式洗头’吗？咦，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哦！不小心掉进洗头水了。”欧阳绿忙解释。想到刚才和上官红激情深长的接吻，偷偷拿眼看她，恰恰见到她正和阿丹交头接耳的对自己指指点点，还有她们诡秘的笑容，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