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梁老板荤口污孝女 瘸神医计图粮油店

　　上回书说到济源出了朱老太家，到周围走访。这才知道是自己送给飘飘那五块钱惹的祸。
　　原来飘飘听了济源的话，把钱藏的挺严实，开始拿着一块钱去粮油店买了些小米与盐巴，带着剩下的钱给奶奶买了点肉。
　　这一块钱，飘飘去买了三次，被粮油店老板看见，问伙计：“这不是朱家老太的孙女么？朱老太死了儿子媳妇，带着这丫头缺吃少穿的，如何会有钱来买米面？”
　　伙计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三次了。”
　　粮油店老板听了，叫人半路把飘飘截住打了一顿，飘飘忍耐不过，这才说了济源给了五块钱买米面。
　　粮油店老板叫两个人架着飘飘来到破窑洞，说道：“朱老太，你家孙女偷了我粮油店五块钱，”
　　朱老太听了说道：“我说梁老板，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孙女何时偷了你的钱？”
　　梁老板笑道：“你孙女不偷我家的钱，哪里有钱买米面？”
　　朱老太听了大怒：“那是济神医送的，啥时候成偷你家的了？”
　　梁老板冲外面一使眼色，只见两个大汉扭着小飘飘进来，一顿拳打脚踢。
　　朱老太见打孙女，急得从炕上滚下来，边爬边说：“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可真下得去手啊！快把她放开。”
　　梁老板走上前，一脚踩在朱老太身上，笑道：“把钱交出来，要不然把这小东西手脚打断。”
　　朱老太嘶声裂地的喊道：“苍天不公啊，好人救济穷人几块钱，哪有你们这样的狼心狗肺之人，这与强取豪夺有啥区别？”
　　梁老板说道：“什么叫做强取豪夺？这本就是从我店里被这小丫头偷出来的。你们还敢强辩，看来还是打得轻。”说着脚上用力向朱老太身上踩了下去。
　　小飘飘本就咬紧牙关硬撑着不开口，见梁老板踩奶奶，不由哭着开口说道：“我把钱给你们，饶了我奶奶。”
　　梁老板听了笑道：“早就该这样，把她放开。”
　　两个壮汉松开飘飘，只见小飘飘爬向奶奶，祖孙二人抱着大哭。
　　梁老板说道：“再不把钱交出来，瞧我不叫人打死你们两个穷鬼。”
　　飘飘只好说出钱藏在炕洞里，梁老板叫人搜出来，接过拿在手里一看，说道：“我店里丢了五块钱，现只剩四块三，怎么说？”
　　朱老太说道：“这本就不是你们的，这是济神医救济我们的。”
　　梁老板一脚踢在飘飘后背。一个几岁的孩子挨了一通打，如何经得起这一脚？只听飘飘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朱老太急忙爬着把飘飘抱在怀里。
　　梁老板气哼哼的说道：“今日看在你们还有命的份儿上，暂时饶了。剩下一块钱，我三天后再来取，过了三天，就会加上驴滚驴的利息。”说完带人走了。
　　济源探清了祸起缘由，不由气差两肋，一腔怒火只想找个人狂揍一顿。打听好了粮油店老板名叫梁新怀，家住城西梁家坨，有一个老婆一双儿女，济源拄拐便奔梁家坨走去。
　　到了梁家坨村南，遇见一个熟人，正是在陆明福家做长工老帕子的手下，都叫他小俊子。
　　小俊子见了济源，赶紧走过来拉住：“我说济大神医怎么到了我们村了？赶紧到我家坐坐。”拉着济源就往家走。
　　济源正想找个人详细打探一下，遇见小俊子正合心意。跟着来到一个窑洞前，只见一位老婆婆在门前正纳鞋底，见了说道：“俊子，这是谁啊？”
　　小俊子笑道：“奶奶，这就是我常说的济神医。”
　　老婆婆赶紧说道：“真是贵客盈门，赶紧进屋坐。”说着起来把两人让进屋里，用袖子把板凳擦了擦，叫济源坐下，然后要去烧水。
　　济源见了说道：“婆婆不用忙。”
　　老婆婆笑道：“你们坐，叫俊子陪着说说话，我去烧水。”
　　小俊子说道：“叫我奶奶去吧，要不你走了，她又要叨唠我好些天了。”
　　济源只好笑着点点头。
　　小俊子问道：“济神医，你这是来我们村为谁看病了？”
　　济源说道：“不为谁看病，路过来看看。”
　　小俊子说道：“我看不对，你一个大忙人，即使路过这里，也不知道我家的路。我看你正好走到我家门口，不会真是来看我的吧？”说完哈哈大笑。
　　济源笑道：“我来呢，一来看看老兄你，二来呢，还有件事正要麻烦你了。”
　　小俊子说道：“瞧你说话这就见外了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虽说你是神医，我是掌柜家的一个伙计，但是咱们私交还是不错的，有事你尽管说。”
　　济源说道：“你们村梁新怀为人如何？”
　　小俊子听了，撇撇嘴，脸色一下暗了下来，说道：“你问他做什么？”
　　济源说道：“只是问问。”
　　小俊子说道：“你要问别人，那还好说，你要是问这梁新怀，我这么对你说吧。我们村里都叫他良心坏。只因他从小死了父亲，是他老娘一手把他带大。他长大后在一家商铺里做伙计，也不知怎么的就勾搭上了掌柜的独生女儿，攀了一个好丈人。成婚后把他老娘扔到了一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他们两口子倒是吃穿不愁享用不尽，在镇上开了一家粮油铺子。谁家要是去他家卖粮食，那是大斗进，谁要是去他家买粮食，可就是小斗出了。村里人见面了都尊称他一声梁掌柜，转过脸就骂他‘两掌柜’。只因他一进一出两只手的缘故。”
　　济源听了，心里有了数。
　　小俊子问道：“我说济神医，你怎么打听起他来了？”
　　济源只好把小飘飘与朱老太的事说了一遍，正赶上老婆婆烧好水拎着瓦罐进来，听了说道：“这个天杀的混蛋，真是丧尽天良，竟然如此狠心。济神医，这良心坏你可不敢惹，他手下有二三十个伙计，都是精壮的汉子，没少欺负附近的乡邻。叫我说，这件事还是揭过去算了。咱惹不起啊！”说着放下瓦罐，从桌子底下拿出两个碗，用袖子擦干净了，把水倒上。
　　济源接过水，说道：“不知他家里人为人咋样？”
　　老婆婆急忙说道：“哎呦，这不敢说啊！两口子一个德行。那良心坏不是东西，他老婆更不是个东西，不是与这家干架，就是与那家争强。前些日子村东的老李婆家的鸡把蛋下在村外柴火垛里，老李婆去捡鸡蛋，被良心坏的老婆看见，非要说是她家的鸡丢在外边的。老李婆也不是好斗的，两个人在村外打的把衣服都扯没了，两个光溜溜的人，谁也不服输。那看热闹的围得严严的，谁也不敢前去劝。”
　　小俊子听了说道：“谁叫你说这些，丢死个人了。”
　　老婆婆说道：“这是真的，我也没瞎说。不信你去问问村里的人，看热闹的多得很。”
　　小俊子急忙说道：“你可真是我的亲奶奶，住嘴吧。”
　　老婆婆瞪眼说道：“我真的没瞎说。还有啊……”
　　小俊子急忙把她推出去：“奶奶，我知道您没瞎说，我和济神医说说话，您做你的鞋，别插话了。”
　　济源看了笑笑，心中暗想：“这可真是家有一老，等于一宝。这祖孙二人的生活，可真是叫人羡慕。”
　　小俊子把奶奶推到门口做鞋，然后回来说道：“济神医，我奶奶就这样，叫您见笑了。”
　　济源急忙摆摆手说道：“我倒希望有这样一个奶奶，可是我父亲十几岁，我奶奶便去世了。”然后端起碗喝了口水。
　　小俊子听了，急忙转换话题，说道：“济神医，您这是要为朱老太抱不平啊？”
　　济源笑道：“你们身边守着这样一个祸害，早晚受其害。”
　　小俊子听了说道：“何止受其害！我父亲便是被他逼死的。”说完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济源知道这时劝他不是时候，等他哭够了，济源说道：“想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小俊子说道：“我早就恨不得生吞其肉，活扒了他一身皮了。只可惜我没能耐，斗不过他啊。”
　　济源说道：“我帮你呢？”
　　小俊子听了一愣，看着济源没有说话。这时候老婆婆听到也进来，说道：“济神医，有您这句话，我家俊子就没白交你这个人。报仇的事还是算了吧。”说着流下眼泪。
　　济源知道，他们这是不相信自己，随即说道：“如果我能叫他一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帮不帮我？”
　　小俊子立时说道：“那我肯定帮你。”
　　济源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说完站起身，走到灶火前，拿起一节一尺多长、碗口粗细的木棍，两手轻轻一掰，一声响，变成两半。
　　小俊子见了大吃一惊：“原来你还有这功夫？看来我报仇有望了。”
　　老婆婆也说道：“这可真是老天派来帮我们的啊。俊子，赶紧给济神医磕个头。”
　　小俊子听了急忙走上前双膝跪下，济源赶紧把他扶起来，说道：“咱们要商量一个不惊动乡邻的办法，叫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俊子笑道：“我还以为要动武力呢。”
　　济源笑道：“虽说止武为戈，但在常人身上，能不动武尽量不动武。只要叫他身败名裂、家业散尽，自食其果，一生不得翻身才好。”
　　小俊子听了说道：“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济源笑道：“杀人虽图一时之快，虽说是为民除害，但对方银钱充足或者门路广大，一旦犯案，便落个罪犯之名，遭全国通缉。俗话说气死人不偿命，病死人乃天命。若是叫他散尽家业救济民众，又叫他自食其果，永不得翻身，岂不比杀了他更叫人心里痛快？”
　　然后对小俊子说道：“明天你去粮油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岂止天道有疏忽，善恶到头总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
　　欲知济源生出一个什么孬法子，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小面馆巧遇小百手
　　陈家庄善人约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