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黄土地激情烤人心 进窑洞望诊断病情

　　上回书说到济源离开家，一口气到了黄河岸边，拜了拜母亲神，坐在那里感受黄河水凶猛的气势，盘膝打坐练起了周天度数。
　　到了中午，济源从混沌中返醒过来，到了自行车前，掏出饼子吃了几口，又来到一个水拐处，喝了几口黄河水。
　　猛一抬头，发现水边有颗绿草顶着一朵小黄花，不由心想：“现在还没进二月，怎么这里会有小花？看来母亲神真的法力无边。”随即拿出水葫芦灌满了，带回到自行车旁，把水葫芦挂好，骑上向西走去。
　　走到下午，济源听到有人在唱歌，顺着声韵走过来，见一帮人都在地里干活儿。
　　只见这些男人头上都箍着个羊肚毛巾，老头儿身披绵羊皮坎肩，穿着兰粗布的棉裤，大多嘴里都叼一杆大烟袋，烟袋杆拴着荷叶包在下面晃来晃去；也有的干着活，把烟袋杆插在脖领子里，也有別在腰带上。
　　女人都是蓝夹袄，绿夹袄，蓝裤子、黑布裤子，头上箍着红头巾、蓝头巾，也有的把头巾拴在脖子上；也有的上岁数的，头上梳着发攥垂在脑后，用网罩兜着，四角插着铝曲针别着。
　　济源见这些人，干着活，相互附和着唱，真个是嗓音洪亮，悠扬悦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激扬顿挫，十分动听。
　　济源站在大道看着，这些干活的年轻男女相互对唱，这个委婉，那个激昂，不由听得出了神。
　　济源听了多时，这些人见了，其中一个老者说道：“小伙子，看你听了多时，过来歇歇吧。”
　　济源答应一声，把车子支好，拄拐走了过来。
　　这老者冲大家喊道：“累嘞狠了，都过来歇歇。”
　　男男女女听了，全都放下手里工具，男人一群，女人一堆地坐下来歇息。
　　济源到了跟前，那老者说道：“瞧你不是本地人嘛？”
　　济源说道：“我是河北五花镇人。”
　　一个中年笑道：“河北是个好地方，土地肥得很，到处都是好庄稼。你们那里去年的收成咋样？”
　　济源笑着说道：“我们那里去年年均麦子亩产两石半，玉米三石，大豆一石，高粱三石。”
　　大家听了说道：“哎呦！很不错嘛。”
　　济源问道：“你们这里呢，收成咋样？”
　　众人说道：“我们这里去年是春季无雨，夏季干旱，到了秋季连绵不断。收成赖的很呦。”
　　一个说道：“有钱的大户还好些，没钱的百姓可都遭了老罪喽。”
　　济源说道：“看你们干活儿挺开心的，去年收成应该可以啊。”
　　那老者说道：“我们都是长工，给别人干活的。我们主家人不错，我们这些长工佃户都不愁吃喝。可是那些临时的短工就不行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济源笑道：“那你们还是沾了主家的光了。”
　　老者说道：“可不是么。所以我们给主家干活都卖力气，只可惜，主家心善，就是没有好命呦。”
　　济源问道：“怎么这么说？”
　　旁边女人群里有个说道：“我说老帕子，你就是管不住你那张老嘴。”
　　这叫老帕子的老者说道：“不是我管不住这张老嘴，是我心里替主家着急嘛。”
　　另一个女人说道：“你要是真替主家着急，那你就去给主家生个娃娃呗。”
　　一帮人听了，全都笑起来。
　　一个中年男的笑着说道：“要是老帕子能生娃娃，那这天下的男人还娶婆娘干什么。”
　　济源听了，也笑着说道：“我才听明白，你们主家人好心善，只是跟前没孩子是吧？”
　　老帕子说道：“你可说对喽。我们主家娶了三房婆娘，蛋都没下一个。你说我们主家能不心急？我们都得了主家的照顾，能不跟着一起担心么？”
　　济源说道：“心善之人自会天助，放心吧。你们主家多大岁数？”
　　老帕子说道：“我们主家五十一岁，三个婆娘，大的四十九，中的三十八，小的才二十七岁。”
　　济源说道：“这么好的人，要是没个后代，确实可惜。这样吧，我是个医家，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和你们主家见见，也许能找到你们主家不孕不育的根源。”
　　老帕子等人玩笑归玩笑，听了济源的话，一起问道：“你说的可真？”
　　济源笑着点点头。
　　老帕子说道：“如果你说的当真，我们就是下午不干活儿，也要把你带去见我们主家。”
　　那帮女人也说道：“说的是，要不我们带你去见见。如果你真能找到我们主家不孕的根源，不但我们大家感谢你，就是周围乡亲也会感谢你。要是你骗吃骗喝，我们大家可饶不了你。”
　　济源说道：“你们不信我没关系。”接着通过望诊，把其中几个人身上的病症说了出来，惊得大家连连称奇。
　　济源对老帕子说道：“别看你老人家行动这么利索，其实你的腰腿并不好。还有你的胃口，每到了半夜就会反酸呕吐。”然后又对另一个中年说道，“还有你，早起五更腹泻，忍耐不住，平时不能吃凉的，那怕喝口凉水，也会闹肚子。”
　　大家听了正在惊奇，济源又对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你双腿疼痛三十余年，脚冷腿凉。”然后又对另一个年轻的女人说道，“你虽说年轻，但是常常腹痛难忍。”
　　这些男女听了，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济源，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济源又对一个女人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你结婚这十多年，膝下无子吧？”
　　那女人听了急忙说道：“我结婚以来从未生育，我婆婆常说我是个石女。你能把我治好吗？”
　　济源笑道：“你身上没别的毛病，是你在家做姑娘时，于特殊时期吃多了柿子，后又喝了凉水。当时腹痛难忍，好了之后，造成不能生育。”
　　那女人听了，一下跪在济源面前大哭：“你说的都对，我那时候还小，不懂这些，哪知道给我这一生带来了苦难。请问，我这还能治好吗？”
　　济源把她的扶起来说道：“原物化原食，你是在特殊时期吃多了柿子，饮用凉水造成的病。你可以在下次特殊时期，把七个柿子带蒂烧成灰，热水送服，一次便好。三月之内，保你怀孕。”
　　这女的听了，赶紧说道：“若是我好了，我全家烧香把你供起来。”
　　济源笑道：“可别。岂不闻秦琼救李渊，那李渊供了秦琼三年，叫秦琼穷了三年，不得已卖马当锏，差点困死。我可不想与秦琼一样。”
　　大家听了全都笑起来，老帕子说道：“看来你真有些手段，跟我们回去，把你推荐给我们主家。”
　　大家一起说道：“今天你无论如何不能走了，跟我们回家吧。”
　　济源见达到目的，只好去推自行车。这些人怕济源跑了，一起把济源围起来，叫个人推着车子一起回了村。
　　大家说着话，走过了两个土丘陵，来到一个村子。只见这村子建在一片高低不平的黄土岭上，一排一排的窑洞，前面三五家一个院落，五六家一个院落。都打扫的十分整洁。
　　中间一家院落支着三口大锅，有十几个人正在熬粥，周围坐着些穷人手里拿着竹碗陶罐在等着。
　　老帕子说道：“那便是我们主家的院子，每天两时熬粥接济四处来讨饭的穷人。那个年纪大些的女人便是大夫人，那个穿绿衣的便是二夫人，那个年轻穿红衣的，便是三夫人。”
　　济源跟着众人到了院里，仔细看了三位夫人面相气色，只有大夫人有些肝气郁滞之外，别的看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三位夫人见大家回来，大夫人过来说道：“都回来了？”
　　老帕子说道：“大夫人，我们都回来了。主家在不？”
　　大夫人笑道：“他刚累了，进屋躺着呢，你进去吧。”
　　老帕子答应一声，叫人陪着济源稍等，自己来到窑洞前一站，说道：“主家睡没？”
　　里面有人说道：“老帕子回来了，快快进来。”
　　老帕子答应一声，推门进去。只见土炕上翻身坐起一人，微胖的身材，明媚大眼，身高七尺，正是主家陆明福。见老帕子进来，说道：“我求大仙占卜了一下，说今春雨水不大，你们记得把土地翻好了，不着急点种。先把沟水引过来，装上辘轳把地洇一洇再说。”
　　老帕子点头说道：“回主家，已经叫人挖沟引水了。等把地翻好了就叫人把辘轳装上。”
　　陆明福说道：“明天你把长工家里都统计一下，看谁家粮食不够吃的，到时候记得领些粗粮给他们带回去。”
　　老帕子说道：“知道了。今天我们遇到一位小先生，不用诊脉，只看人的面相气色就能知道身患何病。我们见他神奇，就把主家无子的事说了，他说可以看看，看能否找到主家不孕的根源。因此，我们就把他带了回来。”
　　陆明福听了说道：“真有这样的人？那可就太好了。快把人请进来。”
　　老帕子答应一声，出去叫人带济源进来。
　　济源进了屋，陆明福赶紧叫人沏茶。说了会儿话，济源见陆明福气色不错，一脸善相。只是人中泛青，这是肝肾二经有寒所致。
　　济源说道：“看主家，身体别的无恙，只是少腹时不时的会疼痛，而且人事方面虽说表面强盛，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会一泻千里，清水如涕。甚则茎中疼痛，继而不举。”
　　陆明福听了，瞪眼说道：“真想不到，你看人面相气色，就能断的如此准确。我看了好多名医，诊脉看相都没看出这些毛病，只是说我肾虚，阳痿不举，或者说我不生精虫。但没有一个能把我的感受说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说的如此确切之人。”
　　老帕子说道：“这些主家从来没提起过，谁也不知道啊。”
　　陆明福说道：“我这毛病可能治好？”
　　这正是：善人自有善人福，舍粥济仁大功德，今日巧遇小瘸师，管教良人事无措。
　　欲知济源说出一个什么方子来，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陆善人诚心留济源
　　小孝女窑洞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