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枝繁叶更茂

　　也就在高小兵闷闷不乐的时候，同样已经长大成人，而且经过三年铁路运输职业学校毕业的赵山萍走进了他的生活。
　　赵山萍，就是赵山阳的妹妹，赵金贵的女儿。这两个孩子虽然从小没有和高小兵等伙伴们一起长大，但他们的父辈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河南老乡，我的爷爷王安民，当年就是得到赵山萍爷爷的救济才得以活命，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由于赵山阳和赵山萍从小跟随父母在宝州生活，和高小兵、我父亲几个小伙伴并不认识，直到后来赵金贵爷爷调到天州铁路管理局当技术监管，才得以和我的爷爷等几个老乡相见，相互来往就多一些。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妹两又一直在宝州上学，见面就更加少了起来，除非大人们偶然相聚，才有他们之间的相互沟通。但对赵山萍来说，从认识这些伙伴们的第一次开始，就对这个大她6岁的高小兵哥哥非常友好，有说有笑，从不生疏，更没有年龄上的隔阂。只要一见面，就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动不动还要让高小兵给她讲故事，听得她如痴如醉。后来，高小兵上中学了，学习任务重了，见面就更少了，即使见了面，她也不好意思再让高小兵给她讲故事了。但不管咋样，在赵山萍的心里，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大哥哥，就在上铁路职业学校的时候，还不时地给高小兵写书信，只是始终不敢提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多说一些学习上的事，或请教一些问题。
　　直到有一天得知高小兵正和同班同学谈对象，而且感情很好。她才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真情表白。
　　也就是那阵子，她的情绪非常郁闷，上课没有精神，整天闷闷不乐的原因。这样一直持续了半年时间，直到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大哥哥慢慢走出她的生活，她才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以三更睡五更起的学习劲头，考取了西京铁路运输学校，并经过三年的苦读，以优异成绩分配到西京供电段。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得知，高小兵和那个同班同学单娟妮结束恋爱关系，而且那位大学生调回了北京，原因是高小兵不愿意离开宝天线。
　　这个消息犹如一声春雷，高兴地她犹如梦里，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她的心里，高小兵，多么优秀的一位大哥哥，怎么会在个人问题上这么不顺，难道真是两个人的缘分没到？还是冥冥之中在等着她？如果这样，她宁愿牺牲自己，也希望她们的爱情地久天长，更希望小兵哥幸福。复杂的心情，让她专门给高小兵打了个打电话，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有机会去天州看你。”
　　一句“有机会去看天州看你”的话语，既然说出了口，就得想方设法去兑现。其实，对赵山萍来说，去天州太方便了，火车就跟她家的一样，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说到就到。只是，她没有这么做，她仍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很看重这次见面，但又决不能草率的见面。她怕真见了高大哥，一句话说不出口。她必须好好地想一想，就像收藏起来的美酒，要想醇香可口，得先酝酿一番。为此，她恢复了隔三差五给高小兵的书信，由浅入深地一点点表白心声。
　　一直以来，高小兵是把赵山萍当小妹妹看，尽管在她考上学后的几次书信中曾流露过爱慕之情，但他从来没有往两个人的感情上去想，依然像亲妹妹一样对待她。即使他和单娟妮结束了恋爱关系，他也从没想到会和这个小妹妹建立感情。最近见她频繁给自己书信，一再表白爱慕之情，他也没有认真思考这层关系。
　　直到有一天她远途而来，才改变了他的态度。
　　那天，当他走出办公室，来到单位大门口接她的一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干净合身的铁路制服，皮肤白皙的脸庞，尤其是闪烁着纯清光芒的大眼睛，再配以齐耳的短发，整个人显得干练果断，柔情似水。这哪是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流眼泪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天外飘来的一位仙女。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动了。这么好的姑娘，三番五次地向自己表白，可自己总是以小妹妹、亲妹妹之类的话语搪塞拒绝。实际上不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学生吗？难道这么懂事、漂亮的姑娘配不上你个大学生？高小兵这么想着，脸不由得红到了耳根，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小兵哥，不认识了？”赵山萍大方地问道。
　　“怎么会呢？只是两年没见，你怎么长的一点都不敢认了？”高小兵窘迫害羞。
　　“那你还说我是小姑娘不？”赵山萍故意追问。
　　“现在可以叫你大姑娘了。”高小兵赶紧说。
　　“那你说，这个大姑娘长得漂亮了还是长丑了？”赵山萍穷追不舍。
　　“当然长漂亮了。要不我说都不敢认了。”高小兵看赵山萍还要往下说，赶忙制止：“好了好了，别站着说话了，还是去我办公室吧！”说着，接过赵山萍手中的一网兜苹果，肩并肩向他办公室走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像这种你来我往的相互看望和交流，对高小兵和赵山萍来说，隔三差五，极为平常。
　　不出一年，两个人的关系就确定了下来。不但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同意，就连周围的同事朋友也举双手赞成。好像年龄在他们二人之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一次，高小兵和高小娟休假回家，吃饭时高小娟打趣地对哥哥说：“如果说以前小的时候，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你们两个会成为一对，可现在看来，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不但长得像，就连说话的口气，走路的姿势，也好像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倒像是你和她是亲兄妹，我成外人了。”
　　“你个死丫头，这样不好呀！说明山萍就该是我们家的人。”刘奶奶一听这话，笑着指责这个天生活泼可爱的宝贝女儿。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有点嫉妒，也有点吃亏。”高小娟故意噘起了嘴。
　　“你嫉妒啥，又吃亏啥？”刘奶奶赶忙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她来我们家里，我还能再得宠吗？本来是个小妹妹，这下可好，成我嫂子了。我能不吃亏呀！”
　　“你这死丫头，我还当是啥呢？原来这样呀！”刘奶奶笑着拍打了一下女儿说：“一点没正形。”
　　站在一旁的高小兵笑着说：“你要真这么认为，我明天就给山萍说，我妹妹不愿意咱俩好，还是算了吧！”还没等高小兵说完。高小娟赶忙双手制止：“别别，我可不想得罪这个未来的嫂子，你好你们的，管我啥事？再说了，你要再不结婚，我和范晓军可就都老了。”
　　“说了半天，你是在为自己着想呀！”高小兵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一样，也洋装认真的样子说：“你要这么说，我们还真的过几年再考虑结婚的事。”
　　“你要说这话，我就不愿意了。”刘奶奶赶忙止住儿子的话题。“你妹妹说的没错，你这当哥的没结婚，你妹妹咋能结呢？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哪有二十六七的人还不结婚呢？”
　　“可赵山萍才二十一岁？”高小兵争辩道。“他的哥哥赵山阳也没结婚呀！”
　　“二十一岁也该结婚了？还有，你没看你妹妹多大了。”说着，一板一眼地说：“二十四岁了。至于他哥哥山阳，我可听说也谈好对象了，也是他们单位的一个姑娘。”
　　“可人家没打算结婚！”高小兵争辩。
　　“这个事交给我，我会动员你赵叔叔和你葛婶子的。”刘奶奶语气坚定。
　　“我看还是算了吧？年轻人的事由我们决定，你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多管，免得事与愿违。咱们家小娟想结婚就让她先结，现在是新社会了，妹妹在哥哥前面结婚的也不少。”
　　“爱结不结，少来这一套。你能等，我也能等，谁怕谁呀！”高小娟也笑着气哥哥。
　　“你少说两句。”刘奶奶训斥着女儿。又像下命令似地说：“不管咋样，你们两个这次必须都结婚，哪怕错上一天，也要结。”
　　“这下不犟嘴了？”高小娟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也就是在那一年，刘奶奶的两个孩子，高小兵和高小娟、赵山阳和赵山萍两家兄妹同时举行了婚礼。只是，他们的婚礼是在我的父亲和魏山花、严卫卫和苗晓玲已经结婚后的年底举行的。与他们同时结婚的还有三对铁路子弟。
　　那一年，对宝天线的铁路各单位来说，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年代，虽然大家过得非常清贫，但在精神上却很充足。
　　他们一个个对铁路的未来充满希望。这对个人和公家来说，都有一种枝繁叶茂的兴兴向荣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