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五章(1、2)
作品名称:大山里的孤儿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1-10-16 19:57:01 字数:7149
第三卷我是谁
(15——25)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为什么现在的我没有过去的一点儿影子?
————摘自刘山的日记
十五章
(一)
却说丁书记的儿子丁卫东要结婚了。那丁卫东和刘山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想当年,丁书记的家庭条件不知要比刘永福家的优越多少倍,他的儿子应该长得非常壮硕才对。然而事实上恰恰相反,那丁卫东虽然个子不矮但却极瘦,像根麻桔杆儿似的,人送外号“排骨队队长。”先前和一个姓孙的姑娘订了婚,后来那姑娘嫌他没本事就退了婚。丁书记觉得很没面子,要是在毛主席那会儿,谁家的姑娘要是能嫁到他丁书记家里,作他丁书记的儿媳妇,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呀!说不定会有一排排的姑娘排着队而来,他得用棍子扒拉着挑选。可如今世风竟败落到了这种地步,竟敢有人不把他丁书记放在眼里,和他的儿子退了婚。好吧,退就退吧,我丁福再给我儿子张罗一个更好的。看来他的威望还在,他四处托媒张罗,果然碰上了一个“瞎眼的”。据说那个姑娘的模样还挺标致的。
丁书记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要结婚了自然要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当然也想趁机捞上一把。于是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街坊邻居、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也无论是富的还是穷的都下了请柬。他也给刘山下了请柬,这在以前可是不可想像的。一个地主羔子哪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呢?可现在不同了,刘山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财神爷,哪里也不能放过他呀!看起来丁书记也放弃了那些僵死的政治教条。
即使丁书记不请刘山,刘山也必然要去贺喜。礼尚往来嘛。刘山结婚丁卫东也去贺喜啦。刘山出手阔绰,一下子就随五十元礼金,让丁书记及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刘山去丁书记家喝了喜酒,见那新媳妇陈文婧的样子还不错,人也与她的名字一样相符,文文静静的。刘山心想:一定是她那毫无远见的父母图惜丁书记大小也是个官,以便能沾上光什么的。可如今这小小的大队书记还能算个官吗?看起来她的父母还生活过去的岁月里,没有看透现在的形势。刘山便觉得这个姑娘可惜了。
没过多久,丁书记就被换届了,人一下子就蔫了。
丁福从来不到刘山那儿诊病买药,看到地主分子竟如此得势他在情感上是无法忍受。不过这次他是不得已去了,因为在贺清那儿断断续续地吃了两个多月的药也不见病情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加重。他拖着沉重的病躯痛苦地来到了刘山的诊所,由他的儿媳妇陈文婧和长女陪伴着。他的长女丁艳梅见了王玉芝就笑嘻嘻地拉起了家常,毫不在乎他父亲的病痛。丁福小心地坐在椅子上,痛苦而又无力地骂着:“妈的,从来就他妈的没有闹过毛病,这些年连正痛片都没有吃过。这也不是怎么啦?这病就不好了。”
王玉芝安慰他说:“人老了,零件都磨损了,就要闹毛病,吃点儿药养养就好了。我这些年,整天的病秧秧的,整天的吃药,打头年我这两头跑,你说把体格跑好了。”
丁福不服气地争辩说:“春天种地,我就往车上搬搬磙子,你说那还致于的吗?一下子就抻搂了,这里面就疼。”说着他用右手抚了抚肋巴和胸部。“怎么吃药吃了多少药也不好。”
刘山一面仔细地给丁福诊病一面问他都吃了什么药,丁福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什么药都吃了,片子药、汤药、打针输液,什么法都想了,总不见好。”
其实,刘山早就听说他病了,见他吃了那么多的药不见好转,就猜测得的不是好病,说不定是癌症。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心想这大概是错不了的。从他疼痛的部位以及他有吸烟的嗜好上看,大概是肺癌了。“要是癌症的话,那么你就只好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吧。”刘山暗想可嘴上却说:“不要紧,大概有点儿炎症,吃点儿药就好了。”
丁福有些不满地说:“贺清也说我有炎症,按炎症治却没治好呀?”
刘山轻轻地笑了笑没作回答却问:“到大医院查过吗?”
陈文婧和丁艳梅见刘山这么一问都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整天忙着干活没功夫,丁卫东又不在家,从正月就出外打工去了。她们妇女没有出过门,到城里说不定连医院的大门都找不到。
丁福痛苦地补充说:“再说也没钱呀!我家你大婶成天的吃药,这又盖房子,哪里还有钱给我看病。丁卫东从正月就走了,干了好几个月了一个钱也没有邮回来。”一提到丁卫东外出打工,刘山注意到陈文婧面有凄楚之色。同时心想:“现在你说‘我家你大婶’,要是二十年前,你可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侄子。我十多岁,你就开批判会批斗我。”
刘山又问丁福:“大叔,国家每年给你一些钱不?你这是老转业军人呀!”
“一个月给十几块钱,那两个钱够干啥的呀?”
刘山只给丁福开一些止痛的药,然后找个机会对陈文婧和丁艳梅说,应该到县城大医院查一查,吃这么多的药不见好转说明情况不妙;查清楚了病因将来落个心里明白。陈文婧听着刘山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刘山却能仔细地观察她的眉眼,见她是精心梳理过的。
大约过了七八天的功夫,陈文婧又去找刘山给她公公看病。她见了刘山仍是低着眉眼,显得很不自然;她说她和她的大姑子带她的公公去了县城大医院,果然不是好病,是肺癌。她公公回来后就落炕了,现在便不出小便来,已经憋了两天了,她请刘山去给看看。刘山准备了一下就随她走了。
丁福见了刘山就哀求起来,看起来他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不停地说:“救命菩萨来了,救命菩萨来了。”刘山也不理会他,先给他注射了一针止痛的药水,然后就给他排便。陈文婧觉得有些不便就躲了出去。完活后,刘山去洗手,却发现脸盆是又脏又破。丁福地老伴儿有些老年痴呆,傻傻地站着,也不知道给刘山换干净的清水。陈文静不好意思地说:“到前边洗吧。”
前面是四间门房,丁福说他家盖房子就是指的这四间。东面的一间作为过道,西面的三间归陈文婧他们小俩口住。刘山随她进了屋,见里面装修的很整洁,墙壁刷得很白,地上铺的是地板瓷。刘山先用清水冲洗了一下手,然后才在盆子里仔细地洗。陈文婧拿着一块新毛巾等着他洗完,就把毛巾递给他,并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刘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活跃一下,就打趣说:“谢谢谢谢,有了这块新毛巾和这盆清水,我的手三年不洗也干净了。”然而刘山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把气氛弄得更尴尬了。陈文婧逼视了刘山一眼,说:“你是不是嫌我的毛巾和脸盆埋汰呀?说的是反话。”刘山忙装腔作势地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必这样客气,比方说不必又换盆呀又换水呀,也不必找新毛巾呀让我用。”
陈文婧随刘山去了后院,丁福见刘山收拾东西要走便急了,用哀求语气说:“呆会儿吧,忙啥的。”又对陈文婧说:“快给先生找烟。”刘山忙说不抽,可陈文婧还是找出半盒来,刘山一见是两毛八一盒的官厅烟,就接过来放在炕上。丁福由于痛苦减轻了,精神一下子松迟下来,他疲惫地睁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刘山说着话。他现在非常害怕痛苦,害怕刘山走了再也不来为他治病。他强打着精神讨好刘山,说等他的病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同时也讨好陈文婧,说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地干活,替他们小俩口还帐,省得丁卫东长年在外打工。说完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复又睁开盯着烟盒有点儿难为情地说:“给我一根烟抽吧。”陈文婧说:“医生不让抽。”但语气不太坚决,大概当着刘山的面不好意思批评她公公没出息。丁福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哀求说:“抽一根吧!商量商量。”刘山说:“就让他抽一只吧。”说着点上一只递过去,可丁福的手却哆嗦的厉害拿不住,刘山就替他拿着让他抽。他抽着抽着突然哭了,骂他的女儿们没有良心,他病成这样也不回来看看他;过日子重要,爹不重要,因为这会儿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用不着爹了。又骂丁卫东不往家里寄钱。陈文婧也哭了,委屈地替丁卫东辩解说:“老板不开工钱,他有什么办法。这会儿外出打工的都是年终结算,很多人干了一年的活,年终老板却不开工钱,很多人都挨坑了。”丁福咬咬牙,说:“这成了什么世道了,当官的就知道贪污受贿,老百姓就会坑、崩、拐、骗,要是毛主席那会儿,谁敢呀?”
刘山知道父亲的年龄和丁福的差不多,可他却死了很多年了,而且是属于非自然死亡。如果父亲活着的话,一定是非常健康的;如今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事业有成,一定会感到非常的自豪。他也不必像大多数老农那样,整天为了生计操心受累,他完全可以像那些退休的老干部那样整天的养养花种种草什么的。因为他儿子挣的钱足够他安享晚年。可他却死了。如果不是周家收养他这个孤儿,说不定他也活不到今天。刘山暗想,过去的所有的那些不幸,都与像丁福这样的毫无心肝的干部有关。虽说父亲的死不能完全由丁福负责,但他却脱不了干系。自己现在为丁福认认真真地治病,在尽一个医生应尽的责任,可他父亲的死要由谁来负责呢?难道说老百姓的生命就一文不值吗?父亲含冤而死得不到任何补偿是正常合理的吗?
自从于耀出现以后,刘山就‘要不要为父亲鸣冤叫屈’曾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他最终放弃了,但他却始终不甘心,他觉得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有时他安慰自己:看看那些曾不可一世的家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他们在受穷,他们的威风扫地;而像他这样曾受尽屈辱的穷小子,现在却发家致富了,扬眉吐气了。他想这可能是老天爷安排的吧,因为这个社会欠他们的太多了,现在正在偿还给他们。
刘山要走了,丁福用乞求目光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突然可怜兮兮地哀求说:“你明天还来看看我吧!”刘山点点头。那丁福又说:“钱的事你放心,我们欠不下你的,等丁卫东回来我就让他把钱还上。”刘山说:“咱们多少年的老庄亲了,还提钱的事干啥。我爹死的早,在你面前我就像你的孩子一样。”听刘山这么一说,丁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到了外面,陈文婧问刘山花了多少钱,刘山说了,陈文婧红着脸说先欠着。刘山问陈文婧是否给丁卫东去信了,陈文婧说没有。刘山说应马上把你公公的病情告诉他。还说到县城给他打个电话要快捷很多。(因为山里没有电话。以前大队的老旧电话已经淘汰了。桂东每天都去县城,谁家有事就托她在县城用公用电话给在外打工的人打个电话。这要比写信快捷许多。)问她是否有电话号码,陈文婧说有,刘山就随她去找电话号码。陈文婧在抽屉里翻找,刘山就站在她身边,看见她扎成一束的头发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心想她的脖子大概给蹭得很痒痒吧,于是就不由自主地抓住她那一束头发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陈文婧似乎受了一惊,然而她却没有抗议,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担心把刘山吓跑了似的;直到刘山放下了手,她才扭过头来,将头一歪,做了一个挺可爱的示威动作来。刘山被她的这一动作弄得心里怪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但他不敢怕她恼了。
(二)
刘山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诊所,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萌发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丁福那老东西欠我们的太多了,现在该让他偿还了,我何不把他的儿媳妇拿搞到手享受一番,让他的儿子当活王八。”但有一个情结困扰着他。“如果我那样做的话,对得起桂东吗?”他马上就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我搞他的儿媳妇,并不是爱上她。我是深深地爱着桂东的。我那样做就是为报复丁福这老东西。父债子还,这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桂东已经老了,对性已经没有太强烈的需求了;而且她为了满足我,有时不得不忍着身体的不适来应付。如果我和丁福的儿媳妇搞上了,就可以减轻对她的压力,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刘山深信自己一定能达到目地。他不但有钱有势,还有着令女人心动的相貌和令女人心跳的身材。更主要的他的口碑很好。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敬佩他、尊敬他,几乎所有的熟悉他的女人都偷偷地喜欢他,他清楚这一点。而陈文婧却是一位多么需要男人们来关爱的女人呀!她长得有些姿色,却没有钱打扮自己;她需要悠闲地呆在家里,却每日不得不操劳度日,风吹日晒使她色衰;她需要有个英俊的男人陪伴,可她的丈夫一个窝囊的男人却长期在外打工,让她独守空房。所有的因素都对他有利。
第二天吃完早饭,刘山就有些坐立不安了。既急于去丁福家又有些害羞。感觉自己的邪念被人窥知了似的。他马上就给自己壮胆:“丁福是我的病人,病人此时是多么的需要医生呀!”
进了院子,见丁福家的那匹骡子正在挣命呢,把木食槽都拉下来了,陈文婧正拿着一根棍子胆怯地要打它。刘山急忙放下急救箱过去帮助她,说:“都啥时候了还不把它縻(mi)出去,它饿急了当然要尥厥子了。”
陈文婧没想到刘山会这么早就来,她很着急,因为她的样子很狼狈。刘山帮她把牲口从棚里牵出来,心想要不要把牲口给縻出去呢?他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殷勤了?如果碰上别人,人家会不会认为他图谋不轨呢?可一见那牲口那样烈性,就担心陈文婧制伏不了它,索性就牵出去了縻在了山上。刘山回来见陈文婧已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她见了刘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刘山又帮她把食槽整好,近百斤重的木槽刘山一叫劲就搬起来了。干完了活,刘山随陈文婧到她的屋子里洗手,刘山刚要把手伸进盆里,陈文婧却调皮地说:“甭洗了,你的手三年不洗都干净,还洗它们干啥?”刘山笑了起来,没想到她还记得这句话。洗完了手,陈文婧见刘山的衣服弄脏了,就从刘山手里接过毛巾毫不顾及地给他擦了起来,刘山想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没想到陈文婧却抬起头来,将头一歪眼一瞪,说:“干什么?”刘山吓得赶紧松手,陈文婧见此便扑哧一下笑了,刘山就更觉得她妩媚万千风情万种,刘山还要抱她,但她躲开了,刘山没有得逞,心里有些诧异,原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呀,竟然挺会吊男人的胃口。
两个人一同去了后院,丁福见刘山来了,早已急不可耐,他就颤微微地不住地说:“救命啊!”刘山只是给他注射了一针止痛的药水。丁福热望着刘山问:“你说我这病能好吗?”“能好能好。”刘山敷衍着。丁福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能好也好不了,没钱治呀。”刘山的心里似乎受了一击,对弱者的同情冲淡他对丁福的仇视,于是他收敛起寻欢作乐的心情变得严肃起来。丁福又夸奖起陈文婧来,说:“我们这个儿媳妇,可真是不赖,丁卫东不在家她里里外外都有不用我操心,她可真不容易呀!”刘山心想,说起来这个女人确实挺不容易的,里里外外都要靠她一个人,即使是个男人也要承受不了的。这样一想就不再怨她是假正经了,反而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刘山要走,丁福突然着急地说:“你就要走了,怎么不给我开点儿药呢?钱的事你放心,等丁卫东回来我就让他先还你的。”刘山看了一眼陈文婧,说:“你这病吃药不太管事,到时候我就来给你打针吧。”丁福说:“你打完针我觉得好多了,到时候你可来呀!”
刘山每天都去丁福家给他打针,他对陈文婧庄重起来。丁福每天都盼望着他去,陈文婧每天都对他不冷不热的。几天后,刘山到丁福家里去,发现丁卫东回来了,他是接到电话回来的。丁福的几个女儿和姑爷儿也回来了,他们都为丁福准备着后事。刘山看得出来,他们是非常希望丁福快点死去,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拖累了。此时的丁福心里还很明白,他要求刘山给他开点儿药,他以为他的儿女们会出钱给他治病的,可他的儿女们却没有人理会他,于是这个无助的老人就伤心地哭了。丁福又哀求刘山给他打针,他的儿女们却谢绝了刘山,说他们会给他打的,这么点小事还麻烦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刘山就提起药箱走了。他想,对于得了不治之症的穷人来说,最人道最合理的办法就是让病人得不到任何希望,那样就死得快些,反而能减轻许多痛苦,所以他很理解丁福的儿女们。过了两天,刘山听说丁福死了,便买了一些祭品前去吊丧。他见丁福的女儿嚎啕痛哭,陈文婧也哭得眼睛红肿,他没有和她说话。
一天刘山正在诊所里看医书,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文婧。陈文婧的面容有些憔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刘山问了情况知道她是中暑,于是就给她拿了药,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服下。刘山又见她的额上有些汗水,就拿过扇子给她扇风,陈文婧就乐了,说:“你干嘛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刘山说:“你一来我这心里高兴。”陈文婧又是一乐,撇了一下嘴,说:“得了吧,我看你不过是拿人寻开心。”说完准备付了药费就走,刘山趁势把揽在怀里喃喃地说:“别走,求你了,就和我多呆一会吧!”陈文婧羞得满脸彤红却紧紧地贴着刘山,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下贱的?”刘山心想:“我找你的时候,你却不理我,如今却自己送上门来,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下贱。”可他嘴上却说:“哪儿的话,我爱你还爱不过来呢!”陈文婧说:“我有那么可爱吗?”刘山说:“当然有啦!我早就对你有意思啦!”陈文婧似乎有些激动,就认真地问:“真的吗?”刘山说:“当然真的啦!”陈文婧又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刘山刚要说就是从前几天。陈文婧却自作多情地说:“是不是从我大爷(伯父)挨摔那会儿?”“什么?你大爷挨摔?”刘山记不起来了。
陈文婧从刘山的怀里挣脱出来,说:“快放开我,我本来就中暑了,怕热。小心来人看见多不好呀!”她见刘山答不上来,似乎有点儿泄气和灰心,不过她还是解释说:“那年我大爷上山割柴火挨摔了,你正好到我们沟里给马老头儿看病,你听说后二话不说就上山把我大爷背回来了,把你衣服都弄上血了。”
“噢噢——,”刘山想起来了那大约是三四年以前的事,他当时听说有人受伤了,就前去救治,见几个女人正搀扶着伤员(男人大多出外打工)往回走,他就把伤员背了回来,原来那伤员是陈文婧的大爷。陈文婧接着说:“那会儿,营子里的大人小孩儿都说你这人不赖,我也觉得你这人心眼儿挺好的。”刘山笑嘻嘻地说:“这么说你那个时候也对我有意思啦?”陈文婧撒娇说:“你真能自作多情,动不动就对你有意思,你有那么可爱吗?”刘山说:“有可能吧。”刘山想起当时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总是围在他身边,就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心想:“那姑娘就是陈文婧吧!”。不过事后就忘了。
刘山又问:“那天你干嘛不理我?”陈文婧说:“我老公公病成那样,我再跟你,你好瞧不起我了。”刘山笑了,心想这个女人确实傻的有些可爱。刘山又要搂她,陈文婧推开他说:“不行不行,我快走吧,不看人家怀疑。”刘山把陈文婧送到门口,他突然问:“丁卫东是不是走了?”陈文婧调皮地说:“走了,怎么着?我告诉你,你要是欺负我他可饶不了你!”说完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