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英雄有用武之地

　　第二天，温婉如非说大山昨天太累了，今天不要出去探路打猎了。柳依依阴阳怪气：
　　“哟，大山，还是温姐最关心你呀。”
　　心里有鬼，不敢反击，只能装作确实很疲惫的样子，靠在石头上休息。
　　虽然没有出去探路和打猎，也闲不住。开始在洞口修起了炉灶，用石头先垒一下，然后用加了干草的泥巴糊上去，就像钢筋混凝土一样。
　　比起简单的篝火或者几块石头堆起来的炉灶。这个炉灶燃烧效率高，有专门的的烟道，燃烧效率更高，不容易被烟熏，能很方便的在上面煮东西或者烤东西。
　　垒这种泥土的炉灶还是大山小时候看别人做过的，那时候没有天然气液化气甚至煤球，农村先是烧柴火后来直接烧煤泥，这属于生活基本功。要是老人看了会批评他垒得不好，这儿用是足够了。
　　待的时间越长，越意识到要做长远打算。不管啥时候能出去，先要把生活弄得舒服些，拿出过日子的心态。
　　
　　取土的时候发现没有取土的工具，他们都带了背包，总不能用背包盛土。
　　看到洞口附近长者很多灌木，很多细长柔韧的荆条，想到可以编一个箩筐。在农村干活一般都要背一个箩筐，可以放各种东西。
　　拿刀砍了一堆荆条，就开始编。一边编一边跟大家讲：编筐看起来复杂，原理很简单。关键是先要想好编成什么样，按照经纬横竖，先把箩筐的底部扎好，再编箩筐的边，最后收口。
　　几个女人都觉得着很神奇，围着看。只有李美眉不说话，拿着荆条也开始编。
　　好在最后还是编成了，有点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众人扭头一看，旁边李美眉的箩筐也编好了。小巧精致，十分密实齐整。原来她在农村老家也编过箩筐，她心灵手巧，这方面比大山要强得多。
　　呵呵一笑，看来自己也不是全能的，自己还是发挥男人的强项，打猎捕鱼，防御野兽，至于其他的活，还是交给几个女人来做吧。
　　
　　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比如洗衣做饭，收拾房间。这里洗衣做饭很简单，主要是采集野果野菜，但女人爱美的天性还是挡不住。陶悠南和周慧子每天都会采一些山花，放在竹筒做的花瓶里，摆在山洞的石头上。
　　大山嘲笑她们：
　　“我们能在这个山洞住多少还不知道，甚至能活多少天都不好说呢，还每天摆花，真是文艺青年，无可救药。”
　　陶悠南问她：
　　“那你觉得这些花漂亮吗？看了赏心悦目吗？”
　　“漂亮是漂亮，不能吃不能喝，关键是我们现在朝不保夕，还有心思闲情逸致？”
　　她不干了，拉着他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樵夫，从悬崖上掉下来，幸亏抓住了一个藤条，悬在半空。准备往上爬的时候，发现悬崖上有一个小松鼠正在啃食藤条，就快要咬断了。往下一看，底下有一个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掉下来一口吃掉。这时他发现旁边的崖壁上有一个鲜红的野果，伸手摘下来放到嘴里，真甜呀。樵夫十分喜悦。”
　　他没明白：
　　“这个樵夫心真大，马上要死了，还有心思品味野果的滋味。”
　　她说：
　　“你读了那么多书，都白读了，这才叫读死书，死读书。这是一个佛经故事。看起来很荒唐，其实我们的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我们都是要死的，不管今天还是明天，是被小松鼠咬断摔死，还是跳下去被老虎吃掉，不可避免。相比整个自然界和人类历史而言，我们的生命都很短暂，也只有一瞬间而已。既然死亡不可避免，是不是就什么都不做？灰心丧气地等死？满是恐惧惶惶不可终日？那才是傻子。我们活得就是现在，结果不可改变，过程才最重要。路边的野花，身边的野果，认真欣赏，细细品味，才不算白活。人生就是这样啊，所以我从来不悲观，既然活着，就要享受生命的快乐和欣喜。”
　　大山听完，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默然良久。
　　从一开始跟她打交道，就发现，她们之间虽然有很多不同，陶悠南是极少数让他佩服的女人。她身上，有自己不具备的东西，恰恰是自己最欠缺的。
　　跟她在一起，不只是一个玩伴，更像是一个对手。跟她的互动，让自己多思考，让自己更获益，让自己更充实，让自己更明白生命的意义。
　　
　　大山找了一块空地，把箩筐用一根细棍支起来，底下撒一点野果草籽。一头拴上绳子，一头拉着躲在洞里，准备扣鸟。
　　李美眉性子急，就让周慧子负责牵着绳子躲在洞口的石头后面，守株待兔。
　　一边捕鸟，又想到钓鱼。找到了一个曲别针，把一头磨尖，弯成鱼钩的形状，穿上蚯蚓。
　　拿了一根竹竿做钓鱼竿，丝线没法找，就把一段绳子拆开，把绳子的细纤维系在一起作为鱼线。
　　一说要出去钓鱼，古丽娅自告奋勇跟着去。水塘离洞口不算很远，钓鱼不消耗太多体力。温婉如没说什么，让他们一起出去了。
　　来到了桃林附近的小水塘边，奈何两个人都是急性子，试了半天，没有钓到一条。
　　水塘里传来一声青蛙的叫声，心念一动。相比钓鱼，钓青蛙可容易多了。
　　来到岸边的草丛，把鱼钩甩到青蛙叫声发出的草丛上方，轻轻抖动，过了一会儿，鱼钩突然一沉，一只肥大的青蛙被钓了上来。
　　两人喜出望外，过了一会儿，蚯蚓用完了，准备再去挖蚯蚓。这个河边土质疏松，蚯蚓反而很少。
　　大山捏住青蛙的嘴，直接把青蛙那能够伸缩的舌头抠了出来，把半截舌头做诱饵挂在了鱼钩上。
　　“山哥，你这是干嘛？也太残忍了吧，这样钓上来的青蛙我可不敢吃。”
　　大山不理她，继续钓青蛙，青蛙舌头比蚯蚓更有吸引力。钩子甩出去没多久，就有新的青蛙上钩。有了青蛙，就有诱饵，有了诱饵，就有更多的青蛙。
　　一边钓一边跟古丽娅解释，这是小时候学到的秘诀，青蛙舌头的味道对于其他青蛙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新引力，而且粘性很强，效果远超蚯蚓。
　　“会不会用的是公青蛙的舌头，钓上来的就是母青蛙。用的母青蛙的舌头钓上来是公青蛙。他们本来想着互相亲嘴呢，没想到成了我们的食物。太可怜了。山哥，放他们一马吧。”
　　她平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跟大山有过初吻之后，开始变得有点女人味了。
　　已经钓了几十只青蛙，今天够吃了，就说好，放他们一马。
　　两人坐在地上休息，想起刚才说到青蛙接吻的话，又开始尝试了一下，这次比起上次更有经验，也更加甜蜜。
　　
　　沿着河水往回走，河边有很多青黑色的鹅卵石，可能是长时间水流冲刷，长满青苔，看起来很漂亮。
　　她手里提着一串青蛙，光着脚踩在溪水里，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兴奋。
　　伸手到河滩里，捡起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头：
　　“山哥，你看这个石头，好漂亮呀。”
　　接过来看了一下，洗干净表面的青苔，发现光滑细腻，透着绿意，石头里仿佛含着一汪绿色的泉水，如同春水绿波，表面还有漂亮的纹路，莹润可爱。
　　石头很漂亮，触手温润，但也只是石头而已，现在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哪儿还有心情玩石头，就想随手扔掉。
　　古丽娅赶紧拿过来说：
　　“这不会是玉石吧，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就出玉石，这个石头很像玉石。”
　　大山看了看，也开始感兴趣：
　　“这个地方以前可能是火山口，所以有温泉。这些石头从地底下喷出来，又被流水冲刷了几百上千年，说不定就是很宝贵的玉石。我们再捡一些吧，就算没啥用，这些漂亮的石头，送给她们几个，肯定高兴。”
　　两个人开始寻找这种石头，他翻了几块都只是普通的石头，她却找了好几块。
　　奇怪，这石头难道还好色，为啥自己找不到，她却很轻松就能发现。
　　古丽娅笑着说：
　　“这石头确实好色，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当地很多人靠采玉为生。也是在一条河里，要是一块一块翻的话太难了。据说都是让一些未成年的少女光着脚在河滩里走，玉石和其他的石头不一样。其他石头踩上去是凉的，玉石踩上去是温的。刚才试了一下，果然管用。”
　　大山听完，也试着光着脚去感受和试探，结果还是没找着。
　　“你以为人家说必须是少女才能找到石头是故弄玄虚吗？女孩的脚细皮嫩肉，很柔软很敏感，像你这样的臭男人皮糙肉厚的，光着脚也分不出来。”
　　大山觉得有道理，咕哝道：
　　“这个石头就是好色，还是个恋脚癖。”
　　
　　带着青蛙回到洞口，周慧子竟然扣住了一只白色的大鸟，足有好几斤。大山说先别杀，留着第二天吃。今天我们就吃田鸡宴了。
　　坐在水边一只一只剥青蛙。把皮撕掉，露出白亮亮的肉，把头砍掉，肚子剖开，青蛙的心脏还在不断跳动。几个女生都不敢看了。
　　“你们平时去饭店点过田鸡或者牛蛙吗？吃的时候就不觉得残忍了？今天我就给你们做一锅野菜炖田鸡腿。”
　　一锅香喷喷的野菜炖田鸡腿做好了，香气扑鼻，分量足够大家放开吃，每个人吃得都吃得尽兴。之前虽然也吃到过鱼肉和山鸡肉，但狼多肉少，只能解馋。这次才是进山以来第一次吃肉吃到饱。
　　李美眉边吃边夸“真香”，大山就嘲笑她说这就叫“真香”定律。
　　听着古丽娅讲钓青蛙的事，周慧子一边吃，一边夸：
　　“山哥，真没想到，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呀，太厉害了。”
　　众人纷纷夸奖，他只能故作谦虚。
　　以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身无长技，在现代的都市里，自己不会吃喝玩乐，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唱歌跳舞，不会把妹泡妞，真的是一个土包子。
　　在这里，自己突然有了用武之地，自己会的这些东西在现代的城市生活根本用不上，在这里却能救命。
　　
　　柳依依突然说：
　　“哎，我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众人看着她。
　　“就是之前古丽、慧子和丫头见了他或者叫大山，或者叫师哥，或者直接喊赵大山，现在怎么都叫山哥了，啥时候变得这么亲切了？”
　　几个人脸上都是一红，似乎她们的秘密被发现了。大山为了掩饰，赶紧从背包里把那几块石头拿出来。
　　“今天我们在河边捡了几块漂亮的石头，可能是玉石，你们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咱们再去多捡几块。”
　　众人拿过石头把玩，啧啧赞叹。
　　陶悠南拿过一块看了一会儿又放下：
　　“可惜呀，石头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古代有一个皇帝说过：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不如粮食布帛有用。现在看来还真不是矫情的话。这些石头要是能带出去话就有用了，说不定可以做成漂亮的首饰。大山，你可以拿来做定情信物，看见一个妹妹就送一个，也不能让人家白叫你山哥是不是？”
　　温婉如赶紧打圆场：
　　“虽然这石头不能吃，但看着漂亮，心里也舒坦。咱们在山里，生活越艰苦，越要想办法过得开心快乐。大山你改天多找几块，摆在洞里，把玩一下也挺好的。省得有人每天在洞里憋得难受，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