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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孙儿的孝道>第十五集

第十五集

作品名称:孙儿的孝道      作者:崔志远      发布时间:2021-10-03 08:47:41      字数:12274

  (1)饭庄、日、内
  方振:“大爷爷,想吃点啥?”
  方富业:“孩子,你买啥,爷爷就吃啥。”
  方振要俩菜,两碗米饭,给方富业拿来一瓶酒。
  方富业:“振儿,大爷爷想和你说点事。”
  方振:“大爷爷想说啥事?”
  方富业:“你们的婚礼,按女方说,还有七天,按男方说还有八天,应该开始筹备了,我这当主持人的挺急的,究竟咋办?给大爷爷一个话。”
  方振:“大爷爷,您看我们家的情况,能张罗结婚的事吗?究竟爷爷啥时出院,还不一定。”
  方富业:“到那时,你爷爷就痊愈了。”
  方振:“到那时,我爷爷如果不能痊愈呢?”
  方富业:“那就来个别人伺候你爷爷。”
  方振:“大爷爷,您没理解我说的话,我的婚礼,对我爷爷来说,十分重要。在我的想象中,婚礼那天,我爷爷必须唱主角。”
  方富业:“你这孩子,别人想不到的事,你都想了,大爷爷根本没想那多。”
  服务员拿上菜来,方振给方富业满上酒。
  方振:“大爷爷,您来之前,我的同学给我打电话,也说这事,我把时间推到腊月,但日子没定,过几天再说,这回让爷爷在这里多住几天,一点后遗症没有再出院。”
  方富业:“好!你这孩子真少有。”
  青青来电话:“方振,爷爷好点不?”
  方振:“好点了,我现在在外面和方富业大爷爷吃饭,我们出来时,爸爸给爷爷喂粥呢!”
  青青:“方振,奶奶要和你说话。”
  于秀丽:“振儿,你爷爷好点让他出院回来,总是在医院,不是个事。”
  方振:“奶奶,这回不听您的,我要让爷爷在这里多住几天。”
  于秀丽:“振儿,这回奶奶不是疼钱,再有几天就来到婚礼了,你想咋着?”
  方振:“我和我大爷爷正说这事,把婚礼推到腊月了。”
  于秀丽:“愿咋着就咋着吧!我啥也不管了!”
  服务员拿上饭来,爷俩开始吃饭。
  
  (2)方富珍家、日、内
  方富珍妻子:“方富珍,你这几天咋了,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就好像谁欠你两褡子纸钱一样。”
  方富珍:“这都是让方富贵气的。”
  方富珍妻子:“人家富贵哥不就是发了点财吗?至于把你气成那样?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眼热人家那事,那是小人之见。”
  方富珍:“他发财我倒不眼馋,可办事不要太没有面子了,都是本族的人,咋也应该沾沾光吧!”
  方富珍妻子:“我咋没听明白,你想沾啥光?”
  方富珍:“他应该把补偿款分了,咱们这大支算上外边的,一共六户,一户能分四千。”
  妻子:“当时你咋说的,还记得不?”
  方富珍:“谁能想后来发生的事。”
  妻子:“你那是死脑瓜骨。”
  方富珍:“还有个事,他的矿上用人,找方富生方富全去干,咋不用我,我是他邻居,当中就隔着没在家的方富奎。”
  妻子:“你还知道是邻居,人家富贵哥前几年困难时,你站在人前,没少说富贵哥的坏话。”
  方富珍:“那个时候不光是我自己笑他,全方家庄的人都笑他,就是长一辈的方国华,也说方富贵傻。”
  妻子:“你和富贵哥,是一个方字掰不开的兄弟。三年前,人家富贵哥没水吃,来咱家担水,你咋说的?
  方富珍:“前几年方富贵穷的一个大钱都没有,鬼才知道他也能翻盘,打深井。”
  方富珍妻子:“人家李铁是外姓人,就在你念三七,不愿意叫富贵哥来咱家担水的时候,人家李铁把门锁多配了一把钥匙给了富贵哥,叫富贵哥啥时都能去他家担水。你看看人家有多大度,可你呢?心小,见识短。”
  方富珍:“你都不知当时外人咋说李铁的。”
  方富珍妻子:“咋说的?”
  方富珍:“就连方国华二叔都说李铁是二百五。”
  方富珍妻子:“我在家时,常听爸爸说书上的一句名言,有话但近君子讲,是非莫听小人言。别人说的话,要掂量掂量,不对的不能听。”
  方富珍:“可方国华是官场的人,我就以为他说的对。”
  妻子:“官场的人,有时错的更严重。”
  方富珍:“以前走错了路,以后多教训我一点。”
  妻子:“富贵哥打了深井,那天抽水洗井我也去看了,当时有很多人都看水。富贵哥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我打的深井是方家庄第一口深井,先前集体打的灌溉的井才五十米。这井一百米,我不是吝啬的人,水在地底下是人人有份,不分谁家谁家的,以后不管是方氏族里的人还是外姓人,如没水尽管来担,我二话没有。听到这里,羞得我扭头就往回走。这回咱的井真的没水了,我看你咋去担水?”
  方富珍:“以后我没法去,担水的事就你去。”
  妻子:“不但是担水这一件事,你的心胸狭窄,应该改一改,老这样可不行。”
  方富珍:“这回我算看走了眼,以后你说咋着就咋着。”
  妻子:“担水的小事先不说,单说你的心迹,不管是谁,到了穷困潦倒之时,即使这个人永远不能翻盘,也不能小看这个人。不然别人会说你势利眼。”
  方富珍:“那你说我现在咋办?”
  妻子:“再有几天就是方振结婚的日子了,喜事当天你多上点礼金,以后富贵哥就不会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方富珍:“还是我媳妇想的周全,以后啥事都听你的,可是,方振暂时不结婚了。”
  妻子:“咋了?”
  方富珍:“方富贵又病了,现正在医院,不知啥时才出院?”
  妻子:“真要那种情况,明天我去看看富贵哥。”
  
  (3)病房、日、内
  方富贵:“继成,你们俩把我扶起来,下地走两圈。”
  方继成和方振扶着老人走了几步。
  方振:“爷爷,还觉得转吗?”
  方富贵:“比昨天稍微强了点,还是不行。”
  方继成:“想吃啥?让振儿去买。”
  方富贵:“没有胃口,买啥就吃点啥。”
  方振:“我去拿两瓶八宝粥来。”
  方富贵:“振儿,咱们回家吧!该张罗婚礼的事了。”
  方振:“昨天就定下来了,婚礼推到腊月了。”
  方富贵:“哎!都推一回了,还推?”
  方振:“爷爷,静静地休息,啥也别想,我去买粥去。爸爸,我买粥回来,您回家吧!爷爷好点了,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
  方振走出病房。
  方富贵:“继成,振儿真的把日子改了?”
  方继成:“真的,我听他给同学打电话说的。”
  方富贵:“也对,晚几天我的身体比现在强。”
  方继成:“爸爸,一会振儿回来,我坐公汽回家。”
  方富贵:“回去看看对,秀芝自己在家怪冷的。”
  方继成;“秀芝也在这里,青青怕奶奶着急,误了矿上的饭,就把秀芝留下来帮着做饭。”
  方富贵:“你去家里,叫上秀芝,打个车一同回家,我这里方振自己就行,明天后天我也出院回家了。”
  方振拿八宝粥回来。
  方富贵:“振儿,你一会去找医生,开点药,明天后天的咱们出院回家。”
  方振:“爷爷,回家可以,必须得到医生的允许。”
  方富贵:“下午医生来,我和医生说。”
  
  (4)郭峰家、日、内
  郭峰妻子自己在家。
  大伯哥郭志进屋来。
  郭志:“老二没在家?”
  郭峰妻子:“老二去给我买药了,一会就回。”
  郭志:“一会老二回来,叫他去我那里一趟。”
  郭志回头想走,郭峰从外边回来,哥两个进屋。
  郭志:“过几天方继成儿子结婚,你去随礼吗?”
  郭峰:“大表哥这些年没有婚娶之事,这回是头一回娶孙子媳妇,婚礼的大喜事,咋也得去。”
  郭志:“虽然是那么说,可大表哥没下请帖。”
  郭峰:“大表哥这回娶孙子媳妇,就是谁也不请,男一桌女一桌的办,我都去,咱们是啥亲戚,大表哥的姑姑是咱们的妈。别人家人情来往是敬奉有钱的,可大表哥敬奉的是穷人。”
  郭志:“老二,你这话是啥意思?”
  郭峰:“大表哥发财不几天,就打发继成给我送两千元钱来,放到别人身上,谁能办到?有的人见了穷人都绕道走。”
  郭志:“继成啥时来的,咋没去我那里?”
  郭峰:“这事你挑不得,四年前大表哥来,可是先去的你那屋。”
  郭志:“好了,不去就不去,我明天想出趟门,到那天你给我捎个礼。”
  郭志在兜里拿出五百元钱来,递给郭峰:“不管别人的礼大小,你就给我写这些。”
  郭峰:“表哥把方振结婚的日子改了,不是初八了。”
  郭志:“因为啥改了?”
  郭峰:“因为表哥前些天挨摔,大脑没好彻底,这回又复发,去医院了。”
  郭志:“这是啥时的事?”
  郭峰:“昨天是第六天,我听说后,去医院看了表哥。”
  郭志:“严重不?”
  郭峰:“表哥说今天出院。”
  郭志:“婚礼改到啥时?”
  郭峰:“方振说改到腊月十五左右,准确日子等他爷爷好了再定。”
  郭志:“听说表哥把石头地买了,卖多少钱你知道不?”
  郭峰:“我没问大表哥,听说表哥现在手里有一百万,婚礼时你去吧!表哥他们爷仨都是大度的人,婚礼时去了,以后好说话。”
  郭志:“我就怕他们爷几个不理我。”
  郭峰:“不会的,今年这一年表哥挺难的,表哥住了三回医院,表嫂子还做了一回手术,这几回我都去了,因为我没钱,哪一回去就是买点水果,表哥总是说,你母亲是我亲姑姑,咱们和亲兄弟差啥。”
  郭志:“不说这回,前几回治病,哪来的钱?”
  郭峰:“都是方振借的,最多的时候,方振的外债有十万,有的人取笑的说,这回爷俩发财,就好像是老天赐给的。是方振这孩子,对爷爷奶奶太孝道了。”
  郭志:“我作为亲表弟,先前错了。这回表孙子结婚,那就听你的,无论如何去随个礼。”
  郭峰:“大哥,还是去对,到那里看看他们爷三个的为人处世。”
  
  (5)医院病房、日、内
  医生进病房来给方富贵检查身体。
  量血压、听心脏、摸脉搏。
  医生:“方振,一会担架车过来,你陪你爷爷去做脑电图。”
  方富贵;“大夫,要是脑电图没事我就出院了。”
  医生:“如果脑电图真的没事,就考虑出院。”
  方富贵:“不用担架车,振儿,咱们自己去。”
  方富贵从床上坐起,穿鞋,拉着方振去了脑电图室。
  医生在后面指点方富贵:“这老爷子,他想咋着就咋着。”
  
  (6)方富贵家、日、内
  手机响,方振接电话:“爸爸,有啥事?”
  单成玉:“你爷爷能下地了不?”
  方振:“我们昨天下午就出院回来了,是陈老板的车,接回来的。”
  单成玉:“这老爷子,咋就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方振:“我说多住几天,我爷爷不听,他说回来随便。”
  单成玉:“别让老人走动,食堂挺远,让青青往回拿饭。”
  方振:“这事我知道,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是拿回来吃的。”
  单成玉:“好了,那我就不惦记了。”
  青青来爷爷跟前。
  青青:“爷爷,我们做饭该走了,您吃啥饭?我做了拿回来。”
  方富贵:“中午不用拿,我自己去吃。”
  方振:“爷爷,不能去,要不,我在家给您做。”
  方富贵:“振儿,你要那么说,我现在就走,”
  方振:“好!好!一会孙儿陪您去。”
  
  (7)办公室、日、内
  方富贵吃完饭,来办公室。
  陈老板:“方大哥,你咋就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方富贵:“陈老板,你没住过医院,不知道医院的情况,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不是医生就是护士,他们进病房,不是输液就是扎针,没有坐在一起,说逗乐子话的。病房里的病人,不是呲牙咧嘴,就是愁眉不展的。你说在那里啥住头?”
  陈老板:“没病说啥都好听,有病不愿住也得住。”
  张全林:“方大哥,前几天的事,总的了结了,是你去还是我们去?”
  方富贵:“前几天啥事?”
  张全林:“方大哥的脑子真的不好使了,这才十多天,就忘了?就是李铁的事。”
  方富贵:“说起那事,李铁是冲我办的事,必然得我去。”
  陈老板拿出先前的两万元钱,给了方富贵。
  方振给陈老板使了个眼色,跟随爷爷走出了办公室。
  方富贵:“振儿,我去李铁家,你跟着干啥?”
  方振:“办出院手续时,医生和我说,不能让您单独的行动。医生的这句话,您也听见了,这才回来六七天,难道您忘了。”
  方富贵:“医生尽夸大其词。”
  
  (8)李铁家、日、内
  李铁夫妻正在屋中闲坐。
  方富贵和方振进院来。
  李铁迎接方富贵爷俩进屋,急忙泡茶。
  李铁的妻子:“富贵大哥,从打您发了财,还没来过我们家吧?”
  方富贵:“弟妹开玩笑了,你说的不对,准确的说,是自从打了深井,有了水吃。”
  李铁:“富贵大哥,别听她的,她已习惯了,和谁说话都带刺。”
  方富贵:“弟妹说得对。”
  李铁:“回来的这几天,太忙,没去医院看看你,后来听说陈老板把你接回来了。”
  方富贵:“在那里太憋闷,能挺住个,回来养着更好。”
  李铁:“回来也是闲,多在医院住几天多好。”
  方富贵:“没病了,还住啥!”
  方富贵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钥匙:“不来担水了,总的把钥匙还给你们。”
  李铁:“大哥,你就拿着吧!!平常好来说话。”
  方富贵:“我拿着钥匙来你们家,你们不在家,我和谁说话?”
  方富贵把钥匙递给李铁。接过李铁递过来的茶杯,品了一口。
  方富贵:“你们两个这次又帮了我大忙,要不然到今天都不知咋办。”
  李铁:“把钱给了方富中不就完事了吗?”
  方富贵:“咱方家庄三十几户,如果有人再接着挖坑咋办?你们在我有难题的时候,把地送给我走车,我不能用一个谢字把这一页翻过去。我想这么办,我那地块和你那地块的亩数一样多,就是远了点,在你的那块地上边,如你不嫌就种我那块;另外再给你们点钱,表示谢意。”
  方富贵把两万元钱递给了李铁。李铁妻子从丈夫手中拿过钱又塞给了方富贵:“富贵哥,要是给我们地我们就种,钱我们无论如何不要。”
  方富贵把钱又给了李铁,并小声的在李铁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李铁不顾妻子的反对,把钱放到了柜子里。
  
  (9)路上、日、外
  方富贵和方振从李铁家出来,迎面遇到了邮递员。邮递员的摩托车在方富贵的面前停下:“大爷,去方富中家咋走?”
  方富贵:“从这往前走一百米,那个没有大门的门口就是。你去他家送信?”
  邮递员:“不是送信,是他媳妇在法院起诉离婚,半月以后开庭,我是给他送答辩书的。”
  方富贵:“那你去吧!他可能在家。”
  方富贵目送邮递员远去,叹了一口气:“哎!振儿,你知道吗?这又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10)方富贵家、日、内
  方振:“爷爷,今天那也别去了。”
  方富贵:“你有事就干你的事,别总是跟着我。”
  方振:“我也不是特意的跟着您,是医生这么说的。”
  方富贵:“当医生的都是草木皆兵,别听他们的。”
  单成玉的车外面停下。
  方振迎接两个爸爸两个妈妈进屋。
  单成玉:“大叔,身体啥样?”
  方富贵:“身体没事了,可方振这孩子不放心我,我走哪他跟到哪。”
  单成玉:“大叔,以后这样的事,别瞒着我们。”
  方富贵:“也不是特意的满你们,是怕你们来了,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来。”
  单成玉:“像那样不是东西的人,不给他点厉害,他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方富贵:“我之所以不叫你们知道,就是这个道理。打架不是办法,要选择好的解决方案。凡是遇到难办的事,就动手腕的人,都是愚人。方振那孩子一开始就要玩硬的,因得不到我的允许,没有参与这事。他怕我急出病来,买了电脑教我玩。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我的心情却很沉重。”
  方继成:“爸爸,还有啥事让您心情沉重?”
  方富贵:“前天在李铁家出来,我们遇到了邮递员,那邮递员是给方富中送答辩书的,说是方富中的妻子要离婚。”
  胡秀芝:“我看也行,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丢不起人。”
  方富贵:“秀芝,你说的倒轻松,如果没有孩子,离就离,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离了婚孩子咋办?再说,离婚是咱们引起的,咱们不发财,不卖荒地,哪有这多事。”
  方继成:“爸爸,您就是善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管那些事管得过来吗!”
  方富贵:“孩子,人在为难的时候,拉他一把,会让这个人记住很多年,不是东西的人也如此。”
  单成玉:“大叔,您这大半辈子都是这么想的?”
  方富贵:“也不全是!”
  
  (11)办公室、日、内
  吃完午饭,方富贵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是陈老板自己。
  方富贵:“陈老板,过两天我想叫你陪我出趟门。”
  陈老板:“去哪里?”
  方富贵:“去给方富中叫媳妇去。”
  陈老板惊讶:“就是给咱们道上挖坑的那个方富中?”
  方富贵:“是!他妻子从打那天在挖坑的地方说几句气话走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前天我遇见了邮递员,说是他妻子到法院起诉了,邮递员来,是给方富中送离婚答辩书的,半月以后开庭。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挺不是滋味。”
  陈老板:“这样的人多余给他叫媳妇。”
  方富贵:“别那样想,成就一个婚姻,比啥都强。”
  陈老板:“方大哥,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将心比心。”
  方富贵:“话虽然那么说,可他们真要离婚了,我的心不安啊!”
  陈老板叹了一口气:“哎!方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呀!
  方富贵:“你和我一起去,最好是把媳妇给他叫回来。”
  陈老板:“都谁去?就方富中咱们仨吗?”
  方富贵:“不!就咱俩。”
  方振:“爷爷,我也得去,我怕您叫不回大奶奶,在那里着急。”
  方富贵:“你这孩子,咋说你也不信,这事哪用得着你去?”
  方振:“您要不让我去,您也别去,反正医生说,不许您单独行动。”
  方富贵:“哎!振儿,咱爷俩也谈判协商行不?”
  方振:“爷爷,咋协商?”
  方富贵:“明天咱爷俩还去医院问那个医生,如果医生同意我单独行动,以后你就别跟着我。”
  方振:“别明天,陈老板,如果您没有急事,现在就去,行不?”
  陈老板:“好!现在就去。”
  陈老板出去启动了车。
  
  (12)医院医务室、日、
  陈老板把车停在医院外。
  三个人来到门诊室。
  医生:“方振,你爷爷的大脑又不舒服吧?”
  方振:“没有。”
  方富贵:“大夫,我们出院时,你咋和我孙子说的?”
  医生:“我和你孙子说,老人的大脑好像还有病根,你们家属要时时注意,千万不能让老人单独行动。”
  方振:“爷爷,咋样?我没说错吧!”
  方富贵:“医生,你那样说干啥?这孩子可得了圣旨了,走一步跟一步。”
  陈老板哈哈大笑:“你们爷俩这是一本算不清的账。”
  方富贵:“我都急死了,你还笑!”
  陈老板:“我给你们爷俩打个盒咋样?”
  方富贵:“你咋打盒?”
  陈老板:“医生,我看这样,你们医院给老人作全身检查,如果全身各器官都达标,以后方振就别总是跟着爷爷了。如果有一处不达标,就在这里再住院,方大哥也别惦记给方富中叫媳妇的事了,我还落得清闲。”
  方富贵:“对!就这么办!”
  医生:“我那时说的话,要是放到别人家,根本就不算个事,放到你们家,这还出麻烦了。好吧!现在就开始做全身检查,要我看你们这是有俩钱足的。”
  
  (13)方富贵家、日、内
  于秀丽:“青青,你爷爷也不知去哪了?”
  青青:“去哪也不用惦记,有方振一步不离地跟着,啥事没有。”
  于秀丽:“从打挨摔住院回来,方振就跟着,这回跟的更厉害了,有一大堆事,等方振去办,总是这样,啥时是个头?”
  青青:“奶奶,啥也不用您管,别想这些事行不?”
  于秀丽:“你都说不想,是不想的事吗?婚礼的事,推了两回了,总不能再推,过几天又到日子了,该干的活总得干。”
  青青:“有啥可干的,方振我俩商量了,还是以前说的话,做两幢被子,男一桌女一桌,就算结婚了。繁琐的事一点也没有。”
  于秀丽:“说的好听,你想的事,不用说外人,就是本村家族的人,都说不过去。”
  青青:“奶奶,您别管,方振一定有办法。”
  于秀丽;“要不,过几天让你爸来,陪你爷爷几天。”
  青青:“奶奶,您和您孙子说吧!我不说?”
  
  (14)医院走廊、日、内
  方富贵的检查已经完成。
  方富贵和陈老板在走廊靠椅坐着休息,方振在医务室看结果。
  主治医生拿着报告单:“方振,其实这次检查是多余的,三次住院,都是大脑的事,每次都是全身检查。”
  方振:“其实,我也知道是多余的,但是,我放心不下爷爷,三次住院,都和大脑有关不含糊,一旦再出现先前那样的事,咋办?我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爷爷的身体让我十分的担心。”
  医生:“你就放心吧!不一定再发生那样的事。”
  方振:“大夫,通过这三次住院,我们家的事您也能知道一些。我爷爷这一生不容易,我和恋人,既然跃过父母这一个台阶,来爷爷奶奶跟前行孝,就必须让两位老人享几天清福。”
  医生:“你的孝心我早就知道,我一定让你满意,你以后不用总是跟着爷爷。”
  医生在报告单上划了两下,拿着报告单跟着方振,来到方富贵跟前。
  方富贵:“医生,咋样,有毛病吗?”
  医生:“老爷子,您的身体大毛病没有,就是肝脏和肾脏都多一个加号,不过,您放心,对身体一点影响也没有。为了您的身体健康,也为了您孙子的一颗孝道的心,您必须隔半月二十天来检查一下。”
  方富贵:“大夫,这个事我能做到。”
  医生伸出手来:“祝大伯身体健康。”
  两人点头握手。
  陈老板出去启动了车。
  
  (15)车上、日、内
  三个人坐在车上。
  方富贵:“振儿,这回还跟着爷爷不?”
  方振:“虽然不跟了,但是,爷爷自己也得十分注意。”
  陈老板:“方大哥,咱们先前说到半道,你说叫媳妇的事,不让方富中知道,因为啥?”
  方富贵:“不能叫方富中知晓,是因为,如果能把媳妇给他叫回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叫不回来,他知道了,更恼火。咱俩去,叫不回来就咱俩知道,和任何人也就不说了。”
  陈老板:“那咱俩现在就去。”
  方富贵:“不行,礼拜天才能去,因为礼拜天他的儿子在家,再有几天他儿子十三岁了,在他妈妈面前,儿子的话要比咱俩的话好使。”
  陈老板狠狠地盯了方富贵一眼:“老哥,我好像不认识你了,你的头脑和你老实的农民小老头不相符。”
  方富贵:“人的头脑不使用可以,不能没有。这好比饮酒的人,有酒量不饮酒可以,不能没有酒量,遇到特殊的情况,能拿出两把刷子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陈老板:“得了!得了!我算服了你了!”
  方富贵:“后天是礼拜天,给我开车接兄弟媳妇去。”
  陈老板把双眼瞪得溜圆的:“我遇到的人当中,和你一样的太少了,怪不得张全林夸你。”
  
  (16)方富中岳父家、日、内
  李玉堂:“翠兰,他姐夫如再来叫,就回去吧!前几天来,你没给他好气,后来起诉了,离婚不一定是好事,再走一处不容易。”
  李翠兰:“咋不容易,离婚的人多了,再组成一个家庭,挺好的。”
  李玉堂:“看表面都挺好的,谁知内情啥样?好的人家和好的人大都不缺人手,如果找一个不如富中的咋办?”
  李翠兰:“爸爸,您总是催着女儿回去,这才十几天就嫌女儿在家里吃饭了?无论如何我是不和他过了,那方家庄的人谁不笑他,以后就是跟一个乞丐过日子,也比跟他强。”
  李翠兰妈妈:“兰子呀!不能那样想,还有孩子,你再走一处好办,穷过富过咋着都行,可孩子不好办呀!”
  李翠兰:“孩子跟我,我去哪里都带着孩子,只要有亲妈,到哪都没有后爹。”
  李玉堂:“人世间的事,能有多少是遂自己心愿的?你要真想离,也只得走一步说一步,劝女儿还是仔细斟酌为好。”
  李翠兰妈妈:“他爸,外面来了一部轿车。你出去看看。”
  李翠兰从窗子向外看:“妈妈,是大伯哥方富贵。”
  李翠兰跟着爸爸,一起迎了出去。
  方富贵和陈老板进屋。全家人不认得陈老板。
  李玉堂:“富贵,这位是……”
  方富贵:“大叔,这位是帮我开矿的陈老板。侄儿今天是找陈老板开车,来大叔家串个门,顺便看看我的侄儿小继明。”
  李玉堂:“富贵,听说你的铁石矿挺好的?”
  方富贵:“托大家的福,还凑乎。”
  李玉堂:“富贵,听说你前些天挨摔住院了,现在看来你身体恢复得挺好。”
  方富贵:“就是大脑受点伤,胳膊腿都没事。”
  李翠兰泡上茶,给客人每人满一杯递了过去。
  方富贵:“翠兰,继明去哪了?”
  李翠兰:“有两个同学喊他去外边玩去了。”
  方富贵:“小继明经常去我们家玩耍,已经是快二十天没去了,怪想他的。”
  李玉堂:“翠兰她妈,你去找继明,告诉他富贵大伯来了,让他回来说话。”
  李翠兰妈妈去找方继明。
  方富贵:“翠兰,住娘家时间不少了,咋不回去?富中自己在家,数九了,冰房冷屋的,咋也不行。”
  李翠兰:“富贵哥,我不回去了,已经在法院起诉离婚。”
  方富贵:“这是啥时的事?我咋不知道?”
  李翠兰:“再有不到十天,就开庭。”
  方富贵:“翠兰,哥哥今天来,就是想叫你们娘俩回去。”
  李翠兰:“大哥,你这个人好没道理,那方富中要踢碎你吃饭的碗,你还给他接媳妇,往下的话弟媳没法说了……”
  方富贵:“不管弟媳咋想、咋说,既然哥哥来了,无论如何也得跟哥哥回去。”
  李翠兰看了一眼方富贵:“大哥,你回去告诉方富中,叫他死了那份心吧!我至死也不回去。”
  李玉堂:“翠兰,别说的太绝对了,还是回去吧!人一生谁还没个错,你这样不依不饶的外人笑话。”
  李翠兰:“爸爸,这事都怨您,当初我就不愿意,您说,方家的人都实在,都会过日子。可现在出了一个不实在,又不会过日子的,偏偏让我遇上了。”
  李玉堂:“回去吧!人的一生哪有自己想啥样就啥样的,都是在生活中改变,在改变中生活。”
  李翠兰:“那要看改变多少时间,要是三十年五十年的,就另一辈子了。”
  李翠兰妈妈和方继明进屋来,方继明一眼看见方富贵。
  方继明:“大伯,您咋才来?这几天我都想您了。”
  一边说着上前拉住方富贵的手。
  方富贵:“臭小子,想大伯咋不快点回去?”
  方继明:“妈妈不叫回去。”
  方富贵:“继明,大伯问你点事,你妈想和你爸闹离婚,要是真离了婚,你跟谁?”
  方继明:“大伯,这几天我反复地想了好多次,已想好了,跟谁都不对,所以我谁都不跟,去孤儿院。”
  李翠兰听了儿子的这句话,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得流了下来。
  继明见妈妈哭了,跪在妈妈跟前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不要离婚,我马上就十三岁了,再有三年四年的,我就是大人了,没钱我就不念书,到那时我出去挣钱给您花。我宁愿要一个不过日子的爹,也不能没爹。”
  娘两个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陈老板见此光景,伸手拉起孩子:“孩子,不要哭了,只要大伯的兜里有钱,你爹没钱供你念书,大伯给你念书的钱。”
  李翠兰妈妈:“翠兰,回去吧!别让孩子两头为难。”
  李玉堂:“兰子呀!快跟你富贵哥回去。”
  方富贵:“今天回去不行,继明他妈,你下午去法院撤诉,把起诉书拿回来,明天我要叫富中来,必须叫他表示一下决心。常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逼着他过日子。”
  李翠兰:“大哥,你不记恨他?”
  方富贵:“记恨啥?方家那些小哥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我要是不拦着,他早就挨揍了。同是方家的人,以后的日子比线还长!就这样吧!明天富中来,你们娘俩回去。”
  
  (17)方富中家、日、内
  太阳出来,方富中起床穿衣。
  想洗脸,拿起暖瓶,暖瓶没水,开开房门,想锁门,方富业进院来。
  两个人进屋坐下。
  方富业坐下又站起:“富中,这炕咋这凉,你昨晚没烧火?”
  方富中:“昨天中午都没烧。”
  方富业:“富中,你已经到中年了,咋不懂得生活,都数九了,睡坏了咋办?”
  方富中:“没事,我这人结实”
  方富业:“你刚才想锁门去哪?”
  方富中:“去商店弄点吃的。这一早晨,你来干啥?”
  方富业:“找你有点事。”
  方富中:“我的家让你们折腾的不像样子了,还有啥事?”
  方富业:“你这人咋就不说理,你家的一切事务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与别人没关系。”
  方富中:“咋没关系,方富贵要不卖石头地,哪有这些事?”
  方富业:“你也不想想,人家富贵哥虽然发了财,可他没忘记方家庄的人,每家每户不讲条件的给五千元,你咋还不知足,还去挖坑。你的心究竟咋了?莫非说让狗吃了,人家外姓人都没说啥,你闹啥?”
  方富中:“其实我啥也没想,方家庄谁发财我都不生气,唯独方富贵发财我来气。从生产队到分田单干,他过得全是穷日子,冷不丁发了财,还坐在办公室里人五人六地,我就气得慌。本来想憋他,让他头疼几天,没成想他又玩起了电脑。再有些天,就七十一了,年轻人都没玩电脑,他玩啥,越来越气人。”
  方富业:“人家玩电脑,是人家的爱好,你气得慌干啥?”
  方富中:“都过好了,我连一个做伴的都没有了。”
  方富业:“哎!咋说你?不说不高兴的事了,说别的。今天有一个人要帮你接媳妇去,你去吗?”
  方富中:“你别开玩笑了,方家庄没有帮我的人。”
  方富业:“想帮你的人,就是被你拆台的人。”
  方富中:“哥,你再说一遍。”
  方富业:“去给你接媳妇的人是富贵哥。”
  方富中:“不会,哪能是他?如果真是他,我给你磕头。”
  方富贵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富贵:“不用磕头,真是我去。啥也别说了,快走!陈老板在院外边都等不及了。”
  方富中站着不动。
  老哥俩拉着方富中,到院外坐上了陈老板的车。
  
  (18)方富贵家、日、内
  电话响。
  方富贵接电话:“秀芝,有啥事?”
  胡秀芝:“爸爸,明天继成我俩过去看看。”
  方富贵:“三九天了,路上太冷,没啥事别来了。”
  胡秀芝:“冷也去。”
  方富贵:“你把电话给继成。”
  方继成:“爸爸,明天我过去,有啥话过去再说。”
  方富贵:“明天你过来准高兴,方振给你买了三千多元钱的手机,你们两个人使一个手机多不方便。”
  
  (19)方富贵家、夜、内
  方富贵哼小曲。
  于秀丽:“老头子,你又犯病了?”
  方富贵:“于秀丽,你这个人咋就这样?咋就不盼我好,难道我真的有病你就乐了?”
  于秀丽:“我说的不对吗?从打儿媳妇给你打来电话,说是明早要来,你这一夜总是翻身,不愿睡就穿衣服,省的翻来覆去地费炕席,总这样折腾,别人还睡不?”
  方富贵:“不是我翻来覆去地难受,现在的事真让我难说,咋也想不通,儿子媳妇这才回去几天,冷冬数九的,又打电话要来,”
  于秀丽:“儿媳妇要来,你不高兴?你真要那么想,我一会打电话,告诉他们别来了。”
  方富贵:“我这一辈子算倒霉透了,你是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20)方继成家、晨、早
  亮天,胡秀芝早早地起床做饭。
  方继成把摩托车推到屋里来。
  胡秀芝:“听说儿子给你买了手机,看把你乐的。恨不得立时长个翅膀飞到方家庄。这一夜你反过来倒过去的不睡觉,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一个手机把你折腾成这样?”
  方继成:“买手机的事本身是小事,但此事证明了一件大事,说明儿子心中有我。”
  胡秀芝:“不是证明儿子心中有你,而是证明儿子有钱了。难道你的心中没有你的爸爸妈妈吗?这几年你的爸爸妈妈也是两个人用一部手机,你咋不给他们买?”
  方继成两眼含满了泪珠:“哎!没钱的滋味不好受呀!”
  
  (21)方富贵家、日、内
  方继成夫妇来到的时候,门还锁着,胡秀芝正要打电话,公公吃完饭回来,开开门爷几个进屋。
  青青和奶奶也回来。
  青青:“妈妈,这冷的天,你们这早就来到了。”
  胡秀芝:“没觉得冷。”
  方富贵:“青青,去给你爸爸找手机。”
  青青回屋拿出手机。胡秀芝拿过手机一看:“这手机我用了,把旧的给你爸爸。”
  青青:“妈妈,您好王道!”
  方继成:“我不怕旧,啥样的都行。”
  不管青青说啥,胡秀芝并不理会。
  胡秀芝:“妈妈,我在这里站下和青青做饭,冷冬数九的,您就别干了。”
  青青:“妈妈,您太自私了,您图热闹在这里不回去了,让爸爸自己回去,冰房冷屋的,亏您想得出?”
  于秀丽:“青青,别那样说你妈妈。”
  青青:“就是那么回事吗!放在谁身上都知道不对。”
  于秀丽:“是那么回事也不能那么说。”
  青青:“妈妈咋地,不对我就说。”
  于秀丽:“秀芝,也就是三天五天的,你俩都得过来,再有半个月就是婚礼的日子了,提前来这里,还得忙几天。”
  胡秀芝:“这事我知道,过来拆洗旧被子,给两个孩子做新被子。”
  于秀丽:“那里把粮食卖了吗?”
  胡秀芝:“还没有。”
  于秀丽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来:“这是振儿听说你们要回来,刚才给我的一千元钱,让我给你,拿回去先花着。”
  胡秀芝接过钱:“爸爸,这让外人看见,好像我们专门来和您们要钱来了。”
  方富贵:“秀芝,别想没用的,跟你妈妈和青青去食堂做饭,吃完饭下午再走,晌午时骑车不冷。”
  娘几个去了食堂。
  方富贵:“继成,我问你,当初爸爸不叫你回来,是对的吧?”
  方继成:“爸爸,对是对,可儿子这些年一堆又一堆的难事,爸爸知道吗?”
  方富贵:“傻孩子,你说爸爸知道不知道?你妈我俩没有病,不吃药,这十几亩地的收入,啥都没置买,除了零花点之外,余下的都给你们了。”
  方继成两行热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说:“爸爸,儿子无力行孝呀!”
  方富贵:“继成呀!你把我的孙子拉扯成人,就是对爸爸最大的孝。当时赶你回去,你也许心中有怨,可那时你要是不去了,你能预知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方继成:“爸爸,从前的事不去想了,那些时日,儿子在没人的地方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方富贵:“啥也不说了,有一个懂事的孙子,咱们家的困局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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