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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改官艰难

作品名称:风簾翠幕柳耆卿      作者:自咏诗      发布时间:2021-09-13 19:54:41      字数:6093

  一
  余杭是个大县,经济繁荣,人烟辐辏,柳三变知余杭,已列入京朝官之列。
  按宋制,大县四千户以上以朝官为知县,小县三千户以下选京官为县令,故此知县与县令的区别在于所辖县治的大小。初为京朝官的,仍要下派到州县任职一段时间。柳三变这次的官职安排是按皇上的旨意办的,他是以京朝官的身份知余杭县事。
  柳三变出身于书香门第,他很清楚读书人的人生三大目标。
  第一要务是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这是必须的,而且是读书人矢志不渝的志向。有了这个目标的实现,便有了前程,就可以步入仕途,衣食无忧,对得起十年寒窗之苦了。
  第二个目标是成为京官,特别是能到一些众人向往的部门任职,那可是春风得意了。上了这层台阶,眼前的仕途之路便豁然开朗,这是所有地方官员热切向往和企盼的。
  第三才是眼望卿相,最终坐上那寥寥可数的几把“金交椅”。这个目标只是在少数官员心里是清晰的,志在必得,在多数读书人眼中是朦胧的,这就暴露出人心的既得陇复望蜀的阴暗心理了。没有哪个正常人还在苦苦追求金榜题名时就想着一定要做宰相,说的不好听的那是狂妄,你必须登上这第一层台阶才能放眼下一个高度。
  除却少数人坚定地持有作高官是为了更好的为民请命、为君分忧的理想,绝大多数读书人都是在这人生三大目标的驱使下,不遗余力的甚至不择手段地奋斗着。多数人只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稍有不顺便怨天尤人。
  柳三变是清醒的,也很达观。他到了余杭任上不久,很快就把没能留京这点儿不快抛到脑后。本来他的意识里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抱复,没有野心自然也谈不上希望落空,他倒真心喜欢在地方上大展身手一展才华。
  柳三变到余杭任知县,采取无为而治、抚民清静的治理方针,他的名声在这里极高,余杭又是富庶之乡,人们知书达礼的多,故而治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上任之初,他即召集邑中父老,询问民间利害及境内士民之善恶。对于善者,他亲往拜访并劝勉勿怠。对于为恶者,他将他们召到衙署当面训诫,警告他们要改恶从善。他又兴建学舍,选市民中之优秀子弟入学。闲暇之日,他还亲到学舍为学生讲授,他讲得通俗风趣,循循善诱,非常受学生们的欢迎。不到一年,民风大大改善,百姓安居乐业。
  柳知县还用诗词教化百姓,他作《谕民诗词》三十首,文字不事风雅,都是通俗易晓之语,以之讽咏,规警世人。他还对那些扰民之徒立下期限,要他们背诵谕民诗词,并警告他们“讽诵半年,顽心不悛,一以苛法治之。”
  果然不久之后,民风向善,狱讼大减。其诗有云:“文契多欺岁月深,便将疆界渐相侵。官中验出虚兼实,枷锁鞭笞痛不禁。”谕民诗词中大率类此。甚至每当岁时交节,他还与轻罪的囚徒相约:“放汝暂归祀其先,栉沐虮虱。”这些犯人感其恩惠,都是到期返监,无敢逭(逭音换,逃避)者。
  柳三变在余杭干的风生水起,却不见他有何费力之处,反倒有许多闲暇时间诗酒唱合。在他人看来,柳三变是大材小用,治理一个县如烹小鲜。
  
  二
  柳三变来到余杭,自恃身份很少到歌楼酒肆,偶有活动需要歌女出席,也只在县衙按照规定行事,绝不出轨。但是由于柳三变的名气,人的名树的影,周边州县的歌女纷纷涌向余杭,更带动了歌舞伎业异常兴旺,刺激了消费和经济。
  柳知县历来平等对待歌女,心中从未以贱籍而轻慢,礼数如常人。知县尚且如此,社会上的无赖也就少了,不敢再耍横吃白食。余杭的歌楼酒肆这些容易闹事的地方都能作到公平买卖,从而带动整个社会秩序明显改善。
  柳知县又经常为些歌女写词,这些词好听易唱,有的还含有教化的功能,不单歌女们喜欢唱,在街上也经常听到市井之人到处哼唱,社会兴旺秩序稳定,整个余杭县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安定平和风气,吸引外地客商慕名而来,又进一步推动了社会经济。
  至此,财政有余,官身轻闲,柳三变也有了余暇,进行考察规划。他号召一些商人采取集资、捐助的方式,很快在钱塘江边修建了一座楼阁。按照富商们的多数意见,起名“玩江楼”。
  玩江楼是在望江亭的废旧亭址上修建的,面临钱塘江,四时江风送爽,美女如云,鲜鱼美酒,吸引了无数的游人,文人墨客到了这里更是诗兴高涨。
  柳三变自然少不得经常在这里诗酒人生,这几年是他一生中最平和、安定、轻松的时刻。连着两年都在中秋节登上玩江楼观赏钱塘江大潮,望着那千军万马般的潮水汹涌澎湃地涌来,他的心里也是心潮澎湃。
  江亭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赫然题刻着本朝诗人潘阆的那首咏潮词《酒泉子》,可见这首咏潮词的知名度和人们喜爱的程度。诗人用生动的笔触描绘了钱江大潮的壮观和弄潮儿的飒爽英姿,歌颂了弄潮儿的无畏精神。
  这位潘阆诗人是河北大名人,早年在汴京城卖草药,太宗时赐进士及第,后因结交宦官王继恩而受牵连,逃到中条山隐居。真宗时赦其无罪,到滁州任参军,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卒。其酒泉子十首,颇为人称道。
  词曰:
  长忆观潮,满郭人争江上望。来疑沧海尽
  成空,万面鼓声中。弄涛儿向涛头立,手
  把红旗旗不湿。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观潮之俗由来已久。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
  善于游泳的吴儿数百人,都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纹着各种纹身,手把着十数幅大红旗,脚踩波浪,争先鼓勇,溯浪而上,腾身百变,在惊涛骇浪中舞动彩旗,保持着身体平衡抢占潮头之上,连旗角也未被潮水打湿,这种场景颇具有撼人心魄的力量,沿江两岸十余里,都是观潮的人群,妇女们更是格外抢眼,满身满头的珠翠罗绮耀人眼目,车马塞得道路堵塞。
  柳三变想到白居易在杭州时“郡亭枕上听潮头”(白居易《忆江南》),自己今日也能玩江楼上看潮了,而且前呼后拥的以自己为中心,心里未免有几分得意。
  他甚至在有一年暑热刚过,将虫虫、瑶卿、秀香、佳娘和在杭州的酥娘邀到余杭观潮,看得这几位娇娘热泪盈眶,泪水终于像潮水一样奔流下来。她们暗自庆幸此生遇到这样一个有才有貌、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柳三变虽然在余杭任上心情愉快,干的风生水起,但他作梦也没想到在这里一呆就是将近七年,似乎连赵祯皇上都把他忘记了。这就应该说当年那道诏书的巨大影响了,由此也可见夏竦的心机深沉、毒辣,手腕高明,远不是柳三变这个层次的人所能应付的。
  以夏竦的心性和手段,既使在朝廷中那么多出类拔萃的人里,他都能纵横捭阖、应付裕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况一个小小的柳三变。
  话虽如此,柳三变虽然仕途受阻,但并不影响他的愉快心情,他照样可以纵情吃喝玩乐,享受人间美事,填词度曲,官伎佐酒。
  奇怪的是,对他的这些方面倒是很宽容,从来没有任何上司或监察部门找他的麻烦。也许是早年“浪子词人”、“奉旨填词”的身份早已为世上方方面面的人所接受,见怪不怪,世人眼中的他,第一是词人,第二才是官员。
  
  
  三
  柳三变在余杭任上干的风生水起,街市上一天比一天繁华热闹,引得邻近州县的富商巨贾纷至沓来。
  这一天县衙里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这两位不速之客是余姚县令张东和会稽知县卢起,二人相约共同到余杭拜会柳三变,听到余杭在新任知县柳三变的治理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二人均感到不小的压力,也想来看看实际情况是否与传说相符,就便学习学习。
  余姚县令张东长着一张淳厚的大方脸,身材魁梧,会稽知县卢起是个矮胖子,笑眯眯的一双细眼透着狡黠,两个人的年龄均在四十岁出头。柳三变是个清秀健朗的中年书生,三个人的仕途均不顺畅,聚在一起也是缘份。
  柳三变见同僚不期而至,忙忙地将二人让到客厅,摆下茶点。张东简要的说明来意,由衷地赞道:“柳兄治下的余杭县城富庶祥和,着实让人羡慕啊!”
  柳三变谦道:“哪里哪里,只是刚刚有些眉目而已,和贵县没法比。”
  会稽知县卢起不无醋意地道:“柳兄来任上不久,就打开了这样一个良好开局,如今余杭的风头已盖过周边十几个府县,实在令人佩服。在下不才,特与张县令一起来学习,眼见为实,不得不服。”
  柳三变再次谦道:“会稽是个大县,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实力,余杭还相差得很远呀。”
  三个人一番交谈结束,已到了中午。柳三变赶忙命人排下盛宴招待,并叫来几名官伎相陪,这几名官伎都是他点名叫来的。
  张东见柳三变热情地要招待吃酒,看了一眼卢起道:“我们冒昧前来,怎可如此讨扰,况且衙内还有事急于料理,下次吧,感谢柳知县盛情。”
  柳三变笑道:“吃几杯酒误不了事,既来之则安之,我当是什么事呐,哪里就急在这一会儿。来,坐这边来,先听几支曲子。”点手叫几个歌女佐酒唱舞。两个人本就是虚让一让,听了柳三变的话,双双坐到桌边。
  这些歌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活有活,唱了几首柳三变填的词。唱者声情并茂,音韵婉转绮丽。余者伴舞,舞姿曼妙多姿。
  看的两位知县目瞪口呆、目眩神迷,齐道我们那里怎么没有这等水平的歌女,怪道我们那里留不住富商,柳兄哪里如我等那样风尘作吏,看你这样子,一定是日日笙歌燕舞,简直享尽齐天之福了。
  听了客人所言,一个歌女走出队列,冲着张东、卢起嫣然一笑,“大人可别这么说,我和那两个,我们就是从余姚和会稽转过来的,刚刚到这里三、四个月。”
  张东叹息着对卢起道:“看来怨不得旁人,桔生淮南为桔,桔生淮北为枳。柳兄到底不愧是填词名家,调教得好啊。”
  卢起却眨眨眼睛,酸溜溜地道:“兄弟我听说柳兄当年就靠这胭脂手段,在东京博得赫赫声名,这才有了进士及第、金榜题名、圣诞献词,走了宏运。如今到了余杭,又靠这一手段治理这余杭大县,若说柳兄能力强过侪辈吧,也只是这般倚仗着会填几首词,若说柳兄不行吧,偏偏短短一年让这余杭大变样。不是兄弟向你诉苦,也不是来求柳兄放过一马,我那里的日子确实有些不好过,如今我那里的富商,陆陆续续的都跑到余杭来了。”张东也深有同感。
  听到从卢起嘴里吐出“胭脂手段”几个字,柳三变心中有些不快,但是碍于对方是客人,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心里在想,亏他想得出来,这才刚刚一个多时辰,他就将我这余杭政绩的取得归纳为‘胭脂年段’,柳三变是又可气又可笑,心里又不得不服,这些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什么事都能总结出经验,又贴切又容易得到别人的关注。他有些纳闷,以卢起这等心思,又善于总结经验,不应该困在会稽任上几年不得升迁呀。
  张东见柳三变沉思不语,知道刚才卢起的话有些不妥,忙向卢起使个眼色。卢起也感觉到了,笑着道:“刚才听了、看了几个歌女的歌舞,真是大开眼界,下面我讲个笑话助助酒兴,然后你们也各讲一个,最好是互相有个关联。”
  柳三变这才回过神来,也笑着道:“那是最好。”
  卢起道:“说是有一家三个姑爷,三姑爷是个傻子,哦不,准确说是有点儿缺心眼,可是老丈人偏疼偏爱这三姑爷,引起大姑爷对老丈人不满。有一天三个姑爷聚在一起饮酒,大姑爷提议每个人说几句顺口溜,拿老丈人开开涮,要提到老丈人,还要夸他的马快。我提的我先说,我这儿说的老丈人是从会稽骑马去余姚的,听着,‘火上烤鹅毛,丈人骑马到余姚,骑去又骑回,鹅毛犹未焦。’鹅毛在火上一燎就没了,就这一眨眼功夫从会稽到了余姚,百十里地,快不快?二姑爷接着说道……。”
  余姚县令张东打断他,说道:“下面该我说了,这都已经到余姚了,是我管辖的地盘了。不错,你刚说的那马是挺快的,不过还赶不上我的。听我的,嗯,‘天上闪电光,丈人骑马到余杭,骑去又骑回,仍然闪闪亮。’”
  卢起笑道:“也不见得有多快。”
  张东急道:“这还不快?闪电闪电,一瞬即逝嘛。行了,该轮到柳兄了。”
  轮到柳三变了,他琢磨着这两个人是不是挽个套让自己钻呀,怎么说着说着轮到自己了,自己毫无准备,这可不像填词,出口成章,说笑话可不是自己的强项。
  他有意的磨蹭时间,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自嘲地道:“看来我就是那个傻三姑爷喽,想不当也不成了。”
  他想起刚才会稽知县的话,有意的逗逗他,灵机一动便道:“丈母放个屁,丈人骑马去会稽,骑去又骑回,肛门犹未闭。”
  张东和卢起听了哈哈大笑,想不到柳兄一个天下皆知的风流人物,说出如此粗俗的笑话,罚酒罚酒。卢起又补了一句,“这也许是柳兄的老丈人吧,这不是从你余杭出发去会稽又回到余杭吗?”
  柳三变对二人笑道:“先听我说,其一,我的笑话逗的你们大笑,我对老丈人的开涮最深刻,你们可服?”二人点头,“该罚酒的是你们,对不对?”两人端起酒杯连道:认罚认罚。
  饮完杯中酒,张东道:“有一就有二,那第二呢?”
  “这第二嘛,老丈人是从会稽出发,经余姚,过余杭,再回到会稽,这是一整圈,所以我的笑话里骑去又骑回,是老丈人从会稽出发时,丈母在会稽家里放的屁。你们说快不快,比你们两个跑的路程加起来都远。”
  “那有一有二还有三吗?”
  “要说三嘛,说有就有。”柳三变看了一眼卢起,“老丈人就住在会稽,卢兄今天又提出讲这么个笑话,肯定在会稽不敢,来到我余杭泄泄怨气。”
  张东恍然大悟:“噢,对呀,那肯定是卢兄的老丈人了。”卢起苦笑:“柳兄真不是个吃亏的人呀,我服了你了。”
  自此后,隔个一年半载,三人总要找个理由聚会一下,也算是风尘作吏、苦中取乐了。
  
  四
  柳三变到余杭是经皇上首肯,又是在这鱼米之乡、条件很好的余杭任所,稍作努力,便会按部就班的完成三任六考,甚至大大提前。但他却不擅此道,只知踏踏实实地在县里勤勉公事,除非公事需要,他连州里长官都不见,更遑论去东京活动了。
  柳三变一生中接触更多的是淳朴善良的底层百姓,对于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杀人于无形的官场,他是知之甚少、防不胜防。
  很长一个时期,朝中大员晏殊、夏竦、郭劝等都在关键岗位上任职。他们虽然一个个不声不响,却又不动声色的将柳三变死死地按在底层。这就是官场,令人生畏的官场,还是让你说不出道不出、有苦只能往肚里咽的官场。
  而一向非常欣赏柳三变的皇上赵祯,却被一连串的朝中琐事搅得心神不定,再没有了景祐三年圣诞之日时的好心情和闲情雅兴,他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想到过柳三变。
  先是朝廷里发生了以范仲淹为首的一干大臣与宰相吕夷简之间的党争,愈演愈烈。
  接着又发生景祐四年的贡举风波,这一届贡举省试中黜落的举子特别多,可是朝中大臣的子弟一个也没有落榜,引起被黜士子忿忿不平,开封街道上到处响起讥讽时政的歌谣,连皇上都听到了一首讽刺朝廷用人不当的《河满子》词,这首词是改自唐朝张祜的诗,词云:“天章故国三千里,学士深宫二十年。殿院一声河满子,龙图双泪落君前。”皇上虽觉好笑,还是引起了警惕,特下密诏对朝中几位大臣的子弟及门下士要降等录用。
  此外,本届政府老迈昏庸、河东大地震、西北党项的元昊自称大夏皇帝……。
  数不清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搞得这位皇帝焦头烂额。
  到了庆历二年年底,事情终于出现转机,柳三变这才自余杭又转任泗州,到了此时,他方才知道改官的艰难。七年啊,在一个地方为官,没有提拔没有升迁,而且业绩和口碑还是那么的好。
  他从未想过在余杭竟呆了这么久,几年来在地方苦苦磨练,如今也只晋了一阶,柳三变当年在宫廷留诗中道出“官居七品苦煎熬”的慨叹,竟然一语成谶。
  不管怎样,现在任命通判泗州,终于是州官了。
  对于官场中的规矩和倾轧,柳三变搞不清楚,也无心弄清楚,因为他自己心里有数,自己没有条件和能力去钻营或请托。
  让他欣慰的是,这次改任泗州判官,刚到任半年又接到改任著作郎的任命。这项任命就是在泗州判官任上接到的,而他还准备着在这里再干上几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表明朝廷想到了他,开始加快了“三任六考”的步伐,估计在泗州任上不会呆多久了。柳三变职务上虽然增加了一个著作郎的头衔,但仍继续权知泗州通判,宋代的职官制度就是这样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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