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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兵不厌诈

作品名称:老油坊      作者:老诌      发布时间:2021-09-04 18:02:01      字数:4311

  文宝拉着媳妇在前边跑,一边跑一边在声问:“还抢了什么?孩子有没有事?”媳妇摇着头:“孩子没事,就抢了咱爹。”
  文宽追在后边,大声吆喝:“爹都没了,你还有心思问孩子!孩子重要,爹重要?”
  文宝心里急,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文宽抓着理了,只好说:“你别我扯没用的,快去二叔家,通知文杞哥、文朴,还有李贵他们,土匪也有可能去抢二叔的家,在这里没得手,就会到他家里去,如果没事,就让二叔过来。”
  文宽点头,承认哥考虑得比自己周到。急忙朝二叔家里跑,河沿上悄无声息,土匪应该是走远了。
  文宝跑回家里,孩子好好的,在床上睡着了,打着均匀的鼾声,外边的动静一点也不知道,爹的床上空空的,被子堆在一边,鞋也没穿,放在床前。文宝蹲在院子里费了猜疑:可是怪了,土匪一不图钱,二不图孩子,三不图女人,怎么单单把一个老头抢走了呢?
  大先生来了,乡亲们有听到信的也来了,都猜不透土匪是什么意思。过了一阵,二先生和文宽、文杞一前一后来了,二先生也琢磨不透,他家里没遭到土匪,油坊那边也很平安,没有土匪的影子,村里有人说,土匪已经顺着河沿走了。现在明白了,土匪直接土匪去了大先生家,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宋县长的东西,当时宋县长把东西转移到油坊真是明智之举。现在奇怪的是永勋怎么却被绑了,他要钱没钱,就几亩薄地,平时全指望给人家帮厨挣点零花钱。
  提到帮厨,二先生寻思一会说:“土匪里有三牛,三牛是刘胖子的徒弟,我记得当时文杓、文杼娶亲,三牛缠着我哥,说要跟他学烧羊汤,你们琢磨琢磨,这事和三牛有没有联系?”
  大家都说不可能,因为三牛是厨子,就一定要绑永勋吗?三牛是厨子,山上足够了,何必再绑一个老头子呢?
  二先生却坚持:“三牛多次向我哥询问羊汤的烧法,刘胖子不会的东西,三牛很感兴趣,问了不止一次,我哥一直没有松口,说当着刘胖子这个关二爷,谁敢耍大刀,其实是他不想教给三牛,他还要指望这个手艺吃饭呢。听大哥提起,燕住山李大当家的,落草之前,就因为喝了大户家一碗羊汤而出了事……”
  大先生点头,这事是听兰陵的朋友说的,李骋就好喝羊汤,经常带着土匪下山抢羊。永勋有手艺,烧得一手好羊汤,完全有可能,想到这里,大先生、二先生松了一口气,永勋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众人都说有道理,帮着分析,可能是三牛想学手艺,永勋不愿意教,现在把你绑到山上,不教也不成了,永怀叹口气:这年头,有点手艺,土匪也惦记着。
  众人笑他:“小心哪天土匪绑你上山做木匠。”
  大先生摆摆手,让大家回去,然后对文宝、文宽道:“我们猜没用,第一步要弄清楚是不是这几个土匪干的,万一不是呢?第二步,万一真是他们干的,我们想法和他们联系,花几个钱救出来就是了,他又不是宋县长,总值不了多少钱。”
  二先生点头称是。说花多少钱,他想办法。
  第二天,文宽去了三河口,把这事和文桐说了,文桐一听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想了一阵,从抽屉掏出手枪,揣在怀里,说:“好办,我和你哥去一趟燕住山,我们和他们好商量,看看他们到底要弄什么名堂。”
  文桐和文宽回到固庄,大家见了他,似乎有了主心骨,都看着他,等他拿主意,文桐笑笑:“看我干什么?主意不多,也不见得高明,大家想得都差不多。但是,我敢说没有太大问题,性命总能保住,一个老头子,抢他有什么用?值不了几个钱!他们抢到山上难道给他们自个儿当爹不成?他们缺钱,缺女人,还缺爹吗?”
  众人大笑。
  文桐把意思给大先生说了,大先生同意,即便不成,文宝与文桐去一趟兰陵,总能打听出来是不是这伙人干的。
  兄弟两个骑着马,一路不敢耽搁,急匆匆到了燕住山,此时的燕住山已不同于往日,人数达到四十余个,都是三牛入伙后加入的,在家里吃不上的有,杀人的有,得罪人的有,李骋现在是兵强马壮,十分得意,唯一不足,就是在固庄栽了跟头,让大先生的人包围了,大先生确实名不虚传,手里最少有十几杆枪,一周查不清,都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不服软也不行。出了大先生的家,油坊的事也忘了,急匆匆跑回山上,二当家的早已得意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永勋,嘲弄得等着老大发话了,意思很明白,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呢!
  看到老二的得意之色,李骋有些恼,可也说不出来,自己确实被大先生的人包了饺子,说出来真是没面子,但是,你小子也别先得意,有朝一日有你好看的。吩咐把永勋看管好,等抢了羊,再大吃一顿。
  聚义大堂里围着兄弟七个,其他三十多个兄弟都在山上各司其职,三牛还有些懊恼昨天晚上的事,好好的计划,怎么关键的时候不好使了呢?到大先生家,找到宋县长藏的东西,一起运来,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神仙一般的日子。现在好了,东西没找到,还让人家文宝几个用枪顶着头皮,差点尿了裤子,三牛不敢把细节说出来,这事要是弟兄们知道了,真是丢脸丢大了,自己的面子不值钱,大当家的面子可不敢伤了。
  几个兄弟正在各想心事,寨门有人进来传话:“山下来了两匹马,两个青年,说一个叫文宝,一个叫文桐。”
  三牛想了一下说:“文宝不用说了,是大先生的侄子,永勋的儿子,文桐是二先生的儿子,听说不简单。不是国民党,就是共产党……”
  “这么说,他们是为了永勋来的。”李骋想了一下,“把永勋藏好了,咱现在连羊汤没尝上,总不能把厨子放跑了,让他们进来,兄弟们,统一口径,咱没见到永勋。”
  众人点头。
  郭秀川撇撇嘴:土匪就是土匪,做事也就是偷鸡摸狗的水平,绑了就绑了,怕个鸟,在我们的地面,别说来两个,就是来二十,又能怎么着?
  文宝在前,文桐在后,进了大堂,文桐四下里一打量,有些好笑,四个字:不伦不类。正中一个桌子,桌子上供着关老爷的像,供桌上一层灰土,好久没擦了。关公的像上边两个字,写得歪七扭八:忠义,“忠”字上下分开,“心”离得很远,像是掉下来一样。义字那个“我”也离得很远。
  上边一个座,李骋坐在那儿,紧挨着他的是一个人,应该是二当家的,下边五个座,一边三个,一边两个,椅子也是各式各样,成色不一。几个人有提刀的,有拿土枪的。
  文宝朝李骋抱一抱拳。
  李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位兄弟,不打不相识,昨天晚上确实英勇,我没想到大先生家里还有如此多的英雄好汉,昨天晚上兄弟失手了,也向大先生谢过了,今日又来,却是为什么事呢?”
  文宝听他不提爹的事,一本正经地说:“大当家的,我爹昨晚上不见了,一定是大当家的绑到山上,我爹一个穷老汉,要钱没钱,要地没地,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不知道大当家的图什么?”
  李骋不说话,瞅着文宝,又抬头看看屋梁,大笑:“兄弟,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又是大先生的侄儿,说话随便些也不在意,但是,你不能血口喷人,你爹是哪一个?我真的不认识,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我不明白,你怎么跑到我这儿要人?这世上的人,要是爹都没了,也都跑到这儿找我要爹吗?兄弟,我也不明白,我绑你爹图个什么?固庄有大先生,二先生,一个有势,一个有钱,我不绑二先生,我绑你爹,我脑子有毛病不成?再说了,你昨天晚上也在场,我一直在大先生家里,哪儿也没去,怎么会绑了你爹呢?我会分身不成?”说得振振有词。
  文宝见他矢口否认,心里也拿不准了,难道爹不是他们几个绑的?
  “我欠大先生三条人命,我自会还他,但是,你这个事,我确实爱莫能助。你爹没了,你来找我要,我爹死了,我找谁讨个说法?你倒是说说,我爹死得冤不冤,都是宋东梧那个狗贪官,和兰陵县长勾结在一起,害死了我爹,我现在抓了宋东梧,就是要讨个说法,你爹没了,沂州县有县长,有警察局,你也找地方去讨个说法吧。兄弟要是没吃饭,我这里倒是可以管你一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其他的,抱歉!”
  文宝瞅瞅文桐,没了主意。
  这阵子文桐一直在观察这个大当家的,虽说个子不高,看相貌也不差,但是,他说话的表情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称,两只眼睛似乎到处躲闪,他一定隐瞒了什么,看文宝向自己求助,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对坐在上边的李骋道:“大当家的,兄弟是固文桐,这位是我叔兄弟,固永勋是我大伯,我爹是老二,人称二先生。大当家的不承认你们绑了我大伯,我们也不敢相信是你们做下的,他没钱没地,一个穷老汉,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人家眼里的肥肉。大当家,我手里这个东西,是方才在大堂前边捡到的,这东西请大当家的帮着相一相,到底是一个什么物件?”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李骋的手里,李骋一看,就是一个烟袋头,铜的,这东西到处都有,也不值钱,三两文就能买到。
  “大哥,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大伯用的就是这个烟袋头,我小的时候,常常去你家,这个烟袋头我是有印象,我们小的时候,偷偷用它抽过几次烟,你还记得不?”
  文宝记得偷着吸过爹的大烟袋,但是,文桐手里的这个烟袋头真是不敢确定是不是爹的,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文桐定有好办法。印象中这个烟袋头一定不是爹用的,爹的那个已经脏得不像样子不说,也比这个短。
  李骋看了一阵,笑道:“一个烟袋头,就能证明你大伯在我这里?不是这么个理吧?”
  “这就怪了,我大伯一个穷老汉,四门不出,兰陵生平没来公平一次,他的烟袋头怎么会跑到山上,大当家的不应该给我们兄弟一个说法吗?”
  李骋愣了,他真不知道地上怎么有了一个烟袋头,怎么就让固文桐捡了去。这老汉也是,你的烟袋头早不掉晚不掉,怎么偏偏到了我的山上掉了,偏让你侄子捡到了。
  看到李骋犹疑不决,文桐心里基本上认定,大伯就在山上,这个烟袋头根本不是大伯的,是他来时,突发奇想,从爹的烟袋上取下来的,就想诈一诞他,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文宝听明白了,他坚决地说:“大当家的,敢做就要敢当,你是燕住山的大哥,如果做下了事不敢认,不知道传出去会让多少人笑话。我爹在你手里,你出个价,江湖事,江湖了,我们今天来,也不是非要把人带走,就是来和大当家的谈谈价钱,说个数吧。”
  李骋让他一说,脸上臊得不行,只好承认:“文宝兄弟,我也和你直说了,我们绑了老头子不假,一不图钱,二不图人,就图他一点小手艺,听说他羊汤烧得好,可以和兰陵的孙家御厨有一比,我请他来,就是为我们做一顿像样的全羊汤。做好后,我们给他工钱,送他回去,你看这样行不行?”
  承认了就好办了!原来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伯绑来,就是为了办一顿羊汤,真是让爹猜中了。文桐有些好笑,也对这几个杆子有了一丝好感。
  见大当家的承认了,说得十分诚恳,文宝也只好作罢,说:“我见一面总可以吧?大当家的,咱们一回生,两回熟,现在也算是半个朋友了,我的爹在你这里,我应该放心,我们固家一向以诚信待人,我大伯昨晚上怎么做的,你应该明白,我们民团也有几十号人,大家都留个面子,日后好再见面。”
  “好,一言为定,你现在就去见见老人,从昨天算起,老人家在我这里,做一天汤算一天工钱,比他在外边帮厨挣得多。在山上和我们一起吃喝,绝对委屈不着。等哪一天想回去了,就回去,我绝不拦着,你和我说是半个朋友,那我也说一句痛快话,你这半个朋友,我交了。”李骋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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