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破解谜团

　　我在医院门口的小店买烟，和店里的老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刚刚你送走的是邢长军吧。”他说，一边有意思的问着一边用抹布抹着玻璃柜台。
　　我说是啊，好奇的问着：“你知道他名字？”
　　店老板一笑，说着：“我们辖区派出所退休的老警察嘛我怎么不知道。”
　　我犹豫，问着：“退休了？”
　　他说是啊，退休了。我觉得他搞错了，说着：“他一直不在所里上班吗？”
　　“哦！”他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脑袋道：“他这里有点问题。”
　　然后和我说了老邢的事，三年前老邢就从码头派出所退休了，但所里碍于他的真实情况又特别批准让其继续呆在所里，不过赋个闲职。
　　原来老邢的儿子四年前在圣和耶实习时突然失踪了，两天后在江岩下被找到时竟然变的精神失常，至今他的儿子还一直在外地接受治疗呢。
　　“这事我听说过。”我想起，薛佳莹和胡凤和我说过，听上一届的实习生说曾经有个实习生独自跑进教堂离奇失踪而后找到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事。原来就是老邢的儿子！
　　“他发过誓他儿子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退休。”店老板像是说故事的说。
　　我说：“还有这事？”心里问着为何没听老邢和我说起过。
　　“所里啊也就是同情他，他老婆死的早，儿子又突然出了那事，怕他精神压力大，就让他呆在所里平常做些街道邻里纠纷的调解，关键大家都认识他，熟路。”他说，我打出一根我刚买的烟给他递上，希望在他嘴里多了解点情况。
　　他十分客气接过道：“嗨，这哪使得，买我的烟还给我抽的。”
　　我说没事，很自然的给他点上。
　　回头，地下室的门口，许四多和他女人小梦正向三轮车上搬着东西。
　　这次，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离医院不远很方便价格也便宜。
　　小梦高兴的合不拢嘴，平常不怎么出力的她，也跟在许四多的身后帮衬。
　　我说：“真搬啊！”
　　矮哥许四多笑着：“真搬。”
　　我叹了声气：“陈桐胡凤走了薛佳莹也走了，听大圆脑袋和刘吉他他们说也打算搬，你们一走地下室里可就剩向白云和我了。”
　　许四多同样叹了声气：“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归要各奔东西的嘛。”
　　我点了点脑袋，像是个孤家寡人的模样。
　　矮哥小声问着：“你和薛佳莹还没和好呢？”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说着：“也许就这样了吧。”
　　他不明原因的劝说着：“干嘛灰心丧气的，女人嘛总要多哄哄。”
　　我帮他把一个沉重的箱子搬上车，这回我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着：“矮哥，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呢，咱这么沉。”
　　他悄悄凑到我耳边说着：“兄弟，不怕你笑话，这里面装的可不是衣服。”
　　我问：“那是什么？”
　　他说，箱子里装着的可是他这么多年下来一点一滴抹拐而来的零碎家当。
　　“你可别小瞧这五角一圆的硬币，积少成多。等我交房的那一刻啊真撒出去多少还能派上用场。”他很自我逻辑的说。这会我终于明白，人人都说矮哥小气，其实他是“真舍不得”
　　矮哥走了，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向白云。
　　他来圣和耶早，工作了很多年还是挤在这狭小昏暗的地下室里。
　　他想过有天会有自己的房子，当麻姐有了第一辆自己的汽车宝马x1的时候他的想法就更为强烈。
　　他跟麻姐提过，要不把这新车卖了，得到的钱足够付套房子的首付。
　　但麻姐不同意，这车虽然是别人送的可她现在确实需要。
　　两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吵，我终于在门外听见了巧门娱乐公司老板金成功是麻姐亲生父亲的事实。
　　而这俩宝马就是她生父为了与她相认而特地赠予的，也许后面还有更多。
　　其实麻姐打心眼里瞧不起向白云，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麻姐给的，穿的用的包括工作和住房。
　　一个男人被提到这些，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所以他如我和薛佳莹一样和麻姐闹翻了。
　　第一次向白云像是一个真男人和麻姐说了个“不”字。
　　“不行就散吧。”向白云说，麻姐倒是认真了，“啪”的关上门走了。
　　所以当天的夜里乃至一天两天后的夜里我再也没在广播里听见白云美妙的声音。
　　其实现在的我很需要它，可是反倒我要去安慰一天到晚睡在房间里的他。
　　我又敲向白云的门，大白天的他还是很慵懒模样爬起来开门。
　　我说白云你别再睡了，继而问着：“云哥，电台的工作你真不去了？”
　　“麻姐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我说，他理了理那乱糟糟的长发，全然没了第一次见他时的刘欢气质，像是个炸毛鬼。
　　他点燃一根烟，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就别管我了，你和薛佳莹怎么样了？听说她搬出去全是因为你哦。”
　　第二天，日子如约而至，飞机起飞的时间是上午的十一点十一分，陈桐点好饭菜在老地方候着。他算好了我一定会来，就像胡凤和薛佳莹所想的一样。
　　可是我没有！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给薛佳莹发了条信息，说着：“君见：天地为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相信我，但我答应朋友的事情一定要完成，否则我心一辈子不安。爱你的方思诚。”
　　就这样我和韩小雪踏上了去东北的飞机。
　　再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薛佳莹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她搬去哪里，我至今不知道。
　　她狠心换了号码，我去她的科里寻她，人说她请了长假。
　　陈桐和胡凤因为生气，也不愿见我。不得已我只有让自己静下心来沉淀沉淀。
　　我觉得自己没做错，虽然我没有遵照我妈方晴的意愿，可当我看见韩小雪的父亲含笑闭眼的那一刹那，我心坦然。
　　我在东北的那些天里，我和韩小雪啥也没发生，我告诉她说我现在心里有的只是薛佳莹时，她投进我怀里痛哭流涕，当然那是在他父亲骨灰下葬之后。
　　也许我和她的某种关系会像她逝去的父亲那样从此戛然而止。
　　“过去的就过去了，这辈子我们只做朋友好吗？”我对韩小雪说，半天她含泪点了点头。
　　不去想这些事了，时间会抚平一切坎坎坷坷的东西。
　　进教堂，我和老邢警官约定的时间是深夜，一点的时候他带来一个人。
　　这人戴着一副很有学问的眼镜，长相穿着却是十分的普通，老邢警官告诉我说他是道与佛家的法门并且精通扶桑及神学文化。
　　我一下想起来这人我见过，国丰大厦旁的咖啡馆，老魏约我和他见过面。老魏帮我更名，特别请教此人。
　　难道这人真是世外高人，经过介绍我方知道，这人法号破镜是四方云游士中的超凡之人
　　三岁便能识字断文，五岁便晓四书五经，十岁即通天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十五岁归置正门，经贵人引荐成为道教法门下双修弟子，即信奉道教的同时也可偏从佛教。他是符录派叶法善四法传承的徒孙，更是释迦摩尼禅的三十世。而其人最大本事——擅洞阴阳宅。
　　一个依科学为根据的老警察竟然请了一个偏外人士，难道这教堂真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
　　月影里，毫无相干的三个人站在正对教堂的院门之下。
　　我说我知道进教堂的路，从后门的狗洞就能钻入。
　　老邢进过教堂，他告诉我说，北面第二个拐角下有一个地下涵洞，掀开上面的水泥板便能很快进入。
　　北面第二个拐角有一个豁口，第一次我和麻姐他们进入院中，麻姐不小心让翘边的铁栅栏给刮花了屁股，但确实没有发现涵洞。
　　原来涵洞掩埋在草垫之下，厚厚长满青草的泥巴地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泥板，掀开来下面便是一个地下涵洞。
　　法号破镜的高人一直没说话，想来高人一般话都不多，等开口时不是关键也是重点。
　　他跟在我们二人身后进入，我很奇怪一个能够摆弄玄机的人身上却不带任何法器和道具。
　　涵洞进入的教堂和我从后门进入的教堂不一样，感觉别有一番天地。
　　打开一端网口，跳下一人高的墙体，眼前出现的嫣然是一个巨大的贮藏库，库里光线清晰，能够看见四方陈列着不知用途的废弃铁柜。
　　老邢没有细说，个人觉得这像是一间接收尸体的停尸房。
　　很难让人理解，这里竟然还通着电，显然一定有人为活动的轨迹。
　　老邢告诉说：“没什么奇怪的，这下面藏着医院的废水废气处理系统，所以一直通着电。”
　　我好奇的说：“老邢，我们不是要进教堂嘛！怎么跑这里来了。”
　　老邢告知，这里便是通往教堂的路。
　　原来穿过这貌似停尸房的贮藏库，推开一扇自动伸缩门，面前便是一扇通往上面的楼梯。
　　我惊讶，不知道教堂里还有这么一个颇带玄机的地方。
　　老邢回答：“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楼梯顺着往上便是教堂的大厅，里面依旧是乱糟糟横七竖八摆放的桌椅，但此时的方位和我与大圆脑袋刘吉他二人曾今站立的位置不同，目前的方位相当于一个悬浮的错层，借着手电你能够看清前面的东西，却是无法到达。
　　我伸手一摸，原来面前隔着一块硕大的玻璃，而我们三人被拒在大厅之外。
　　“别看了，跟着我往前走。”老邢很坦然的说，此刻的他让我感到十分的神秘。
　　继续往前，上完最后一截阶梯应该是通往二楼的路，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再向前是一段往下走的楼梯，如此反复上下三个来回，再出现的才是通向二楼的廊道口。
　　老邢告诉我当年他就是在这见到那个死去女人的身影。
　　而那个自称破镜的高人这会终于开口说：“邢警官，这就你要让我破解的谜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