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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风使舵跳了槽

作品名称:苦追七年      作者:鲁励      发布时间:2021-08-31 10:20:02      字数:5117

  刁木匠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从学艺到搞建筑、装修经历了不少事,见过不少人。他从甘雪芹的表情判断,绝对不是单纯请徐凯喝茶、吃饭这么简单,从她到分公司提出要徐凯负责装修,每次自己去检查装修质量,都会无意之中碰面,以及她旁敲侧击询问徐凯的经历、个人、家庭情况,就发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甘雪芹领着徐凯出门隐约地暗示出门这两个人:“哎呀,这双脚真是,买双25公分鞋又小了,26公分的鞋又大了,只有25.5公分才合脚。”
  徐凯听到刁木匠这句话,心里凉了半截,幸好他没参加喝茶和吃饭,要是他把自己的经历如实给甘雪芹介绍了,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他一根筋劝阻自己,心生恨意,同时,也想好了对策。
  甘雪芹听到这句话,增强了警惕性,始终对徐凯保持高度警惕,把持着经济大权。
  甘雪芹来到轿车边打开副驾驶车门,进入副驾驶位置关好车门系上安全带;徐凯打开轿车后排的车门,进入轿车后关上车门。
  “走,去奇遇咖啡馆。”甘雪芹指挥驾驶员。
  驾驶员启动轿车,轻车熟路地将轿车开到奇遇咖啡前路内停车泊位,甘雪芹吩咐驾驶员:“小王,你就在车上休息一下,我要和徐师傅谈点事。”
  驾驶员欣然接受她的安排:“甘总,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
  甘雪芹领着徐凯走是咖啡馆,一位姑娘殷勤地问:“甘总,您是在卡座吗包间?”
  甘雪芹娴熟地笑道:“我们就在卡座。”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二楼一个临近窗户的卡坐:“甘总今天喝啥?”
  “老规矩。”甘雪芹答复后问徐凯,“徐师傅,你呢?”
  徐凯为了表示勤俭:“请问最低消费是什么?”
  “绿茶、花茶10元一杯,咖啡20元一杯。”服务员介绍。
  甘雪芹想测试一下他的口味:“莫管消费标准,我还有实力招待喝饮品,喜欢啥点啥。”
  “来一杯茉莉花茶。”徐凯便点了茶水。
  服务员再次征求他们的意见:“来小吃不?”
  甘雪芹仍然笃定地回答:“老规矩。”
  服务员微微地向他们鞠躬表示礼貌待客,带着微笑回到巴台为他们准备咖啡、茶水和小吃。
  徐凯曾经是咖啡馆的常客,从服务和她对话、称呼,证实眼前这位校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估计是一个企业的头号人物,听懂、看明不说穿,还是具有这点涵养,心里盘算着,既然她请喝茶、吃饭,只有看她还有什么话题,只能见机行事,更不能信口开河。
  甘雪芹为陆续掌握他的情况,继装修入住为话题:“徐师傅,你刚才只说了装修后房子如何吸异味,不知还有些啥规矩,我只会在三尺讲台照本宣科,太缺乏这些日用常识了。”
  徐凯听她提到这个话题,故弄玄虚地吹开了:“四川是个邪恶之地,如果信,买搬家具、升火、搬家都得择黄道吉日,室内物品摆放都有讲究,如果不信就百事大吉。”
  甘雪芹更是兴致勃勃地问他:“我也听说过这些事,上班就在办公室和教室转,没有机会检验,家在的事都是他在摆弄。徐师傅,你试过没有,这些灵验不?”
  徐凯便通过自己从木匠到冷木匠建筑公司,发展到集团公司,所经历的几件事佐证:“我是一个农民娃儿,跟着冷木匠学做手艺他十分讲究。无论是修房、做家具、寿方(棺材),一些讲究的人家都是择了黄道吉日的,我们做手艺只要出发前出现了不吉利的事,当天不会出门,要是中午吃夹生饭、菜也炒熟,我们都会停工。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习俗。”
  甘雪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认为他说的事与装修后入住没有关系,便打断他的话:“你说这些好像与装修后入住没有关系!”
  徐凯为体现自己具有丰富的社会阅历,证实自己获得的相关知识,不是空穴来风:“我说的是所积累的生活小常识,是跟师学艺和社会从业积累,并不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服务员用果盘把他们点的咖啡、冰糖、茶水、开心果、瓜子、一壳开水逐一端到卡坐茶几上,矜持地、彬彬有礼地向他们说明:“二位慢用,有事随时吩咐。”
  甘雪芹挥挥手:“你去忙嘛,我事我会知会你。”用右手握着小勺子,轻轻地在装冰糖的玻璃瓶里挑了几小块冰糖在咖啡杯里搅拌咖啡,“反正今天有时间,你就慢慢讲来听听。”
  徐凯毕竟没有多少文化,虽然有时也有一些小聪明,他经受了一次感情打击、事业也从顶峰落到低谷折腾,有时揣测对方心思打了折扣,面对甘雪芹更是没摸清她的底细,此时,她既然让自己讲,也要把握火候,说得过多,也许她会认识自己是骡子吃灰面,一张白嘴,如果不说,她会认为自己是茶壶里装汤圆,肚子里有货吐不出来,只好打个折中:“我所讲的这些,有些是师傅传的,有些是懂风水、地理朋友讲的,有的是手机上看到的。我只说见到的两个真实的事,小时候,我上学,看到医院有个女医生的小儿子,突然脸青默黑,打针吃药也不管用,手脚弹了一阵就死了。有些老人走过来看到死尸,指责她,明明是闯到刹,为啥不找人退刹!”
  甘雪芹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嗯,这种事我也听说过,莫急,边喝茶边说。”
  徐凯讲的见闻得到她人认可,便更有兴趣,端起茶将第一开水倒入烟灰缸里,便往杯中掺开水:“我习惯第一开茶水不喝,是消除一些茶叶的浓药和残留物。”
  甘雪芹也赞同他的作法:“嗯,不少人都是这样喝茶,喝健康茶是好习惯。”
  徐凯继续说他的见闻:“我小时候,家里学烧煤炭,用箩筐做成烧煤炭的灶,谁知灶放在灶屋,刚生火,我就又吐又拉,一会就搞得稀里糊涂的。父母见事不对,把灶搬了,洒了一些盐巴和淘米水我才脱险。”
  甘雪芹放下咖啡杯剥开心果:“这种事我也听过,虽然我们住在城里,老人搬东西也喜欢洒淘米水。我喜欢吃开心果,不知你喜欢不。”
  徐凯淡淡地笑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初中毕业就跟师傅学木匠,不吸烟,只是偶尔喝几两酒,喝点茶,生活不挑剔,随大流。”他顺手也拿了一颗开心果剥。
  甘雪芹细嚼慢咽地品着开心果,又引导他继续侃谈:“我仿佛听说你曾经担任过冷木匠集团的董事长?”
  徐凯明白,约包不住火,看她这么精明能干,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随便问谁都会掌握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与其让她查证,不如自己主动吐露。装起一副可怜的模样:“说起这事真有些惭愧,我还是毛头小伙子,跟着师傅学木匠,先后陆续有三十来个人成了师兄弟,虽然我书读得少,脑瓜灵活,不仅学得快,而且勤快。师傅一家子特别喜欢我,我也把师傅一家人当亲人,吃喝玩乐都很自由。谁知师傅的女儿冷雪芹喜欢我这种性格的人,开始师傅和师娘不接受,认为我太精灵,不稳重,就准备把她许配给刁师兄。”
  甘雪芹吃完一颗开心果又吃咖啡:“就是这个刁经理?”
  徐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就是他。我师妹觉得他太阴,不像我爱说爱笑,性格开朗,毫不拘谨。婚姻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师傅和师娘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他们只好顺从师妹,成全了她和我的婚事。”
  甘雪芹放下咖啡杯又剥瓜子,眸子里透露出兴趣的光环:“哦,你当上了师傅的乘龙快婿,冷家企业的董事长自然而然就落到你肩上,为何又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徐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剥了一颗瓜子,目光痴呆,暗淡,带着惆怅与忧伤:“这事怪我。冷木匠建筑集团,能一步步做大做强,靠的是我师傅的人品。还没组建公司前,他带着我们这些弟子。无论是修房子,做家具,还是参加建筑工程,他只和主人商量得点管理费,属于我们的工钱,他不会克扣一分。所以,每一个师兄弟,在集团公司还是在外地带分公司,都巴心巴肝的抓质量、进度、装后服务。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经不起一个女大学生的诱惑,走上一条不归路导致离婚。”
  甘雪芹毫不客气地指责他:“男人有钱要变坏这是社会通病,特别是像你们这种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容易变坏。”
  徐凯心知肚明,凡是建筑企业的头号人物,如果没有一点过错,是不会走上无家可归之路的,只能半推半就地接受:“如果说我没有过错,是睁开眼睛说瞎话。要是说我有多坏,我还不认同。虽然我在担任董事长期间,为了业务应酬,喝好酒,打牌,跳舞都参加过,我没有在舞厅或洗浴中心干缺德事,主要是怕惹起怪病。”
  甘雪芹瞪大双眼把瓜子壳狠狠地丢到烟灰缸里:“这么说,你还是坏蛋里挑出来的好人哦。”
  徐凯坦然地表明观点:“我接受那个大学生开始也很纠结,害怕儿女不认自己,也听说过老夫少妻的弊病。毕竟年轻人在外面见得多,她引荐一些老夫少妻的事情打动了我,谁知我净身出户时,她全家都不接受我了。”他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是他自己撞死了方天歌,成天神魂颠倒,好吃懒做,又想过不劳而获的日子,徐蔓蔓怎么有能力养活他呢,气得徐蔓蔓没有办法躲到农村老家。刁木匠接济也无济于事,看在同门师兄弟的情面上,才把走投无路的他带到果城,并想通过劳动改造,促进他改过自新,不知道他心里有命债压得喘气未定。
  甘雪芹手里又换成了开心果,就像老师指点学生似的指点他:“你回头去给师傅全家认错,破镜重圆啊。”
  徐凯听她这么开导,心里打了个寒噤,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善解人意,当然想会与妻子复婚,妻子讨厌背叛她,师傅提的条件更苛刻,禁止与妻子同居,只能回家吃饭,住客房,不准动用企业的资金,上班按员工待遇付报酬。与其过这样低三下四的日子,还不如到分公司当过员工。这些是心里的秘密,当然不能告诉她,只能装成很有骨气的样子:“好马不吃回头草。”
  甘雪芹手机发出嘟嘟的声音,原来她是不想打断交流,把手机来电铃声调成了振动:“你先喝茶,我去打个电话。”
  徐凯一边说,一边观察,发现她对自己讲的事很留意,她的手机不断发出振动的声音,不时发出QQ铃声,由此可见,她具有两种身份。一个女人这么操劳,虽然强悍,也劳累,心里滋长了同情心。她离开接电话,说明她的通话内容不让自己知晓,当然只能让她去接打电话:“好的,您忙,我一个人慢慢喝茶。”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甘雪芹走到门外,拨通电话后给对方下达指令,打完一个电话挂断又拨打电话,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才漫不经心地走到喝咖啡的位置。
  甘雪芹接着刚才的话题:“原来你到果城来就业,就是回避冷家的人哦。你徐家的人呢?”
  徐凯表情忧郁,淡而无味地说道:“老人过世了,兄弟姐妹都有自己的家。”
  甘雪芹更详细地了解他的根底:“你离婚时,冷家至少会给你留了栖身之地嘛。”
  “有套房和门面,我过户给一起同居的大学生了,只有一个车库算是栖息和保管物品之地。”徐凯透露自己的家底和处境。
  甘雪芹听了他的现状和处境,概括地总结了一句:“走错一步人生路,土豪变成穷光蛋。”
  徐凯赞成她的总结:“只有你们这些文化人,才总结得这么精准。”
  甘雪芹旁敲侧击地问他:“通过走这段人生的弯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徐凯心灰意懒地苦笑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靠技术吃饭,我的木匠手艺又不比别人差。”
  甘雪芹借他的话再探听他的待遇:“你现在每个月能赚多少钱,猴年马月才能置办一套房子?”
  “每个月到手也就六千元,生活费是分公司付,赚几年购一套小户型的二手房还是不成问题。”徐凯自信十足地阐明心里盘算之事。
  “你才40多岁,不准备再婚吗?岁月不饶人,将来老了有个病灾之类的事怎么办?”甘雪芹又追问道。
  徐凯从她的话听到一些话外之音:“想归想,做归做,自己做错了事,有谁也理解与接受。现在一边做事一边调整心态,走一步看一步。”
  甘雪芹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话题:“从你装修我这套房子观察,你的木匠活还是做得不错,管理也有一定的基础,要是有人给你提供一个建筑企业管理平台,每个月在你再有的基础上给你加2千,你如何干?”
  徐凯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们农村有话俗话,谁买了雪花膏都会往脸上擦,不会往脚板上擦。有人看得起我,我当然要巴心巴肝地把事情做好。管建筑企业和唱戏一样,外行看热闹,内行看行道。会管的人,管理建筑行业立制度、管安全、管用好资金、管质量、管用好材料、管好班组长,不懂的人管建筑企业完全让人牵到鼻子走,浪费人力、财力、物力,弄不好还整些豆腐渣工程或烂尾楼。”
  甘雪芹十分惊愕,听到他对管理建筑企业的意见,怎么和老公生前的观点雷同。自从老公病故后,由于有在建项目,企业投资的钱都是自己家的积蓄和两个哥哥借的钱,从来没有想到老公这么年轻就病故,在建项目完工,要把两个哥哥借的钱还了,自己家的积蓄全部陷落在企业里;一边操劳学校的事,一边管那么企业的事,完全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质和财力,多次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管好企业。经过同事介绍,遇到的人不是没有建筑修炼管理能力,就是野心勃勃的人,更别说烟鬼、酒鬼,没有文化和素养的中年人,嘴上说得什么都能干,用到岗位上,看不懂施行图,管理建筑企业更是一敲不通。难道这是苍天送给自己的贵人,正当她徘徊不定时,想起刁木匠说脚与鞋的事,便坦诚地问他:“你刁师兄说脚与鞋的事,我听不懂,你和他熟悉,能解读一下吗?”
  徐凯听刁木匠提醒的话,暗示他不要有非份之想,自己是什么脚就穿什么鞋,此时绝对不能把原意告诉他,当听这句话,在到咖啡馆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我师兄是想让我当分公司副经理,我没接受。看到你请我喝茶、吃饭,有可能是介绍一份工作,他的暗示我,没有多高的文化,不能和你们这些文化人接触,对你们文化人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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