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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娘三殇(四、五)

作品名称:风簾翠幕柳耆卿      作者:自咏诗      发布时间:2021-08-30 21:04:21      字数:6444

  四
  那一年,柳三变听从了大宦官阎文应的劝告,悄无声息地回到汴京,说他是潜回汴京也不过分,他对自己敌不过巨大诱惑再次参加贡举感到羞愧。他怕遇到熟人,更怕见到虫虫等一班歌女。
  但是无论怎样隐秘,他总要在一些场合下露脸,例如报名处。他的行藏就暴露了,于是有些必要的应酬就再也推托不掉,不得已也得到酒楼茶肆喝杯酒吃盅茶应付应付。
  柳三变回到东京,把自己关在家中很少出去,但有些事还要去办,有些事也必须应酬。在一次吃酒时听到一位客人谈起心娘,听他提到心娘的名字时,柳三变的心就“咯噔”一下,努力使自己在乱糟糟的酒桌上镇静下来,听他讲下去。
  这个人好像是姓杨,柳三变只是听别人说了一句,是他和三、四个比较熟识的朋友喝酒时邂逅的。杨某虽然晚到,又是不请自来,却不顾他人眼色,喧宾夺主。
  三杯酒一下肚,杨某便厚颜无耻地吹嘘自己怎么把一个叫心娘的名伎迷得神魂颠倒,说这个歌女不单是才艺双绝,还主动倒贴,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他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她花钱置办的。并恬不知耻地大讲床上细节,说这个心娘真是个尤物,让人不亦乐乎。
  这个人云山雾罩、大话流舌,最后又说只是心娘太痴心妄想了,她还想我金榜题名后,她就嫁给我。哼哼,她也不看看自己身份,玩玩可以,嫁人的事就免了吧。又说就这样的贱人还死活要嫁给我,你们看她配吗?做个小妾都不能要,玩玩罢了,她还当了真了。
  这句话引起柳三变的警觉,这个姓杨的不是一个正派人,口蜜腹剑,只会云山雾罩,是个说大话使小钱的主儿,他用花言巧语骗取了心娘的信任和感情投入,心娘遇到这种人早晚会吃亏上当。
  特别是杨某恬不知耻地描述床第细节,把心娘描绘得极其下流无耻,仿佛姓杨的倒是一位正人君子。令柳三变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他愤然一拳击在桌上,震的盘碗一阵叮咣乱响、菜汤飞溅,恨声道:“在下有事先行告退。”
  愤而离席,不管不顾地扬长而去,撂下一桌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
  杨某尴尬地对余众笑道:“他姓柳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会填几首词嘛,格调不高俗不可耐,充其量也就是个风流浪子,比我好不到哪去。”
  见柳三变拂袖而去,余众也纷纷跟了出去。后面一个人甩给杨某一句话:“你和他比还不配,他那是风流,你这是下流。”
  心娘在柳三变心里的份量很重,他们二人的交往正是在他天圣八年临轩被黜最倒霉的时候,温柔的心娘尽自己的努力给予伤心欲绝的他以温暖和安慰。
  心娘与柳三变交往一段时间后,提出自己不想永远干这一行,想脱籍从良,并流露出脱籍后给他做妾,被他生硬地一口回绝。
  一个虫虫尚不知怎么办才好,怎么可能再容得下一个心娘呢?而他与心娘交往的这个时候又正是他情绪最为低落,最不稳定的时候,他纵情放纵身心只为发泄胸中的忿懑,他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在他的心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纳妾,连虫虫这个向他托付终身的姑娘他都没往这方面想过,更何况他人。
  心娘有些恼怒地对他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虫虫一个,你把一颗心都交给她了。”
  柳三变苦笑道:“不是这样的,我与虫虫的关系与你等一样,只是走得更近了些。”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况是你,多我一个算什么难事,我有房子有钱,又不要你负担什么。加我一个,你无非多个落脚之地,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也就是挂个名,只想要个名份,不会拴住你碍你手脚,你点个头就那么难?”
  柳三变心道:哪儿能像你说得那样简单,我心口如一不能骗你。我应允了你,就要承担责任,就要对你负责,那就会带来许多琐事。再说了,你哪能与虫虫相比。在他心里,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和虫虫相提并论。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向他提出这种想法的也不只心娘一个,他向来只把这类谈话当作笑谈、戏谑。他一向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为了断绝他人的念想,他有时故意糟蹋自己,宁可把自己说得一钱不值。
  他可不会把自己拴住,让女人束缚住自己的手脚,再惹上拉不断扯不断的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他自从离开家乡,就抱着风流一世、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和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野心逍遥自在,他怎么会自寻烦恼呢?
  但心娘没死心,柳三变没办法,答应她一旦脱籍,他会帮他物色夫婿。但之后两人疏远了,越走越远。
  他始终不知道心娘与姓杨的之间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还在柳三变在杭州的时候,心娘结识了来东京赴景祐元年贡举的杨某。心娘一见钟情,被杨某的花言巧语灌得晕头转向。而杨某解除了囊中羞涩的后顾之忧,乐得坐享吃喝玩乐。两个打得火热,杨某嘴甜,几乎每天都要在心娘耳边山盟海誓一番。
  这次酒会让柳三变的心里变得不踏实了,他本想去找心娘提个醒,又怕心娘重提旧事,结果就没去。他开解自己,杨某这样的人考试以后,不管中与不中,都会将心娘一甩,赶回家乡去了。心娘虽然搭了不少钱,破财免灾呗,感情上肯定会受些折磨,总好过一辈子受折磨。
  但是几天后,柳三变的心始终踏实不了,他硬着头皮找上心娘家门。
  心娘显得很冷淡,虽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但也没有那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热情。柳三变也能理解,毕竟他俩已经很久没有来往,毕竟她有了新的意中人。
  其实这是心娘一贯的行事作风,面冷心热。心娘见到柳三变虽很冷淡,但仍然砰砰心动,只是话语并不友善,她道:“啊,你回汴京啦,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红光满面的,混得不错吧。今日登门有何贵干?我如今可没功夫陪你玩。”
  心娘不卑不亢,话语中带着讽刺意味,很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有些不快。柳三变细细打量心娘,见她面色有些憔悴,不似原先那样光滑细腻,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精美的项链,下面缀着一块镶嵌金丝的美玉。
  他一眼认出正是自己送给心娘的那条,那是他用奉旨填词赚来的钱打造的项链,一共打造了七八条,都送出去了,其中最精美最漂亮的一条送给了虫虫。虫虫只有和自己相处时才戴着它,平时都当做珍宝般锁在柜子里。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开门见山道:“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另外我也想提醒你两句,听说你与一个姓杨的举子在一起,据我所知,那姓杨的不靠谱,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宣称只是和你玩玩,根本没有娶你的意思。你若真想嫁人,对这个人要长点心眼,当心他骗了你。”
  心娘本以为他是专程来看望自己,不料却是这样。心娘气头上甩了一句:“你说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啦?你不也是跟我玩玩就甩手一走了之了吗。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那句话,你若能要我,我就和他断,你行吗?”心娘将他一军,边说边眼角扫视着门外,“别上我这儿来充好人了,快走吧。”
  一个明知是套也要硬往里钻的女人,任谁也不可能劝得她回心转意。听心娘这样说,柳三变知道劝她不动,道声珍重,转身要走。
  却被进来的杨恭德堵在门口,“我听说心娘跟你好过一阵,如今她归我了,名花有主,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你算个什么人哪,最多只算个嫖客,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
  杨恭徳淫邪地笑着,故意刺激柳三变,他道:“不过,你要有心叙旧,不妨咱们两个一起与心娘玩一玩倒行,心娘肯定双手欢迎。”
  柳三变气得横眉立目,真想冲上去胖揍他一顿,再看心娘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他不敢让心娘再受到更大刺激,将握紧拳头的手收了回去。
  柳三变太善良了,对稍有机心的人的阴狠,人心险恶,他都看不到。听其言观其行,他只知道杨某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心娘肯定会受骗。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心娘最终惨遭杨某毒手,他若有知该会把这沉重的枷锁套在自己脖子上,无法解脱。
  其实就算他再多找几遍心娘,又能有什么用呢?对于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没有任何语言能浇灭她心头的烈焰。能够打动她们的心的,只有更多更多的金钱和物质,更高的身份地位的吸引。  
  
  五
  杨恭德对心娘道:“朝廷对新科进士的任命一下达,我们就要立刻动身离京赴任,赴任途中我们就先回襄阳看望父母。也许过几天就要动身,咱俩的事最好不要声张,一旦张扬出去,我们几天之内都脱不了身。”
  心娘听从杨恭德的话,收拾好值钱的东西带在身边,悄没声地随着他来到汴京南郊,找到一家偏僻的小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杨恭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语气焦虑地对心娘道:“坏了,忘了到官府告假了,还有些事需要请示,我必须马上回东京几天。”
  心娘毫无疑心,关心地说道:“你去吧,公事要紧,这刚当上官别坏了朝廷规矩,我就在这儿等你。”
  “那就委屈你了,少则两日,多则三天,我必回来。你要耐心点儿,注意安全,尽量少出门。”
  杨恭德骗心娘离开东京,又稳住了她。然后故意到积翠楼寻找心娘,大肆宣扬担心心娘想不开,果真赢得师师等熟人的信任,一起帮他寻找心娘。众歌女又撺掇着杨恭德,让他到开封府报了失踪案。杨恭德的这一手干得真漂亮,谁都认为心娘负气、耍性子。
  赶的也巧,恰在第三天,钓鱼人在金明池里打捞上一具女尸,报到开封府。杨恭德见开封府找上门来,将计就计,一口咬定这就是心娘,又上演了一出认尸、葬埋的活剧。
  到他离开汴京时,世上已没有了心娘这个人,没人再去找,没人再怀疑。
  连师师等几个始终对杨某人品持怀疑态度的人,也接受了心娘殉情而死的现实。
  杨恭德一计得逞,便着手在路途中施行第二个更恶毒的方案。
  而真实情况是,杨恭德早已在家乡娶妻,他怕心娘将来一旦知道真相,在东京闹将起来对自己不利,甚至会影响自己前程。故此灵机一动,想方设法骗取心娘信任,将她秘密带出东京,答应携心娘回襄阳。说是带她回家认祖归宗,拜见父母亲眷,这回是双喜临门,金榜题名又有娇妻相伴,该是何等荣耀啊。
  心娘也非常高兴,又有些忐忑不安,担心翁婆能否看得上自己。
  一路上,兴许住的是客栈,怕人听到动静,杨恭德晚上对心娘格外的温存,感动的心娘不停地淌着眼泪。
  到了湖北境内,傍晚,杨恭德居然有闲心带心娘到商铺闲逛。他看看这件想买,看看那件也想买,最后看到两幅大红大绿的花布绸缎,让店家各扯了两丈。
  心娘笑道:“我可穿不了这个,这种花色不适合我。”杨恭德也笑着说道:“这是给我老娘买的。”心娘心想这乡下人的眼光就是与大城市不一样。
  见杨恭徳这么孝道,心娘心里更加踏实,真有孝心的人是不会做出禽兽之事的。她戏谑地道:“你还真有孝心,行,你随便买,只要咱俩拿得动。”
  但她死也不知,这个老娘是何许人也。
  到了离襄阳还有两三站地的时候,晚上在驿站里,杨恭德说要出去办点事。回来后,心娘见他鞋上沾着泥土,后背衣服上沾着几根草刺,便给他摘下来,还开着玩笑道:“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勾搭上人家大姑娘啦,一起钻了树趟子?”
  杨恭德略显慌乱,“看你说得跟真地似的,我刚才到那边小树林散步,不小心碰到的。”
  杨恭德弄了一坛酒和一桌丰盛的菜肴,两人喝的半醉,相携着上了炕。子时一过,昏睡中的心娘被杨恭德推醒,心娘睡眼朦胧地嘟囔着:“你还不累,刚折腾了半夜,又来了,我困极了。”
  “我忽然想到一事,必须今夜向你诉说,你就辛苦一下吧,明天上午让你睡个够。趁着还有不少酒菜,咱们就再喝上几杯,你陪陪我,我今晚兴奋得睡不着觉。”碍不过杨恭德的苦苦哀求,心娘只得披件衣服坐了起来,困劲儿也被打消掉了。
  杨恭德温柔地对心娘道:“也许明天最迟后天,你就要见到公婆了,你把你那条最漂亮珍贵的项链戴上让我看看,我那家乡穷乡僻壤,人都没见过世面,见了你,还不惊为仙女下凡啊,你可为我增光添彩了。这几天在路途上也没见你戴,你说太扎眼、不安全。这会儿戴上,让我再好好欣赏欣赏。”说得心娘心花怒放,赶紧去炕上取包袱翻找那条项链。
  见到心娘转过身去,杨恭德抖手将一小包粉末倒入心娘的酒杯中。
  杨恭德看着心娘,“我今天有一肚子话要说,关系着咱俩今后的生活,也让你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让你戴上这条项链。”心娘听了,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认真地听他说下去。
  看着仍是醉眼迷离的心娘,杨恭德脸上挂着的依然是原先那样灿烂迷人的笑容,嘴上吐着温情脉脉的言语,一似初相逢时那样的温存体贴。
  杨恭德举起面前的酒杯,笑吟吟地道:“这杯酒敬我美丽的新娘子,祝我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干!”说罢一饮而尽。
  心娘听他说得热情,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灌到肚里。心娘喉咙里火辣辣的,说道:“这酒怎么这么难喝,睡觉之前喝时,感觉挺好喝的。”
  杨恭德解释道:“可能放的时间长了,有点儿变味,我也觉得不是滋味。”他又从坛子里往两人杯子里倒满酒,“再尝尝这个,应该是好的。”说罢抿了一口,“嗯,这酒没问题。”
  见心娘一杯酒下肚,他的身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了许多,但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心娘有些害怕。他道:“我和你萍水相逢,没有恩怨。可你总是缠着我要嫁给我,这让我很为难。我也曾试探过你,收你做妾怎样,你又哭又闹地不答应,你甚至还威胁我,要上开封府告我。”
  心娘见他陡然翻脸,心生恐惧,慌得语无伦次:“我说的那是气话,我真地爱你离不开你呀。你没结婚,我才有这个想法。你真结了婚,我现在给你做妾也心甘情愿,我离不开你了,再不行,你收我做个二房丫头吧?”心娘有心开个玩笑冲淡这有点儿过于严肃的气氛。
  “你要真的爱我就不应该缠着我结婚,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枷锁,是锁链,我下面要说的就是婚姻这件事。有些人嘴里标榜的所谓牢不可破的婚姻,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把锈蚀的打不开的锁。婚姻就是坟墓,我就生活在坟墓之中,你既然铁了心要嫁人,你就是自己在走向坟墓,走向死亡。说白了,你这是自寻死亡,是作死。”
  谁也不会料到这个人对婚姻会有这么可怕的看法。
  一路上高高兴兴的杨恭德说到婚姻忽而垂头丧气,低头不语,忽而一脸的愁苦模样,此时却又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在心娘的一再追问下,他才沮丧地对心娘道:“到了此时我只能实话实说了,我对不住你,一直在欺骗你,我实实在在早就娶了妻子了。不是我有意骗你,是我实在爱你,舍不得你啊,这才答应与你结婚。这次带你回乡,原想让你与家人相认,这事就算解决了,男子汉娶个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何况我现在还有了身份。”
  “啊,你骗了我?你原先说的是逃婚。”
  “我说的有真有假,我那婆娘的确丑陋不堪,蛮横不讲理,平日里什么都不干,还要我二老伺候着,非打即骂。我更甭说了,我每晚要给她洗脚捶腿,还要为她洗内衣。你问我为什么总要打你,喜欢虐待你,就是因为我受她虐待惯了,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也喜欢这样了,她要不虐待,我还兴奋不起来。你这样的女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的,让我总不尽兴,真不如那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赵香香来得爽快。”
  “你、你,难道你跟我说的那么多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也不全是。可是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带你一道回乡这件事,我似乎考虑的太简单了。你不知道,我那媳妇甚妒,性子暴烈。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凶暴,她发怒时甭说是我,连我父母都敢打。咳,明天就要到家了,一想到你们见面情景,我就发愁。虽然你刚才有些松口,你若是退一步做妾,我这难题也许能解决。可是我了解我那丑婆娘,凶悍霸道,看你长的漂亮,肯定容不下你,你在她下面很难熬。我看你到时候受气,我会很难受,我真不想看见她欺负你啊。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反正我的人生目标已经达到,有你这样一个美人做我的娇妻,我俩个恩恩爱爱这么久,我又凭自己本事进士及第,夫复何求?我实在舍不得你又不忍看你受气,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喝毒酒一死如何?”
  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到头上,一直以来憧憬着幸福美满生活的心娘一下子懵了,她忽然发现眼前竟已无路可走,脑子里一片空白。听杨恭德讲完,心娘万念俱灰,心想若是回转东京,必然成为人家笑料。心路越来越窄钻了牛角尖,她狠下心来哭着道:“郎君能为我去死,我也知足了,我这条贱命又何足惜!只要你干,我就干。”
  说完看着杨恭德,嘴里喃喃说道:“郎君你先干了吧,咱们一同去死,到了那边我们还是夫妻。”
  杨恭德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好吧,既然‘死’这个建议是我提出的,我就先喝了它。反正我已心灰意冷,在这世上也无可留恋。”说着端起面前酒杯放到唇边。
  心娘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么个程度,本能地叫道:“慢着,你,你真的……”,心娘话未说完,待要阻止已来不及,杨恭德一仰脖已喝干杯中酒。心娘惊叫一声,眼睛一闭。
  “我喝了,你随便吧,是真情是假意全在你了。”杨恭德两眼一闭,身子向后一仰,斜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语。
  心娘此时觉得腹内热气腾腾,脑子里晕晕乎乎,只觉得这世上的确没有可留恋的,她也端起面前酒杯,将杯中酒灌进肚里。嘴里喃喃着:“郎君你等我一步,我马上就追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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