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碧德轩黯尘忆往事 关鸠镇朋公访医人

　　上回说到白眉老僧前来药王庙找暗尘道长寻仇，一出手便打伤了黯然道长的两位徒儿和霹雳手卫啸天，济朋公正与白眉交手，被小济源无形吓走。
　　黯然道长和济朋公急忙把卫啸天抱起，带了济源回庙抢救。济朋公取出回生丸，黯然道长用无灰老酒给卫啸天灌到嘴里，过了会儿，见卫啸天气色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济朋公问黯然：“这老僧功夫高超，不知与暗尘师兄有何过节？”
　　黯然说道：“我也不知，此事还需问过师兄方能知道。”说完叫过清云、清林两位弟子，说道，“你们照顾好你卫师叔，我与你们济师叔去见你们大师伯。”
　　两位弟子答应一声，黯然与济朋公留下济源，便到后院碧德轩来见暗尘道长。
　　暗尘听了事情经过，不由长叹一声，说道：“终究还是来了。”
　　黯然问道：“师兄，这人武艺超群，不在小弟之下，他是何人，与师兄有何过节？”
　　暗尘说道：“太平军天京失落之后。忠王李秀成聘请圆通大和尚与我共同扶保幼主洪天富贵突围。那时忠王李秀成与洪仁轩率领大军引诱清军，有我们带领幼主绕城而走。这圆通大和尚却要走近路，仗着一身功夫，他要逢府过府，逢县过县。我们意见不和，便由我为主，护送幼主，绕城而走。他便一路进城杀官，结下更大的仇怨。同年下旬，忠王被清军捕获，后在南京处死。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广德，与湖州太平军守将黄文金相遇。哪知这个圆通大和尚狼心狗肺，贪图清军富贵，出卖了我们。暗通清兵围困，黄文金与洪仁轩只得弃城突围。我为洗清嫌疑，便与圆通和尚大战了三天三夜，把他击伤。等我养好伤后，才知幼主在江西被捕，于南昌凌迟处死。”
　　暗尘停了停，又说道：“我那时一气之下，便去刺杀清军首将曾国藩。见他也不算奸臣，知道他也是各保其主，故此翻身回来。哪知圆通和尚奸淫少女，被我半路遇到惊走。这个畜生，不但玩弄了人家，还开膛破肚摘了心肝制炼药物。我一气之下，便追杀他半年之久，在太行南部被我打落悬崖。哪知他还没死，如今前来寻仇。”
　　黯然道长与济朋公听了，全都说道：“下次见了，决不饶他。”
　　正在这时，清林跑进后院，边跑边喊：“师父，师伯快来，小师弟遭了毒手。”
　　三人听了，急忙出了碧德轩，济朋公一把拦住清林，问道：“小源怎么了？”
　　清林说道：“大和尚又来，打死了清云师兄和小师弟，快去拦他。”说完一头栽倒。
　　暗尘与黯然早已飞身而出，济朋公急忙掏出回生丸塞进清林嘴里，把他放在地上，飞身直奔房间而去。
　　原来白眉老僧正是圆通大和尚，自从被暗尘打落悬崖受伤，并没有死，被打柴的老农所救。养好伤后，杀了老农一家五口，把两个小女儿强奸致死，放起一把火烧了。
　　圆通和尚自此到处寻找暗尘，寻了三十年也没寻到，便回了寺庙安度晚年。哪知前几年有人说暗尘师弟黯然在五花镇药王庙出现，他便留了心。经过多方打听，方知暗尘也在，这才收拾了，前来寻仇。
　　哪知遇到了济朋公，一出手便不分胜负，又被小济源神针吓走。圆通和尚跑出三十余里，心中惊魂未定，不由想到：“这个济朋公梅花掌功夫高超，小娃娃又会隔空神针。黯然功夫也不弱，暗尘一直未曾露面，不知还在不在人世。莫如今晚半夜偷潜回药王庙，杀他几个徒儿，如若暗尘没死，自然会出面。”想到这里，在小树林蹲到深夜，这才潜进庙去。见清云清林二人正趴在桌上睡觉，卫啸天卧床不起，小济源躺在床上睡。圆通和尚不由心中叫声好，一掌打碎窗户跳进去，奔济源就是一掌。
　　窗棂一响，济源与清云、清林醒来，见窗外飞身跳进一人，急忙躲闪。这一掌正打在济源左胯，把济源打的飞身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清云挥掌就奔圆通身上招呼，他哪里是这大和尚的对手，被一掌打在前胸，口吐鲜血飞出屋外。
　　清林见了急忙就走，被圆通和尚背后一掌打出去一丈多远。小清林爬起来便喊，这才引出暗尘与黯然一起奔圆通打去。
　　济朋公见了清云，赶紧喂了回生丸抱进屋，见到济源倒在床上，放下清云，把济源抱起一看，原来是大力金刚掌重手法打中了臀部，一条腿废了。
　　济朋公不由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喊声：“圆通老秃驴，爷与你拼了。”取出药喂了小济源，转身出去寻找圆通和尚。
　　济朋公出门飞身上房，听到庙南有打斗声，施展开轻身功夫，急速赶到。只见黯然道长一口七星宝剑，暗尘道长一柄拂尘，正与圆通和尚打斗。济朋公到了跟前，叫声：“二位师兄退下，把这秃驴交给我。”说着，从腰中抽出金丝软剑直奔圆通和尚。
　　圆通一见，急忙把十二节链子钢枪舞开，直奔济朋公面门就窜。好个济朋公，使了个梅花八方步，迅速转到老秃驴一侧，挥动软剑直奔圆通脖子削来。
　　圆通一见不好，迅速撤身，就向回抽枪。黯然道长见了，七星剑直奔圆通右肋便刺。圆通躲闪不及，被刺了个正着。济朋公一脚踢过去，把圆通脑袋踢碎，死尸栽倒。
　　暗尘道长念了声：“无量寿佛，终于除了这个祸害。”
　　黯然说道：“留下尸体，必然是个麻烦，不如灭了吧。”说着取出化骨粉撒上，不一时，圆通和尚尸身变化成了一滩污水。
　　黯然收了十二节链子钢枪，三人一起回到庙中，把清云、清林、济源放在一起。暗尘说道：“三人之中清云、济源伤势最重。清云到也好说，只是济源腿胯骨头好接，但是经脉难续啊。”
　　济朋公与黯然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师兄也没办法？”
　　暗尘摇了摇头：“武林中能续经脉者，唯有南怪北圣。除此二人，别无良法。”
　　黯然说道：“师兄，我想陪朋公，又怕家里你照顾不过来。”
　　暗尘急忙说道：“你们去吧，家里还有两位弟子，能顾得过来，实在不行我把相邻的几个善士找来相助。毕竟关鸠镇的北圣脾气古怪，最恨的就是医家相求。你不去，怕是朋公一个求不来药啊。”
　　济朋公说道：“我把济申、济延叫过来帮忙。”
　　暗尘说道：“你们现在动身，宜早不宜晚。我会派人把他俩叫来相助的。”
　　黯然道长和济朋公两人随即动身，直奔关鸠镇而去。非只一日，这天来到关鸠镇西五里，遇到一个中年正在田间劳作。济朋公上前问道：“请问兄台，前面可是关鸠镇？”
　　那中年汉子抬起头，把肩膀的手巾拉下来擦了擦汗，说道：“不错，你们找哪个？”
　　黯然道长说道：“不知关世明关老爷子可在家？”
　　中年汉子把他俩打量了一下，说道：“关老爷子去年就走了，不知你们找他做啥？”
　　济朋公听了心中十分失落，黯然说道：“这真不巧，不知关老爷子绝世医术可有传人？”
　　中年汉子听了笑道：“关老头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传人啊？”
　　黯然又问：“那他身边就没个照顾他的？”
　　中年汉子说道：“有是有，只是那孩子不在关鸠镇，三五天才得回来一趟。”
　　济朋公急忙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如今在哪里？”
　　中年汉子说道：“他叫关雄。离此二十里，有个东河渡，他在那里装卸煤炭，你们去找吧。”
　　两人谢过，一起来到东河渡。只见码头上船来船往，打听到了煤炭场，找到了关雄，把事情说了一遍。
　　关雄说道：“我师傅临终前，想把本事传给我。无奈是我跟随师傅时间并不长，还没学全他就死了。剩我一个孤苦伶仃，还要照顾奶奶，只能出来做工挣些饭钱。我也不知师傅留下的书籍里面，有没有你们要找的方法。”
　　济朋公说道：“你能否带我们回家一趟，把你师傅留下的书翻上一番，看看能否找到续经脉的方法？”
　　黯然道长也如此说。
　　关雄点点头：“行。你们稍等，我去和掌柜的说一声，请个假。”说完，就进了旁边的房屋，不一时出来，说道，“走吧。”
　　两个人跟着关雄回到关鸠镇东头一家，推开篱笆门，屋里有人问：“我孙孙回来了？”
　　关雄应声：“奶奶，是我回来了。”
　　只见屋里出来一个瞎眼婆婆，住着明杖，摸索着出来，边走边说：“今天回来的早了，是不是码头又没货了？”
　　关雄上前扶住奶奶，说道：“不是的，有人来找我师傅看病。找到我头上。我带他们回来看看，查查师傅留下的遗书，看看有没有治他们家人的方法。”
　　瞎婆婆听了说道：“那你赶紧查查，人家大老远的来，必是疑难之症。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要尽点心。”说着招呼进去。
　　济朋公与黯然道长和婆婆打了招呼，一起进来。
　　关雄问了情况，进去查找方法。济朋公与黯然坐在外屋陪婆婆说话。这才知道，关雄自幼丧失双亲，关世明也无儿无女，就把关雄招到身边做了徒弟。从六岁开始练武学医，到了十四岁时，关世明去世，就把一切遗物交给关雄慢慢学习。
　　等了一炊时，只见关雄出来，拿着两张纸，说道：“这是从我师傅医术上抄下来的方法，效果如何，我也不清楚。记得师父在世时，按照这个方法应用，也治好过几个人。”
　　济朋公与黯然十分感谢，留下银钱，关雄拒绝不收。婆婆说道：“家里虽穷，但我孙孙有手有脚，不要惯他这些懒惰之心。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救人吧。”
　　两人只好留下地址，说道：“既如此，我们便不再推让了。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千万记得去五花镇寻我们。”
　　关雄说道：“我记下了，赶紧回去救人吧，如果错过最佳时期，怕是更难好。”
　　济朋公与黯然告别关雄，赶紧回了五花镇。这一次拜访关雄，将来关雄遇难，求到五花镇，小济源出手舍命相帮，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正是：有意插花花不发，无意种柳柳成荫。
　　欲知这张方子能否治好小济源，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湖北界巧遇袁三手
　　追国宝神偷失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