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凤儿与英杰的新婚第一夜

　　凤儿终于坐上了花轿。坐花轿，对于女孩子们来说是一个有点神秘的事情。从小到大，凤儿听过许许多多的关于坐花轿的故事。也曾跟其他女孩子们一起唱过坐花轿的歌。其中凤儿最爱唱的是下面这一首《大花轿》：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坡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了歌声她想哥哥。我嘴里头笑的是嗬嗬，我心里头美的是哪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看着我来笑哇，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
　　“春天里那个百花鲜，我和那妹妹把手牵，又到那山顶我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杜鹃。我嘴里头笑的是嗬嗬，我心里头美的是哪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看着我来笑哇，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她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妹妹她上花轿！”
　　现在凤儿真的坐上了花轿，是谁把她抱上花轿的？是英杰，他时时刻刻想着的英杰。当时花轿就停在面前，凤儿看着花轿正在发呆，想不到英杰从背后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抱进了花轿，英杰一个手势，四位轿夫一齐用力，花轿就被轻轻地举了起来。随着轿夫们富有起伏的动作，花轿也在有起伏地上下跳跃。也许有时候轿夫们故意做恶作剧，突然把轿子高高地抛起来，吓得轿内的凤儿心惊胆战，还是英杰好，不时打着招呼，要大家不要抛轿子，以免吓着了轿子里面的凤儿。
　　那讨厌的锣鼓声、钹子声、唢呐声吵得震天响，不时还爆出鞭炮声，连英杰他们在轿子外面说些什么也听不清。再说，此时龙标的大街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的花轿，他们在说些什么呢？轿子里面的凤儿一点儿也听不到。
　　凤儿到底按捺不住，用手拂开花轿前面的帘子往外观看。“哟，到老爷巷子了！”凤儿就这么看了一眼，立即把帘子拉上，因为她看见老爷巷子街道两旁数不清的人都看着她笑。凤儿知道这笑容的含义：羡慕！怎么不羡慕呢？在整个龙标，像她跟英杰这么美满的一对还有谁呢？凤儿在花轿里面这么想着。
　　花轿终于停了下来。凤儿急不可待地拂开帘子，她急于看到“博雅居”这几个字。记得许多年以前，凤儿同龙哥跟着爹妈一起到南正街一带玩，曾经看到过有一家门上面有这三个字，爹说那是博爷爷的家。爹还说，博爷爷就是根据他家的“博雅居”给自己家里那个小楼房起名为“博雅楼”的。爹还说，“博雅居”这个名称的来历不简单，它是当年王昌龄王大人赐给博老先生的匾额。
　　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这人生真的还难以预料，想不到现在竟成了自己的婆家。在她跟英杰相好以后这一段时间，她跟英杰一起到过博雅居一次。但是今天站在这博雅居门前，却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想起龙标人常说的一句话：女人的屋场在婆家。想到这里，凤儿脸上有点发热，她忽然觉得，这里也许才是自己永远的家？
　　凤儿在几位长辈女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新房，当然，在几位长辈女人中，三妹子姑姑是最主要的，因为她是媒人，是男方请的媒人。媒人的最后一次使命，就是要在收新娘这一天，顺利地把新娘接进新房。龙标一带有俗话：“新娘进了房，媒人摔过墙。”就是说新娘一旦进了新房，媒人就完成任务了，再也不需要媒人做什么事了。但是有些人就开玩笑说，新娘进了新房，就可以不理睬媒人了，可以把媒人当着废物摔过墙头不管了。这种说法当然有点不近人情，人家媒人操一片心，饭还得吃酒还得喝。
　　新婚之夜最重要最热闹的戏是闹洞房。龙标人非常重视闹洞房，对闹洞房还有许多讲究。在闹洞房之前，要推选出能说会道的人充当主角，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招式让新郎新娘为难，然后就对新郎新娘进行处罚，逗得大家把肚子笑痛。
　　今天晚上闹新房有点难，要吃上喜糖恐怕不是很容易，因为大家知道博英杰博学多才，在龙标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新娘也极为出众，能说会道口齿伶俐，今晚这闹洞房得很好地琢磨琢磨，想出几个怪招难住二人，要是他们二人被难住，倒是比起一般人就更好笑。要是难不住，不但吃不上喜糖，恐怕在新娘面前丢了大家的面子。
　　其实大家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闹洞房一开始，被推选出来的能说会道的人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说了一大通四言八句，然后提出要新郎新娘也说出一套四言八句。英杰站起来开口道：“各位叔伯兄弟，各位客人，今天是我跟凤儿姑娘的百年大喜之日，特略备几样糕点，大家吃糖，大家随意吃糖！”凤儿也连声补充道：“大家吃糖，随便吃随便吃！”
　　这一下好，大家觉得这喜糖也太容易吃，几下子就会吃得撑破了肚皮，未免有点不过瘾，心想这英杰两口子怎么想的？怎么四言八句也不说一个，就要大家吃喜糖？
　　其实大家不懂得英杰两口子的内心。为了让大家不至于糊里糊涂吃糖，鄙人来给大家透点凤，猜想一下新郎新娘此时的内心想法。
　　第一，新郎新娘因为平日看见别人家里闹新房，闹到深更半夜，弄得新郎新娘很疲倦，那新婚之夜两口子最最有味道的节目就有点受影响。英杰凤儿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他们可不想把新婚之夜的美好时光消磨在这带有应酬味道的嘻嘻闹闹之中。“抓紧每一分钟，赶快上床！”是新郎新娘的真实内心。
　　第二，英杰虽然饱读诗书，满腹学问，但是要说这下层百姓的社交经验倒是不多，那些肉麻的四言八句他说不出口。在这种场合，你要卖弄文采，显得书呆子气，你要是凑合，又显得太不高雅，有损斯文。英杰经过反复斟酌，最后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但是既然来闹洞房，就那么像害“饿牢病”一般大吃一顿糖果，也太没意思。还是要闹一闹。于是，那些在龙标重复过千万次的节目又一次上演，英杰跟凤儿显得很配合，只要他们提出，夫妻二人就表演。最先的节目是吃“连心糖”，新郎新娘嘴巴对嘴巴咬吃一个有双环的糖，为难的是那双环糖被一根丝线捆着吊在高空，有人用杆子控制丝线的高低，那“连心糖”忽高忽低，新郎新娘仰着头张着嘴寻找机会咬吃“连心糖”。这节目很精彩，新郎新娘在找机会吞吃“连心糖”的时候，一不小心，二人的嘴巴就撞在一起了，惹得大家满堂哄笑。
　　接下来的节目有“夫妻抢花”、“背新娘过桥”（在两张凳子上架一块木板当“桥”）、“新娘给新郎挠背”、“新娘给新郎喂食”（用嘴巴对着喂）等等等等。要是看官想体验一下龙标人闹新房的热闹，你可以去参加一次他们的闹新房，你会被他们那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终于安静下来了，真是“客去主安”，英杰和凤儿急急忙忙收拾了一番，关上房门，上了门闩。二人早已急不可待，英杰一下抱住凤儿，如饥似渴地在凤儿的脸上狂吻一番，但觉得远远不够，凤儿似乎理智一些，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何不快点？于是用手将英杰轻轻一推，那意思英杰明白，伸手开始给凤儿解扣子。此时的英杰是多么的激动，一边给凤儿解扣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股巨浪犹如滚滚长江奔腾，一泻千里！“凤儿！我的凤儿！我朝思暮想的凤儿！现在你是我的了！现在你真真切切是我的了！今天晚上，我要把你……”当凤儿那洁白如玉的皮肤逐渐显露在英杰的面前，当凤儿那丰满的胸脯、坚挺的乳峰完完全全显露在英杰面前的瞬间，英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关于“新婚第一夜”，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的“新婚第一夜”，它有过许许多多美好的故事。这些故事，多半是给未经体验的后来人提供一些经验。比如有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男性读书人，在新婚第一夜考验新娘的贞操。新婚之夜，客人已经散去，夫妻二人在新房里准备上床，这时那男人忽然说，他还要看看书。新娘听说男人还要看看书，也只好坐下来陪。尽管新娘心急如焚，那男人却装着没事一般，他要看一看新娘是不是能忍住。男人想，如果新娘忍不住催他睡，就说明新娘有问题，一定先尝过那滋味。如果新娘能忍住，一概不敢提上床的事，就说明新娘是真黄花女，还没尝过那味道，对做那事还害怕。
　　还有一个故事，说得更加简单：新婚之夜，新郎为了检验新娘是不是黄花女，在床上第一次做那事的时候，偷偷地在新娘的身子下面垫上一块白手帕，做完那事以后，又偷偷地将白手帕拿在手中，然后找机会在光亮下面看那手帕上是不是有红。如果有，说明新娘是黄花女，如果没有红，那就说明新娘不是黄花女。
　　这些故事，英杰在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现在这事就摆到了英杰面前。但是英杰毕竟是英杰，他不相信那些鬼话，那有到了新婚之夜还去检验人家的贞操？蠢！实在蠢！这时候你检验妻子的贞操，万一发现什么问题，但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你怎么办么，你简直是自寻烦恼！
　　实际上，英杰对凤儿也是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他绝对相信凤儿是完完全全的黄花女，他绝对相信今天晚上他和凤儿都是真真切切的人生第一夜。
　　当英杰把凤儿的衣服扣子解开，凤儿那洁白如玉的皮肤逐渐显露在英杰的面前，英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用手在凤儿的胸部抓捏了几下，用嘴巴在凤儿脸颊上吻了几下，克制住熊熊燃烧的浴火，将凤儿的裤子脱掉，一把将凤儿抱到床上。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得赤条条，便如饿虎一般压在凤儿的胴体上。二人疯狂一阵，糊里糊涂就进入了朦朦胧胧的状态。没有多久，凤儿有点清醒了，感觉下身已经湿漉漉的，于是推推英杰，英杰也感到下身涨了洪水，于是二人起来，打扫一阵，重新在被单上垫了干爽的布料，躺下，抱在一起，回忆一下刚才的滋味，体内的激情又开始涌动，很快，他们又开始重复前面的疯狂发泄。
　　自从凤儿到了英杰家里，环儿一下子感到空虚了，那每天的左一个“妈”右一个“妈”听不到了，好在龙崽孝顺，知道妈一下不适应，每天总是尽量多陪陪妈。还有馨儿，知道龙崽在家陪妈，她也有了最好的借口：去龙崽家陪妈。这样以来，馨儿就代替了凤儿，天天在龙崽家里左一个“妈”右一个“妈”的，叫得环儿心花怒放。
　　龙崽当然求之不得，既表了孝心，又可以天天跟馨儿在一起玩，这正合了龙标一句不太雅观的歇后语：“撒尿洗萝卜——一举两得。”
　　三妹子来环儿家里的时间倒少了许多。为什么呢？这里面的奥秘明白人一猜便着：自己女儿在环儿家里做了媳妇，跟人家龙崽玩得入迷，你一个丈母娘，老在别人面前晃，不影响别人的兴致吗？当然，你去了他们还是蛮热情的，但是自己的心里总不踏实，只怕妨碍了他们玩，也怕委屈了女儿。馨儿这孩子脸皮薄，如果她正跟龙崽在一起，忽然看见妈看着他们，就会脸上发热，有些不自在。所以作为母亲，三妹子为女儿也想得太多。
　　开始几天环儿对这情况似乎不注意。忽然有一天，环儿一下子想起了三妹子：“馨儿妈怎么老不来玩了？”馨儿笑笑：“她在家里忙著呢？”环儿一下明白过来：“是了，现在该忙馨儿的嫁妆了”。环儿想起，凤儿出嫁的嫁妆全赖着三妹子吴妈张二娘几位帮忙，要是没她们帮忙，我杨玉环什么也不会做。环儿想，自己从小就在叔父家里读书习文，学习音乐，唱歌跳舞，习研琴棋书画，对于乡间这一套女人活儿倒是一窍不通。哪知现在这一套倒派上用场，但可惜我一点不会。还好，有这么几位热心邻居，天大的事有她们担着。环儿想到这里，内心涌起一阵感激之情。
　　想着想着，环儿就要去找三妹子玩，她想起那古筝琵琶已经多日没弹了，今天一定要把她叫来玩过痛快！环儿说着就往三妹子家里走去。
　　机灵的馨儿看见妈要去叫妈妈，立刻动身：“妈让我去！”环儿巴不得这一句，让馨儿亲自去叫她的妈，比自己去要好。但是机灵的馨儿编了个谎言，说下面的妈叫你去有事，既然是有事，就一定要去了。于是三妹子急急忙忙地同馨儿一起来到环儿的家里。
　　环儿现在虽然已经年近五旬，但仍然还是年轻时候的性格，一见三妹子，竟一把将三妹子抱住，忙问：“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玩了？”三妹子不过说了些理由，当然离不开馨儿出嫁的事。馨儿听妈说起自己出嫁的事，心里又是一阵激动，一朵红云就飞到了脸上。龙崽向馨儿做了一个鬼脸，又用手做了一个抱娃娃的动作，馨儿的脸更红了。
　　现在龙崽的胆量更大了，当龙崽看着两个妈妈走向楼上琴房，然后就传来两人的琴声的时候，龙崽果断地关上房门，上了门闩，开始了他跟馨儿的双人舞蹈排练。
　　首先是龙崽伸出双臂，做了一个“抱妹妹”的动作，接着馨儿用一个“喜抱郎君”的动作给以应答。接着，龙崽迅速作出反应，将馨儿紧紧拥入怀中，二人来了个高难度旋转，像风车那样迅速地反复旋转。也许是平日刻苦训练的成果吧，他们那样快速地旋转却不感到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