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基叔环儿的住房有了金字招牌

　　上一章正说到，环儿要基叔把门关上，将自己的衣服纽扣解开，再将裤子往下搂了搂，让肚皮露了出来，要基叔听听宝宝有什么动静，听听宝宝是在笑还是在哭，基叔笑起来：“你这环儿，也真是，巴不得今天就做妈妈了，好吧，让我来听听。”于是基叔在环儿面前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环儿肚子上，凝神静气地听。一会儿，基叔忽然大惊小怪地说，“嗳哟，小宝宝在笑，笑得多甜呀！小宝宝叫爸爸，好，叫得好！小宝宝叫妈妈，好，叫得好，小宝宝乖，小宝宝……”末了，基叔在环儿肚皮上连续几个响吻：“宝宝乖……”
　　基叔的一番精彩表演惹的环儿心花怒放，周身上下感到透心的甜蜜。现在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自己在做妈妈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贪玩，她觉得现在有了一份责任，一份作为一位母亲的责任。她想今天不能去金鳌山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向基叔说出了她的想法，基叔满怀温柔地说：“好吧，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于是游金鳌山的计划就取消了。
　　既然不去金鳌山，基叔就打算去芙蓉楼做点事。环儿唤住她：“慢点，把你的胡琴和紫玉笛演奏给你的小宝宝听听，胎教么，要趁早培养。让小宝宝从胎儿阶段就培养音乐灵感，将来好继承你的事业，虽然不去做宫廷乐官，在民间做一个音乐奇才也不错。”
　　基叔只得依环儿的意思，先在环儿面前拉了一段胡琴。为了让小宝宝听得清楚，环儿要基叔尽量靠近一些，还要拉得轻一些，不要把声音拉得过重，吵着了小宝宝。基叔按照环儿的要求，那胡琴几乎是贴着环儿的肚子，轻轻地拉出一段极为柔和优美的曲调。当然，他这曲调不过是基叔自己临时的创作，并不是来自什么名曲。
　　一段胡琴曲子拉完，环儿又要基叔为小宝宝吹一段笛子。基叔微笑着拿过紫玉笛，尽量把身子放得低些，轻轻地吹了一段《快乐的小山羊》，这是基叔根据儿歌《快乐的小山羊》临时改编而成的，曲调欢快活泼，那旋律听起来就好像面前有一群小宝宝在快乐地跳舞。
　　三妹子远远地看见基叔跟环姐相隔得那么近，有点感到奇怪，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那笛声是吹给环姐肚子里的宝宝听的，于是三妹子站着不动，悄悄地看着他们两口子的把戏。
　　《快乐的小山羊》吹奏完了，基叔站起来，问环儿：“今天我的课上完了吧，不，晚上我再为小宝宝补课……”忽然基叔看见三妹子捂着嘴巴笑，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被三妹子偷看了，但也没什么关系，你三妹子将来不也一样吗？于是对三妹子说，“来，你们二人再给小宝宝上上课，我有事去了。”接着基叔去了芙蓉楼，环儿跟三妹子继续给小宝宝“上课”。
　　时近晌午，基叔准备回家看看。这冬天白天时间短，早已不吃中餐，但基叔还是想回家看看，主要是看看环儿好不好。刚准备走，又忽然想起，来这龙标已经半年有余，却从没对博闻老先生表示表示感谢。半年多来，博老先生对自己关照不少，按理应该有所表示，但自己却从来没想到这事，想起来未免有点不合人情。于是他决定今天来弥补这个失误。
　　“博老先生，今天上晚生寒舍一叙，不知方便不方便？”
　　“哟，李先生盛情，老夫岂敢推却？只是叨扰李先生，老夫心里过意不去。”
　　“好说好说，圣人云：‘大礼不辞小让’，想素日老先生对晚生关照不少，晚生就不言谢了，若老先生能屈尊上寒舍一叙，定使寒舍蓬荜生辉！”
　　博老先生又是爽朗一笑，接着向楼内弟子交代一声，随同基叔向基叔家里走来。
　　博闻老先生对这一带的房舍极为熟悉，他早已知道基叔住的小楼房原来是王昌龄王大人用于接待贵宾的小楼房，名称叫着“贵宾楼”。后来那楼房变卖给了基叔，那楼房不再叫“贵宾楼”，所以至今还没有一个楼名。一般寻常人家的房屋，谁去取楼名呢？
　　说话间，基叔和博闻老先生已经到了门口。博老先生看那小楼房，颇有所思，当年那“贵宾楼”的招聘如今已经不见，于是博老先生动开了脑子。
　　“李先生，我看这小楼房应该起一个名，这一带的房舍多半是有名称的，我看这楼房就叫着……”博老先生一时还没想好，正琢磨着用个什么名称比较恰当，就是说，既要体现楼房的高雅，又要体现房舍主人的不俗。忽然，博老先生想起南正街那边有个“博雅居”，脑子一下来了灵光：
　　“李先生，这小楼房就叫着‘博雅楼’好不好？”
　　基叔双掌一拍：“好楼名好楼名，博老先生果然构思不凡！”接着向楼房内喊道，“环儿，博雅楼来贵宾了，还不快来迎接？”
　　环儿正在寝房小憩，忽听得有人说话，接着就听得基叔唤她，她当即起身，方到门口，就看见基叔同博老先生一起来了，于是轻起朱唇，声作莺啼道：“博老先生好！”
　　博老先生一听此语，心下暗暗称奇，平日里虽然常常看见，却并没仔细留意，想不到这李先生的夫人竟然有如此风采！于是夸赞道：“李先生原来金屋藏娇，小夫人实乃天仙下凡，远可以使西子见羞，近可以让王嫱自愧，真乃当世之杨贵妃娘娘也！”
　　这一席话，直说得环儿如同喝了蜜糖，那种甜滋滋的味儿真的说不出来，但她忽然想到，这博老先生真的慧眼，一下竟被他认了出来？
　　基叔只怕环儿一下高兴，说露了嘴，忙接话说道：“谢谢博老先生谬夸，小夫人年轻，唯恐有失礼数，还望博老先生见谅！”
　　一番寒暄，二人在客厅坐下，环儿给二人泡上一杯浓茶。博老先生道：“岂敢有劳小夫人！”基叔道：“小户人家，不敢说有劳，手脚勤快，乃妇人之美德也。”
　　环儿走到外面，看看三妹子来了没有，但没看见。她去叫五哥七哥，二人正在寝房小憩，环儿告诉他们博老先生来了，要准备中饭，要讲究一点，博老先生是贵客，于是五哥七哥快去准备。不一会，三妹子和老怪叔都来了，大家七脚八手忙碌起来。
　　博老先生长期在芙蓉楼从事文化的整理和研究工作，对芙蓉楼这座文化宝库的研究极为深刻，尤其对以龙标为核心的五溪文化，他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和精力，所以，当基叔谈起这方面的话题时，他的兴趣就特别浓厚。
　　“博老先生对五溪文化研究颇深吧？”
　　“要说这五溪文化，老夫倒有些话说。老夫这一生，没别的能耐，就喜欢个咬文嚼字，大半生躲在芙蓉楼里面钻研那些古董。这五溪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一旦钻研进去，教你永远也拔不出来……”博老先生说到这里，不住地摇头。
　　“从有关文献看来，这五溪文化一直是以龙标为中心？”
　　“那还用说？自从西汉初年设谭城县，龙标一直是五溪地区政治文化的中心，近千年以来，五溪地区各种文化都在这里聚会，这里面的情况要说起来话就长了。”
　　“从各方面资料看来，五溪文化的鼎盛时期全在我大唐朝？”
　　“的确是这样，我大唐建国一百多年来，文化繁荣是以往任何朝代所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开元以来，史称‘开元盛世’，我给你说，这玄宗皇帝也够英明，在他任皇帝的这几十年里，国家好繁荣好强盛，我给你举几个例子，第一，西域各国都称玄宗皇帝为‘天可汗’，这说明我们的玄宗皇帝威信很高很高；既然你玄宗皇帝威信高，也说明我大唐国威信高么……”环儿听到这里，不由笑出声来，忙用手捂着嘴巴，但还是忍不住笑。心想这玄宗皇帝就在你的面前，但你老先生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吧？但博老先生还是要继续他的侃谈，“第二，在玄宗皇帝在位的这几十年里，出了多少杰出人才，你看吧，仅诗人里面，就有诗仙、诗圣、诗家天子；散文方面，有韩老夫子韩愈、柳河东；医学方面，有医圣、药王；绘画方面，有画圣吴道子、阎立本；书法方面有颜真卿、柳公权……嗳哟，几乎数不胜数。”
　　博老先生似乎有点讲累了，停了一会。此时基叔的脸上露出一丝幽默的微笑，心里想，说吧，当着我这皇帝爷你就放心地说吧！博老先生又开始说话了：“说真的，这玄宗皇帝真的英明。可是，现在有些学者却把安贼动乱的原因推到玄宗皇帝一个人身上，说玄宗皇帝是功过两抵，你说这也太不公平了，李先生你说呢？”
　　“随便吧，这世人的功过谁说得清！”基叔的语气里有点忿忿不平。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在马嵬坡那地方，十多万士卒要挟，将玄宗皇帝最喜欢的爱妃杨贵妃绞死了，好惨哪！堂堂皇帝爷连自己的爱妃也保不住，你说这还成何体统！据说当时玄宗皇帝万分悲痛……”
　　“别说了……”环儿已经抽泣起来。博老先生心想，这小夫人如此心软，听了这悲痛的故事竟然哭了起来，忙说道：“对不起，惹小夫人伤心了，抱歉！抱歉！”
　　老怪叔喊大家吃饭了。大家走进厨房，依次坐好。五哥提着酒壶开始筛酒，博老先生道：“李先生也喜欢喝枸酱酒？说实在话，这枸酱酒乃是朝廷贡品，太贵，寻常人家怎喝得起呀，今日我老夫实在叨扰了。”
　　在五哥的邀请下，大家喝了头杯酒，第二杯又筛上。博老先生用手指着酒杯道：“我们大唐丞民讲究酒文化。什么是酒文化？就从这枸酱酒来说，它有特殊的酿制法，据黔东一些知道内情的人说，这枸酱酒除了需要特殊的泉水酿制以外，还需要经过五十年的陈酿，方可出窖装瓶。五十年，基本上是经历三代，就是说，我们现在喝的枸酱酒，是五十年以前入窖的，大概相当于我们的祖父年轻时入的窖，所以有的人干脆说成‘三代陈酿’，当然还有‘五十年陈酿’或者‘半百陈酿’等说法，至于那‘百年陈酿’、‘千年陈酿’，那就属于夸张之辞了。”
　　基叔想，这博老先生也真的知道不少。
　　时间已经不早，博老先生说着“老夫已酒醉饭饱”的话放下了碗筷，洗了脸，基叔送他回到了芙蓉楼。这博老先生是有心之人，第三天，博老先生跟他的两位学生一同来到基叔家，将一块提着“博雅楼”的金字匾额赠送与基叔。
　　过了年，春雨惊春清谷天，季节更替好快！眨眼已到春末夏初。环儿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原来的衣服全都不能穿，洗过晒干放入了衣柜。身上穿的、换洗的衣服全都是从南正街请来的当地闻名的莫裁缝精心设计缝制的。这莫裁缝号称“摸裁缝”，意思是他只要闭着眼用手摸一摸你的身材，然后把你的衣服裁剪出来，保管教你穿起来刚好合体，可见他的裁缝技艺之高，几乎接近炉火纯青。
　　其实这莫裁缝的名字还有个来历，他本姓佘，但“佘”字跟“余”字太像似，大多数人容易把“佘”字念成“余”字，佘裁缝给他们解释，别人又会笑着说：“奥，知道了，不是‘蛇’，是‘鱼’，‘鱼裁缝’，蛇要咬人，鱼不咬人，还是美味呢。”所以佘裁缝很为这事烦恼。后来由于佘裁缝给女人量身材时都闭着眼用手摸（佘裁缝原来睁着眼给女人量身材，小气的男人就说他“眼睛不好”，乘机看别人的女人或者姑娘，于是佘裁缝在给女人量身材时干脆闭着眼，时间一久，倒炼成了一手绝活）于是就有人叫他“摸裁缝”，佘裁缝觉得这名字好，可以体现他的绝活，干脆把名字改成了“莫裁缝”。
　　这一天环儿穿上莫裁缝在不久前给她缝制的蓝色衣襟，对着镜子反复审视，虽然肚子大了许多，但由于那衣服刚好合体，环儿仍然觉得自己身材并不难看，自己的美丽身姿至少还保留着七分以上。于是轻轻地拍拍肚子，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