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苗寨的歌舞

　　走过桃树林，前面的石壁下面有一道由稠密的绿色装饰成的门楼，门楼上方有鲜红的四个大字，走近一看，原来是“堂乐洞天”四个字，两侧还有一副雕刻在长方形石板上的对联，上联是：“桃源仙境何处有”，下联是：“且向堂乐洞中寻”，原来这里就是堂乐洞的洞门口。门的两旁，各有一间小侧室，里面各有一位女子，笑容可掬地跟几位打招呼：“各位客官好！欢迎客官来堂乐洞观光！”其实，有经验的游客知道，那亲切的招呼就是告诉你，进洞观光买门票！
　　机灵的五哥轻而易举地办好了入洞身份证，安置了马车（当然有专人负责），于是六人进入了洞中。
　　前面渐渐昏暗起来，凭着稀疏的烛光，还依稀看得清地面。忽然有了光亮，大家走近一看，原来那地方的洞顶开了一个“天窗”。但接着光亮又渐渐暗淡，大家正有点踌躇，忽然前面明亮起来，大家紧走几步，就见那里豁然开朗起来，只见那两三丈高的洞顶上面，往下倒着各种形状的石笋、石柱、石幔、石钟乳、石花等等，洞的两侧，跟洞顶一样，全是各种形状的石笋石钟乳之类，不过它们的形状又有不同的特点，有竖着的、横着的、斜着的等等，一眼看来，整个洞内就是一个石笋的世界！
　　这时基叔又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从各个角度照来的光亮是怎样处理的？经过仔细观察，基叔似乎得出了一些结论：那洞顶的光亮看来有的是利用外部自然光，通过安装在各个不同角度的镜子反射到达照射目标。至于洞内的主体光源，当然主要靠那些各种不同形状、不同位置、不同颜色的灯笼了。于是人们看到的就有多种多样的彩色图案。
　　大家一边欣赏，一边继续前行。前面又是一段光线比较暗淡的路。突然三妹子大叫一声，接着环儿也大叫起来，基叔和五哥七哥急忙一齐上前扶住二位，用手在她们的背上忙拍，口里一连声“不要怕不要怕，那是一座石人。”原来那座高丈余的石人在朦胧的光亮下正龇牙咧嘴地对着人们笑，把二位女同胞吓了个半死！
　　前面响起了汩汩的流水声。果然，一条溪涧不知从何处流来，现在洞内就更加热闹了，那溪涧流水发出各种各样的奇怪声响，时而“咚咚咚咚”，时而“哗啦哗啦”，时而像姑娘欢笑，时而又像老妪呻吟，总之，那声音真叫人难以捉摸。尤其是，时而从洞内某处发出的奇怪回响，会让你不由地停下来仔细听听，考验一下你的判断能力。
　　这时听到有游客大声道：“这是‘水晶宫’，东海龙王住的‘水晶宫’。”大家一下明白了，前面就是“水晶宫”。
　　现在“水晶宫”’已经出现在大家面前。果然那“水晶宫”也太奇妙了！只见洞内正中央有一汪水潭，水潭上方洞顶上和四周，千奇百怪的石笋、石柱、石钟乳、石幔、石花在水潭中映出倒影，使整个洞内空间顿时变得开阔起来！面对此情此景，所有的游客全都忘记了自己是在洞中，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东海龙王的水下迷宫，甚至成了东海龙君的水下宫殿的贵宾！
　　环儿和三妹子早已激动得忘乎所以了，表达的方式也变得更加简单，口里一连声的“啧啧……哎哟……太那个了……”
　　终于人们清醒过来，毕竟在这洞内不能停留太久，再好玩再好看也总要离开，于是大家终于出了堂乐洞，带着依依惜别的依恋，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踯躅地离开了堂乐洞。
　　现在大家的心情又轻松起来，德夯瀑布和堂乐洞两处的大饱眼福已经让大家心满意足，也许，那德夯苗寨给他们带来的就算娱乐的补充吧。
　　马车沿着一条溪水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前行，道路右侧高高的岩壁上不时有鸟雀呼唤着它们的伴侣。转过一堵岩壁，前面已有房屋，溪水两旁有成排的柳树，屋后面的山坡已不是很陡，但山顶上却立着成群的巨大石峰。一行人走过那几栋零星房屋，转过一个小山坡，德夯苗寨就完全呈现在大家的眼前，只见一座石拱桥横跨溪水之上，溪的对岸，一座座吊脚楼星罗棋布，一条条铺满鹅卵石的道路向苗寨的东南西北各处延伸。在吊脚楼与吊脚楼之间的空隙地带，有绿得流油的树木和藤萝。
　　马车跨过拱桥向苗寨中一栋最显眼的三层吊脚楼走去，车主说那是苗寨用来招待外来贵宾的一栋装饰最豪华的吊脚楼。现在马车已经来到那栋吊脚楼大门前，只见正门上方题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游客之家”，门的两旁，高挂两匹蜀锦，上书一副对联，上联是：“欲赏天下奇景，四夷游客来德夯，大饱眼福；”下联是：“喜迎八方宾客，各族儿女聚苗疆，共庆昇平。”吊脚楼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各族朋友来德夯苗寨旅游观光！”
　　基叔想，这德夯苗寨虽然地处偏僻，然而此地苗民眼界却极为开阔，竟然以四夷八方为其视野，怪不得这里游客如此之多，简直是游客如流！
　　当基叔一行六人走进大门，早有一群苗寨姑娘分列两排，手举鲜花，用标准汉语呼喊着口号：“热烈欢迎各族朋友！”“向各族兄弟姐妹问好！”“远方的朋友辛苦了！”
　　走进三楼客厅，正中一排红漆方桌上摆满了瓜子、花生、板栗、白果、葡萄干等小吃时鲜。对于基叔一行人来说，能在这偏僻山寨得到如此盛情款待，大家都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时间已经不早，“晚中餐，早晚餐”就作了一顿。于是大家就趁早到处走走、看看。
　　他们向一个小型厅堂走来，这里锣鼓喧天，歌声悠扬，还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我们走近前来，原来正有许多苗族姑娘在排练节目。环儿忽然想起，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吧，也许她们正在排练中秋节演出的节目呢。但车主似乎更急于向大家做介绍：“你们看，这是排练中秋节文艺节目，这中秋节在苗寨是极为盛大的节日。每到八月十五这一天，家家户户首先在庭院里摆上月饼迎接嫦娥跟大家见面，然后是家家户户的姑娘要在庭院里陪嫦娥姐姐跳舞唱歌，然后是同嫦娥一起吃月饼。搞完了这一切之后，再聚在一起看中秋文艺节目，一直要闹到深更半夜，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太有意思了！”环儿和三妹子几乎是同时发出感叹。
　　现在大家开始集中精力看姑娘们排练。首先是她们的装束，她们都戴一顶平顶式礼帽，帽沿掉一圈彩色丝带；脖颈上一个很大的项圈，闪闪发光；胸前一幅草绿色兜抖，上有各种花纹；外套为灰色罩衣，衣袖上饰一段两寸长的草绿色袖环。整个打扮显得简洁而又不俗，大方而又不失高雅。
　　使人猜不透的是，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比头还大的古铜色罐子，她们凭借那罐子做着各种各样的优美动作。但那罐子象征着一个什么意思，我们这些远方的游客就看不懂了。
　　忽然另一处响起了锣鼓，还夹着“啊嚯！啊嚯啊嚯……”的声音，车主说，那是在排练舞龙灯，这里苗乡年年八月中秋要舞龙灯。
　　环儿三妹子想去看舞龙灯，但这里姑娘们的一个新节目又把她们吸引住了……
　　清晨，环儿躺在床上回忆着昨天的一幕幕精彩场景。不远处，悠扬的歌声从窗户清晰地传来，环儿凝神细听，那歌声居然是用标准的汉话歌唱：
　　“吹芦笙的小伙醒了，唱山歌的姑娘醒了，山寨在风刮过的时候醒了，月亮可以见证这一切……”忽然有笑声打断了她的歌唱，但很快，那歌声又清晰起来：
　　“你的唇多像一朵玫瑰，开放在我泥土一样纯厚的心跳。我手指着月亮发誓，这一世要做苗寨的野风。我多么心爱的姑娘，你的手指在古老的织机，播种春天的百合，放飞六月的蝴蝶，把芬芳一次次放进我的身体，我无法冷却自己奔涌的血液，暴晒于午夜月亮的银光……”
　　那嗓音是多么的甜润，歌声是多么的悠扬，使以能歌善舞闻名天下的环儿也颇有几分欣赏起来。基叔也许被那苗族姑娘的歌声所打动，腰板一挺在床上坐了起来，接着就下了床，穿衣束带整齐。一边对环儿说：“你也快些起来，今天要到一个更远一些的地方去，抓紧一点时间。”
　　大家匆匆吃了早点，乘早上路。
　　从德夯苗寨到三亭县的花垣古城有一百二十多里路，如果要赶到县城，那就还有五十多里。到时看着办吧。
　　眼下，基叔一行六人又要与德夯苗寨告别了，大家停下马车，远远地望着那些吊脚楼，望着这里的山山水水，竟然有一种难分难舍的情怀。
　　忽然基叔又来了诗兴，口占一首道：“一从盘古到如今，佳境蓬莱何处寻？莫向仙神询去路，湘西德夯醉游人。”
　　大家又是一阵赞叹。德夯苗寨最后从他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又投向了这古驿道两旁的山山水水，只见这里溪流纵横，瀑布飞泻，群峰竞秀，古木奇花、珍禽异兽和苗族风情融为一体，令人叹为观止。大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苗族姑娘与苗族后生对唱着山歌，那情景会让所有远方的游客们对他们那无拘无束的自由快乐的生活顿生羡慕。
　　前面到了一处，但见溪谷两岸石壁陡峭如削，高千仞，绝壁间石纹如画，青白相间，加上有古木翠草点缀，如同画屏。恰好这时候有几个苗族放牛娃在那里说话，说的全是苗语，大家都听不懂。但车主却能说苗语，于是用苗语问那些放牛娃道：“你们说的‘天门画壁’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放牛娃用手指着对面山峰道：“就那里，那座山，那座山就是‘天门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