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刘孩张兰喜得宝 孔明孔亮做新瓷

　　诗曰：
　　蔡州辉石橄榄土，掺入长石仔细研。
　　落下寒潭三冬天，捞取胶泥和成团。
　　反复揉捏千百遍，良工雕琢酒樽盘。
　　窑工惯书瘦金体，瓶底落下蔡字款。
　　不假颜料好春色，雨过天青者一般。
　　洞府阴干正三月，置于烘炉中磨炼。
　　急火慢火分先后，一遍二遍烧三番。
　　待到夏日雷雨天，天降甘霖灭火焰。
　　安排吉日开宝匣，藏入人家世代传。
　　莲花宝樽人不识，冷落山村几千年。
　　话说刘孩和张兰二人在那街里游玩，二人是一边说笑，一边逛街。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张兰笑道：“大当家的啊，我们转了大半天了，该买的也买了，该看的也看了。现在该吃晌午饭了，我听说前面宴春园新来一个大厨，做得一手好菜，咱们也尝尝，如何？”
　　刘孩笑道：“小兰啊，我也听说了，这大厨手艺不错，而且这家的饭菜不但实惠，也不贵，今天就下一次饭馆。”
　　二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宴春园饭馆了，二人进到饭厅，找了一个靠街面的桌子坐下了。跑堂的小伙计连忙过来招呼，二人点了四盘家常菜、一个汤和几个烧饼，又要了二两酒，就边说边吃了起来。不提。
　　再说那王勇父子今天也到户部山摆摊来了，今天还不错，王勇出手了几件小东西，赚了三百多快，这爷俩很高兴。
　　王老汉笑道：“小勇啊，我在这儿看摊子，你去下边宴春园买两个菜，打二两酒，再要几个烧饼，咱们爷俩吃午饭好了。”
　　王勇笑道：“老爹啊，这时候大中午的，都在家吃午饭呢，没有什么客人来这儿，这些东西也不多，放在这儿让傍边的同行看一下，就可以了。我们爷俩一起去饭馆里吃饭，时间也没有多大会儿，就回来了。”
　　王老汉笑道：“这样也好，省得还给饭馆送盘子、碗筷的了。”于是王勇对傍边的一个妇女笑道：“大嫂，现在中午了，该吃点东西了。咱们换着看摊，去吃点饭，好吗？”那妇女笑道：“大兄弟，我出来的晚，吃的也晚，现在还不太饿，你们爷俩先去吃饭吧，你们回来后，我再去吃。不过，我看这个莲花樽有些不一般，你把那个莲花樽带着，免得打碎了，怪可惜的。”
　　王老汉笑道：“老姊妹，真有眼光，这一个莲花樽可有些年头了，我这一摊子，就它值钱，带在身边也好。”
　　于是王勇爷俩就提着那一只莲花樽也到这宴春园饭馆吃饭来了。这爷俩到了宴春园一看吃饭的人还真多，二人想找个靠街的座位，正巧刘孩那一桌有两个空位子，于是就对刘孩笑道：“朋友，这位子有人吗？”
　　刘孩笑道：“老人家，没有。”
　　于是王老汉爷俩就在刘孩对面坐下了，王老汉随手把那莲花樽放到窗台上。王老汉也要了四个菜，两碗汤、五个烧饼和二两酒，这爷俩就吃起来了。一开始，他们四个各吃各的，各说各的，两杯酒下肚，话就多了。两家就成了一家了，俗话说，烟酒不分家，四个人越说越热乎。
　　刘孩笑道：“王老板啊，听你说你那个莲花樽不错，有故事。让我看看，可以吗？”
　　王老汉从窗台取过那一个莲花樽，递给刘孩。王老汉笑道：“刘先生，你尽管看，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刘孩双手接过莲花樽，仔细看了起来。诸位知道，当初刘孩为了夺回日军抢去的国宝，也曾经学过几天鉴定古董的基本知识。所以，刘孩对古董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且说刘孩将这一只莲花樽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发现底款有一些尘土油污，于是用手指蘸一些白酒清洁了一下，看见一个“蔡”字。刘孩重新端正站立起来，对照窗户仔细观察，发现这个“蔡”字不仅规规矩矩，而且与周围的纹饰非常平衡协调，上下呼应，左右对称。这个莲花樽的图像，从正面看这个图是正面的，看着很正。转九十度看底款，底款也是很正的，这个特点很重要。古代官家定制的瓷器是有许多要求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要求，就是器物外观要大气稳重，尤其是宋元以来，规矩就是准绳。故宋、元、明、清官窑的瓷器的纹饰或图案，其图案是一律是正的，反过来看底款也是正的。一句话，就是图案纹饰布局和谐规范，给人一种端庄稳重的自然美感。如果图案纹饰散漫无章，那这个底款一定是歪的，那一定是后仿的，后仿的没有真品那么多规矩讲究，但是以前要官窑产品，出现歪款的话，当时就会销毁，不准流传于后世也。
　　刘孩知道北宋汝瓷蔡氏莲花樽是非常稀有的藏品。这一件莲花樽底款写得很明确，是一个“蔡”字，这是宋代汝窑的一种典型款识。古今藏家都认为汝瓷为宋代五大名瓷之首，汝瓷非常名贵，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件”的传说，自古至今广为流传。汝瓷之所以名贵，一是因为当时在宋朝只生产了短短的十几年，数量少。二是生产汝瓷的技术早已失传。三是汝瓷是宫廷之物，要求标准很高，事实上汝瓷确实非常精美。有传闻，说周世宗曾御定御窑瓷为“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汝瓷以“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为特点。汝瓷的昙花一现为后世留下了永恒的传奇。此后历代仿烧，难得其神韵之一二也。汝窑瓷器传世品极少，据说当今世界不足百件。因此亲眼见过汝窑瓷器的人，古往今来，屈指可数也。不提。
　　且说刘孩看罢，笑道：“王老板啊，这个莲花樽的确很有收藏价值，在下也非常喜欢。只是囊中羞涩，没有多少银子，您就收回吧。”
　　刘孩说罢，就把这莲花樽放到八仙桌子上了。
　　王老汉笑道：“刘先生，我刚才听你一说这莲花樽有价值，就知道你是个行家。俗话说，货卖识家。既然你知道它的好处，一定会珍惜。我从章老汉家里得到它，也只是为了赚几个零花钱，并不知道它的价值。放在我手里也没有多少用处，早晚也得转手他人，刘先生喜欢，就拿去好了，钱不钱的不值一提啊。”
　　刘孩笑道：“王先生，这样好了，这莲花樽我要了。钱我现在只有三百多一点，而且还要买一批中药材。如果一百块钱可以的话，这莲花樽我就买了，如何？”
　　王老汉笑道：“刘先生，你不要说了，买药材是大事儿，不能够耽误了。这莲花樽你拿走就是。俗话说，两座山不见面，朋友可是经常相聚的啊，咱们今后还要长期合作呢。”
　　刘孩笑道：“王老板，说的好，我就不客气了。以后王老板到了古丰刘楼，一定来我家做客。”
　　王老汉笑道：“刘先生，我们做小生意的，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那是要各处转的，说不准，哪天就去刘楼了呢，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王老汉说罢，父子二人就回到户部山继续摆摊去了。不提。
　　单说刘孩无意中又买了一件宋代的瓷器，心里很高兴。
　　刘孩笑道：“小兰，现在酒足饭饱，是继续逛街啊，还是回药店啊？”
　　张兰笑道：“大当家的，我看咱们还是去药房，取了药材，就回家好了。”
　　刘孩笑道：“好。”
　　于是二人就回到了老刘家药铺，药铺的伙计早已准备好了中药材，刘孩、张兰二人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所需的中药材全部都准备齐全了。刘孩和张兰一人背一个装满了中药材的竹篓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老刘家药铺，大步朝刘楼走去。不提。
　　且说二人边走边说闲话，张兰笑道：“大当家的啊，这个莲花樽真漂亮，你有什么打算呢？是留着传家呢？还是转手呢？”
　　刘孩笑道：“小兰啊，我想把它交给合作社，让孔明、孔亮叔叔他们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仿作一批汝瓷，如果研究成功了，咱们合作社又多了一条路啊。明年大伙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一些啊，你同意吗？”
　　张兰笑道：“大当家的啊，这是个好主意，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如果我们能把真正、宫廷使用的汝瓷恢复出来的话，那就太好了。”
　　且说二人一路畅想，不知不觉，在太阳落山前，二人就回到家了。
　　刘孩放下背篓，取出那一件莲花樽，笑道：“小兰啊，事不宜迟，你在家收拾，我现在就去孔叔叔那儿，如果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吧。”
　　刘孩说罢，就走了。不多时，就找到了孔明和孔亮了。刘孩把在徐州买莲花樽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后，又把他和张兰要仿作汝瓷的想法说了。
　　孔亮笑道：“大侄子啊，仿作汝瓷是个好主意，我们举双手赞成。我们就接受了这个科研项目，这是合作社向我们下达的科研项目。我为了更好的完成仿作汝瓷的任务，我想带几个工人师傅到外边学习一下，如何？”
　　刘孩笑道：“这个问题，明天咱们合作社开一个会，大伙讨论一下，做出决定，就可以了。”
　　俗话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简短捷说。
　　刘孩当晚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张兰还在等着他回来，二人吃罢晚饭，又说了一会家常话，就休息了。不提。
　　当夜无话。次日一早起来，洗漱毕，吃罢早饭。二人一起到了会场，不多一会，人员到齐。大会开始，刘孩主持会议，张兰做会议记录。刘孩把想仿作汝瓷的事儿提出来，大伙立即议论纷纷。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大伙一致同意。于是孔明、孔亮带着几个工人师傅到北京、上海等地的博物馆参观，又到江西的景德镇、河南的清凉寺、浙江的几家瓷器厂参观学习。回来之后，孔明、孔亮和工人师傅们经过苦心研究，一遍又一遍的实验，经过近半年的努力，终于研制成功了。
　　这一日，大沙河合作社又召开大会，主席台上左边坐着刘大臣、刘大化等一帮老哥们，右边坐着刘孩、曾山、张駻等一批新人。台下众乡亲围坐在一起，大伙静静地等着看宝贝呢。刘孩宣布大会开始，这时孔明、孔亮和工人师傅他们一人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高高兴兴地走上主席台，将木箱放到主席台上，带着白手套，把木箱打开，把汝窑莲花樽捧出来了，放在一个铺着绸缎的桌子上，让大伙近距离捧着看。大伙绕着桌子，一遍又一遍地看，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的青里有绿、绿里有青。有的湛蓝湛蓝的，这说明汝瓷的釉色是受光线影响变化的，天青色如翡翠之青翠，犹如湛蓝天空，正是：
　　细腻如脂润入骨，似玉非玉胜似玉。
　　书到这里，暂告一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