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 嬉营榻四郎焚妖群 战臼山二少降蝠魔

　　诗曰：
　　路人折杏三两点，
　　晚风扶柳静湖边。
　　霓虹掩得云遮月，
　　私语倚馨佳人肩！
　　碧水寺一战，看似凶险万分，实则不出亚圣玄恩泽（字彦麟）所料，是故之前交付黄振升（字延敏）诛仙宝剑时已有交代，教他如实在阵前演说，果然只杀一个杜霄，就轻而易举劝叛军归顺，还得了一员悍将杜季祥（字瀚林），腊月二十三日，姬嗣发（字延清）抵达成都，来不及让诸将士、百姓庆贺小年，即号令陕甘、云贵大军各发三千兵马继续向川中深入，为防生变，其余将士原地待命，黄振升以归降的苗民为向导星夜兼程，直逼臼山。
　　隆冬年关，黄振升抵达臼山后，立即汇合峨眉掌教长成真人、蜀山青松真人和翠柏散人两位剑宗首座、青城湘钰祖师等诸路宗门势力，交接守备、了解防务、重新部署，在臼山外围设栅安下大寨以后，振升又请长成真人等宗门领袖各自认领本门守备方位，一齐画符箓按照八卦方位贴于大寨八方四面，命人筑土坛焚香祭剑，并令三军将士都在帐外拢起大火，一则就近取暖造饭，再则可以照亮营寨上空，防止群蝠偷袭，孟彦森（字霄荷）、秦凯旋（字霄贤）、杜季祥安顿停当来到大帐，各自就席而坐，见振升铺开地理图本详察一番，方低声问道：“蝠妖昼伏夜出，夜里更需加强戒备，兵力部署可妥当了？”彦森吃了盏茶，一拜答道：“寨前、寨后、右营由各位掌门带人奉法镇守，左营由玄灵铁骑镇守，均已按照师兄安排部署完毕，大营是极阳之地，加上师兄和各位掌门在大寨四下画的符箓，料无差迟！”振升松了口气，喃喃叹道：“没有差迟最好，咱们那位曾经单刀定巴蜀的张大帅可是一万七千人全军覆没的！咱们修行的人，虽比三军将士的肉体凡胎略强一些，可毕竟是和修炼了数千年的蝠魔过招，这个风险……不是我们能估量的！”说着一顿，又追问道：“灵教主的銮驾到哪儿了？”秦凯旋道：“邸报上说，七日前已离开成都往这儿赶，估计这几天就该到了！”振升松了口气，叹道：“那咱们就再坚持几天罢！”
　　虽说如今挂帅出征，也打了几个胜仗，可这黄振升毕竟未及弱冠之年，在祖庭受的那些教诲，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理论，初到异乡，面对为祸一方的大魔头，难免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彻夜寝食难安，侧卧在榻上，久久难以入睡，眼看黎明将近刚要入睡，忽闻帐外连声惊叫，孟彦森急忙进帐唤道：“不好了师兄，蝠妖突袭左营！”振升闻讯惊骇不已，大冷的天也不及披衣穿靴，匆匆就往外跑走，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来了多少？”彦森答道：“丑末寅初巡哨兵士换岗发现的蝠妖踪迹，西北方黑压压一片，不计其数！”振升恸吼一声，掐诀念咒接过诛仙剑来，就往左营而去。
　　遥望去，左营已经起火，三军将士被从天而降的蝠群附身吸食，场面惨不忍睹，黄振升急吩咐道：“立即派人转告各位掌门，守好本门防区，无我令不得来救！”说罢一跃而起，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瞬间一剑斩去，蝠群被那剑气所伤，陷入一片混乱，四散乱窜，吓得将士们连滚带爬都往大帐里躲，杜季祥巡视了一圈各宗门的守备情况，又速率本部苗民一齐赶来，拔剑喝道：“救人！”便有将校拿清热解毒的药丸进帐救人，季祥自率众人举起火把驱赶蝠妖，振升凝眉一笑，杜季祥已将营寨里肆虐的蝠妖驱赶到当空，孟彦森见振升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忙回大帐去找棉服，振升哪里还顾得上，见势念咒，诛仙剑也喷出烈烈火焰来，早带着杜季祥一众以火去逼退蝠妖去了。
　　旭日渐渐升起，天光大亮，眼见蝠妖零星开始退却，孟彦森还捧着袍挂没找到黄振升，只听左右呼道：“灵教主的大军到了！”回望去，小青龙旗迎风招展，姬嗣发已率前锋队伍赶到寨前，符宝郎宋威龙（字子贞）祭起杏黄旗，顷刻间当空金光耀眼，零星四散的蝠群触之化为齑粉，火焰笼罩营寨上空，蝠群被焚烧毙命的如雨般散落了一地，将士们这才出来打扫战场，姬嗣发纵马径入大寨，黄振升才坦怀赤足满面尘垢从人群里走出来，嗣发见他安然无恙，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含泪打量了他一番，低声问道：“靴子也不穿，不嫌硌得慌？”众皆一笑，才有孟彦森递上袍挂和靴袜来。
　　各宗掌门与众将来到中军大帐议事，各自唏嘘不已，杜季祥沉思片刻叹道：“看这阵势，不像是蝠妖的大动作，而且蝠王也未露面，应该是个意外！”见长成真人众人点了点头，姬嗣发倒吸了口凉气，随道：“当务之急，还是撒出一波身手机敏些的人去，尽快查清这批蝠妖来路，为防生变，即刻将营寨大阵修复！”黄振升吃了口热茶，应道：“已经打发人去查了，看样子超出咱们的估计了，三军将士在蝠群面前，根本毫无回击之力！”正言间，秦凯旋进帐拜道：“现已查明，是有小校未曾防备被蝠妖撕咬而死，血渍溅到了符箓上，破了法阵，故而致使临近的蝠群冲进左营！”振升便道：“立即安排人在八方四面筑起高台，将符箓悬于坛上，守备将士站在坛下护阵，无令不得上坛！”湘钰祖师点了点头，随道：“如此甚好，符箓可以抵挡邪祟入侵，但不能沾染血渍，也不能防备人为破坏，免得魔头使用妖术蛊惑了将士心智，反让我们被动！”
　　姬嗣发、黄振升、宋威龙送长成真人与各位掌门出了帐来，忽见清理完营寨的三军将士竟每个人拿一柄短刀挑着一块烧焦的烤肉啃食，振升惊道：“好香的味道，哪里来的？”但有小校近前拜道：“启教主、各位真人，清理蝠妖尸骸之时，某等发现掺杂在其中的还有许多普通的蝙蝠也被烧焦毙命，且这蝠肉奇香无比，故而权当晨饭取来食用了，各位教主是修玄的人，不敢冒然奉献，已令仓官造饭了，稍待就给教主和各位真人呈上去！”威龙盯着将士们手上那些焦黑的蝠肉撇着嘴喃喃自语道：“这种东西也能吃？”杜季祥松了口气一笑，答道：“符宝郎在祖庭受教，不常在外带兵，要知道，在外行军打仗，能吃个饱饭也就满足了，这时候有这点野味，岂能放过？”于是一笑，随手也从小校手里接过一块蝠肉来剥去焦肉嚼了起来。
　　夜已渐深，宋威龙端着一碗热汤转进黄振升大帐里来，振升还在案前查看地理图本，见状一愣，凝眉问道：“四郎？你这是？”威龙笑道：“看你晚膳用的少，昨夜又没睡好，让咱们的人熬了些滋补的汤，你快趁热喝了，早些歇着罢！”振升含泪一叹，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说着便接过去大口喝了起来，放下汤碗，见威龙脸上隐隐还有炭灰，忙从怀里掏出汗巾子给他擦去了，随又叹道：“在祖庭我们照顾亚圣起居，你为亚圣秉笔盖印，虽然职分不同，好歹还能在内廷一处住着，可如今阵前凶险，竟连一处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今儿忙了一天，咱们这才坐下了说了这几句话！”威龙孩子似的一笑，便道：“既如此，我便不回去了，今儿我就在这里和你挤一张床！”振升笑道：“说好了别打鼾，留神我一脚踹下你去！”二人便又像在祖庭那般说笑打闹起来，同榻抵足而眠，仰望星空皓月，姬嗣发知道黄振升、宋威龙好容易才安心歇息一夜，也不再打扰，独自提着宝剑巡视起营寨来，长成真人、青松真人、翠柏散人、湘钰祖师及各位掌门、首座正在配合孟彦森、秦凯旋、杜季祥加紧连夜督导营寨四下筑坛挂符，便忙上前帮忙画了起来。
　　再说宋威龙睡到半夜，忽从梦中大笑而醒，一个翻身将黄振升踹下榻来，振升倒吸了口凉气，细看威龙盘坐在榻上大笑起来，不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宋子贞，听你打了半夜鼾，刚要睡下，竟被你先一脚踹了下来，怪不得往圣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仇你可给我记下了！”威龙这才忙下来扶他，笑道：“幸亏你没把我踹下来，不让我做个好梦，怎能想出破敌之策？”振升一惊，急道：“破敌之策？”威龙忙扶他坐回榻上，问道：“单看昨日情形，蝠妖最怕什么？”振升喃喃答道：“……火？”威龙便道：“既然蝠妖怕火，我们又何必画符挡住？不如将计就计，故意在营寨一角放开一道口子，嘱咐兵士无论发生什么都藏在贴了符箓的帐中不要出来，只在帐外铺满柴草、浇注清油，待蝠群逼近营帐，一齐举火！我再祭起杏黄旗，布成天罗地网，管教蝠群入地无门、上天不能！”振升闻言大喜，急忙披了袍挂去见姬嗣发，嗣发听得此计可行，连连笑道：“此计甚好！甚好！快请诸将进帐议事！”
　　宋威龙一计功成，可谓解了燃眉之急，将士们连夜设伏，果然引来数万蝠妖偷袭大寨，从黎明烧到正午，凡是冲进营寨的蝠群无一生还，纷纷落在当下，变成了三军将士腹中的野餐，姬嗣发喜出望外，立即在帐中设宴犒劳诸将，举杯笑道：“孰料昨夜延敏和子贞榻上一番嬉闹，竟偶得如此破敌良策，真是造化弄人也！二位师兄弟，当记头功！”诸位掌门也都举杯恭贺时，黄振升摇头笑道：“皆赖诸将士调配得当，岂敢贪功！”嗣发摇头一笑，叹道：“你这个人有千般好，就是太谦虚了，都是自家手足兄弟，非要这样不成？”振升凝眉一怔，不再多言。
　　临晚诸将散去，黄振升安顿吃醉了的宋威龙就在姬嗣发帐中睡下了，才听姬嗣发低声问道：“其实梦竹哥哥返回祖庭之前，已让你看了亚圣赐你的锦囊！”振升正给威龙盖被，闻言心头一颤，微微笑道：“咱们一并出来，是有这个缘分，不必太过纠结这些的！”嗣发含泪叹道：“亚圣授箓了你清逸教主，可为了配合我调度大军，你却迟迟未暴露这个身份，让我怎么心安？”振升轻轻答道：“论资历，你在外任有年了，待人处事都比我强，论年纪，你比我大两岁，说话比我管用！时下这个形势，能使事权统一，所有人一起配合你的调配，不比什么都强？”嗣发听了傻傻一笑，感叹道：“几千里奔袭援川，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们同行，死而无憾矣！”振升苦苦笑道：“师兄……！”话尚未完，嗣发已摆手拦住了他的话，松了口气问道：“咱们之间……能不能别老是拿师兄弟和那些官讳相敬？显得生分！”振升含泪一笑，低声随道：“哥？”嗣发心头一酸，也忙去给威龙整理起被褥来。
　　三通鼓起，天光大亮，睡了个好觉，姬嗣发、黄振升、宋威龙披甲仗剑、英姿飒爽，再整三军上了战马，这一阵在各宗门势力的配合下，再向臼山逼近十里，魔障愈近，将士胆寒，姬嗣发没有退路，幸有各位宗门领袖和黄、宋竭力相辅，硬着头皮拔寨起兵，拐进碧云涧去，眼前已是绿雾缭绕、臭气熏天，四下尸骸累累、白骨森森，威龙从怀里掏出微震的七宝金莲来捧在手心里，凝眉叹道：“金莲躁动不安，怕已临近魔窟，不如暂且下令退出此涧，在林外扎寨警戒！”嗣发松了口气一叹，接道：“天越来越冷了，这里的冬天不比北方，又潮又冷，寒气刺骨，咱们的人等不起，这便是我急着赶在冰封前进臼山的原因！”振升倒吸了口凉气道：“那就一鼓作气，赶在冰封前好好干他一仗，彻底端了魔头的老窝！”
　　吃了午饭，黄振升正要安排哨探寻找魔窟，忽见天中惊雷乍响，众皆出帐察看，长成真人、湘钰祖师匆匆赶来，急道：“不要再打发人去了，天雷滚滚，是老妖现身了！立即全营警戒，挂旗祭剑！”姬嗣发追出帐来，回头看，果然见晴空百日下，一团黑雾升空，蝠魔率万千蝠群铺天盖地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蝠群已近，长成真人、湘钰祖师指天施法，嗣发、振升一齐拔剑，宋威龙掐诀念咒，将杏黄旗祭在当空，蝠群暂时被万道金光罩在外围靠近不得，却闻一声恶笑道：“区区一只杏黄旗，能阻我否？”众皆大惊，蝠魔已展开黑翅、扇出阴风，将杏黄旗团团围住。
　　耳听得噼里啪啦一阵火星四射，金光罩与蝠魔扇出的黑雾雷鸣电闪般闪得耀眼，三军将士招架不住，急都躲进大帐不敢出来，湘钰祖师急道：“不好，妖王要破法阵！”黄振升握着诛仙剑的手也已开始颤抖，姬嗣发回头见了凝眉一惊，远闻长成真人随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把这魔头引出去才行！”威龙顺声答道：“我去！”却见嗣发阻道：“不行，你给我老实儿呆在这儿！”威龙还没听清，振升惊道：“哥哥？”嗣发已一跃登空，直取蝠魔，湛卢剑剑气锋利，劈在蝠魔翅上，虽让蝠魔步步后退，离开杏黄旗左右，避开了营寨上空，却没伤他半分，蝠魔恶吼一声，身上罩着的黑雾渐渐淡了，才惊呼道：“无知小儿，就凭你这点道行，也配湛卢剑？”
　　黄振升随之也抖开披风升入当空，举起诛仙剑骂道：“他配不配，岂容尔评！魔头且吃我一剑，教你看看吾辈儿孙厉害！”长成真人、湘钰祖师、青松真人、翠柏散人已经驭剑围了上来，好一番恶斗，直打的天昏地暗，众人在天前后左右夹攻，好一会儿让那蝠魔招架不暇，蝠魔苦苦笑道：“小伎俩！休想困住本座！”说罢一挥黑翅，再一股阴风掠过，姬、黄二人年轻气盛，猝不及防皆被打落下来，重重的摔落在了当下，宋威龙见势急道：“哥？”随从怀里掏出七宝金莲来，那金莲一瞬间变得蒲团那么大，拖住了俯冲下来的蝠魔，威龙才乘机跑过去拖开了姬嗣发、黄振升来。
　　姬嗣发、黄振升擦去了嘴边的血渍正要起来，嗣发忽然灵机一现，又忙拉住了宋威龙，三个人呆在原地没有起来，见二人一脸茫然，嗣发低声解释道：“看来论道行咱们都不是这魔头的对手，再不用计，诸位掌门和咱们这三条小命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说着悄悄伸手从威龙怀里掏出捆妖绳来，吩咐道：“我看各位掌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一会儿这魔头顶住七宝金莲落下来时，我和延敏同时举剑抵住妖气，只待剑光一闪，我会找个机会抛出捆妖绳去，子贞必须在第一时间念动咒语捆住他，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了！”威龙凝眉点了点头，三条小命也在此刻捆绑到了一起，不过蝠魔可不是姬嗣发想得这般无谋，一看架势不对，前后左右还再不断进攻，自己又破不了七宝金莲的光环，索性转身先飞回臼山深处自己的老巢里去了。
　　杜季祥见雾散日出，带人一路寻来，正迎面宋威龙一手搀着姬嗣发、一手搀着黄振升，正步履艰难往回而来，季祥一惊，急忙带人过来搀扶，问道：“妖王退了？”长成真人、湘钰祖师、青松真人、翠柏散人冉冉落下地来，才见振升松了口气还孩子似的笑道：“这魔头可真够鬼的，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打不过扭头就跑！毕竟第一阵与他正面交锋，这也算打了个平手罢！”嗣发苦苦一笑，叹道：“咱们可不能和他如此胶着，这老天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眼看马上就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了，再不速战速决，就得歇兵了！”
　　回到大帐看了一通地理图本，黄振升喃喃叹道：“这是什么人画的？这是山脉走势？怎么越发的像个大坑一样？”长成真人捋须叹道：“这便是臼山的来历了，密林深处多有这种天坑，因四面群山环抱，簇起一座天坑来，活像一个石臼一般，故曰臼山，画图的人就是当地的苗民，他们常年随本门护山的弟子在这山里采药，图本料无差迟！”姬嗣发闻言松了口气，孟彦森忽然问道：“进亦难、退亦难，不如一把火烧他个干干净净！”众人听了大惊，嗣发悄悄瞥了一眼长成真人及各位掌门，也不敢妄下决断，试探道：“山连着山、林连着林，这场大火烧起来容易，稍有不慎，可就酿成大祸了！真控制不了火势，这个罪远比蝠魔为祸要大，谁能担当？”
　　正言间帐帘大开，杜季祥回头看去，数百苗民义兵已跪在了帐外，皆跪拜道：“我们担当！”姬嗣发、黄振升含泪走出帐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心知这样的请求在这些当地宗门领袖面前，由当地的百姓亲口说出来要比远道而来的他们来说自然更恰当些，加之杜季祥也追到面前跪拜道：“既然是川中的事儿，就由我们川中的人来担这个罪罢！”这就更给了他们一个难以启齿的台阶，嗣发一把拉住了杜季祥，娓娓笑道：“是川中的事儿，可也是国家的事儿，万方有罪，罪不在民，更不在你们这些义士，我既在此，岂能让你们来担这个罪？”说着扶起杜季祥来，回头看了看长成真人一众，含泪拜道：“不知各位掌门钧意若何？”众人这时也难以开口，好一会儿沉默不语，才听湘钰祖师点头叹道：“各位虽然少年英雄，可毕竟前面的路还长着，这个罪……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担当罢！”嗣发率众躬身一拜道：“共同担当！”才转身进帐拿出金牌令箭来递到了杜季祥手上。
　　光武皇帝二十年，玄元一二一年春节，正月十三日，杜季祥下令三军围着臼山伐木、掘沟为嵌，一夜寒风吹亮了天坑上空，烈焰腾空数十丈高，为祸一方的蝠妖在七天七夜的熊熊大火里最终化为乌有，蝠魔的洞窟被烈火烤的通红，已难栖身，眼看自身难保，却赞叹道：“这些后生，可远比当日的老朋友们心狠手辣！”于是展翅飞出山林而去，升入当空，才见四面金光如柱，早已布下诛仙之阵，暗叹不妙转身要走，姬嗣发、黄振升已手握宝剑、身披大旗冉冉而起，恍惚见一条青龙、一只雪豹穿梭云端，蝠魔惊道：“尔等到底是什么人？”但听云端里不知是谁回应道：“取汝性命之人！”话音方落，下界宋威龙已将七宝金莲和捆妖绳抛向当空，由那金莲托住蝠魔，免得他再逃窜，长成真人、湘钰祖师、青松真人、翠柏散人也都驭剑围困上来，蝠魔疲于应付盘旋在头上的青龙和雪豹，躲避各位掌门的剑气，一个不留神让捆妖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尚未反应过来，诛仙剑已从头上劈下，闻得一声痛吼，黑雾四溢，好蝠魔重重摔落云头。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