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基叔被美丽的姑娘吸引了

　　上一回正说到，基叔环儿等四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前面并排走来的三位女子引起了基叔的注意。环儿从基叔的眼神中发现了基叔原来是被三个美丽姑娘吸引了，于是伸手在基叔胸脯上拍拍说，提醒基叔不要被美丽姑娘勾了魂魄。基叔笑笑说：“没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也没有留住我的心，何况几个乡野村姑。”基叔虽然口中这样说，一双眼睛仍然瞪着三位姑娘。原来前面有三位女子嬉笑着向基叔四人走来。只见三位女子身材适中，细腰丰胸。皮肤白皙中透出晕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聪颖中透出机灵。三位女子都作一色打扮。上身穿绛紫色夹袄，下身围着粉红裙子。夹袄里边穿着的粉红色内衣在脖颈露出，形成一种紫里透红的效果。那乌黑油亮的头发披在肩上，又从肩上垂到胸前，随着脚步在胸前左右甩动。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水灵之气。最后，基叔的目光集中到那女子的丰满胸部，那颤巍巍的乳峰让基叔心醉。当三位女子从基叔面前侧身而过的瞬间，基叔仿佛闻到了那女子身上的一股浓郁的幽香。基叔此时就有点心摇神驰。心想，想不到这边陲之地竟有此等人物。当初，后宫佳丽三千，我竟没一个中意的，这是怎么了？那后宫佳丽不也是从全国各地万里挑一选来的么？我怎么就一个也看不上呢？后来还是得到环儿，才算中了我的意。可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刚才这三位女子竟然让我动了心，难道那后宫三千佳丽竟没有一个比得上这洪州的民间女子？太奇怪了。让我想想，那三千佳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是了，太做作，花里忽梢的打扮，过分的涂脂抹粉。过分地做作使人感到虚假，虚假就不可爱了。当初环儿来宫中时，就不怎么打扮。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洪州的女子，不施脂粉，不戴鲜花，也不戴任何饰物，完全出自天然。这天然的美是何等的有魅力！不像那后宫女子，一个个打扮得妖姿绯色，满脸的脂粉和头上过多的饰物使你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浓重的脂粉气将那女子本来具有的幽香冲得全无。怪不得许多文人喜欢赞美那小家碧玉，而对那大家闺秀赞美就少。
　　“基叔你看，这商铺的货好多，琳琅满目的，看得你眼花缭乱。去看看！”环儿打断了基叔的遐想，回到眼前的现实。他开始注意这鳞次栉比的商铺，这琳琅满目的商品。眼下他们正来到街道岔口处的一个绸缎铺的前面。环儿注意的是那绚丽多彩的花色，基叔注意的则是丝绸的品类。只见货架上写着：“朗溪棉绸”、“龙标婵衣”、“纯蚕丝缎”……咦，还有天下闻名的蜀锦，苏州的刺绣。这品种是何等齐全。基叔频频点头赞许。可他们再往前看看，原来这条小街道全是绸缎铺。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绸缎的王国。
　　四人沿着大街继续前行。这大街两旁有各种各样的行会、社团、钱庄、及各种各样的服务行业，如客栈、茶馆、青楼、烟馆等等。走了一程，只见前面又有一条小街道。近前一看，这条小街道上全是卖日用杂货的店铺。一眼望去，那数不清的店铺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家庭日常用具，像水缸、碗、茶杯、铁锅、坛坛罐罐等等，不一而足。四人继续向前。前面的一条小街道上，卖的却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店主说，这些都是小孩的玩具呢，你们看看这个。店主递给环儿一个小东西。那东西仅手指头那么大，样子像个什么小动物，环儿却不认得。五哥倒认得，从环儿手里拿过那小东西，放到嘴里一吹，那小东西就发出尖利的叫声。五哥说：“这东西叫虾蟆叫子，给小孩吹着玩的。”五哥说完又放到口里吹了两声，递给环儿。环儿也放到嘴里吹了几声，退给了店主。再看那货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都是娃娃们的玩具。如布娃娃、小木马、小宝塔，还有小木马拉着小车，小车里面坐着小娃娃的，蛮好玩。
　　四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街道，只见右手边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山顶上有一些亭台廓榭。基叔就想去那高处看看这洪州的全貌，于是问环儿：“想去那山顶上看看吗？”环儿自然乐意，于是四人向那小山走来。原来有一五六尺宽的全用石板砌成的码头直通山顶。四人沿着石板码头攀登而上。环儿本来娇弱，走这上坡石阶有点吃力，七哥五哥二人各拉住环儿一只手，帮着环儿向上攀登。不一时，就到了山顶。倏忽间，一派高远开阔的景观出现在四人面前，登山的疲劳顿时忘得全无。
　　“你们看，那座山就像一座宝塔，尖尖的，谁爬得上去？”“你们再看这边，那座山简直像一根柱子呢，陡得笔直，那上面怕野兽也上不去。”“那地方怕是一块巨石吧，还是伸出来的山嘴？”这时环儿不停地问这问那，但此时谁又能回答她那么多的问题呢？其实环儿也不需你回答。谁不知道她那问话都不过说说玩呢？但如得一位当地人做做介绍，怕也蛮有意思的吧？这朗溪周围的山，说起来名称蛮多，并且很多山名很形象。看官还是听我介绍介绍，比较快捷。这朗溪周围，大的山峰有十来座。有嵩云山、天柱峰、老鸦坡、密岩尖、南岳山和尖坡等。刚才环儿问的那像宝塔一样的山峰，就是尖坡。那一根柱子般的山峰，就是天柱峰。那像伸出来的山嘴的山峰叫密岩尖。这些大大小小、各具形状的山峰形成一个巨环，把这朗溪城拥抱环中。
　　环儿在五哥七哥的陪同下，不断地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基叔感到有点疲倦，独自来到凉亭上。原来这凉亭上还有人供应茶水。基叔要了一杯茶，一边慢慢喝茶，一边观赏着远处那些郁郁葱葱的山峰。忽地，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他们所在的小山下面的一片建筑。从他们所在的小山上往下看，那一片建筑在大街的靠背的地方，在下面的大街上是看不到的。不过眼下基叔倒可以看到它的全貌。那一片建筑式样大体相同，看起来有点像北方的四合院。但为何此处那四合院竟有如此之多的建在一起，这倒有点令人不解。就在基叔有点困惑的当口，一位老者来到了凉亭里，在基叔的对面座位上坐了下来。老者要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注意地看了基叔几眼。其实基叔早已注意到了那老者。只见那老者虽满头白发，但容光焕发，精神矍铄。目光如电，慈颜善目。一下便知道这老者身体强健，精神饱满。有忠厚长者风度。但那老者只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必非等闲之辈。心想我虽不是相面行家，但凭着老夫八旬阅历，看出此人必为大贵。仅那双耳垂肩，手长过膝，一双宽大的乾坤掌所表现的奇异外相，便可知此人非为帝王，必为诸侯。但不知为何到此边陲之地，想必定有蹊跷。且慢，此人面前万不可轻易仗大。于是谨慎开言道：“敢问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是到此地游历，还是到此地发财？”
　　基叔见此翁倒还谦虚，偌大年纪，还先开口问话。于是回答道：“发财倒不敢说，我们是从京都来，到此地有点小事要办。老先生就是这朗溪人吧？”于是二人你来我往，渐渐地就谈得热乎起来。这时基叔道，“你们这洪州人，住的房子怕有点特别吧，就像下面那些房屋，跟别处就是不大一样。老先生你看呢？”
　　这时环儿在凉亭外大笑着喊基叔快来看，基叔忙摆手，示意环儿你们玩，别叫我。然后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老先生。
　　老先生先是听到这被称作“基叔”的人说是从京都来的，心里就有了几分底。现在又看见那女子如此模样，心里已自明白。但这基叔既然对那些房子感兴趣，于是老先生就开了话匣子。
　　“我们朗溪人，就喜欢住那窨子屋。你看，下面那一片全是窨子屋。有三百多栋哪！每一栋窨子屋住一大家子，几十号人住在里面不觉得挤。那窨子屋外面是砖墙，里面是两层的木楼房。前面正门进去是厅堂，两旁有耳房。墙两边有侧门。厅堂后面有大大小小的房间十来间。有火炉屋、铺房、厨房、贮藏室、便间等等。据说这窨子屋开始于南北朝时候，已流行几百年了。所以这窨子屋修了这么多。洪州的本地人除了在街道上搞经营外，基本上都住在窨子屋里。”说到此处，老先生似乎有几分得意，“客官你说，这窨子屋也还不错吧？”
　　听了老先生的一番叙说，基叔对下面那一片刚才还有点困惑的建筑已有所了解。心中暗想刚才还把它跟北方的四合院相比，其实它跟北方的四合院是大不一样的。此时看到老先生略带得意的表情，忙应酬到：“不错不错。如此看来，这窨子屋倒是你们这洪州的独特风格了。正所谓一方百姓，一方习俗。老先生，这洪州的街道上，生意倒还红火吧？”
　　说起这生意上的事，老先生更加来劲。殊不知这老先生在这生意场上打拚一生，现在可以说是功成名就，坐享儿孙之福了。如今他的儿孙们经营的商铺，在这朗溪街上也小有名气。此时这客官问起生意上的事，老先生便如数家珍般介绍起来。
　　“要说生意，这朗溪镇倒是生意人的用武之地。就说眼下，这朗溪镇的街道上，赚钱的行头可多哪！各种各样的店铺、会馆、作坊，叫你一时也说不清。客官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就下面这大街及大街两旁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巷子，我们洪州当地人把它们叫着‘七冲八巷九条街’。在这些‘冲’、‘巷’、‘街’里面，共有上千家的各种各样的店铺，上百家的作坊。仅客栈就有八十多家。另外还有七十余家酒楼、六十余家烟馆、五十余家青楼。光是专门为商贾放贷的钱庄就有二十三家。我的老弟，你说这洪州到底有多少有钱人？
　　基叔听这老先生说得井井有条，而且数字准确，频频点头赞许。此时听老先生一声感叹，倒引起了基叔的同感。这天下虽然贫者居多，但又何尝鲜见富者。那繁华京都且不必说，就像这朗溪镇小小边城，家资累及巨万的怕也不乏其人。这天下也实在难以均衡。
　　就在基叔跟老先生谈兴正浓的时候，环儿与七哥五哥来到了凉亭上。三人各要了一杯茶，说笑着坐了下来。环儿本是乐天派，但见那老丈人与基叔谈得甚洽，也觉不便打扰，默坐着喝茶，只把眼睛忽闪忽闪地瞅了老丈人几眼。这老丈人的眼光何其敏锐！就在环儿来到凉亭的一瞬间，老丈人便已看出，眼前这位女子必为大富大贵之人。莫非……老丈人不敢往下想。这也太奇了点。谁敢相信此时这朗溪的小小凉亭上，竟有一对普天之下至福至贵的人间龙凤呢？太不可思议了！想到此处，老丈人的内心既有几分吃惊又有几分茫然。
　　眼看在这凉亭上已坐了一些时辰，此时基叔觉得也该走走了，于是与老先生道别：“多烦老先生赐教，还望老先生健安，他日相会有期！幸会！幸会！”于是告别老先生，由原路下山。
　　各种各样的店铺会馆又呈现在四人的面前。经过小山顶上的居高临下地眺望，尤其是基叔通过与老先生的长谈，大家对这朗溪的街道总算有了一个较全面的了解。也可以说，对这朗溪更加增添了几分兴趣。现在重新面对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就有一种管见一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