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京接控访有得有失 拆迁要补偿大闹县长

　　晚上，高天虎与公安局的张林宝等四人，去另一处信访人的集聚地——X路公交汽车的终点站排查，一无所获，一直到晚上十一时，才返回万家祥宾馆。
　　进京第九天，窦庆云等四人在最高法院接待处登记，被接到万家祥宾馆。其中东川县沙河镇的信访人唐宏利，因儿子唐国运被南岗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经兰江市中级法院二审和省高院再审，均维持南岗县法院的判决。唐宏利认为证据不足，这是人为制造的冤假错案，便到北京最高法院登记上访。钱永鹏和高天虎共同接待唐宏利后，同意回兰江市中级法院找何汇海副院长帮助研究。
　　中午女干警冯伟找到高天虎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我们有两名妇女在北京加班是否给买点东西，去年胡海涛在北京时可给我们女同志买了纪念品。”
　　高天虎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是副局长，等我请示胡海涛帮你们争取一下。”
　　高天虎接通胡海涛的电话，一是汇报近期北京的访情及夜间往万家收费站对接访民的补助费问题；二是妇女节是否给在京接访的妇女买纪念品的事。胡海涛对给妇女买纪念品的事没有表态行还是不行，只是说回东川县以后再研究。高天虎将请示的结果告诉冯伟后，冯伟流露出非常不满的表情：“干活时想到我们，有好事就把我们忘了，以后再有访民来，不要找我们去接访，你自己去接访吧。”说完一甩胳膊走了。
　　高天虎看到她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声：“公安干警，整体素质都不错呀，怎么安排这么个人来北京接访？”
　　进京第十天早七时多，高天虎与吴国栋、张林宝等人到北京火车站接副县长邹慧燕。头天晚上胡海涛打电话说东川烟厂协解人员有二十余人已经购车票进京，邹慧燕带领烟厂的三名工作人员连夜乘火车进京接访。高天虎在北京火车站接到邹慧燕后，立即将其安排到万家祥宾馆短暂休息，同时安排她与兰江市局钱永鹏见面，商讨对东川烟厂协解人员如何稳控的问题。上午十一时，钱永鹏安排兰江市驻京工作组部分人员，配合邹慧燕、高天虎到北京火车站劝返烟厂的上访人，将李大川等八名上访人劝到万家祥宾馆。何明成等十余人拒不配合接访人员规劝，分别乘出租车离开北京火车站，扬言去敏感地区非访。
　　北京的早春，乍暖还寒，尤其是早晨气温明显下降，而且还伴有阵阵的西北风，邹慧燕穿着单薄的衣服，与秘书赵艳霞在火车站与大家一起排查烟厂的上访人，冻得有些打颤。这让高天虎很感动，大骂上访人不懂事，县领导亲自来北京接待他们，他们竟然不配合，尤其是何明成，在火车站因不配合劝返，差不点与高天虎动了手。
　　高天虎看了看列车时刻表，知道兰江市当天进京的车辆已经全部到站，再没发现上访人员。他只好与邹慧燕返回了万家祥宾馆，让李大川等八人选出三名代表，下午由高天虎与邹慧燕的秘书陪同去他们去国家烟草总局领访。
　　下午三时左右，高天虎与秘书赵艳霞等人来到国家烟草总局，见到了接访处的宫处长，阐明来意后，宫处长接待了三名代表。代表的诉求共有四点：一是烟厂对他们七百多名职工的身份一次性买断，操作程序不合法，要求恢复他们正式职工的身份，回厂上班。二是解决他们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三是要求安置下岗人员再就业，对部分家庭生活困难人员进行救助。四是惩治腐败，对单位曾经销售的一批烟叶货款没有及时收回进行调查，严惩相关责任人。宫处长认真做了记录，答应他们在两个月后，到省烟草总公司找分管接访的领导李学军处长索要答复意见。接待完毕，上访代表与高天虎等人便回到了万家祥宾馆。
　　高天虎安排吴国栋，注意掌握当晚在万家祥宾馆住宿的八名上访人动向，防止他们与在京失控的其他人员内外串联，再度失控形成非访。
　　在万家祥宾馆，高天虎先安排警察，将窦庆云、唐宏利送到火车站购票，让他们自行返回东川县。
　　晚上八时，高天虎接驻京工作组电话，让安排人员去马家楼将何明成等四名上访人接回稳控，何明成等人是下午到敏感地区非访被送到马家楼的。经核实四人正是烟厂的协解人员。遂请示邹慧燕，按照邹慧燕要求，高天虎带领驻京公安干警，将四人连夜从马家楼接出，直接送万家收费站，与家中接访的车辆在万家对接。高天虎没敢休息，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他在等待劝返的结果。下半夜两点，万家收费站传来消息，四名上访人在万家成功对接时，高天虎的心里才踏实。
　　进京第十一天上午，高天虎与邹慧燕找到钱永鹏，商讨对八名烟厂上访人员劝返的事。八名上访人拒不配合工作，坚持与在京失控的其他人员会合后离京。为防止出现非访，高天虎决定雇一台中巴，先将八名上访人提前劝离北京。
　　几经周折，八点五十分，由两名警察和三名烟厂工作人员陪护，终于将八名上访人劝到到中巴车上，送离了北京。
　　随后，高天虎又将邹慧燕及秘书送到了北京机场购票，进入安检口后，这才返回了万家祥宾馆。
　　进京第十三天，杨二堡镇西堡村刘杰等四人反映村干部贿选等问题到国家信访局登记后，被进京值班的杨二堡镇领导接走。
　　进京第十四天，控访工作进入尾声。按照县区信访干部原来的约定，高天虎抽出点时间，陪同其他四个县区信访干部，一起去北京的商场转一转。高天虎早知道信访干部谭雪是个美女，她这次也如约陪同大家逛商场。高天虎怎肯放弃讨好谭雪这个机会，这次集体活动，他显得更加积极，大献殷勤，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给大家提供服务。四个人轻车熟路，在前面打头阵，来到了百荣世贸商场。高天虎甘当跟班，他根本不懂得哪样款式的服装流行，哪个款式是名牌。他傻傻地跟在谭雪等人的身后，不声不响，不多言，不多语，一会儿帮助她们提包，一会儿替她们到收银台交款，虽然话不多，看得出谭雪等人，特别喜欢这个默默无声的跟班。
　　高天虎也紧紧抓住讨好大家的机会，中午他在王府井的金钱豹饮食一条街，自费请谭雪等四个人吃自助餐。谭雪更是高兴，频频夸奖高天虎心细能干。几个人也很贪婪，逛完了商场，吃完自助餐，还策划第二天让高天虎陪她们去逛颐和园。谭雪心疼高天虎，她是嘴上狠，内心软，她借故说自己太累了，想在宾馆休息一下，劝大家也让高天虎休息休息，不能抓住老实人坑害到底，由于谭雪的反对，逛颐和园的计划才取消。
　　进京第十五天，省里通知，控访干部可以离京。高天虎有些失落，他望着远离视野的万家祥宾馆，这十多天来，在这里发生的故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让他终生难忘。
　　
　　全国两会结束后，湖海佳园小区的拆迁便紧锣密鼓地进入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湖海小区的开发，将打通东川县中心城市东西走向的十公里长通道，是小县城未来发展规划的重要一环，也是城市中心向东扩展的标志性工程。
　　这个小区的开发拆迁，除涉及到十余家个体企业外，还涉及仁和区道东村六十余户农民房屋和土地征占补偿的问题。县政府多次听取拆迁办前期调查摸底的情况汇报，提出对农民的不动产及地面附着物的补偿，应尊重历史及客观现实，不能亏待了农民。如对农民的宅基地补偿和自建的蔬菜大棚、花窖、浇水灌溉用的机电井、院内栽种的果树、临街用于商业经营的无照棚厦的补偿一定要审慎处理。有争议的，要组织专业人员走价格评估程序，要严格按照程序、补偿标准和有关规定执行，严禁出现违规操作。
　　县政府在道东村醒目的位置张贴了告示，告知村民在规定时间内到村部领取补偿款。如果对补偿款额存有异议，可在一周内通过村里或直接向房屋拆迁部门提出。半月后，县政府将依法向法院提出申请，组织人员依法强行拆迁。
　　现阶段，我国农村农民的法律意识、思维方式还远远滞后于我国社会整体发展水平，他们的思想，仍然徘徊在几十年前那种思维定式。
　　就拿这六十多户农民的房屋补偿和占地拆迁补偿来说，他们没有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其中有三十多户农民居住的房屋已经建了十多年，有的甚至建了二十多年，竟然没有办理正式的房照手续。这些房子基本上都是独立户主，房产登记的户头上，没有显示出办理私人房照的信息。没有正式房照手续，这次拆迁将按照无照房屋给予补偿，这些农民根本就不会接受。按照规定，农村每个农户家庭允许批建一处宅基地，这是法律赋予农民的合法权益，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剥夺。
　　原来，这些农民最初建房的位置，是处于政府规划的红线区域，东川县政府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对县城进行了整体规划，凡属红线区域内的民宅、商用建筑都不给办理正式房照手续，均按临时建筑办理手续。政府随时会对该区域实施动迁，民宅和商用建筑在拆迁时均按临时建筑予以补偿。
　　这些朴实而又任性的农民，一直转不过这个弯。他们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合法权益得不到保护？出现这种结果，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政府个别部门不作为造成的。他们在动迁区域居住达几十年，个别居民与祖辈一直居住在此的时间也有上百年。在此建房，政府理应给予办理房照，但由于处在规划区域，所建房屋只有居住权，却无法办理房照，究竟是他们自身的原因，还是政府的不作为？
　　他们非常气愤，对政府发布的告示无动于衷，对房照问题也没有在规定期限内到有关部门提出质疑。他们对政府的补偿标准不认可，打着横幅，呼喊口号，联合起来到政府讨说法，提出两条诉求，一是这三十多户农民在自家宅基地建的房屋应该按正式房照给予补偿；二是地面附着物和临时建筑应该按他们计算的标准给予补偿。
　　邹慧燕在接访大厅接待了上访代表，对他们通过这种极端方式主张权利的行为提出了批评，对他们提出的第一点诉求责成拆迁办重新按户统计，对独立户口，并且没有办理房照的农户要列出详细名单，三天内书面提交政府常务会研究，对第二点诉求不予支持。
　　邹慧燕听了代表的发言，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他们提出了不切实际的补偿标准，补偿额度大的惊人。一个建了近三十年的二百平方米的花窖，竟然要求政府补偿三百多万元，一个三百延长米的蔬菜大棚，张口就是二百多万元，少给一分钱就拼命。按照他们的算法，花窖每年平均利润收入二十多万元，户主最低还能活二十年，这样算来在户主入土之前将损失近四百万元利润，要求三百多万元是跟政府要少了。他们没有将花窖的成本和花的价格、人工费等费用单独计算。
　　想做通这六十多户农民的工作异常艰难，动迁区域，仅花窖就有十多个，有三十余户建有蔬菜大棚，根据调查摸底统计上来的数字，他们要求的补偿额度简直大的可怕，与政府测算出的补偿额度相差悬殊。
　　政府常务会很快对仁和区道东村被拆迁的三十余农户，没有办理正式房照的议题进行了表决，一是同意这些被拆迁农户在道东村没有争议的地方批建另一处民宅；二是不想建房的农户，同意对现有居住的被拆迁房屋，每户限定一处面积最大的房屋按有照房屋予以补偿，享受有照房屋补偿政策的，不再享受申请建房的政策。对于这个政策，三十余户农民基本同意，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但对临时建筑和附着物补偿仍然不认可，拒绝搬迁。
　　施工队进驻的工期已经临近，工期不等人，怎么办？拆迁安置工作必须正常进行，否则，将影响城市的整体规划进程。
　　县政府正式下达通知，限定了搬迁的最后期限，在实施强制拆迁前，又组织机关干部挨家挨户做工作，宣传补偿政策以及提前搬迁所能够享受到的其他优惠政策。
　　在政策的感召下，十多户村民先后搬走，余下四十多户村民扬言与政府抗衡到底。按照协议要求，施工队已经进入了工地，但却无法施工。在焦急等待三天后，施工队私下与供电部门联系，将被拆迁户的民用电源掐断。两天后，又将自来水掐断。断电、断水这一行为被拆迁户认为是政府行为，于是，这四十多户农民便组织了一百多人到县政府讨说法，要求恢复供水、供电。
　　邹慧燕再次接待了他们，答应临时恢复他们的水、电供应。要求他们理性维权，按政策和标准协商补偿事宜，争取早日达成共识，尽快搬迁。补偿的对话没有丝毫进展，几乎陷入僵局。开发商一再催促政府抓紧拆迁，施工队更是着急，频频给政府添乱，在恢复供电、供水一周后，又将拆迁区域唯一的人行通道挖开一条大沟，使这些居民进出的通道受堵，他们与施工队多次发生冲突，双方均有受伤人员住进了医院。警方介入后，也没能够缓解他们之间越来越强烈的对立局面。
　　几天来，与施工队发生冲突受伤住院的村民家属，围堵在县政府门前继续打着横幅，喊着口号，要求公安部门严惩凶手。另一部分人员与施工队继续相持，大家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场面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为缓解矛盾，切实解决问题，邹慧燕决定第三次到接访大厅接待他们。
　　大厅的条件有限，没有大的会议室，也没有专门的接待室，邹慧燕要求他们推选五名代表接谈，但他们拒绝推选代表，能够容纳四十余人的三十多平方米的小会议室座无虚席，会议室的空地上、走廊也站满了人，看阵势上访的村民能有八十多人，这样乱哄哄的场面根本不适合接待上访人。
　　邹慧燕与秘书赵艳霞两人，正在办公室与胡海涛研究如何接待和推选代表的事。
　　高天虎也在上访的人群里穿梭做工作，要求他们必须推选代表。十余名警察也在走廊站着，极力维持现场秩序。仁和区及拆迁办的人也在邹慧燕身边等待安排，随时进行政策解释，但是上访人坚持不选代表，他们执意要求县领导在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解释和答复。
　　上访人看到，接访的领导是两个女的，更是没有顾忌，拿着手机对着邹慧燕拍照，还不时吹着口哨，说着脏话，场面异常混乱。接访地点，由于没有麦克风，邹慧燕说些什么，大家根本就听不清。
　　高天虎走到邹慧燕身旁提醒她，这个场面接待效果不会好，让她另选时间接待。
　　邹慧燕也很无奈，想走又走不了，上访人已将她团团围住，坚决不让她离开会议室，她怎么喊话，就是没有人听。
　　一个六十多岁，叫刘庆香的老太太指着邹慧燕的鼻子：“你还（是）县长呢？你不配（当县长），一点不替我们老百姓做主，我家六口人就指望这个蔬菜大棚养活，我们五百平方米的大棚，就给补偿二十多万元，养老都不够，补偿这二十多万元，我们这个蔬菜大棚，两年就能挣回来，我现在两个儿子都三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媳妇，老大都三十五（岁）了，就指望这个大棚赚点钱，给儿子娶媳妇，大棚拆掉了，给那几个钱，你让我们今后怎么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就把头向邹慧燕撞去。
　　邹慧燕没有提防，被撞了一个趔趄，幸亏赵艳霞扶了她一下，否则，就被撞倒，她本能地用手挡了老太太一下，不曾想，老太太直接倒在地上，围观的群众趁机高喊：“县长打人了，县长打人了。”
　　村民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录现场，有的直接对着邹慧燕录像。高天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看老太太躺在地上，四肢不住地抽动，口吐白沫，吓得够呛，心想：可别死人了，若死了人，这事可就闹大了。现场一时混乱起来，没有人去扶起老太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直拿着手机录现场，被高天虎用手阻止：“别录了，赶紧打120抢救，家属在不在，赶紧去楼下买药，给服救心丸抢救。”
　　“你妈的，别碰我，不用你管，死了就抬县政府去，不死就认邹县长是干妈，让她管我们一辈子。”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对高天虎怒气冲冲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高天虎没想到这个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旁边一个村民说：“那老太太是他妈。”
　　听到这话，高天虎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他妈都这样了，他不但不打120救助，还拿手机在现场录像，简直是个不孝子呀！这时胡海涛从旁边送来了速效救心丸。
　　“什么？这是你妈呀，你赶紧把速效救心丸给你妈服下去，别录了。”高天虎对那个男子吼道，他真想上去踹他两脚解解恨。不论高天虎怎么喊，这名男子就是不配合。高天虎急得直接上手，又是掐人中，又是往老太太嘴里塞救心丸，生怕出现意外。
　　十分钟不到，120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将老太太抬到了救护车上，要求家属陪同去医院，可是没有人去。邹慧燕告诉秘书赵艳霞和高天虎陪同去医院。经过检查，老太太心脏和脑部正常，只是肺部有些感染，可能是感冒引起的，医生提醒她可以住院治疗，也可以回家治疗，但老太太就是不出院，她真把邹慧燕给赖上了：“县领导就是我们的父母官，邹县长是我干妈，这次她不来看我，我就不出院。”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邹慧燕委托秘书赵艳霞以个人的名义给她送去了一千元慰问金，又买了些水果表达了县长对她的关心。赵艳霞告诉刘庆香，邹县长答应协调仁和区民政部门在困难救助方面，给刘庆香补助两千元钱，让她把一千八百多元的住院费给结了。
　　刘庆香对邹县长的真诚打动，有些难为情，觉得再闹下去就更没有台阶下了。她在信访局倒地的那一幕是他们事先精心策划的，是有意为难邹慧燕，让县长解决他们不合理的诉求。想到这些，她没有让邹慧燕帮助协调处理医药费，而是让她儿子悄悄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把帐结算完，就出院回家了。有了这一过节，刘庆香也觉得他们有些过分，在情感上欠邹县长一个人情。
　　回家后，她告诉家里人，拆迁补偿的事，政府按照评估的价格能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不要再闹了，让儿子按照评估的价格抓紧签协议，早点把补偿款领走。她又主动帮助做其他村民的工作，使谈判进程明显加快。经过多轮的谈判，拆迁工作在清明节前终于完成，各项补偿款也陆续发放到村民手中。公安部门对施工方寻衅滋事，造成多名村民受伤住院的两个当事人也给予了行政拘留的处理。
　　事后，邹慧燕了解到，刘庆香是这次闹访的一号人物，是村民的“精神领袖”，具有一定的号召力。如果没有住院这一插曲，恐怕动迁补偿这件事还要持续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