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花》

十四
他走了，走向另一个属于他的世界。
他是幸福的，红尘的是是非非已物是人非，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像他曾说：“上帝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我总也逃不出世俗的囚禁。在我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我听到我的灵魂在哭泣，太阳痛苦的光芒上，有谁会放声歌唱。在一次又一次纠结的心疼过后，仍在一个范围轮回打转，无形的压抑，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悲伤永远也填充不满。在无所谓的绝望中，蒲公英的种子撒落微茫的希望，我用手轻轻去触摸却碎了一地，砸得自己遍体鳞伤。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永远存在着一些无奈，而这些无奈，你永远无法改变。”
他曾经开玩笑地对她说：“我们都是伤不起的人。”
是的，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很多年后，学校搬迁了，旧的教学楼也要被拆迁，学校里还流传着一个关于三片树叶的故事。
在嘈乱的拆迁声中，一个施工队员举起手中的大斧放了下去又举起，又放下去。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最后他伫立在那儿，在他的面前，是一棵长着三片叶子的树，但叶子已经枯黄，任凭风怎样地肆虐也没有掉下来。
他的眼睛湿润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飘落了雪花，覆盖了那棵树，覆盖了这个小小的世界，很纯洁。
——洁白的雪，
是你年轻的脸宠。
——洁白下的坟墓，
埋葬了一颗冰冷的心。
——洁白的心灵依然洁白，
另一个世界的你，
是否找到了回家的路？
在雪地里有一群寂寞的小孩子在讲着一个关于三片树叶的故事，留下了一串长长的回家的脚印……
生活长诗
1
流放的记忆
微茫空洞
在麦芒上
太阳宽恕了我的罪恶
守望者
支起一个十字架
静心默念
祈祷回归的心
滴答，滴答……
2
不许揪出那个潜伏者
我很兴奋摸不到边缘
信仰溜掉了
抓住它
送给流浪者
笃信不再认识你
黄昏睡醒后
从此，两不相欠
3
没有道理不需要道理
便是真理
拆散一滴水太过于彷徨
隔壁的女子戴上它
喜悦与悲伤
是最好的礼物
大山、清风和露珠
躺在脚下
4
昨天起来落在一只帽子里
四肢与灵魂分离
想象不出
该有多么灿烂
用刀子割开一个口子
坐在地上的骨头
是佛祖前世的舍利
不可拾不可拾
5
冬天的寂寞摇来摇去
谁也拦不住痛苦的潮涌
月亮怀中
抱三颗麦子
诗人和马
就在这里
6
谁说我胡言乱语了
靠好强支撑也许没了希望
冰凉的枷锁套住了木板
地狱与天堂
似乎没有魔鬼也没有天使
7
找一把斧子试着劈开欲望
暗藏的冰层发不出声音
如果爱情远了
请许愿吧
呵
那令人心疼的东西
8
葡萄架上
捆绑了贫穷
憨厚的黄土地干瘪的麦梗
不会抛却
父亲母亲的手
9
春天种下了十个维维
不想不去想
一个悲剧没有结束
又一个幻觉
他们偷去九个
还剩下一个
求求你放了吧
10
落雪是匆忙的就像
你的血液跳动的脉愽
它们冰冷冷的尸体
爆晒在太阳底下一触即化
选择了一次就不要后悔
黎明的曙光已近
等等吧
砸碎了信仰
再说一回是爱你的
11
不要再说了吧
其实幸福
乞求不来
从迷惘到垮掉
需要两个世纪
12
其实除了心疼还有什么
其实没有心疼还有什么
思想的胡同塞了一大笔虚无
像落满了尘埃
像中了前世的蛊
抑郁
封了归程
13
吸一口气吐两口惆怅
简单和复杂
混合了不远不近
光阴青涩仿佛田野的味道
煮熟了皮带去吃
谁在嚎啕大哭
14
笔尖上的光芒分两部分
字和心情
纸是它的附属品
装载了满满一胸膛
华丽的渴望抽尽疲惫
命运打了一个轮回
15
眼泪大江奔腾
越过森林和古老
穿透季节与时空
地下的宝藏红与黑
阳光与露水
证明一切都已存在
证明一切早已存在
16
美丽剽窃了丑陋
就已不是事实
稻草人和少年风的方向
苦涩的酒想都别想
交出黑夜伤口愈裂
你的也是我的
17
太阳说快杀了这个疯子吧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他连幸福都不要
收了灵魂永生
坟墓躲在暗处
哦
是背后
18
一根麦子细绳勒紧了
不能呼吸
过来打个招呼那任性的孩子
带走他
在前方马的脖子
上了颜色
19
今夜就此告别
瘦枯的身影弯成弓
乡村的夜是善良的
给了父亲一堆包袱
父亲的脸
是黑夜的颜色
20
村口那条河
灼伤了岁月
空想家和我
碰撞的巨响
大山与黄河
祖辈的魂凝聚
后世的热情
21
到过一个地方
那里驻足可爱的人
到过一个地方
生我养我的故乡
野菊花开出伤痕
别人遗忘了你
对不起
最最最爱的一个
22
是时候该走了
翻流的岩浆
大地血脉相连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释放能量
在最底层的熔炉
23
我是麦地最渺小的一株
眉毛是麦芒隐忍疯狂
开出几朵明媚
流年在上面打坐
如果再早五百年
一百年也好
不为修正果为了见你
成了雪山路上的取经人
24
近视的人不带眼镜
便是最美的
近视度数越高越好
走路是朦胧的世界是朦胧的
所有的都是朦胧的
朦胧是美丽的
朦胧是幸运的
25
声音砸在脸上毫无防备
犹如昨天未干的泪水
坚硬的水泥地化不开
一朵两朵断枝
你不懂我的疲惫
正如我不懂你的迷醉
我们谁都不懂
也不想懂
26
我可以考试
也可以不考
但我不能没有思想
我可以流浪
也可以不去
雪落了那些脚印
却不在了
27
远方有一种东西
风光与沧桑
从背面吹过的雪花
裸露无遗
又或是从前面吹过
一如从前那样纯洁
28
沉睡的周河
不会冬眠很久
相信刹那即永恒
深邃的眸是我是你
同样也是大家的
这个孩子别担心
瞧
它笑得正欢
29
叶儿凋了
怕是心凉了吧
你说不懂早已没心了
何时起
猎人也走了
挽起弓射向月亮
天狗没有偷跑这时
睡得正香
30
人在利益面前是天真的
在清晨在夜晚在田野上
原形毕露
伙同快乐欲望以及饥饿
成群结队
崩溃就在一瞬淹没了那种
被科学解释的东西——人性
31
穿旧的思念缝了
好几遍终于
补丁垒加补丁
堆成厚厚的乡愁
每一针每一线
反复在布上颠簸
夜灯下
外婆的银丝为我
织一条回家的路
32
像摊在手掌的水从指尖溜走
又走在时间的前沿
天凉的时候你沉默
喜怒哀愁深埋地底
我喜欢沉默的人
哪怕没有以后
哪怕荒草丛生
33
释怀过后想复制都很难
一想起就伤痛
一想起就地动山摇
舍与不舍有时候
不得不舍
追寻与遗弃有时候
不得不弃
三生石上的借口欺骗了谁
直到地老天荒
34
我坐在葵花上
像个幸福的使者
等蝶儿飞来告诉它
我的幸福
让世界倾听幸福的声音
他们一定会说：
看，这个坐在葵花上的傻瓜
正在诉说自己的幸福
35
人这一生总要错过这错过那
缘分这东西
早也不好迟也不好
不迟不早才算最好
那个诗人说：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我说：遇见了就最美丽
36
怎样的人生才够完美
种一棵树写一本书生一个孩子
然后跑到大海边大喊大叫
悲伤不再青春已逝
蓦然回首却发现
当初的那片海已失去
原有的蓝
37
小时候童话就是梦
在山的那一边
长大后
在山的这一边梦成了童话
厚重的黄土地两辈人的情结
碾盘上
孤零零的一只烟斗与老黄狗为伴
38
衣角的缝隙是一条河
飞来两只鱼撒下寂寞
喂饱空虚
暗藏的汹涌蠢蠢欲动
分不清南北
终于一条在河底
一条在锅底
39
我恰好有十个手指
可以写字可以系鞋带
可是无法拭去一支
哭泣的玫瑰沾染世俗的尘
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是时候该清醒了
无论如何我活在失败里
对不起
自由的风已经离开
40
勇敢地活下去做个骄傲的王
影子迟早会躺在城墙上
在下午建造城堡
一切都会转动起来
你有你的城
新世界的风一定很凉
41
虚无的东西是诗
灵气的东西是人
其实我们每个人
都是一个诗人
造物主的血液里浓度太大
堵塞了想象需要重见天日
42
离歌这么透明的无奈
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事与他们无关
那一年乌江水寒虞姬失去了她的王
那一年谁唱离歌乱了谁的魂
那一年变兵戈为玉帛
那一年我学会了写诗
在佛堂
后记
蓝色是高中明媚而刺眼的色调，在雨季中已经褪色好几次，那些淡淡的，开过的伤痕，我懂，他们也许不懂。
我的一个朋友说，高中是一次漫旅，一路上跌跌撞撞，而我总也找不到幸福的影子。听着的时候，我很难过。我安慰他说，没事的，只要笑一笑就过去了。我知道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虚得比水还要透明，是不是人长大了就变得不真实了，那我们为什么要长大，怎么突然就长大了，想着想着忧伤就会狂风暴雨似地袭卷而来，自己无能为力。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湿透的心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滴水。一位作家说：“人最残忍的地方就是看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然后再亲手一点一点把它粘起。”
高二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有时候朋友见了面就像陌生人一样，连个招呼都顾不上打，而只有我，一个习惯了无所事事的人还在梦的边缘彷徨，这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成为了一种习惯。我很害怕“习惯”这个词，这个词把美好的梦变得现实，把辛酸的故事涂抹得渐近模糊，特别是我的高一，我的最后一排。高一，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现在想起了那些悲欢的故事，我依然很难过，说好的永远的朋友陌路一方，在那一年里发生了好多好多，我不敢去提，每每提起心纠结得要命。所以，小会他们经常问我，我只是摇头，只字不提。我总觉得有些事适合埋在自己的心底，况且我又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张爱玲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伤城。”那么就让这座伤城永埋地下，或许千百年后会变成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墟，那样也许会更好。
当昨日的笑声渐渐淹没于尘埃/再寻已成奢求/时光偷转，暗换流年/谈天说地的日子早已远离/蓦然回首/谁在谁的记忆里温存/谁又记得谁/只有这单薄的书桌和一个单薄的我/还在梦里徘徊
当坚强的心最终被无奈的生活磨碎/含泪的沧桑，无限的困惑/浓抹了无法释放的彷徨与无助/才发现/最难留的不是岁月却是人/梦里花少/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呼唤我的高一/我的最后一排
我曾试想过我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不经意地死了，悄无声息地。我同桌说我太过于悲观，可是不是的，也许我的这种悲哀，她永远也不能体会，那种感觉是不可名状的，说来就来，像汶川大地震一样，始料未及。提及我的同桌，我想我们挺有缘份的，她初中就是我的同桌，人挺好的，热心肠。在我们这些同龄人中，她比我们成熟，也总喜欢当大。有时候，我会对她发脾气，她总会忍让，后来我知道她因为我的原因背地里流过好几回眼泪，我很后悔也为自己的幼稚行为而自责。
我知道我是一个坏学生，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是这么认为的，我没有像我同桌那样的执着与坚强，也没有小会那样的人缘，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跳梁小丑，每天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胡话（当然，在他们的眼里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引来一阵嘲笑。在这样的世界里，说真话成为别人憎恶的对象，相反地，说假话却能赢得别人的尊重，我已经辨不清真实与不真实了。我的左眼是血，右眼是泪，用这样的眼睛看世界，世界也会变得血泪模糊。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群/陌生的人群里有这样一个陌生的我/这样一个陌生的我在这个陌生的人群里/陌生的人群活在陌生的世界
现在，在这个温柔的夜晚，我的心平静如水，那些夜幕下的黑色是可爱的，我脱下了厚厚的伪装，但我不会把这份重担附加给他们，我不想打破这一丝宁静，撩扰这一份单纯，在遥远的北方这座古老的小县城里生活着一群在我最美年华里遇到的人，我感谢他们。可是，每当我走在小城或窄或宽的人行道上看着一辆辆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我就会想起，在我生命里出现过的这些朋友，在某一天就会像那些车一样从我身旁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漫步天涯，我就会沉默许久，然后闭上眼睛，不愿睁开，不愿再看到梦碎的残忍一幕。
在这个夜晚，没有星星的夜晚，空气里浮着潮湿的味道。于是，我想起了我的初中，想起了那个纯真的不能再纯真的年代，破旧的，年代久远的，被泥土覆盖着的小操场，孩子气的小贺，爱说爱笑的张黎，无所事事的东锋，如今都已散落天涯。
我喜欢朴树的歌儿“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里的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歌声里的无助是用语言所无法去描述的。郭敬明说他是一个在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仰望天空的小孩，望着那个大太阳，望着那个大月亮，望到脖子酸痛，望到眼中噙满泪水。我完全同情他。我曾幻想着有一天我也不再过着这种心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找一个人好好去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温暖的家，一所小木屋。早晨，打开东窗，去眺望天际的一抹烟霞；傍晚，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人家，月夜隔窗听雨。
这也许与我的经历有关，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这也塑造了我喜欢宁静，向往自由的性格，我不喜欢城市生活，那种标签，那种束缚，那种喧嚣都与我格格不入。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冷酷的人，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冷酷，我也同样有欢笑有泪水，有血和肉，我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我觉得生命是可敬的。
我愿意/用一分钟去选择沉默/去思索未来/把苦痛深埋海底/我愿意/用一天去享受生活/去吮吸清晨甘醇的雨露/把烦恼留给昨天/我愿意/用一年去静静追寻/去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祈福/把幸福给予他们/我愿意/用十年去锻造铁骨/去换取父母年轻的容颜/把时光之钟敲碎/我愿意/用一生去努力拼搏/去奋斗人生/因为我敬爱生命
其实，写《许愿花》的初衷是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写的，记得那是我曾经非常喜欢的一个女孩，小说中主人公刘小芸的原型就是她。她爱忧伤，古怪精灵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后来我们很少联系，有一次我发信息给她，我问：“近来过得咋样？”她回过来说：“还行，你要好好的。”简短的几句话让我的心很抽搐，我想我们再也回不到原点，回不到那段比雪还纯洁的时光，于是我就有了写《许愿花》的想法，我想我要把我最难忘、最刻骨铭心的这段经历用笔记录下来，等到十年、二十年或者很多年以后再回过头来看也许那些让我疼痛、给我伤口的事情也会变成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某些东西还是不要说清楚好，就像窗里窗外只隔着一层玻璃，有一天这层玻璃碎了再想要把它粘起来却很难，即使粘起来那些斑斑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历历在目。
时光是个无情的引路人，把我们都丢在岁月的痕迹里，我目送着青春从我指尖一点一点溜走，我却没有办法。我像一只折了翅膀的飞鸟，再也找不到起航的方向，永远与蓝天告别。于是，我堕落了。
北风里的那个人，你能告诉我，我该飞向何方
那个寂寞的孩子，我们停在原地好不好
没有回声，没有回声
凌乱的记忆/搁浅在无家可归的彼岸/梦中有一个女孩/她总是那么忧愁/雨一般的忧愁/她雨一般的忧愁/飘满了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下起了雨/一声思念的雨
东锋说为什么你要给他起名“许愿花”，这与“许愿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其实他错了，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也是一种自我安慰，我希望比我小甚至比我更小更小的孩子们能有自己真正的知识，能学到他们真正所需要的东西，而不是在这种应试制度下逼迫自己学一些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的东西，而不是整天围绕着成绩转，围绕着高考转，转得焦头烂额却只是做一些无用功，我希望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像花儿一样的童年。
鲁迅说：“想做奴隶却不得的时代，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高考恢复以前的人们属于前一种，而我们属于后一种“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我不明白上课为什么不准喝水，记得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我的一个同学因为上课喝水而被整整罚站了一上午。我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分快慢班，中国人最爱讲公平，这是否是一种公平。“你成功了，你说什么都对，你失败了，连呼吸都是错。”而我要说你成绩好了，你就是一个好学生；你成绩不好，你就是一个坏学生。在老师的眼里，成绩是衡量一个学生好与坏的惟一标准，尽管他们口口声声说不能只拿成绩去衡量一个学生，所以很多很多老师都成了教育体制的牺牲品。我也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以金钱来引诱学生学习，这也可能是为了追求一种时尚。当教育与金钱挂钩，很多学生为了拿到所谓的“奖学金”，在考试中照抄成风，等到他们达到目的后，然后同学之间相互请客，将那些钱挥霍一空。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所谓“快班”学生会那么冷漠，那么自私，这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吗？我想大概是，一定是，肯定是。
每天每天的中午当我看着我的那些同学红着眼睛爬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我很难过。当我看着他们的白头发一根一根增多时，我担心有一天我头上也会像他们一样长出很多很多的白头发。瞬间，我感觉我的细胞以成百倍，成千倍的速度死亡，我苍老了，我是一个被考试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孤苦伶仃的老人，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一个有着耋耋老人的心灵的孩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那一定是我。
我不喜欢和那些学习好的孩子交往，我同桌说那是因为你感到自卑，我想自卑就自卑吧，我不否认。我害怕，我害怕他们出口闭口某个名人曾说过什么什么样的话，Cu和H2SO4会不会发生化学反应，一个质量为某某的物体从多少米的高处自由下落会用时多少秒。相反，我倒喜欢和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来往，像小会，像东锋，像张飞，他们虽然学习不好，但他们率真，他们爱憎分明，他们有着青春时期应有的东西，就像我常说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灵气。
我想要说太多的话，可是不允许。
我想要说太多太多的话，可是不允许，不允许。
我想要说太多太多太多的话，可是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
但我还是要说，我想说我把现在的学生大致分为以下几类：第一类，他们心中有怨气却不敢说，甘心当“孺子牛”，像钟子同，王静。第二类，他们敢说却常常碰壁，像文露，刘小芸。第三类，他们不管事事非非，也没有怨言，当然这类学生是居多的，像安鄃。
有朋友劝我说你是一个倔强的人，骨子里流淌着不肯屈服的血液，这样下去你会很吃亏。我想我必须这样走下去而且义无反顾。哪怕是全世界都不理解我，至少我心无所愧。
远方是个未知数。高三是个未知数，而那些数学方程也是未知数，是不是远方除了遥远真的一无所有，是不是高三的天空真的没有鸟儿飞过，是不是数学方程式真的可以不用求解？我不知道，我宁可永远都不要知道，我想做一个幸福的人，无知往往也是一种幸福。
韩寒，那个敢于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敢于说别人不敢说的话的人，那个曾经高二掉转马头、背道而驰的人在中国少得可怜，正所谓韩寒之前，一无韩寒，韩寒之后，也无韩寒。全面教育导致的结果就是全面平庸。
当我每天捧着《三重门》或《他的国》到深夜时，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我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上课又会去睡觉，于是我变得黑白不分。应该说在高二的这一年里我除了看小说还是看小说，成绩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我迷惘了，我现在的处境就像谁笔下的那只爬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但却找不到出路。
我是一只破旧的纸船/断了帆的/在苍茫的书海上飘摇/空洞的灵魂，载浮载沉/这无知/被雨水打湿/被泪水模糊/找寻不到你的港湾/终于/我沉默了/走向另一个天堂
那个冬天，雪从高高的天空飞扬下来，然后落进深深的天井。我会看到一个小孩子从雪上走过，然后又来了一群孩子，然后又散去，雪上镶嵌了许多许多的脚印，到底有多少，没有人知道，也许数得清，也许数不清。
我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梦，有一个小孩子在雪地里仰着头，大声对我喊：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我也大声喊：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我和我的笔相依为命，在那个冬天里，而我的心却在流浪。记忆像片片雪花飘落，栖息在时间的五线谱上，却一不小心融化了，做了可怜的音符，于是，所有的记忆都被谱成了凄凄离歌。日日夜夜在荒凉的山岗上，低吟浅唱，破碎蓬乱的且没有雪的冬天，我们可以拿它当春天，那么有雪的而且雪特别多的冬天我们又该拿它当什么。
无话可说的时候却说了一大堆，而当有话可说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我想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矛盾？生活是什么，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来，那么为什么我当初可以勇敢地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却没有勇敢地活下去的勇气，怎么办？
窗外的风刮得天紧，黄沙漫漫。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请你不要悲伤/因为这是我的宿命/我无从选择/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我很幸福/这与他们无关/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请你微笑吧/因为我会默默祝福你/我爱的人——
疼痛装满了口袋，而我却悄然不知。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有些人，该丢失的丢 失了，该遗忘的遗忘了，该散的也终究散了，这就是青春，接受了所不能接受的，容忍了所不能容忍的，到最后才明白，其实你已经长大了。
我想说：人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那就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