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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接待新生报名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九峰魂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1-06-22 11:33:11      字数:4933

  七月廿五日去后塘中心小学为学生来校报名,冯老师提早一天就来到西郊路639号。她到那里先看看小儿子平山,在那里宿了一夜,与陆子奇交流了一下近期的工作情况,陪着小平山睡了一夜。第二天乘小平山还在睡梦中她就悄悄地起来,把孩子交给陆子奇。简单地吃了一些昨晚过夜的泡饭,就在西城桥桥下乘了倒撑航船到半路庵上岸。走到梁山伯庙小学,才七点多一点。
  她来到学校,只见钟校长也才到,钟校长看见她这么早就来了高兴地说:“冯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是什么时候从石碶动身的?”
  冯老师说:“我在西城桥过的夜,早上也就六点钟过来的。”
  钟校长说:“今天是报名,用不着这么早的。我已经是早来了,没有想到你比我还早。”
  他们在办公室里坐下,又等了一会这才见其他几位老师也陆续的到来。又过了半个钟头光景,才见有学生陆续前来报名,有自己来的,有由父母亲一起陪着来的。
  不一会冯老师坐着的办公桌旁来了一对母子。孩子穿着一件半新旧的白布衫,下着一条小短裤,青皮了俏的,长得很瘦,而且很黑。母亲面色也不怎么好。一看就是个贫苦人家的妈妈和她的孩子。但妈妈穿着却很清爽,上身穿着半新旧纺绸衫,下着一条黑色三七裤,手上还拿着一顶小阳伞。可能妈妈出身不坏。也可能是个虽穷却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冯老师热情地向他们点点头说:“欢迎!欢迎!小朋友,欢迎小朋友的妈妈!欢迎你们来报名。小朋友你报几年级?”
  “已经读过几年了,报三年级吧?”那个面黄肌瘦的妈妈代身边的孩子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冯老师问瘦弱的孩子。
  “我叫张莲芳。张是弓长张,莲是莲花的莲,芳是芬芳的芳。”那孩子羞怯地但却口齿清楚地回答老师。冯老师听了向他点点头,能这样介绍他的名字,冯老师想这个孩子语文水平已经不错了。
  “对,我儿子叫张莲芳。大人名字要写吗?”
  冯老师点点头说:“要写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找找家长。”
  “他爸爸不在家,就写我的名字吧,我叫包翠凤。”
  冯老师说:“哦,好好好,我记下了,包翠凤。”
  冯老师又望着个头不高的孩子说:“你几岁了?”
  张莲芳说:“我已经十一岁了。”
  “嗯,好。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
  “我们家住在唐家漕,就是施家过去一点的地方。”张莲芳说。
  冯老师听了怔了一下,望了那母子一会。她听钟校长讲起过,在抗日战争时,这里也是三五支队的游击区,梁山伯庙附近的村庄,也常有三五支队部队来这里活动的。唐家漕的村名她好像听陈爱中也说起过,陈爱中说他来西乡常在唐家漕住宿。有机会问问张莲芳的妈妈,孩子的父亲不在家,而且看他们母子俩都青皮了俏的,看来是家里比较困难。会不会父亲也是三五支队战士北撤去了?等开学以后去访问一下。
  “报名费要多少呀?”
  “先付2000元吧。(大约是现在的20元钱)。九月一日来报到上学。”她的目光从孩子母亲脸上高兴地收回来看着张莲芳。
  孩子妈从衣服袋里摸出一叠零零碎碎的钞票来怯怯地问:
  “老师,这学费不知还要多少?”
  “学费不要的。”她友善地望着孩子的母亲说:“我们钟校长讲过,学校只收一些买书的书杂费,这2000元就是书杂费。你们不用担心,只顾叫孩子来读好了。”
  “好,好。谢谢老师!”她给了冯老师2000元法币,又把剩余的钱拿回去放到她的一块手帕里包好再藏进衣袋里去。现在她放心了,不要学费,只收一点书杂费,这些剩余的钱拿回去还可以籴些米。她把剩余的钱藏好向老师说:“我们家里比较困难,全靠我做些草帽生活,他下面还有个小弟弟。所以他放学回家和礼拜天我就叫他割柴挑野菜,所以他从来不在家做作业,不知道他在学校功课会怎么样?他过去在接待寺学校读书常说他国文算术得了100分,我有点不大相信。如果他在在学校读书不用功还承望老师好好督促他。”
  冯老师笑盈盈地望望张莲芳晒得黑黝黝的小脸说:“我看这孩子挺文静的,他读书会用功的。”
  妈妈听了高兴地说:“老师,那就麻烦你了,我们走啦。”
  “慢走!慢走!”冯老师站起身来,热情地望望这对母子,习惯地摩擦着双手,笑盈盈地目送她们到办公室门口。
  当包翠凤带着儿子走出办公室门口,撑起小阳伞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她回头望望这个热情和气的女老师时,发现那女老师也抬着头亲切地目送着她们,当她和她的眼神相遇时,冯老师友善地又向她点了一下头。
  张莲芳走后陆续又有许多孩子来报名,高年级的大都自己来报名,中低年级的就像张莲芳那样有父母陪着来报名。两天时间,中年级已经有100多个学生了来报名了。高年级和低年级也有几百人来报名。看来愿到这所中心小学来读书的人很多。
  报了两天名,晚上冯老师就宿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因为是署假,学校的饭师傅还没有来,没有开伙,报名的老师们饿了就到隔壁庙前的小摊上去买些大饼油条或烤地瓜什么的吃点。第三天已经报完了,再没有什么学生来,她见学校里没有什么事了,就回到西城桥的“家”里去。
  那天她走进去,看见她的小平山正由保姆张英领着在客厅里玩,一见她进去,他就高兴地大叫“妈妈!妈妈!”和兰老师忙严肃地纠正他:“叫阿姨!平山,叫阿姨!妈妈上次给你讲了,以后要叫我阿姨,不能再叫我妈妈了。你现在的妈妈是陆妈妈。”三岁的小平山,望着妈妈不理解地委屈地叫了一声“阿姨——”,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张英见是孩子的亲妈来了,叫声:“冯老师你来看孩子了。”张英说:“现在没有外人就让他叫几声也没关系。”和兰老师严肃地说:“得要他养成习惯,以后不能再叫我妈妈了。”
  和兰老师一面做着儿子规矩,一面赶快放下那只布挈袋,把他抱过来,从袋里摸出来刚刚从街上买来的几只和尚饼给孩子吃。这和尚饼也就是没有芝麻的上面光光的有点甜的小饼。
  张英看见冯老师似乎感到很亲切,她问冯老师:“你是从学校来的还是从钟村来的?”冯老师说:“我是从学校来的。”张英的意思是想问有没有看到她的丈夫。但她不好意思说。半冯老师问她“你在这里工作感到还好吗?”张英说:“蛮好的。李师母待我很好,家务也不大叫我做,就让我领领孩子。吃饭也叫我和他们一起吃,还把好吓饭夹给我吃。就像待自己人一样。”冯老师听了点点头,望着自己的孩子说:“平山还乖吗?晚上睡觉老实不老实?”张英点点头说:“他很乖的,在家里他会自己玩,有时我抱他到外面去走走,他也很听话。我们在河边看看河上的帆船,看看来来去去的玲的玲响的三轮子车,他能看老半天。他不会哭,不会闹。”
  “晚上睡觉还好吗,他是不是和你睡?”
  “他和我睡的。夜饭吃过我们洗好澡,在外面风凉一会,我把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一会他就睡着了。半夜里,我抱起他来给他把一次尿,他又睡着了。这一觉他就能睡到大天亮。”和兰老师听了放心地点点头。
  “呵,冯老师你来了,学生都报好名了?”冯老师见是陆子奇从楼下来,就向她点了一下头说:“名都报好了。”
  “来报名的学生多不多?”
  “多呀。已经有了400多个学生了。钟校长说过几天可能还会有来报的。”陆子奇听了点点头。
  冯老师说:“我从梁山伯庙小学回来路过顺便再来看看孩子看看你们。”陆子奇说:“上楼去上楼去!”一面说一面带着冯老师到楼上去,冯老师便抱着小平山一起走上楼去。张英乘机就去厨房忙其他家务去了。
  走到楼上和兰老师依旧领着小平山,让他在自己身边吃和尚饼。
  “这后塘乡中心小学还好吗?”陆子奇问。
  “还好。那学校比公德小学大多了。”
  “这个学校资师配备得怎么样?”
  “这个------我还不大清楚。”
  “学校的人手还够吗?”
  “刚去我也不很了解。现在又没开学。不是全部教师都来的。”
  陆子奇问:“你又见过钟校长了?”
  冯老师点点头说:“碰到过了,这两天学生报名他也是天天来的。他很关心来报名的学生人数呢。”
  陆子奇说:“这个钟士康待人还真热情是不是。”
  冯老师点点头。她感到奇怪:“陆子奇怎么问起这样话来。钟校长怎么样的人,你不是比我还了解嘛?这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子奇接着说:“冯老师,既然钟校长对我们这样热情,我们是不是再相烦他一下。除了你之外,我想让他再给我们安排两个老师进去。我本想自己再去一趟,我又想既然你已经在学校了,这事情就让你帮我去做一下了。”
  “来了,原来陆子奇还要我安排人。”冯老师心里想。
  冯老师听了皱起眉头来:“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我初到梁山伯庙小学,刚刚结识钟校长,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跟,怎么好意思对他说呢?”
  陆子奇说:“这两个老师也是陈爱中刚刚对我说的,一个姓赵,一个姓鲍。姓赵的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姓鲍的是个男青年,也才廿岁上下。”和兰老师静静地听着。
  陆子奇接着说:“这个女孩子叫赵彤云,是宁波城里的姑娘。十五岁时,日本人打进宁波来,她当时她在开明街一个叫灵泉小学里读书,日本人进来后,要读日文,不让中国学生读中国的文字。她很生气,她是一个中国人,不愿意做亡国奴,写了一遍:我们要读中文不读日文的文章登在学校的黑板报上,结果被日本鬼子抓进去在监狱里关了一个多月。后来还是当时街坊的好人通过关系把她解救出来。出来后有人介绍她去四明山投靠她哥哥的朋友,到梁弄的鲁迅艺术学院学习。毕业后参加民运工作,为新四军筹粮做军鞋,帮助老百姓办夜校学文化等工作。不久抗日战争胜利,新四军北撤,大部分人跟部队到北方去了,她因年纪小当时才十七岁,上级觉得她带着她上前线,枪林弹雨的,不忍心让她去;在国统区她还没有入党,估计没有什么危险,就被送回家来。这个姑娘的哥哥也是我们三五支队鄞江区的革命同志,北撤时她哥哥也随部队北撤到山东去了。父亲也是个失业工人,生活本来就困难,现在她又待在家里失业着,她感到很苦闷。老陈说我们四明山不久就要大发展的,这样的革命青年很需要的,让她现在先出来锻练锻练以后再让她回部队或其他什么地方。据说姑娘很活跃。我想让她也到学校当个低年级老师。当年我们公德小学吸收艺友,不也有叫小学高年级的学生当低年级老师的嘛?你是不是也向钟校长说说看看……”冯老师起初很是畏难,想想自己才进去,又叫钟校长再安排人进去,实在是说不出口。后来听到这个女孩子的遭遇和自己相似,哥哥跟部队北撤去了,一时无依无靠的,她也同情起来,说:“我向钟校长问问看吧,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
  陆子奇又说:“那你安排一个也对他说,安排两个也对他说,索性,你把那个鲍望翰也给钟校长说说吧。我想他会同意的。”
  “你真是得寸进尺,还要再安排一个?鲍望翰是个什么样的人?”冯老师有点不耐烦了。
  陆子奇说:“他也是鲁迅艺术学院的学生。后来也当过三五支队的战士,学历也差不多。只是因为还没有入党,觉得他留在后方危险也不大,所以也留下来了。你就一并给钟校长说一下吧!他们和你一道在学校里工作。还可以做做你的帮手。”
  和兰老师想着李健民走后自己的处境,自己去上阳和这次来后塘中心学,不也靠组织上帮助安排的嘛?现在自己能有机会帮忙,也应该帮人家一下,她于是就说:“我试试看吧,钟校长能答应最好,如果他安排不了,你也不能怪我。”
  陆子奇说:“你先给钟校长说说看吧,能安排最好,要是真正安排不了,我也不怪你,到时候我再到别地方替他们去想想办法。”
  冯老师说:“那末这两个人先得让我见一见,有个印象。我也好向钟校长推荐时说昨明白些。我要问问她们都喜欢做什么,有些什么特长,能教什么课?我明白了他们的特长也好让钟校长量才用人。”
  陆子奇笑着说:“这个容易,明天我就叫她们来你家见你。”
  第二天,陆子奇真的带着那两个年轻人来到樟树下冯家见和兰老师。和兰老师见了那两个青年,感到人还诚恳,又都很年轻。那个叫赵彤云的女孩子,个子很高,长着胖胖的脸,还一脸稚气,听她说喜欢唱歌。冯老师说:“你倒唱两句给我听听看。她还真大方地唱了起来,她唱的是“松花江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声音高吭而嘹亮,唱得凄宛又悲壮,还是个女高音。她望着这个天真又可爱的姑娘笑了说:“你唱得还不错,有一副好嗓子。”她心中有数了。她又问鲍望翰,“你喜欢什么,有什么特长呢?”鲍望翰说:“我会画画,在鲁迅艺术学院学的。”冯老师听了点点头。最后她对那两个年轻人说:“你们去到学校教书,有什么要求?比方说工资待遇什么的?如果你们要求比较高,我是没有办法的。那个学校经济比较紧。”那两个人说,“只要有个位置让我们有事做,有个地方住下来,有口饭吃就好了,就像在三五支部队时那样,工资有没有我们都没有想过。”冯老师听了点点头。对她们说,“那好吧,过两天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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