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花有意
作品名称:忆江南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6-22 10:52:19 字数:4719
上午八点,吃过早餐,丑丑身上因涂抹蜂王浆,她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只好继续穿张奕轩的衣服,衣服很宽松,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还别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丑丑戴上大草帽和大口罩,背着她的小背包跟张奕轩走出村子。
一路上,遇到张奕轩的兄弟,他们看到丑丑身上穿着张奕轩的衣服,全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因为昨晚的恶作剧,张奕轩仍然不理丑丑。丑丑找不到话题,只有紧紧跟在他身后。张奕轩身姿挺拔,两腿修长,迈着稳健的大跨步,很快把丑丑甩得老远。
丑丑望着自顾走在前面的张奕轩,生气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张奕轩回头不见丑丑,眉头紧皱,转身回头找丑丑。
“才走了多久?就累成这样子?”他数落着丑丑。
丑丑恼怒地瞪着张奕轩:“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呀?”
“不懂,也没必要。”张奕轩不客气地说。
“你情商那么低,到时怎么娶老婆?”丑丑几乎是叫着说。
“反正不会娶你。”张奕轩看都不看丑丑一眼,转身往前走。
“你会后悔的!”丑丑朝张奕轩冷漠的背影叫着。
张奕轩没有停下往前走的脚步,仿佛根本没听到丑丑的话。
到了镇上,张奕轩到电信局申请装宽带,然后到电脑公司买电脑。在买电脑的过程中,全是丑丑说了算,听她与销售员的谈话,她对电脑是相当熟悉的,问到重点,把销售员都给吓住了。电脑配件全是原装高配置,销售员不敢有半点马虎。买了电脑,还买无线路由器,丑丑甚至叫张奕轩买一台内存高的性能好的手机。让她没想到的是,张奕轩很爽快干脆,并不跟丑丑争辩,丑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天后,电信局的人上门来装宽带。张奕轩腾出一间房安放电脑,这间房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工作间。张奕轩买电脑在村里还是第一人,兄弟们全挤在他的屋子里看电信局的人把网线装进屋里,连上路由,丑丑打开电脑,可以上网了。电信局的人走后,丑丑坐在电脑前开始忙碌,帮装财务软件,申请开网店。丑丑忙完,她走出电脑房,听到另一间房里,兄弟们开着张奕轩的玩笑,偶尔带着普通话。听他们戏谑的笑声,话题一定离不开她,丑丑咬着牙,她之所以帮张奕轩,也是看在他救了她的命的份上,当然,也是他长得太干净,修长的身材充满阳光气息的缘故,那两条大长腿把她牢牢地吸引住了。
夜幕降临,张奕轩便坐在电脑前,丑丑教他上网操作网店交易流程,张奕轩发现丑丑很了不起,编程软件都会装,是个非常棒的老师,对他这个从没摸过电脑的人悉心传授,手把手地教他,每一个步骤都详细地记在笔记本上。以后几天,丑丑带着张奕轩进行实践操作,并与镇上的玻璃制品厂、广告印刷商取得联系,到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公司名称由丑丑来取名,丑丑想也不想,说公司就叫云岭蜂蜜公司,张奕轩没异议。张奕轩在自家的房屋里开蜂蜜作坊,招集七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工作。一星期后,在网上销售出第一批自产自销的蜂蜜,第一天就卖出了二十瓶,不是光头,取得了开门红。
有了自己的蜂蜜作坊,张奕轩叫回在绍兴打工的父母。为了找到更多的蜂源,张奕轩全家人每晚加班赶做蜂箱,拉到更远的深山上安置好。
张奕轩进山里,丑丑也执意跟张奕轩进山。
清晨的深山寒气侵肌,漫山遍野的植物上结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的冰片,条形的树叶垂挂着冰凌,卵形的树叶上则挂着复制般的冰“叶”。丑丑取过一片冰叶,放在嘴里舔了一下,是淡的,可是舌尖一凉,舌头被冰叶紧紧粘住了,慌得丑丑啊啊地叫着。
张奕轩回头一看,惊得瞠目结舌,丑丑真是有够调皮的,人长得丑不要紧,要命的是性格也“丑”,常做出让常人难以想像的事情。
同行的张自轩、张济轩兄弟几个见状放声大笑,张奕轩摇着头,上前用双手捂热冰叶子,让冰片慢慢融化,这才得以解放丑丑被冻得僵硬的舌头。
“好像没见过冰似的。”张奕轩说。
“我们那里是南方,从不下雪。在北京,也只是见过下雪,冰叶没见过。”丑丑的舌头还没捋直,再加上香肠唇没消肿,说话含糊不清,逗得张氏兄弟吃吃地笑。
进深山要穿过一条架在两座大山之间的独木桥,丑丑站在桥头,望着那千米深的深渊,吓得头晕膝软,心脏颤抖。她说有恐高症,不肯过独木桥,张奕轩便让她在这等,丑丑又不干,死缠烂打地要张奕轩背她过桥。
张奕轩借故从没背人过桥,不肯背丑丑。
“我不重的好吗?才一百二十斤。”丑丑不以为然地说。
张奕轩吃惊地看着丑丑:“一百二十斤还不重?你要我背你走过这十米长的独木桥风险很大的,好吗?”
“你当消防兵时没救过人?没背过人?”丑丑反问。
“背过,但没背过像你这么重的女人。”
丑丑叫道:“什么女人?我还是个大姑娘,黄花大闺女,你能背我是你的福气。”
不等张奕轩说话,张自轩说:“丑姑娘都是没人看中的,当然是大闺女了。”
“去你妹的,我哪里丑了?”丑丑已经忘记了她现在这副尊容,“倾城倾国谈不上,但闭月羞花的容貌还是有的。”
丑丑这东施效颦的话当场惹得那八个男子笑到肚子痛,张奕轩都给笑得跪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本来就是个美人,我外婆说我堪比花下美人,我的古装装扮可是惊为天人。”
那八个男子的笑声更是肆无忌惮,群山峻岭间回荡着他们开怀的笑声。丑丑瞪着张奕轩,他笑得肚皮都快破了,一个劲儿地捂着肚子。
“你洒泡尿照照你自己,好不好?”张奇轩笑到瘫坐在石头上说。
“猪八戒照镜子。”
“照什么照?我是天生丽质,我本来就很美。”丑丑套用了一句广告词,把那八个男子刚停歇的笑声又惹起来,丑女脸皮都是厚的,自我感觉特良好。
丑丑生气了,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恨恨地看着那群可恶的男子。
张奕轩笑够了,看着坐在一旁一脸恼怒的丑丑,抹了下眼角的泪,微笑说:“女孩子自信是好事。好了,别生气了,我背你过去。”
张济轩接过张奕轩背上几个迭在一起的六角型长筒型蜂箱。丑丑也不等张奕轩叫她,她就跳上张奕轩的后背,紧紧抱住他。
张奕轩浑身不自在,低叫着:“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丑丑松开双手,嗅着他的脖子,语气亲昵地说:“你的味道好好闻哦。”
张奕轩无语,丑丑又在撩他了。他不理她,背着丑丑走上独木桥。丑丑的脸紧贴着张奕轩的耳朵,张奕轩能感觉到丑丑热烘烘的脸颊像发着烧似的。
兄弟们快步走过独木桥,张奕轩背着丑丑走在最后,他一步一步地小心而稳健的在十几厘米宽的独木桥上行走,丑丑不敢看那令人胆寒的深渊,把脸埋在张奕轩的侧面与脖子之间,贴得紧了,双唇与张奕轩的皮肤产生摩擦,让张奕轩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走过独木桥,进入树木更葱茏的深山里。人迹罕至的山里,百草丰茂,花秾叶密,倘若不小心走散,转眼就不见人。丑丑很紧张,一刻不敢离开张奕轩半步。
张奕轩理都不理丑丑,甚至有意想甩开她。
带来的蜂箱妥善地安置好,张奕轩与兄弟们来到一处宛如冰绡挂在半空中的瀑布前休息,八个男子全不当丑丑的存在,脱下衣服裤子解放鞋,穿着内裤纵身跃入雾气茫茫的深潭。丑丑坐在岸边,望着在水里尽情游泳的那些男子,他们身体真是棒极了,个个肌肉结实,都没有多余的赘肉。尤其是张奕轩,是兄弟当中身材最优秀的,四肢修长匀称,那两条长腿更是吸人眼球,达到完美的黄金比例。
他们在水中游泳时,不忘捉鱼,不到半个时辰,捉上来两斤多的小鱼。张奕轩走上岸,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干毛巾,擦干身体,他在擦头发时,眼睛不经意地与丑丑的目光相遇,发现丑丑的目光在紧紧地盯着他,看到张奕轩看过来的眼睛,丑丑微微笑着,眼里毫不掩饰的浮上一抹对他的好感,他连忙把脸埋在毛巾里,以擦脸的动作避开丑丑紧迫的目光。
两个兄弟上了岸,取出带来的炊具,在岸边做午餐。张奕轩清理干净小鱼,用小竹篓盛着。张立轩拣了些干枯的树枝,在岸边搭着简单的火灶,张奕轩在瀑布潭边找到一块平滑的石板,洗净石板架在火灶上,用石板煎鱼。
丑丑蹲在张奕轩身边看他煮饭做菜。此时正是春深时候,四周是鸟声啁啾,百花盛开,在优美的大自然享受最自然的烹饪美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不远处,还有几个兄弟不愿上岸,在水里游泳。
张奕轩把煎得金黄的小鱼盛在一个小碟里,惬意地说:“这时候来山里,是心情最释放的时候,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也是……”
不等张奕轩把话说完,丑丑接过他的话说:“也是动物开始交配的季节。”
张奕轩瞬时打了个激灵的寒颤,目瞪口呆地看着丑丑。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张奕轩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丑丑,丑丑出其不意地扭曲他的意思,弄得他措手不及,说话都语无伦次。
“难道不对吗?这可是赵忠祥的名言。”丑丑两颗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挑逗。
张奕轩快受不了了:“你说得太龌龊了。”
丑丑讶然地睁大眼睛,脸上是又惊又喜的表情:“哎呀,妈呀,你会用龌龊这个词?”
张奕轩气得胸口痛:“你以为我这个乡巴佬只会种田采蜜?”
“可不就是这样,你都说中我的心思了。”丑丑笑容里添加了脉脉的情意,看得张奕轩浑身起鸡皮疙瘩。
“去采些山黄皮过来。”张奕轩支开丑丑,他不想看到她。
丑丑起身时,又突然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刚才看到你膨胀了,酷毙极了。”
张奕轩震得全身一个惊跳,在他张嘴之前,丑丑迅速走开,不给他骂她的机会。
山里树木繁茂,绿意苍翠,望天树直插入云霄,不见树梢。空山时时在回响着各种悦耳的鸟语。丑丑爬上一棵黄皮树,摘下一串还没熟透的山黄皮果,她乐不可支地爬下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记得来时的路,四周全是相同的树,她吓得懵圈,绕着黄皮树一周,找不到出路。她试着找出路,结果是越走越惶恐,太阳仍藏在云层里,她一时分不清方向,摸索着又回到那棵黄皮树下面,坐在一块石头上。张奕轩若不见她回来,一定会找过来的。
果不其然,大概一个小时后,她隐约听到张奕轩呼唤她的声音。
“丑丑,丑丑——”
山里回荡着张奕轩呼唤的回音。
丑丑欣喜若狂,朝传来张奕轩声音的方向应了一声:“我在这里——”她站起身,眺望着前方。
不久,她听到灌木丛有人走动的声音。
“丑丑——”
丑丑高兴极了,从石头上跳下来,似乎太得意忘形了,这一跳,把右脚给崴了。
“哎哟。”她惊叫一声,捂着右脚。
张奕轩来到她面前:“怎么啦?”他问。
“脚崴了。”丑丑一脸的痛苦。
张奕轩查看丑丑肿得老高的右脚踝,摇了摇头,没办法,又得背丑丑。
丑丑伏在张奕轩厚实的脊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张奕轩背着丑丑,感觉浑身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耳朵。”丑丑说。
“有什么好看的?”张奕轩不耐烦地说。
“你的耳垂好厚,耳垂厚的人命里有福气。”
张奕轩哼了一声,不搭理丑丑。
“还有,你的耳朵形状也好看,耳朵里面很干净,不是油耳。”
丑丑一个劲儿地在张奕轩耳边唠叨,张奕轩没办法,时不时敷衍一句。
“是油耳又能怎样?我有两个战友也是油耳。听力好得很。”
“油耳并不影响听力,但有油耳不好,有油耳就说明有狐臭。会遗传给下一代。”丑丑凝视着张奕轩的侧脸,小声地问,“兵哥哥,你家有遗传病史吗?”
张奕轩一听这问话,恼火地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丑丑:“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丑丑态度认真地说:“你既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在农村,尤其在山里,家里不生个四五个那不叫正常家庭,而你是独生子,这就令人生疑。”
“你的脑袋瓜子尽生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家族正常得很。”
“那你父母怎么才生你一个?”丑丑不依不饶地问。
“我妈太爱我,不想生多,她希望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丑丑吃惊地说:“不是吧?你妈是山里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超前的意识?我不信。”
“我们村太穷了,你也看到了,这里人百分之九十九住的全是土坯房。计划生育落实到山里,村里只允许生两胎,可是还有好多人家生四五个,被罚得倾家荡产。我爸爸当兵在外多年,他响应政策,只生一个,村委还有补助。退伍后,他在外打工,才有钱建青砖房。”张奕轩又停下脚步,语气颇为生气地说,“你的手放哪里了?”
丑丑一手搂着张奕轩的脖子,一手抚摸他结实的胸肌,正摸得兴起,张奕轩愠恼起来。
“你的胸肌好结实哦。”丑丑不知羞耻地说。
张奕轩怒形于色地说:“你的手再不老实,你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丑丑乖乖地把手收回来,不敢再摸张奕轩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