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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水漾清波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6-19 17:34:59      字数:4065

  距离开学还有四天的时间,隋熠和心妍到邻县的山中寺庙游玩。寺庙嵌在山顶上,历经几百年风雨,仍屹立不倒,但山下的山岩石阶被泥石流击垮,重新砌了水泥石阶。半山腰中有一处凉亭,心妍走累了,靠在石柱上休息。
  山风阵阵吹来,如水般沁凉。心妍喝了几口水,困意漫上眼睑,她挨着隋熠打着盹。隋熠肚子饿了,取出在镇上买的咸肉三角粽,有滋有味地吃着。
  睡着的心妍突然全身打了个激颤,整个人从梦中被惊醒。隋熠连忙揽紧她,凝视她惊惶的眼睛,柔声问她梦到什么了?
  心妍捂着胸口,目露一丝忐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见有个男的对我数着一二三四。”
  隋熠抚摸心妍被汗水濡湿的刘海,说:“什么男人,会对你数数?”
  心妍说:“看不清这个男的面貌,他一个劲在我耳边数数。”
  “一个梦而已。”隋熠从随身背的背包里取出一大瓶酸奶给心妍,让她喝奶。
  又坐了片刻,两人继续登山,来到一处凉亭,心妍又坐下休息,她把手中的酸奶喝完,扔进亭边的一个垃圾筒里。她抬着头望了望这别致的凉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冷战。
  “隋熠,刚才我们在山下休息的那处凉亭有几个柱子?”心妍脸色苍白地问。
  隋熠正在剥橙子,他想了想,说道:“好像四根,怎么了?”
  “你看,这亭子多少根?”
  隋熠看了眼,说:“咦,这个凉亭才三根。”
  两人相视着,突然间心神领会般悟道了什么,心妍的手臂上迅速爬上一层鸡皮疙瘩,浑身打起了寒颤。隋熠紧搂着她,让她坐在向阳处的石凳上,他跑到山腰看那个凉亭是不是真是四根柱子。隋熠跑下山,不到二十分钟,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心妍点着头。
  “山腰那处凉亭是四根柱子。凉亭和这个凉亭的造型一样的,不同之处就是山腰的凉亭多出的那根柱子连接着石阶,这个凉亭没有连接石阶。”
  心妍若有所思地说:“我仅仅打了个盹,就做梦,这个梦不是一般的梦,是亡灵在托梦。山腰那处凉亭的柱子一定有问题。”
  隋熠说:“我们先到寺庙参观,顺便打听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两人牵着手,沿着石阶登上寺庙山门,在山门不远处,又有一处凉亭,心妍给隋熠示意了一个眼神,隋熠看了眼那凉亭,还是三根柱子,两人心照不宣地交会了下眼神。迈入山门,向寺庙大殿走去。
  寺庙雕梁画栋,金壁辉煌,油饰一新,香烟袅袅。
  心妍牵着隋熠的手,一路漫不经心地参观寺庙的殿阁禅院,一边观察楼台凉亭。庙里的凉亭也是三根柱子,唯独山腰那处凉亭是四根,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问题。
  后院的禅房外,有个知事僧在拔草。心妍路过知事僧身旁,好奇地请教一个问题。
  “请问,这寺庙的屋顶上为什么没有一片落叶?这山中都是树木,而这寺庙里却不见一片落叶?地上也不见树叶,难道你们时时都在扫地吗?”
  知事僧站起身说:“我们一星期才扫一次地。你也看到了,寺庙没有落叶,基本不怎么扫地。”
  “为什么寺庙没有落叶?”心妍不解地问。
  知事僧告诉心妍,寺庙的地理位置和构造是有讲究的,四周的禅房庙堂处在山坳一个回旋空间,山间起风,风速和风向有一定规则,在山坳的空间形成一个定向气流,气流从屋顶上掠过,带走屋檐上的树叶,因此,寺庙里一年四季都是干干净净的。
  “寺庙里的佛象和座象像新的一样,没有装修过吗?”
  “四年前装修过一次。”
  心妍望着远处的一座亭子,说道:“你们寺庙里的建筑是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吗?”
  知事僧说:“这个就不清楚了。”
  “我和我先生第一次来这里游玩,发现一个挺有趣的现象。一路上来,有几处亭子,这些亭子看似很旧,都不及寺庙里的任何一栋建筑。”
  “亭子是十几年前建成的,而寺庙的建筑是每隔几年要翻新一次。”
  心妍脸上始终带着一个平静的表情,她的问题越来越接近中心。她继续问:“你们寺庙的建筑是不是跟佛经里的大乘佛法有关联?”
  知事僧一脸的懵圈:“不知施主是什么意思?”
  心妍说:“大乘佛法有大三乘小三乘,寺庙里的石柱、窗子、神象,包括阶梯都是三的倍数,让人费解的是山腰下的一处凉亭为什么是四根柱子?这怎么解释?”
  知事僧听得是云山雾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回答心妍。
  心妍从知事僧嘴里打探不出什么,便和隋熠离开了寺庙。
  两人慢慢走下山,在山下搭乘公交车回县城。心妍肚子饿了,隋熠找了家粉店,两人进店里吃螺丝粉。
  心妍点了份三两的粉,多加一份脆皮肉、叉烧、豆腐皮,还要了一大勺的酸豆角末。隋熠生怕心妍吃不饱,把自己碗里的粉又夹了些放在心妍碗里,同时轻声对她说:“别抬头,有个可疑的人一路上跟着我们,他现在坐在你旁边,八点钟方向。”
  心妍大吃一惊,看来她跟知事僧的谈话引起了心里有鬼的人的警觉,此人在悄然跟踪他们。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粉,吃了粉,又喝了一碗骨头汤,隋熠结账,两人搭乘出租车离开此地。
  隋熠的摩托车停放在镇上的一处商店门口,下了出租车,心妍坐上摩托车,隋熠快速驶离小镇,他有意绕了几个弯,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甩掉紧跟不舍的尾巴,这才放心地回竹屿村。
  
  一入夜,山里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心妍洗了澡,拿着一盏蜡烛走出冲凉房。隋熠在厨房泡米,准备第二天的早餐。
  漆黑的竹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犬吠,心妍一怔,跑进厨房,隋熠也听到了隐隐的犬吠,两人心意相通地看着对方。
  “看来那四根柱子的凉亭一定有鬼。幕后者怕东窗事发,带着狗追到了这里。”隋熠让心妍回屋,他快速地做应战的准备。
  犬吠声停止了,只听见山风吹过屋脊的声音。隋熠拿着一个布袋里进屋,他关上房门,插上铁销,走到书桌边,坐在椅子上,把心妍的脚搁在他腿上,给心妍按摩走累了的双脚。
  “你那袋子装着什么?”心妍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那只布袋。
  “豪猪针。”隋熠说,“做飞镖最合适不过了。”
  心妍看着隋熠的脸孔,轻声说:“隋熠,在山腰上,我说做了个恐怖的梦,你怎么也相信我做的梦,我说凉亭的事你也不认为是我的胡乱猜测?”
  隋熠微微笑了笑,说:“我相信你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很准的。我跟你在一起这大半年,你睡觉从来不做梦,睡眠质量好得很。可是你仅仅打了个盹,就做梦,醒来还清楚的记得所做的梦,我就觉得有点不寻常。再说了,在我们那里,是非常相信风水的。出海之前必定要进庙里烧香问吉。”
  两人轻声细语,隋熠这时停止了按摩,对心妍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他轻轻走到阖紧的木窗前,心妍紧张地盯着窗户,侧耳谛听,果真听到处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隋熠在心妍耳边低语了两句,心妍轻轻下床,穿上球鞋,站在门后。
  隋熠有意提高声音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我倒杯水给你。”
  心妍也配合地说:“是很困了,我睡了。”
  隋熠吹灭蜡烛,拿着布袋,牵着心妍,悄悄地打开门。外面圆月高挂中天,夜色朦胧。两人溜到厨房,心妍藏在门后,隋熠则站在门旁,留条门缝,观察门外的动静。
  如水似霜的月光下,隋熠清晰地看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光着头的人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的住房门前,黑衣人身后还跟着一条狼狗。只见黑衣人蹲下身,取出一样细长的管子放进门下的缝里,然后面朝门缝,往里吹了几口气。
  隋熠抓紧时机,打开门似一阵风般冲出去。那条狗听到动静,转身朝隋熠扑过来,隋熠右手一挥,那条狗立刻倒地,呜呜地低鸣。黑衣人觉察不妙,快速爬起身,一转身,隋熠已来到他面前,迎面就是一拳,黑衣人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隋熠冲上前,黑衣人站稳脚步,与隋熠对打起来。两人拳打脚踢,迅猛的动作如风似电,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千斤重力,砰砰的巨响让心妍听得是心惊肉跳。
  月光下,身形高大的隋熠与中等身材的黑衣人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让人眼花缭乱。心妍帮不上隋熠,只能躲在一旁,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用手机拍摄,一边提心吊胆地观望。
  两个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置对方于死地。隋熠毕竟得到少林功夫的真传,迅猛凌厉刚劲的拳脚逐渐占上风,黑衣人的体力明显不济,拳脚慢了下来,见拿不下隋熠,转身夺路而逃,一纵身,跃上教室屋顶,隋熠一个白鹤展翅,双脚腾空而起,眨眼之间也站在屋檐上。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一个猛虎出山,直捣隋熠面门;隋熠一个长猿挂臂,矫健的身子腾跃在半空中,如鹞鹰般逾越过黑衣人的头顶,同时在空中施展大力金刚腿,连踢三脚在黑衣人头上身上,黑衣人支持不住,从房顶上滚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那条狼狗苏醒过来,踉跄地扑向心妍,吓得心妍大声惊叫:“隋熠——”
  隋熠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抄起一打木棍挥过去,正中狼狗的头盖骨,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狼狗倒地不起,嘴角流下一串血液。
  心妍扑向隋熠,紧紧抱着这个可以让她托付一生的男人。
  
  天大亮时,警察接到报警,开着警车来到竹屿村小学,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衣人带走,也带上隋熠和心妍到派出所录口供。
  从派出所出来,心妍牵着隋熠,开心地逛街买好吃的,提着满满的购物袋,两人坐出租车回到竹屿村。
  邰守明来找隋熠,问他如何处理那条死去的狼狗。隋熠说拿去埋。邰守明一脸的不舍:“那么大一条狗,埋了多可惜,不如送给我,我家那两个孩子还没吃过狗肉呢。”
  隋熠笑了,走进厨房,提着沉重的狼狗出来,递给邰守明,把后者乐得眉开眼笑。
  两天后,警察来找隋熠与心妍,告诉他们,黑衣者因体内大出血,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临死前向警方交代,他是寺庙掌管伙房的伙头僧,也是住持的心腹。心妍发现山腰的凉亭有问题,把住持吓得不轻,住持生怕心妍报警,派伙头僧一路跟踪,并加以暗害。心妍怀疑山腰的凉亭有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住持十几年来的一个心头之患。山腰凉亭的柱子里浇筑着寺庙真正的住持。原住持与现任住持曾是拜把兄弟,因两人长得有七分似,因此又格外好。现任住持在新疆犯了命案,逃到寺庙藏匿,原住持发现拜把兄弟有命案在身,劝其自首,反被谋杀,当时正值仲夏,寺庙在修建凉亭,为了不让寺庙的和尚发现尸体,原住持的尸体便被浇筑进山腰凉亭的柱子下。他的拜把兄弟穿上袈裟,替代了死去的兄弟。伙头僧也是现任住持的好友,一起犯过案,现任住持见风头已过,便让伙头僧藏身在寺庙厨房。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对住持的身份起疑心,也没有人怀疑伙头僧。他们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已经风平浪静,不料一个女游客突然闯进了他们平静的世界,于是住持命伙头僧追踪这个女游客,誓要把这女子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干掉。人算不如天算,女子身边竟然有个“贴身保镖”,法网恢恢,他们的算盘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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