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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曹婴出事

作品名称:夏天从这里飞过      作者:犷茂      发布时间:2021-06-19 10:42:53      字数:3405

  我走到教堂后面的小山坡上徘徊,然后站到了最高处。
  一面是江,翻过低矮垮塌的围墙就能看见,下面是嶙峋的岩石,江面上波澜壮阔,远处灰蒙蒙。
  另一面可以看见院中的教堂,教堂后面有门,漆黑的铁门,扇形像是军统的监狱。
  院里树木林立遮盖了大部分的建筑和阳光。
  我数着窗户,大致判断这个教堂分为四层,最下面的应该是高阔的大厅,上面三层不知道干吗?也许住人或是另有他用。只不过三扇窗组为一角的规格甚是特别。
  之所以觉得它原本是教堂,是基于它是下宽上窄的建筑,类似于宝塔,还有就是它如同塔尖的最顶层嵌着一枚圆形的摆钟,只是时间久了它永远定格在了夜里的十二点整。
  我向下投着目光,突然看见最顶层玻璃窗户里有人,只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我吓了一个寒颤,怀疑大白天的见鬼,毕竟这是一栋闹过鬼的老宅。
  我赶紧向下走,没头没脑的在繁茂的树枝间穿梭,忽然一个踉跄我和迎面出现的一人撞了个正着。
  我下意识的吼着:“谁!”
  那人说着:“又是你!不告诉你说没事别往这处跑吗。”
  我睁眼一看,一个不高个死鱼脸的闷声男人,就是第一次我来这家医院向他问路的人,也是上次我来这里撞见从山坡上下来的男人,警告我说没事别来这地。
  “你哪科室的?实习生?”他终于正常开口同我讲话。
  我将他上下打量,T恤休闲裤运动鞋穿着一般,瞧面相估摸五十左右,猜不出是干什么的,只凭那天他从地下室的那栋楼里出来分析也许他在这家医院工作。
  既然是人,我没道理畏惧。他拷问我,我也拷问他,同样问着:“你哪科室的?上班的?”
  他咳嗽两声,没理睬我,继续向上坡上走去。
  我想跟上去看看,他很警惕的回身说着:“快回去!以后别到这里来。”
  我瞧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确实显的不友善,没道理和他继续搭茬,也就离开了。
  我回到宿舍里坐着,麻姐说十点一刻准时来接我。
  她开着一辆斯柯达,在宿舍楼外按着喇叭。我听见声音立马出去见她。
  我坐上她车,细心的她看见我的胸口上有一块泥渍,说着:“你干什么了,怎么衣服脏兮兮的,这样好见人吗。”
  我连忙用手掸着道:“要不我下去洗洗!”
  “算了算了。”她说,来不及了。
  麻姐开车载我去了“香港街”,滨江影视城的一个拍摄基地,一个人工搭建模仿五六年代老香港的建筑群。
  我好奇问着麻姐:“麻姐,我们来这里干嘛?”以为马上就要进入电影拍摄的过程,手心里急出满满的汗。
  麻姐一边抽烟一边说着:“带你来肯定是见人喽。”
  我说我原以为见面的地点会是茶楼或餐厅,毕竟电视上都这么演,再有还有一刻钟就到午饭的时间。
  她和我解释:“这不人家在拍戏嘛,就是中午放饭有时间,不然我带你来这干嘛。”
  正说着从一个巷道里冲出来一伙人,看见我们举起斧头就要砍,我吓了一个哆嗦,麻姐倒是见怪不怪,一边好笑着一边用手将我往后边掸掸。
  “别紧张,拍戏呢,往后靠。”她说,我回身看见对面同样跑出一帮人,挥着砍刀就往我们这处来。
  东侧角,长臂的摄影吊装上有人拿着喇叭大喊着:“那个谁啊!怎么跑到拍摄中心来了,快出去出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麻姐,麻姐不好意思向上招手道:“啊!对不起!没注意没注意。”
  “快走!”那人喊着,紧接着两边穿着白衣白裤和黑衣黑裤的人展开了厮杀,鲜血和惨叫流淌了一地。
  我和麻姐在旁边的台阶上坐等着,不一会一个秃脑袋的群头高喊着:“好了!大家收工吃饭了。”
  便见刚刚躺在地上装死的两拨人立刻起身向着放饭的地方奔去。
  间隙,麻姐领我去见一个人,就是刚才喊放饭秃脑袋的群头。
  群头看见她只摇着头,没办法的说道:“敏子,你怎么又来了。”
  “老皮,这不上次和你说好的事嘛。”麻姐说。
  原来这人不是群头,而是这里的剧务,能力仅次于导演与副导演。
  这人是麻姐谁我不清楚,只通过麻姐知道他的艺名叫皮蛋,年纪五十出头,一身黑皮肤和大圆脸。
  麻姐把我带到这人面前,老皮将我从上到下瞧了一遍,说着:“呵,小伙子长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会干吗?”
  那人问着,我说我是学医的,爱好画画。
  麻姐把我一拍,瞪眼嘀咕道:“我不是让你少说话嘛!”
  车上麻姐特地交待,见人都听她的让我说话我才开口。
  只是老皮一问,我全忘了。
  “学医的!”老皮抓着秃头脑袋,不理解道:“你不说他是艺校毕业,还有武术功底嘛。”
  我惊愕的看着麻姐,麻姐一脸尴尬道:“对对对!他是艺校毕业后来又学了医。”
  麻姐闯着我,我只能陪他演戏道:“哦!对对。”
  “会武术?”他看着我问,我说会,他说让我来两下,我便拿出我儿时看“霍元甲”时自学的几招,一个鲤鱼打挺后空翻加前扫腿。、
  老皮看着还行,说着:“不错。”麻姐出乎意料,伸着舌头。
  “这样吧!”老皮说着,道:“下个月我们剧组有一个武侠电影开机,暂缺一个刺客,回头我跟我们导演说说。”
  麻姐高兴,一连一个多谢。
  第一次麻姐引荐我很成功,她一脸笑容的说着:“嘿,老皮,要不晚上收工一起吃个饭吧,小诚请客。”她拍拍我,我勉强应着。
  好在老皮晚上有事,吃饭的事情就只能搁一搁。
  夜里,我在宿舍里躺着,回想白天在后山坡遇见人的事。
  猜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神秘,就连陈桐胡凤他们都没见过,难不成真见鬼了。
  还有教堂窗户里见着的是人吗?莫不是自己眼花,这座教堂都封了十多年了应该不会有活人。
  算了不想了,明天还得赶着回趟家。
  第二天,天刚亮,我坐上了开往阳宁最早的火车。
  从大学毕业前夕到现在,我已有好几个月没回家,我想必须回家看看,好让我妈和曹爸能够安心。
  我的家在阳宁这座小城,曾几何时我一度讨厌这座城市。
  交通闭塞,文化落后,经济不发达。
  我很想带着母亲逃离这座城,那满山的青,多水的绿和抬头就能见着靛蓝绵白的一座小山镇。
  直到我去滨城念了大学,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这里,难以割舍的家乡情结。
  我回忆起了那满田野的油菜花,红透半边山的映山红和一望无际的竹林海。
  我童年的一点一滴就是在这里拼凑,在清澈见底的小溪里欢腾,在满是野花的草地上嬉闹,还有那沾满知了的柳树下的池塘边趣钓。
  小城的日子就那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过着,谱着阳光明月还有白云和飞鸟,渐渐的我长大了离开了这个城,和大多数人一样追赶着时髦的大城市人生活。
  古语有云:返璞归真,世上万事万物到头来终归自然。
  我觉得我做到了,慢慢放下了内心里的抗拒。
  再回到家乡,不像当初离开时的那样抵触,相反有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和不舍感,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乡土情怀。
  我记得贾平凹在一边文章里写过:“很多年后,你会发现家乡就是那个你想走舍不了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那就是婴儿的母体。”
  多好的形容,把我的内心弄的翻涌澎湃。
  刚下火车,曹婴来接我,她知道我回来特地向学校请了一天假。
  她理了短发,穿了一身中性装像个男生。
  我好笑的问着:“嘿,你干嘛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她说她和曹爸赌气,一气之下就剪短了头发穿了男孩衣服。
  我说别和曹爸置气,他也不容易。
  曹婴说她也知道,只不过曹爸啰啰嗦嗦的性格甚是让她厌烦。
  我不说了,只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毕竟曹爸不是他的生父,而我也不是他的亲哥哥。
  回到家我妈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曹爸从菜园地里揪了把菜叶在院中喂鸡,家里的大黄狗还在,见我回来一边叫着一边摇着尾巴的跑过来。
  曹爸笑着,让曹婴去路口的小卖部里买瓶酒回来,打算中午与我喝两盅。
  曹婴不愿意,但见我说好,她也只有当个跑腿。
  我妈的饭做好了,在厨房里喊着:“吃饭喽吃饭喽!”
  她把菜端到堂厅的桌上,一边端一边问着我说:“诚啊,这次回来呆几天?”
  我说就两天,星期天便走。那她说:“那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我说明天要去找李顶天,他家离阳宁不远,坐车也就半个钟头。
  我妈问:“约好了?”我说约好了。
  饭菜都上桌,曹爸也洗捡干净,但曹婴还迟迟未归。
  我说我去瞧瞧,刚出院门口,路口小卖部的王姨便火急僚僚的跑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家曹婴让车给撞了。”
  一家人来不及团圆,心急如焚的赶往事故现场。
  一辆无证驾驶的小车将低头过马路的曹婴撞了,目前人处于昏迷状态。
  手术室外,我和我妈焦急的等着,曹爸则躲到一旁呜呜大哭,一边哭一边捶胸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好好的让她买什么酒嘛!要是我去就不会出事了。”
  我和我妈上前安慰他,让他不必过于自责,天灾横祸不是人可以预料的事。
  曹爸扶在我妈身上哭了一会,我替曹爸擦着眼泪说:“要怪就怪我,我就不该回来。”
  曹爸心疼,哭说道:“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好端端的一家团圆你说……”
  曹爸呜咽,我妈也忍不住哭起来,继而我跟着流泪,毕竟本不属于一家的四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有感情。
  幸运的是,手术医生出来说,颅内出血面积不大,手术很成功,曹婴的命是保住了,就看后期恢复。
  一家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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