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曹州城繁荣初现 东昌府冰冻黄河

　　　　
　　却说知府申东造裁减安抚了知府衙门的缉盗小队，接着命令军兵休息，只带着刘仁甫郭三奎李三飞三个头领，还有十几个军兵，两个差役抱着钱箱，直接去了曹州牢狱，命令牢狱管事净牢，不管有罪没罪，全部释放，每人发给十两银子的盘缠，有病者增加五两看病费用，牢狱欢呼一片，“青天大老爷”之声不断，很快，曹州牢狱没有了罪犯。
　　处理了牢狱之事，申东造带领刘仁甫一行来到知府衙门门外，发布命令，当下十几个人军兵一起动手，就砸烂了玉大人制造的关押残害百姓的二十架站笼，堆在大街上，放起了一把火，就烧了起来。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拍手叫好，这时才真正的快乐开心，没有了恐惧感，都觉得这一任新知府仁爱，厚道，做法与玉佐臣完全不一样，曹州真正的有希望了，几天时间，申东造的净牢，烧站笼的行为传遍全城和周围县乡，谁不夸赞？万民拥戴。
　　随后，申东造准备了一万两银子，命令刘仁甫和六扇门两个队长去曹南山招安贼盗归农，收缴全部武器，赦免他们以往的所有罪过，不分头领和喽啰，每人三五十两银子安抚费用，可以做生意，或者租种生活，或者离开曹州地面，去别的地方打工，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不可以再啸聚山林，更不允许在曹州地面打家劫舍，如若不听，抓住严惩，义正言辞，毫不含糊。
　　曹南山的贼盗彻底没有了，这件事情办得很漂亮，也亏了刘仁甫和六扇门的两位队长，恩威并举，总算没有辜负鸿都客和申东造的期望。老百姓，谁不愿意好好活着？谁愿意去做强盗呀？还不是被那个玉佐臣给逼得走投无路？现在新知府广施恩德，连牢狱的罪犯都放了，谁不知道？做强盗也并不快活，还要担惊受怕，良心不安，如今官府恩德安抚，这些贼人怎不感激？这就是鸿都客化盗为民之法，确实起了大作用。
　　　　　知府申东造有刘仁甫坐镇知府衙门，曹州境内的黑帮甚至义和团，却也都知道刘仁甫大名，知道他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大侠豪客，不但不和他作对，反而来和他结交，刘仁甫是来者不拒，热情相待，和曹州四方各处势力都有来往，手里的薪酬也都花在待客上了，从中调停和谐使曹州安泰，就是外来的贼人也不敢在曹州附近作案，处处都有刘仁甫的眼线，偶尔出了小案件，也是刘仁甫和两个队长，十几个军兵去解决，化解就行，却不张扬，虽说只有一百军兵，却也就是摆设，没有大用。知府大人也很放心。两个六扇门的队长也很得力，跟着刘仁甫也出尽风头，也很享受，还认识了很多英雄，对刘仁甫那是从心里佩服尊敬。知府申东造就按照鸿都客设计的治理曹州方略治理曹州，初见成效，曹州恢复了生机和太平，强盗消声匿迹，百姓谁不竖大拇指赞誉，暂且不表。
　　　　　
　　化盗为民好政策，净牢施恩真不错。
　　　　　从此曹州无恐惧，万民拥戴唱赞歌。
　　　　　
　　曹州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再说鸿都客，功成身退，离开曹州，继续走街串巷，处处行走，在民间给老百姓看病，倒也悠哉乐哉，逍遥非常，至于他做过什么，却也不放在心上，也不以为功。
　　却说鸿都客逍遥人间给老百姓看病，虽说心里惬意，却也感觉冷寒难耐，遂决定回济南府躲避寒冷，过一段时间再出行不迟，说走就走，往北就走。
　　这一日，鸿都客到了齐河县，进了县城，想找一个客栈安歇，却家家客满，没处安歇，风吹脸疼，却也无可奈何，心道：“此地本是个野去处，怎么也热闹起来了？”打听方知，天冷，大河结冰，船只来往不便，客人没法过河，只得住店等待。
　　　　　鸿都客不厌其烦，找了好多家客栈，好不容易才住了下来，把行李搬进了屋里，总算松了口气，唤伙计给屋子生木炭炉子，先暖和一下，再让搞几个菜，暖一壶酒，驱驱寒气，伙计答应，忙和起来。
　　　　　
　　寒冷西北风，天地皆上冻。
　　大河难行船，处处是冰凌。
　　舟冰成一体，出门难远行。
　　官员宿客栈，亦有老百姓。
　　空中尽阴霾，处处叹息声。
　　　　　客栈已住满，等待天放晴。
　　　　　
　　却说鸿都客吃了饭，喝了酒，烤烤火炭炉子，这才感觉舒服了好多，想要离开东昌府，却也艰难，遂离开客栈，去河边一观。
　　鸿都客但见那黄河从西南过来，此地却有个湾子，黄河十八弯却也不假，过此直向东去了，河面却也不宽，也就二里路，只是河里的冰却到处都是，高低参差不齐，有的冰块竟然高出水面一尺左右，渡船确实要过去不易，看过只得回客栈。
　　吃过晚饭，穿上申东造赠给自己的羊皮袍子，却也温暖，再去河边观看，却见几只破冰船正在忙和，却是齐河县正堂的差官民壮在工作，却不知能否打开河道，看来官家也很着急，急欲过河。
　　　　　鸿都客远远望去，但见：
　　　　　
　　南面一座山，雪白真好看。
　　云山成一体，美妙一景观。
　　月在云里飘，却似山中嵌。
　　群山往东去，天山云难辨。
　　明月照积雪，北风劲身边。
　　　　　可怜飘零客，叹息山水间。
　　　　　
　　　　　天黑了，破冰船打着灯笼继续工作，却也辛苦。鸿都客看着打冰船，道：“劳而无功也！前面打开，后面冻住，后面打开，前面又会冻结实了，一旦停下来，船都会冻结在河里，还不如休息等待”。遂叹息道：
　　　　　
　　明月满地光，如霜夜色寒。
　　北斗七星高，样子多惨淡。
　　岁月如流水，转眼又一年。
　　串铃走神州，何时是春天？
　　神州多事秋，四海起动乱。
　　王公爱金钱，百姓实可怜。
　　逍遥鸿都客，飘零无家园。
　　　　　身在东昌府，闭目一声叹。
　　　　　
　　鸿都客目睹寒冬惨景，心有所感，不觉掉下泪来，北风呼啸，虽穿皮袍，却也觉冷气袭人，无心赏玩，遂回客栈去了。走着走着，却觉得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摸，却是冰块，觉得奇怪，不知道脸上怎么会有冰块，想一想，鸿都客笑了，原来刚才落泪，未曾擦去，走几步，寒风一吹，就变成泪冰了。回来百无聊赖，屋里却也不冷，也就睡了。
　　却说次日鸿都客醒来，拿了串铃，就要出门，却就给一个人拦住了，道：“鸿先生好。”
　　鸿都客一见，却是一个公差下人，却不认得，道：“你是谁家的？我怎么却不认得你？”
　　那人笑了，道：“鸿先生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是黄人瑞黄大人的下属，在省城见过鸿先生几次。”
　　鸿都客道：“原来如此，你们大人也出省了吗？”
　　那人道：“是呀！我们大人这趟出来是为了省城军马办草料的，公事早已办完。准备回省复命，却给黄河上冻耽误了行程，只得在此歇脚等待。”
　　鸿都客道：“我知道你们大人协助宫保大人治理黄河，很得力，却怎么又干起督办草料之事？”
　　那人道：“宫保大人身边无人，临时抽调我们大人干这趟差事，回省还是督办黄河之事。”
　　鸿都客道：“原来如此，我也准备回省，却也给冻河挡住了去路，你们大人现在哪里居住，我找他聊聊天去。”
　　那人道：“却不巧，我家大人不在客栈，给东昌府知县李大人请去了，估计也是吃酒，却也没有别的事情，晚上才能回来。”
　　鸿都客道：“知道了，你去吧！你们大人回来告诉我，我去拜访他。”
　　那人答应一声，去了。
　　鸿都客穿着羊皮袍子，冒着寒冷，却去东昌府城里各处转了几圈，摇着串铃，走街串巷，天气寒冷，街上却也无人，都在家里向火，却也无人请他瞧病。
　　鸿都客眼见凄凉景象，心里非常伤感，漫步再回客栈，叫了两碟热菜，一壶好酒，慢慢自斟自饮，却不知道近日为什么很伤感，却有了再去桃花山一游甚至常住的想法。
　　黄人瑞名叫黄应图，江西人，三十多岁年纪，其兄在朝廷做御史，因此，黄人瑞捐了个同知，在山东宫保大人手下督办河工，宫保大人因为人瑞多才，倒是很照顾，也很倚重，在省城鸿都客也见过几面，故此认得。
　　黄昏的时候，鸿都客刚要叫伙计准备晚饭，却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正是黄人瑞，彼此作揖，相互寒暄客气，坐下且说话。
　　黄人瑞道：“下官想鸿先生肯定没有吃晚饭，我让客栈厨子用蘑菇炖了一只肥鸡，请先生去我屋里去吃饭。常言道：最难风雨故人来，人生何处不相逢。黄河冰冻无聊，比风雨更难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你我喝上几口，聊聊闲话，却不无聊，先生以为何如？”
　　鸿都客却不客气，道：“甚好，甚好，寒冷时节，你有佳肴美酒，就是不来请我，我知道了也会做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人瑞大喜，二人离开房间，却去人瑞房间吃酒。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