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月落乌啼 1
作品名称:风雨人生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5-26 11:14:16 字数:3947
话说制药厂里癌症注射针剂的原材料已经不多了,几个药师不免心里焦躁,再有一礼拜,就所剩无几了。其它的药材均可到省里药材批发公司进购,可这些癌症药材当初都是到山上采挖的,随着制药的事业蓬勃发展,药材的需用越来越多,野生药源严重不足,代之而起的药材人工种植应运而生;化肥农药的使用,改变药材的天然性质。因之几个制药师商量到人烟罕至深山老林里采药,制造出质量上乘的注射液,更好确保疗效顺利地临床使用,卫护人类防病治病和身体健康。几个人商量一致,便请示任总,可惜没有如愿以偿。
金阁不批准是有原因的,第一,老人们有着崇高的革命觉悟,履行着奉献人生的义务可毕竟年岁已高,绝对不可以冒险的;第二,高山密林,气候多变,又况狼虫虎豹,多伤人命,没有枪支弹药,实属危险的;第三,这些老人,尽皆医药科学的精英,医学理论和技术,必须传承下去,因此打了老人们的兴趣。尽管再三要求,依然没有得到许可,扫兴而去。
不过,制造注射液的癌症药才的短缺,却引起了领导们的高度重视,决定再次到高黎贡山和玉龙雪山采挖药材。老孙道:“高黎贡山因海拔太高气候寒冷,不利药材生长;玉龙雪山因气候反复无常,只有少数药材存活,要采挖治疗癌症中草药,希望渺茫。以前咱们去采过,就那些抗风湿的药物,其它的就不多了。欲采名贵的天然中草药,今有好去处,可曾闻得湖北省有个神农架否?”谁也不吭声,听他诌个啥牌明的。见众无语,以为兴趣已了,话闸一泻千里,其实腾冲到湖北何止千里?听得他个舌头和琅琅地搅和个没治:“神农架在湖北西部,海拔3千来米,都是原始生林,气温不热不冷、湿润适中,有利药物的生长。如灵芝、黄连、石斛、贝母、天麻、当归、川芎、寸干、黄芪、人参等;抗癌药物,如紫草、卷柏、藤梨根山慈姑、喜树果、半枝莲、半边脸、白花蛇草、三尖杉白、毛藤等,应有尽有,得天独厚。应该冒一次险去!”
老刘听着不觉哈哈大笑,想着小孙真二憨子,不知详情,乱冒气儿道:“你只会闭着眼睛胡咧咧,原始森林,人迹罕至,野人出没,要是雌的抓着你,背到石头洞就得跟它过日子,想出来没门儿;假若雄的抓着你了,连骨头带皮生吃你!挖了几回药了还没挖够?”大家听得吐着舌头,满脸惊吓。老刘瞧着大家的样子,又道,“决不是危言耸听,这本是咱们制药厂的关平老弟曾给我说过一个真实的事儿,说的是反右派的年代,有个教师吓跑了,跑到了神农架里,摸迷了,竟然被一个野人捉着了。野人浑身黄褐色的毛衣,肥胖高大,头颅如盆,眼似绿灯,窜涧越峡厉害无比,狼虫虎豹闻风丧胆。啥事儿碰巧了,那野人竟然是个雌性,非常通灵,将老师弄到了深深石洞里,过起了家家。开始,老师吓得要死,团了个蛋儿,等待被生吞活吃的后果。不料野人非但没祸害他,却是十分温柔,每日里采野果供他享用;有时还弄得猎物,在外面拾掇干净,缘木取火,烤熟野味,咧着毛茸茸的大嘴,样子友好,给老师品尝。渐渐地他放松了警惕,随了野人的心愿,后来生了两个孩子,深有趣味。野人呢,也消除了戒备,去外营事不辍。老师瞅准空隙,连夜逃跑了,看着北斗,窜出了神农架。后来野人见到心爱的男人负心而去,将孩子扯个稀碎,扔到了悬崖里。那野人不吃不喝,对着大山嚎叫十几日,投崖而死了……谁要是怀疑了问关平师傅去!”言犹未了,关平师傅来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闻声道:“问我什么?”老刘把野人的事儿重复了,关平坚定地道:“此乃千真万确之事,那老师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弟弟,从那次到家吓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形消命殒了。因之如何也不能去神农架采药。如今那里是国家规定的禁区。人们只能在外围旅游。尽管如此,还有不少的人偷攻摸法地冒险,丧命不归!”金阁问:“药源之事儿怎的解决?”刘伯伯道:“这个事都放心吧,我解决。”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拨了号码,道,“喂!中药局吧?”对方是个女人,回声“是”问:“请问您找哪位?”老刘道:“张局长。”回:“那是我父亲。您是……”老刘道:“腾冲老刘。”姑娘讶异道:“啊,刘伯伯呐!我是张倩。父亲出差了,到湖北神农架考察野生药材资源去了,大约月余可能回的。伯伯有事尽管说来,这就告知父亲的。”老刘闻听不敢怠慢,连忙把制药厂癌症注射液需用中草药一字不落地说了个详详细细。后来没出一个月,一辆来自湖北神农架中药材收购公司大卡车满载抗癌的中草、千里迢迢来到了救苦济贫院,解决了制药的燃眉之急。没等结算费用,汽车留下一张“慈善是人类生命课题,奉献爱心”字纸“呜呜”着速离而去。
一晃月余没了,夹竹桃和茶花比着争艳,风里的凤尾竹点头哈腰地好似哼着天地良心的爱情之歌。无形无象的时间不停更新岁月的序幕,刷新着蓝天白云,日月的慈悲喜舍蓬勃了生命的根基。
小白依然是纯一洁白,骑着那纯一火红的摩托,来到了济贫院。一遭生,两遭熟,三遭显得更清楚。摩托停在树荫下,心想任总或许仍在忙着制茶呢,直接去茶室找金阁去了。路过公园,恰好碰见二风挺着身子,闭着眼睛合掌当胸,在晒日光浴。小白说他:“你可怪清闲!”二风吓了一跳,开目见是好友,道:“兄弟今来找我的吧?”小白说:“是是是,还是先见任总再说吧。”二风扭头见桂婶子和任总胸前挂着绿色的布兜子在柳树下,拽着树枝捋着青青的柳叶一把把装到兜子里,拿手一指,道:“那不是任总!”二人走了过去。桂婶子笑道:“恁二人找金阁的是吧!”见二人点头鞠躬,又说,“侄子,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来。”金阁把装满柳叶的挎兜儿往树杈上一挂,一起到会议室去了。
老雷今个儿稀奇了,拿着水壶给门前的牡丹浇水。金阁说:“雷叔,您不是回家了吗?啥时回来的?”老雷说:“你还问我的?我问你,你给你婶子汇那么多钱弄啥?”金阁道:“我说雷叔叔,你脑子咋不开窍呢?我叫你们一家来济贫院帮忙,你就不让,说什么怕给慈善添麻烦的。你的犟劲谁也不愿意争辩。您在这里无偿地给人们辛辛苦苦地义务劳动着,婶子一个人忙里忙外,多么艰难啊。我和我的婶娘商量了以及刘伯伯、杨队、罗田一齐研究了,决定给予帮助。也不是我私下感情用事的,可别要牢骚满腹的样子了。要不,你们全家都来安居好了!”老雷说一声“我考虑考虑再说罢”,便提着水壶到制药厂里浇花去了。
众人屋里还没坐下,刘伯伯急匆匆地来了,说着金阁:“娃子,你大娘几日里心口不稳难受得不行了,原来以为没有事儿的,也没说。可一日比一日慌得重了,你说这是咋了?能是心脏不好了吗?”金阁道:“伯伯别担心了,找孙大夫量量血压怎么着,弄几盒中成药吃吃可能没事儿的。”老刘就回去搀扶着老伴去诊所去了。
金阁便关了门,开了电扇,“呼呼”响声送来了清凉。瞧着小白低声道:“怎么样?”小白笑回:“要不怎么样了,怎能来见您?”金阁连忙倒了几杯荷花茶,道:“不慌,慢慢说来明明!”二风也心里急急的,样子立等听小白能有啥个特大好事儿的。小白呷口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核桃大的浅色盒子,欲言来龙去脉。金阁若有所思,忽然道:“不忙不忙,这会子有个绝不容缓的事儿,去去就来。”
金阁离了刚一会儿,二风悄然伸手要那小盒子瞧。小白急忙藏了,道:“江湖讲个规矩,咱这里更得规规矩炬的了。任总既然不在,这事儿绝对不能擅自开秘密的,你怎么连这理儿也不懂呀!亏你跟着阿兰她们闯荡,却是昏天黑地的迷糊子!”二风脸色乏起微红,不好意思道:“原想着咱弟兄多了个头的,却不意你还是认着死理不融通做个什么的?这么个小小当儿还不顺当我?气死人了!变了,变了,怎的反复多变了呢?白?白交!”小白听着反胃了,暗寻这货子看来不能担大的,计划还得改动的,瞋着脸儿瞧着对方的眼球子,见轱辘得活泛,说:“风哥哥,你当初处事棱角分明的,现在转轴子了吗?”
二风觉着自己何以出言不逊了?小白也出得话里有话,道:“兄弟,千万别误解了我,你在我的心中就是亲兄弟,因之就有点儿飘了。从此不再了还不行吗?”小白嘴巴一撮一撮地似语非语,苦笑着心想着“见小曰明,知微见著”的公式测量自己的患难之交的朋友,尽管出于贩毒江湖的敏感度,但是对二风来说,显然出入极大。二风揣测着小白因个一点点小事儿无限上纲上线地曲解自己,没有可以争辩,几十年的非同一般的友情,一切都不用了解释了,也许他出于对任总极度尊重严格着保密的,保密里没有感情的。然而证实自己的心同样不许有感情的。二风到底是二风,骨子里的刚毅良知没有污点,证实了独有一种绝好的办法。他猝不及防拽出腰里的水果刀,“咔嚓”一声斩断了自己的指头,血流如注,毫无痛苦的表情。小白见状,惊了一吓,心里埋怨:“哥哥你这是为何呀?”抱着了二风,说:“我就守了一点儿规矩,你就拿出血腥给我证实你,要这么小题大做吗?痛死我的心了!”就攒着劲儿,扛起二风往诊所猛跑。
诊所里,老孙给大娘号了脉说:“刘伯伯,没大害,用黄芪泡水配着糖盐水喝几日就万事大吉了,别热着了就没事儿。”金阁这才放心。正要走,小白扛着二风,踏踏地来了。二风的左手血淋淋的好不吓人,那血还在一滴一滴掉着,诊所的地也红了。金阁暗寻自己走了一会儿就发生如此的惨案,两人曾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到底是何等因由?大惊问:“这是咋整的?”小白急道:“快快止血,不然失多了休克哩!”穆熙拿着止血钳,上了红色的药粉,血就不流了。说:“事儿思捋不开自残的。那节指头呢?接上很快就长好的。快找来去!”金阁就迈步到会议室找指头。二风蜡白个脸子,说:“别找了,在我肚里呢!”满屋闻说大惊。穆熙皱着眉道:“残忍!”就包扎包扎,嘱咐,“别见了水,一礼拜就没事了,以后别再动不动剁指头了,指头与你何仇何怨?心这么狠,属狼的?”二风不着地叹息。小白道:“啥也不说了!谢谢穆医生!”三人往会议室去了。老孙感到怪怪的,跟着屁股后,碍着事儿的。金阁把他撵去了,说老孙:“没你的事儿,休要掺乎!”回了诊所躺倒沙发里心里埋怨金阁没有了当初的味儿了。也不晓得他们三个去会议室搞啥秘密去了。欲知端的,慢慢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