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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地方官小叙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1-05-19 08:47:46      字数:4116

  《赞青春》
  溪流潋滟春风柔,微风轻拂柳枝头;
  泉水清凌情亦切,犹如绵绵溪水流;
  水波轻轻涟漪荡,红男绿女独兰舟;
  桃粉灼灼妩湄娇,嫣然一笑醉春秋。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一九六二年春季,中央又下发文件中,对农村农民社员的限制放宽许多,给社员分了少量自留地。文件中也提到:以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为主,发展社员家庭副业,让农民走出贫困。
  到了县和公社这层,执行中央政策上,各地出现很大差异。
  比如;永加公社在宣传中央文件时,重点提到以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为主前提下,一定严防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渗入社员头脑中,杜绝那些歪门斜道杂念。特别指出“要把三间房、玻璃窗、果树底下蜂两箱、母猪肚子小银行、想发财、多养羊等资产阶级腐蚀人心理论,消灭在萌芽中”。
  所以,公社决定:养鸡不能超过每口人一只,不要养母鸡、养猪只能养公猪、不能养母猪,只准每家养一头、养羊每户不准超过三只。向社员交代明确,超出规定的,一律沒收并给予严肃批评教育,其目地是严防农民社员滑落到资本主义路线上去。
  看,总是有人怕农民、也就是怕社员走资本主义道路。有自留地产些粮食做补充,社员刚能吃饱肚子,好一点的人家,才有余粮养猪鸡。
  那次公社召开的大小队干部会议,二小队会计李弘文也去听了社长报告,书记只是作陪而一言未发。
  后来才知道,书记在那次会议报告的起草文字上,和社长的报告撰写中文字,有很大争议,他坚持的还是在不影响社员参加集体劳动规定内,养什么、养多少,不要规定数量限制群众,让社员家庭老人和妇女放开手脚去干。
  后来和李副县长的一次长谈才晓得,从那时起,县、社两级班子人马在路线上产生分歧,对党中央政策在落实上,出现了两种不同声音,偏差越来越严重……
  公社的三级干部会议结束后、回到家的李弘文,他知道史老一家人都不在苍翠大队。他的青竹姐,除了开会就是去全县或地区汇报演讲,史老去长岭或怀德、梨树等地做调研、卜老经常给永加及周边公社中学客串讲课。
  他从自己行动上也解除了戒备,又去了西街周家,那时他和周桂金已经定下终身,两人在爷爷奶奶房间里聊起会议规定时,李弘文一直憋不住笑。
  桂金感到莫名其妙地问道:“弘文,有啥好笑的?上级规定咱执行就是了,看你表情好像公社的规定不合情理似的,说说你为什么笑?”
  弘文收回笑容说:“是啊,执行就是了。先拿养鸡来说吧,只准养公鸡、不准养母鸡,不养母鸡蛋从哪来?没有鸡蛋孵小鸡,公鸡从哪来?
  “不准养母猪,没有母猪哪来的猪崽?社员又该去哪儿买猪崽?写报告的人应该是没睡醒、念报告的社长大概是喝多了。否则,怎会有这样不符合逻辑文字出现在领导主讲的会议上呢?在会场我听到这份报告的当时,先往主席台上看一眼各位官员面部表情;念报告的社长眉头紧锁、一旁作陪的王书记低着头看不到他面部表情、副社长、组宣委、扬脸俯瞰会场百十号人的一张张脸。”
  “嗯,弘文,别说那些了,让社员兜里有钱,有些人心里总是不舒服,所以思想转弯是很困难的。少数人认为,社员有钱了再也不会听他的调遣。这些规定是有些不合情理,听起来不像农村人写的,没有一点可实施性。哎,弘文,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有了,我是农民,首先做好农民本质工作,在这个基础上,按党中央文件为指导方针做好自己,绕开那些谬论,躲开周围那些懒汉眼睛,他们看到会向当官的打小报告。
  “最终目地是做好家庭副业,再搞去年的那些家庭副业不行了,公方沒有收购单位,私方又没有市场,还是悄悄地养猪鸡比较稳妥。明天上午我去双山镇,晚上挑回两头小猪羔,然后在后院靠岗子根那挖个半地窑式猪圈,家里余粮足够养两头猪,和百十只鸡的。”
  桂金疑惑地问道:“哎,为什么要晚上回来呀?你不知道南甸子有狼吗?”
  弘文一笑说:“知道南甸子有狼,在一般情况下,狼是不袭击人的,这些我都想过了,白天回来行吗?一双双眼睛看着你挑两个猪崽,用不了两天,准会有社队领导带着民兵来处理他们认为我这个刺头、调皮蛋的。”
  弘文和桂金的那次对话,她对他也产生一些疑点,她小心翼翼地问:“弘文,你去年搞家庭副业挣了四百多元,支书、大队长、还有小队干部,他们就没注意到吗?哎,搞副业挣钱,不单是为了结婚用吧?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挣来那些钱?”
  弘文一笑说:“呵呵,你的记性太差了,咱十三岁那年老叔回家休探亲假时,可是向我许诺过,年满十八周岁时,去找他,会给我安排一份工作的。所以,去年年初供销社开始收柳条土篮,每天起大早割回柳条,每天中午和晚上要编出四只或更多土篮。”
  “呵,还会编土篮呢?编那些还有休息时间吗?”
  “不影响休息,去年供销社春收土篮、夏收药材也成全了我。咱北坨子没被开垦那些地方,是我第二战场,悄悄地带上晨路,又是起早贪黑的泡在那里挖白芍。上秋时,咱东甸子边角旮旯的羊草,我又打家来六千多斤,垛在后院,咱的住宅远离正街,这些沒被大家发现,入冬时卖给了和亲里三队。桂金,我是把去老叔那里找工作的路费钱,凑的富富有余。”
  两人说到这里时,桂金看着弘文,有哀求表情说:“哎,弘文,你还去老叔那里吗?你要去我也去,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苍翠庄。”
  他摇摇头,把嘴凑近桂金耳边,怕爷爷奶奶听见,小声说:“不去了,想来想去也想明白了,农民的儿子就要牢守田园,那是根,永远的根。”
  “弘文,要去我不反对,但必须带上我,你一个人在外沒人照顾我不放心。”
  “放心吧桂金,就是怕你也去。现在我去哪里我妈几乎是不管,因为二姐回来不走了,身边有贴心女儿,我想外出闯荡也放心,妈妈也不会管的那么严。可是,你不行,你走后爷爷奶奶怎么办?别忘了,你可是爷爷奶奶的掌上明珠,所以我也就不想去了。”
  思索好一阵子的桂金,突然问道:“弘文,今年为什么不搞副业了呢?怕钱多没地方放吗?別忘了,结婚以后人口增加、花钱地方更多。”
  弘文一声冷笑说:“呵呵,桂金,不是像你想的那么回事,供销社那里被县联社卡住,不准再收购社员家庭副业的一切。但很怪,每户一头生猪、六斤鸡蛋必须要完成任务,可能这些关联到决策者餐桌食谱。县联社堵死了社员财路,咱再怎么不怕吃苦吃累也没用,编土篮沒人收,挖药材在双辽地界找不到买家,一切都只好放弃。”
  她一笑转移了话题说:“弘文,咱不操那些沒用的心了,问个题外话,你的自学放弃沒有?还不到二十岁,要放弃自学,太可惜了!”
  弘文果断回答道:“放心吧桂金,学中华文化和现代毛泽东著作,已经在我骨子里形成了规律;夜里十一点前,是属于我最愉快的读写时间,就是去年搞副业的几个月里,只能挤去一小时,把和骆大哥两人音乐爱好暂时取消。去年冬季,又捡了起来,你也看到了,和一队、三四队那些小青年组合的文娱节目,多受乡亲们欢迎啊!”
  弘文提到这些事的时候,桂金总会点头赞同而不加任何评论,她听到过不同声音。对青年人的文娱活动,大队的三位头目是;支部书记骆敬芳大力支持,大队长午达之,极力反对,会计周殿祥从来不参政。但是支书、大队长时常去周会计家讨酒喝。
  
  酒过三循后,支书大队长之间的语言磨擦,多数是在周会计和稀泥方式调停下休战,桂金听到过许多次全过程,她也是不加任何评论,但心里知道谁对谁错。
  弘文和桂金两人这次长谈,已经超出了李弘文年龄所思范围,也就是说,那些本该是上代成年人该说该做的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十七周岁青年人去说三道四。
  可是,按走向社会实践年龄,他已经有六个年头,其中经厉过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人民公社的几次重大转换全过程,也经历了国家三年自然灾害全过程。
  对于农业生产组织形式,他给史老递交的那份调查报告,被史老全文采用,只是把标题减去两个字。从那一份调查报告开始,弘文一直没有停下来手中钢笔。
  也就是从那时起,弘文把课外读物那些译文文学放在一边,夜读主体书籍是毛泽东选集,同时写下来他的理解与感悟,所以他对极个别领导及包队工作组,反对社员发展家庭副业及刨些小片荒,面对面的提出过自己看法,也得到过公社书记和社长的认可。
  弘文从多方面分析过,靠他一个人去和极个别领导进行舌剑唇枪,是以卵投石,最后弄个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达到目地。在那种境遇中,弘文选择避开那些人视线,自己按他给社员们宣读过的中央文件,保持一定警惕性,不可让更多人知道他多养猪、多养鸡,和种黄烟。
  那天他去双山镇小市场买猪羔,曾发现一种怪现象,但那里没有他思考的必要(见到领导挪窝,发现穿绿服装就跑,在小巷中不吆喝商贩)。找到几个胡同里卖猪羔、鸡崽小贩,选好他看好的猪崽,交易成功,挑着走出双山镇。
  走出双山时还沒到中午,他在和亲里南岗子树荫下,放下土篮挑子休息到日落,估计到家也该黑天时,他才挑着两口小猪羔上路。于八点多一点时间,悄悄地从屯东头绕到后岗子走进自己的家,比做贼都难。为了躲避举报,本属正常的一切,都要用不正常手段去对待。
  那天他一路走着一路想:自己的行为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却像做贼一样那么心虚,问题到底出在哪呢?有时也有百思不得其解时候。
  在那样艰苦岁月中,极个别人,人为的把社员捆住手脚,也是一片好心,免得社员有钱滑落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其实,也满足了乡村里那些懒汉,他们永远也不愿意走出贫困。在这样环境下,胆小怕事的乡亲们,只好装懒,真正的懒汉有这些人陪着,活的更滋润……
  弘文和桂金的这次会面主要目地是,正确安排好他们的婚礼,按约定在冬月二十四日举行。是国家正处在物资极度缺乏年代的一九六二年,发给每人六尺八寸布票、凭票也买不到想要做被子的被面,最后只有用清一色白布做床被子。
  特殊年代也就不忌讳新房和颜色了,冷眼看去,白色天花板、白纸裱的墙,白色被褥叠在炕上一头,一律白色的新房,和医院病房差不多。物资缺乏也有好处,准备的过于简单也没人耻笑,反而少挨累。
  在结婚仪式上,还是动了一些心思的,司仪由新认识的朋友小学教师周忠忱担任,只是按新式礼仪走完过程。但乡亲们来贺者,那顿家常饭还是准备的很充分;
  头一天杀了一口猪,东北人喜欢吃的酸菜,家里在冬季,近些年没缺过。高粮米饭下豇豆,都是自留地产的,过冬的大葱,在房顶上码成垛。
  白菜萝卜和采后晾晒的蘑菇干等,哪年都准备非常多,在粮食不能满足一日三餐岁月,这些可以做代食品,要比植物秸秆等强得多。
  艰难岁月里,并不是非要自找挨饿,只要勤奋,什么都不缺。就是弘文和桂金的婚礼那天,他并没去双山集市采购,家里凑个八大碗还是非常充足的。最大的遗憾是沒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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