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探访淑珍嫂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1-04-25 09:21:16 字数:4155
《赏菊》
深秋遭霜它怒放,百花凋零它芳华。
不与群艳争俏丽,傲雪欺霜展云霞。
曾有赏菊东篱下,也有观菊慢品茶。
大千世里云众生,何人不把菊花夸。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史姑娘悟到了妈妈对她夜不归宿的劝阻,现在想想是有道理的。虽然她和李弘文在外面过夜时间较多较长,都不会出现任何有伤风化的丑事,但是别人不一定是这么看。
从李冬梅事件不难看出,未婚恋人一旦不理智,到最后吃亏的总是女人,足以证明妈妈对史姑娘的关心不是多余的。史姑娘也想到自己行为让爸爸生气、妈妈担心,属实是不应该。
可是一见到李弘文,她的一切主观意识有不听支配的反应。说白了,总是想要从李弘文的肢体行为中得到一些心理满足。他越是不付出,她的索求欲火烧得越旺。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下贱行为,但还是克制不住。应该说妈妈是很理智的给她提个醒,并没有横加指责。
史姑娘像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上很突然地说:“弘文小弟,还有三天宝田哥就要结婚了,咱俩今晚去宝田哥家里看看吧。能帮做点啥最好,不然也该到场了。”
弘文这次是主动的捧起史姑娘双手笑着说:“姐,昨天上午我们一小撮捣乱兄弟,好顿闹扯宝田哥了。今天上午又在那儿闹了一大阵。姐既然要去宝田哥和淑珍嫂那里寻开心,好吧,小弟愿陪姐姐前往。但要有个心里准备,那位未过门的嫂子可彪得狠,沒文化,下流语言太难以入耳……”
在闻家事发几天里,苍翠庄小青年们的心情,被闻成和李冬梅两人的不幸,蒙上一层阴影。一贯爱说爱动的竹兰,也发出叹息,这种表相在这位姑娘日常生活中是很少见的。竹兰的乐观情绪,如春常在一般永存在脸上。她的对朋友那颗纯洁的心,影响史姑娘的一生。现在一回想起竹兰的音容笑貌,史姑娘的心情有一种激荡回肠感觉。
史姑娘和弘文一同去宝田哥家串门那天晚上,原打算能帮助收拾一下新房,可是史姑娘和弘文到了宝田哥家一看,基本就明白个差不多了。
宝田家的房子还是十多年前土改时节分的,和另一家合分三间一栋农工宿舍。宝田家和另一家各住一间半,在那个年代农村住房都是土木建筑。墙体内外也是用沙土合成稀泥抹上一层,室内的一层也只是见见光面罢了。没有什么特殊装潢,有门路人家,弄几张旧报纸把明面上,视觉明显部位贴上几张旧報纸,算是见新了。淑珍嫂的新房,就是用几张報纸把迎面部位糊裱一下了事。
新房炕上已经把两床洗干净的被子叠放了在一起,当看到淑珍嫂也在新房里坐着的一刹那,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大概和李冬梅一样,已经住到了一块,结婚也就是个仪式。走走过场,让屯子里男女老少知道,他们是合法的真正夫妻。在刚解放十年的农村,像宝田和淑珍这样没结婚住到一起的,几乎很少,有也会被当笑话讲的。
刚进屋还没有坐下,热情的淑珍嫂便站起身来。笑哈哈的,用她那高八度的大嗓门儿喊着说:“哎,李会计,领媳妇儿来看新房吧?怎么样?猜到啥了啊?快说给我听听。听嫂子话,快点把这么好看、水灵灵的大闺女拿下,让她变成媳妇儿再说。一切简单点准没意见,让她尝到甜头后,该主动提出来简单了。简单的目地是为了实惠,像我这样。有个搂着老公高兴欢喜的窝,我王淑珍就没白托生一回女人。就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天天盼黑天、半夜怕天亮!哈哈哈……”
李弘文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上,尽管他怎么打岔和摆手,淑珍嫂还是一直说:“哎,李会计,你领的漂亮妞咋不给嫂子引见一下呢?哎,上过手了吧?最好别怀上。你看看漂亮妞脸都红了,脸红就是真事儿了。千万注意哟,先别给装上,不结婚装上可不好缷呀。哈哈哈……”
来宝田家的路上,弘文就和史姑娘说:“姐,淑珍嫂是个嘴大舌敞的女人。泼辣劲比小竹兰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说啥任凭她随便。不到实不可解地步,千万别接茬。只要你接着,她就说笑个没完。上来那阵浑劲,比章红叶还彪,啥砢碜话她都能说得出来。”
“能会那样吗?章红叶就够出格的了,她可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脱掉上衣,也不算太过分,和在众人中给孩子喂奶差不多。嗯,她的语言是不太检点,淑珍嫂能会那样吗?”
“姐,小弟怎不愿把您往宝田家带呢?我知道淑珍嫂子在这呢。但宝田哥不管她还是管不住她,咱有些不晓得。反正是宝田哥喜欢淑珍嫂子的风度。您到那自己多加小心即是。”
史姑娘到宝田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宝田哥给找登子坐,又涮杯子给倒水,双手捧着水碗笑呵呵地和史姑娘说话:“小史啊,你嫂子在东庄是出了名的二彪子,说啥不说啥的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没听见,有得罪地方以后宝田哥一定给小史道歉。她这人习惯性说笑话没深落浅的,都是顺嘴胡淌,没收巴的惯了。”
史姑娘相信弘文说的话,只是微笑的给宝田点头示意,是真的服了王淑珍。她怎能把床上的事儿也拿出来说呢?真不可思意。说出这种发彪的淫秽语言,很容易让那些小男孩守不住方寸。没人接茬她自己在说疯话。
因为这个世上李弘文这样的男孩儿,毕竟是太少了,在素质上还是没有修养的人多。像王淑珍这样女人说出的话,好像是很容易让男女青年,走到没有节制的那一侧。
可是,淑珍嫂子听到宝田说的顺嘴胡淌,有些不高兴地反驳道:“哎,我说那位什么小子啊,怎么说话呢?谁胡淌了哇?说清楚点好吗!做都做了,怎么呀?说说都不可以吗?除非你一到时候控制得好,谁像老夫子似的,种上了也发芽快出土才知道不好。人家李会计和小史姑娘保养的多好哇,谁也看不出咋回事儿来。”
这是史姑娘第一次接受过女人与女人之间开这种过头、略带些淫秽的玩笑。十七岁前在那样大城市里,一年中也见不到一位低品位的男女客人,和爸爸在客厅常聊天的多是政府要员,他们的话题永远都是国家事。和爸爸妈妈交往来客,大多数是文教精英。
和妈妈来探讨课题者,多是某某单位硏究人员,或工程师类人士。像一般工人根本都见不到爸爸和妈妈的面,更不用说农民。
像王淑珍这样二十几岁的姑娘,能说出如此下流笑话,应该归结到和社员大帮劳动中,所获得的语言信息,根本不是取决于自身故有或家庭熏陶。
听着王淑珍的大块粉色演说,让史姑娘想起去年中秋节看到的章红叶。赤着上身,白嫩嫩皮肤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的眼前。真为这种女人叹息,又为她们为了释怀内心情感,于羞丑至之于不顾。
王淑珍拿史姑娘和李弘文取笑之时,宝田哥立守门旁。他笑着、听着、看着,还美滋滋的样子,和给小青年讲团课的宝田,相差天地。
史姑娘来到苍翠庄一年来的时候,和宝田哥近距离接触,今天是时间最长的一次。这次看到的宝田,是看到宝田在这个社会舞台上的另一面,宝田在淑珍面前太懦弱,没有了半点男人气概。
在宝田的映衬下,李弘文更显得气质高昂、气度不凡。一年来,李弘文天天和女孩子打成帮,连成片,看不出半点低级趣味。有比较才有鉴别,难怪公社书记还惦记要人呢。
淑珍嫂还口若悬河地拿史姑娘和弘文说笑,在变本加厉地刨根问底问史姑娘:“哎,史姑娘,弘文亲你时候你哼不哼啊?怎么样史姑娘,找个适当机会把事儿办了,把他李会计给拿下,我看他还和谁装假正经。”
淑珍嫂的胡言乱语,李弘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气得有些要爆炸的样子。他推一把宝田说:“哎哎哎,我说宝田书记,你夫人腐蚀青年你为什么不制止?反而把着门口像是影院收门票的?大概淑珍嫂这一套词儿是你教她说的吧?你看下次团会上,我怎么和大家学学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太气人了,气死人了!”
宝田始终保持沉默寡言的笑着,憨态可掬的神态也挺逗人的,细琢磨一阵子宝田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憋了一会儿说:“唉,你俩就当你嫂子给你们讲故事了好不好?非得往真事儿那面去靠吗?你们俩没那事儿就当你嫂子没说好不好?真做过见不得阳光的事,那就得听完才算完事儿,心里是干净的,她说她的你们俩不听不就结了吗。非听不可,我也没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人生所必然吗。”
“宝田书记,岂有此理?有你这样说笑话的吗?一点都不文雅,气死我了!”
“弘文,别生气了。也难怪,你嫂子说的不婉转,但是可挺动人的,你说是不是啊?这是家又不是公共场所,这是你嫂子自由场所,我不能限制她自由。还没举行结婚仪式呢,你嫂子不干了散伙,弘文,你说我上不上火呀?”
您看看这两位,一位团书记,一位文秘,把真事儿当笑话,一个说的一本正经,一个听的鼓气囊腮的。这位李弘文,还真让宝田忽悠得老实多了。
也倒是,这种事弘文也沒必要争出个理表是非来。当史姑娘听到王淑珍的一派胡言乱语时,没觉得怎么不顺耳,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看她的面部表情,好像觉得心里面有些痒痒地喜悦那种感觉。她从省城大都市来到苍翠庄,基本和那些没文化、粗俗的青年人打成一片,时间长了,糙话听多了,今天听到淑珍的黄色演说,并没感到奇怪。
可是这位李弘文,看样子是真有些挂不住劲。他一副正而八经地说:“淑珍嫂子积点口德吧,算我李弘文服您了。我万万沒有想到淑珍嫂子,不知道还有谁像你的脸那么大呀?都并不上牙齿了还说呢?淑珍嫂子啊,真不晓得不害臊药让你吃了多少?那种话怎能说出口呢。我姐是来看看帮你们干点啥活的,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刚才都说些啥东西呀?真让我姐没法说你,淑珍嫂,求您别拿我姐说笑好吗?她是我亲表姐,您让我们怎么走出你们这个家呀?”
“哎,李会计,你宝田哥没说过史姑娘是你姐呀?我就听说你们俩儿一到黑天准往一块黏糊,啥姐不姐的,有了孩子以后,还不是一个是爹一个是妈吗?都一样,眼睛一闭该咋做咋做,别磨不开了,怕啥?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弘文不耐烦地说:“淑珍嫂,我求您别说了好吗?我们之间的青白,苍天都可以作证。好了宝田哥,淑珍嫂,我们姐俩后天再来吧。”
那也可能是一部分人的激情释怀,这部分女性,多为活泼、大方、开朗的性格。并不是什么品质上的劣变,在基点上李弘文根本没弄明白。史姑娘在下乡一年里,注重类似章红叶、王淑珍等类女性人群。在那个年代还比较广泛,那是客观条件的实际表现。李弘文生这些人的气,又生那么大的气,他不了解他的同胞为什么会那样。
上世纪中叶,在偏僻农村,不要说有没有现代广播电视看,就是连报纸也到不了百姓手;偶尔有下乡流串的二人转,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百姓叫他们蹦蹦,到乡下演出,说的是淫秽段子,唱的是粉的过了头,有的达到不堪入目入耳。再就是皮影下乡,在标准唱段中间,加上难以入耳的溜口更是不堪入耳。
在北大荒农村,老一辈留下那么两句顺口溜:姑娘媳妇不养汉,快找皮影劝。影匠没劝好,再把蹦蹦找。(养汉是指有夫之妇的放荡行为)
这些李弘文也知道,他看好多些礼教,道德经论语类书刊。可是,他忘记了别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喜欢文学?生气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