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春回大地 4

　　桂婶子经过大家的开导，对侄子的事情终于想明白，对乌妹另眼相看，好似自己的亲闺女一般。但阿兰若的事情，桂婶子依然惦记在心，对老孙的开玩笑的话儿，竟然起心动念了。这个北方青年虽然有点贰，心地还是善良的；况且还懂的医学；长相不咋的，但也不磕碜人的。阿兰若自从有那糗事之后，名声糟糕透了，介绍几个小伙，都被摇头拒绝了，可见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自己给阿姑娘透个信，要是顺心了，量老孙是求之不得的。就把此事先告知了金阁。金阁虽然是自己的侄子，毕竟是救苦济贫院一家之主，大小事情必须请示的，这是道理。
　　金阁得知详细拍手赞成，说：“姓孙的也是苦命人，当初来腾冲给小乌打工落得一身霉气，多亏公安局的李局长支持公道，讨回了工钱；又跟着我走南撞北，没少吃苦，应该有个归宿的。”老刘闻听此事，也很赞成。于是，桂婶子就将自己的想法给阿兰若细细述说一遍。
　　黑姑娘沉吟良久，思前想后，想那个老孙，木讷呆笨的样子，却是黄种人的基因，结为连理，必定改写自身的黑色历史不失为一件大喜之事的。心窗敞开，阳光灿烂，终于拿下主张，同意了这场婚姻。
　　桂婶子就喜滋滋给老孙攒和，结果把老孙吓跑了。老孙跑着说：“自己够黑了，还拿黑人吓唬我？桂婶子的心咋着变坏了！”一边笑了起来一边还是跑。
　　金阁三步两步撵上去，拽着老孙说：“你傻啊？我就用的黑人做伴侣，你不敢呀？”
　　老孙奇葩得很，说自己：“害怕黑人的黑劲，喜欢白人！”
　　金阁丢开他笑道：“讨饭的不吃枣花馍，穷憋！”
　　老孙说：“自己来腾冲许多年了，又跟着您到非洲旅游一大圈子，真的好享受了。我忽然想回河北了，回去了重操旧业，干我的小医生去。”
　　金阁说：“又耍半调是不？咱们的卫生院规模挺大的，免费给患者治病，医生人手不够用，准备让你去那里坐诊，施展你的特长的。你咋还要自私自利呢？难道你还要钱吗？吃穿不愁，要钱有啥用？说要多少，给你一百万行不？”
　　老孙哈哈大笑任总：“你以为我也是钱奴啊！小乌赔我的二十多万工钱，给救苦济贫院捐献了算了。钱是一张纸，谁的手里就跑，没立场，没原则，没志气，没正义！我特别讨厌钱！你叫刘伯伯开着XO神车送我回河北吧。我想常山赵子龙了，还有大佛寺千手观音、临济寺义玄禅师、荣国府的林黛玉，《西游记》宫我的一家子有七十二般变化的孙悟空和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想跟着学两手去。”
　　金阁心里怪姓孙的没正行的不是物，嗔道：“我给你说正经事你也傻着皮，想挨脚是不？就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
　　老孙说：“不说不笑不热闹。要说真的，在治病里，我对心脏病最拿手的，这一点你最清楚的。”
　　金阁语重心长：“人生短暂，不敢游忽，嗤嗤拉拉几十年就完了。两鬓如霜、满脸皱纹的时候，孤苦伶仃，那是多么熬煎啊！一旦有了病灾，跟前无人伺候，那可就惨了。听我的，和阿兰若结婚，到医院上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圆满有价值的人生。”
　　老孙沉思半天，觉得甚是有理，点头应允。
　　制药厂的高大烟囱一骨朵一骨朵的黑云往天空急滚，散发着熏人的煤炭味道。金阁问：“原来非常环保的地下气雾水化设备排烟好好的，是谁如此张狂着改为大烟囱？污染空气，妨碍人们身体健康和青山绿水的净化，简直是犯罪！”急急关闭制药厂的生产系统，黑云立马断了源头。
　　老丑说：“侄子，这是我和杨队的主张，你婶娘也同意的。没多大事儿吧？”
　　金阁勃然大怒：“谈工作，没有侄子、叔叔、婶娘，都是同志！现在为了人类健康，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推行绿色环保，限制大气污染，‘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国家开出了惩罚污染环境的高压政策，全国人民纷纷响应，有多少工厂——炼铁厂、炼油厂、焦炭的炼制的烟囱完全拆除了，保着了蓝天白云，保着了一方净土？你们却倒行逆施，公然破坏国家环保安全，胆大妄为！现在立马拆除，恢复原来的气水化的排放！”
　　大家默不作声，瞧着桂婶子出招儿。
　　桂婶子说：“任总，这是不怨他们，都怨我……”
　　金阁没等婶娘说完，火冒三丈：“我不管是谁，胆敢无视国家政策，顶风作案，一律严惩不贷！”
　　杨队心里战战兢兢，身子一斜，一阵小跑溜了。
　　金阁怒吼：“站着，脱不了干系！”
　　杨队低言低语：“拆烟囱的。”
　　金阁命令：“天黑之前必须办完！”
　　老刘问杨队：“怎么个拆法？”
　　杨队说：“机械化，不消几个小时就完工了。”
　　老刘笑道：“拉倒吧！你想连人带车都壮烈牺牲是不？”转脸说，“任总，这几个违法乱纪分子你该处罚咋处罚！烟囱的事儿交给我来完成！”
　　金阁笑了：“您多大岁数了，还要学老将黄忠啊？”然后脸一沉呵斥，“桂花、老丑、杨队，暂时停职留任！你三个快去伟人像前低头认罪去，跪三天三夜；再去搬大石头劳动改造，写检查书，在群众批判大会上给救苦济贫院的人们作深刻的检讨！”
　　这边老刘很快配制出粉红色的化学药粉，懂得化工的博士真的了不起！谁也不晓得什么成分，那力量能吓死人的。只见老刘将几十斤的粉末装到鼓风机里，对着烟囱喷去。
　　此时，桂江在黑山镇安排完乡里的工作开着白色的轿车回到了救苦济贫院，见老刘的奇怪举动，说：“老刘同志，您这是干什么的？”
　　老刘边忙边说：“别着急，一会儿奇迹出现了！”言语里那高大的黑雾筒子在粉红的颜色里慢慢地缩小了。
　　桂江厉声喝道：“你、你、你无法无天，胆敢破坏慈善制药厂？！”
　　金阁听到嚷嚷，急忙过来了，说：“桂江，这烟囱是你的主谋？”
　　桂江见外甥毫无礼貌，怫然不悦道：“你小子官再大我也是你的舅舅！”
　　金阁说：“舅舅怎么了？你还是黑山镇乡长的，连国家政策也不懂！铲除环境污染，保护绿水青山，这是国家改善民生的重大决策！这污染环境排放毒素的烟囱难道就是你带头发起的？”
　　桂江听了毫不留情的谴责，心里灰了，软语软言：“外甥……”
　　金阁更火：“这会子你少个外甥，从实招来！”
　　桂江见不说实话自己准能被这武扎头“二百五”薅贱死的，说：“我也是为了发展经济着想。近来有西方财神要来开发生化制药，为了吸引外资，就把咱们制药厂的烟囱修了个高耸入云，以便吸人眼球，踊跃投资，财源滚滚……”
　　金阁听着脸就气青，不想当初老实厚道、坚持正义的舅舅桂江如今变得如此下作，完全丧失了清正廉洁的精神！猛然挥出钢铁般的双手拧着舅舅的双臂，拽到了伟人像前。
　　桂江见姐姐姐夫还有杨队都跪在石头上，头上汗流，心里憷憷甚畏，惊霎霎惧怕外甥。
　　金阁吼道：“跪下，低头认罪！”
　　舅舅初次尝到了铁面无私外甥的厉害，还是抖抖索索不愿跪下。
　　金阁抬腿照腿弯处就是两脚。桂江“噗通”和姐姐跪到了一起，膝盖碰个乌紫。
　　几个目无政策的同志，很快清醒了各自的错误，非常严重。金钱一旦迷糊脑子，什么错误都可以违犯的，甚至触犯法律底线锒铛入狱的。
　　高大的烟囱瞬间消失了，一堆垃圾被卫生车打扫干净运走了，恢复了当初的水气排泄功能。老刘见任总仍然怒气不息，劝道：“制药厂恢复了正常生产，烟囱的排泄水化完好如初。你就对他们宽大处理吧！”
　　金阁想了想说：“刘伯伯，看您的老面子，就关他们七天禁闭，吃七大两，劳动改造，群众批判大会作出深刻检讨；然后恢复工作。”
　　老刘说：“你娃子真狠！七大两是对犯人惩罚，你叫他们受此折磨，就触及了灵魂，够他们受的。批判大会上深刻检讨就免了吧！”
　　金阁的原则性谁也无法改变，还是召开了大会。金阁说：“这次大会，是全世界各民族的批判大会，在救苦济贫院，掀起了惩恶扬善的浩荡之风！”
　　桂婶子、老丑、杨队、桂江，被任总批判得“体无完肤”颜面无存，痛哭流涕做出沉痛的检查。
　　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都有共同的认识：救苦济贫院虽然是慈善平等的共产主义团体，而纪律、法制、自律、正义、团结、廉洁、知耻、仁爱，非常认真，非常严格，一丝一毫也不能违犯！
　　荷塘里碧荷参天，不是秋季，也打出了粉红的苞蕾，气候能打破季节的关节。莲荷产品依然正规的流程生产着，这都是婶娘的成绩，使许多人们都能免费尝到爽神清心的荷茶。还有自己离开救苦院的日子里，许许多多的事务不都是婶子和丑叔叔、杨队、老雷、桂江舅舅他们团结一致的精心管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犯了拜金主义的错误，但是，他们绝不是贪污腐败，完全是为了慈善工程的发展。这里的每一个领导，都是义务工，不讲待遇，不要工资，完全彻底为世界各族苦难的人民服务的。想到这里，撤销了劳动改造的故意刁难的事儿了。
　　一天，早饭一罢，一辆红旗轿车飞速前来。老刘说自己家里出事了，好几年没有瞧家了。自己的爱人以前有心脏病，轻轻重重，有一段时间病情稳定了，又况有儿女们不离左右，量无大碍，就不顾自己的高龄和金阁天南地北地疯了起来。这轿车就是自己的坐骑，肯定是儿女得知自己回来了，抑或爱人病情有了不好的变化来叫自己回去的。还没有想到句号，红旗轿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车门开处，下来一个五十多岁壮年，身穿军装，瘦气气的体格，一米七五，就像老刘的复制品。不是别人，就是老刘的大儿子刘红军。红军说：“父亲，你这么高的年纪，也不要家了？您可晓得我母亲的身体吗？她的心脏病因思念您在外奔波的安全又加重了，正在医院抢救的。母亲怕自己活不成，得知您回来了，要见您最后一面……”老刘没等儿子说完，眼睛就挂出两行泪水，就连招呼来不及打，急急上车走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继续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