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春回大地 1

　　成立国家，几百户人家的地方也要成立国家？老刘想想自己也未免太可笑了。可这个天不管地不收的地方也不能村寨一辈子吧？问金阁：“总不能赤独堡不景气的名号继续流传下去吧！应该新颖新颖，起个时尚的名字，顺应天时地利。动动脑子吧娃子！”
　　金阁摸拉着头说：“要说赤独堡是土著人村寨历史悠久的名字，依我看还是维持原样为好。”
　　阿彪接言：“其实老人家说得有道理，赤独堡老掉牙了，去旧换新也是合情合理的，同大家商量商量，有个统一好了。”
　　金阁说：“行啊阿彪，中文学得挺快的。不错不错！”
　　阿彪乐出了雪白的牙齿喜滋滋地道：“还不是土老师的功劳？土著人都会中国话，心里更加温暖了。”
　　老刘急急道：“召集人们开会！”
　　阿彪登上柯龙虎的土堡顶，双手圈嘴，给满个村寨扯开嗓子惊天动地喊：“父老乡亲们，兄弟姐们，哥哥嫂嫂们，姨姨大大们，娃娃妮妮们……”
　　金阁一听阿彪啰嗦得没治，跑上土堡，怪道：“简单些不行吗？听着炸耳！”
　　阿彪却说自己趁机练练华语的口条怎么样的：“㖞——都到广场集合，刘老开会的！”
　　家家户户吹着电扇聚精会神看电视，听不到外边的动静。
　　阿彪呼叫了半天竟然没人响应，急了：“我拿棍子料理这些土混货子去！电视机着迷了，砸了的好！”
　　柯龙虎闻得房顶有“咚咚”的响声，出来就见金阁同阿彪嚷嚷，走上去揪着阿彪的耳朵怒道：“你和恩人掰饬什么？鸡巴子形，反了你了！”
　　金阁大笑：“柯龙虎会用华语骂人了，奇才！”说，“别搞笑了！这是小事儿，任何人对新事物都感兴趣，时间久了就好了。况且又不是大忙活儿时，没什么的。走，逐户通知去。”
　　三人下了土堡，挨家挨户告知开会的事儿。
　　柯龙虎忽然说：“不用不用，我有办法了！”说着，跑到屋里取出一口绿乎乎的二尺高、二指厚、口面尺半大铜铃。
　　这口铃铛在地下埋藏了几十年了，是他的父亲从爷爷手里传承的宝物。柯龙虎的爷爷叫柯达牙，当年是个贼匪首领，啸聚桑柘，打家劫舍，来路抢劫，无恶不作。这铜铃就是抢劫的，成了为非作歹的号令。最后触动了官兵，四下围剿。柯达牙身负重伤，狼狈逃回了赤独堡，在临命终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柯德英——柯龙虎的父亲——柯德英也是赖鸟，不吸取父亲的教训，一味造孽。后来无缘无故患了梅毒，不治身亡。没咽气之前，把柯龙虎唤到跟前，拿着铜铃有气无力地说：“儿子，这是无价之宝，好自保存……”话没说完就一命呜呼了。柯龙虎就将“宝贝”埋到地下，秘而藏之，几十年来无人知晓。今日得见赤独堡改天换地，心里高兴，就挖了出来，重见天日。
　　这铜铃一见风吹，铜臭尽消，金灿灿，明晃晃，一身雕纹。
　　老刘精通历史文物，一瞧便知是古代波斯国的珍贵风摩萨铜。那雕纹布满了鱼、猎、骑、射、鹿、马等图饰，还有甲骨纹的符号。从铸造的特点看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艺术作品，价值不可估量。说：“铜铃不是凡品，是价值连城的历史文物，应该交给国家！”
　　金阁说：“这是赤独堡的，归赤独堡所有。”
　　柯龙虎说：“在咱这里没有宝贝，只能是通知乡亲们的信号！”说着让阿彪找个一丈多长的木杆立到冲要之处，吊上铜铃，绳索穿在铃棒下端的圆孔，拽动绳索。悦耳动听的声音快乐着赤独堡的上空，唤醒了人们的沉迷。家家户户纷纷关了电视机，跑了出来对着铜铃铛傻傻愣愣地瞪着眼耳瞧。
　　阿彪大叫：“开会开会！”广场里黑压压的像铺了一层乌云，黑人的头发特别黑。
　　柯龙虎和阿彪从土堡里抬来一个蠢笨的椅子，请老刘落座给大家讲关于村寨命名的大事儿。大家聚精会神生怕漏掉话儿。
　　老刘叫金阁主张主事儿。金阁谦逊地说自己孤闻寡陋：“刘伯伯见识多广，快快开门见山吧！”柯龙虎和阿彪也在请求不已。
　　老刘清清嗓子只好开腔了。好在土著人经过一段教育都懂得了中国语言和欢迎的仪式，大黑手拍得飞快，掌声如雷。这是中国文明文化在异地取得的辉煌成就。老刘特别高兴，嗓门特别嘹亮。
　　“亲爱的土著兄弟姐妹们，大家好！在我国慈善博爱的帮助下，赤独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贫穷的过去一去不复返了；走到了社会主义集体化的光明大道，实现共产主义美好生活。鲜艳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红旗在赤独堡上空高高飘扬！”
　　人们听得此话，举目四巡，也没见红旗在哪里，以为上年纪爱撒谎了，也不好便问，继续侧耳谛听。
　　“同胞们！全世界都是一家人，互敬互爱，互相帮助，和平共处，地球更加美好！可是因私有制的存在，剥削阶级资本主义的滋生，彻底破坏了平等和谐，出现了人吃人罪恶现象，战火不断！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大公无私，彻底根除私有制！保证美好的平等幸福的社会永不变色！共产主义社会又叫大同社会，人人平等幸福！我们祖国有个河南省漯河市临颍县南街村就是共产主义的示范村，走的大集体道路，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统统免费，绝对的真正幸福、人人平等。因此，赤独堡应该命名为伟大的积极意义的‘大同村’或‘大同国’。不管村也好，国也好，我们都应当有自己的军队、法律、治安等等。禁止对外扩展，更得防备别人的侵略，所以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加强安全防护意识。如果谁要是胆敢洁言污行，破坏集体化的共产主义，和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破坏和谐平等，就触犯了人民的底线，不可饶恕！我们的法律没有半个字的啰嗦，就两个字‘死刑’！法律更是正义、平等、公正。不管是什么人，触犯法律，统统死刑，毫不迁就！大同村的建设胜利完工了，我们中国人不忘祖国，应该返程在即。没走之前，依我个人之见，柯龙虎、阿彪、土的贵、土的米、土玉兰、郝启哲、李大顺、任金阁，作为大同村的领导成员，至于职能，可以发扬民主，听取大家的意见，共同决定安排！”
　　金阁闻听大为光火：“刘伯伯，你怎么了？我的救苦济贫院，你要篡权呀？来此数年，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的救苦济贫院的情况，归心似箭！”
　　老刘拍着自己的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咋忘记了这一着呢？大同村建设的圆满功成，是你的第二慈善工程，这里的领导问题，应该由你安排为好！”
　　金阁说：“这倒不必，您老人家的认同也是我的认可！”言犹未了，乌妹急急跑了过来，拽着金阁说：“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呢？”
　　老刘说：“金阁把乌妹带到中国玩玩去！”
　　乌妹听着高兴极了，说着“好好”，给金阁撒娇。
　　大顺忽然说道：“不要忘了绿化的事儿！”
　　金阁恍然大悟笑道：“顺子要不提个醒，我就忘了！这是不是小事儿，事先给M国打个招呼，以免有扞格。礼多人不怪。阿彪去A镇给噶几通融通融没啥问题的。”
　　阿彪急性子，二话不说步行走了。两天之后，阿彪回来了，事情办得非常顺利，并说：“噶几说了，亚马逊河雨林里红豆杉特别多，价值贵重，生命顽强，成活率高。”
　　金阁问阿彪：“你认识吗？”
　　阿彪点头频笑：“别的树我不敢说，红豆杉闭着眼睛也认识！”
　　次日，老刘准备发动XO神车，除了上年纪的和妇孺儿童之外，全体出动，到亚马逊河雨林移植红豆杉。没走之前，金阁想老刘不了解真相，如此兴师动众的样子，小题大做了，说：“刘伯伯，我也认识红豆杉。第一次和姓孙的去A镇路过雨林，红豆杉树苗儿特别多，树苗几寸高，去几个人，弄一大担子就用不完的，怎能开着神车去呢？”
　　老刘只好作罢。由阿彪带着五六名身强体壮的土著劳动力持着铁锹、背着口袋日夜兼程往热带雨林去了。
　　世上的人和事叫人料想不到的太多了，人性的复杂千变万化。一天晚上，刮着风，下着小雨，储水池的水浪“哗哗”地响着。
　　阿彪的兄弟叫阿卢，三十多岁，豹头环眼、膀大腰圆、六尺有余，爱穿白色的衣服，说话响亮，比阿彪心眼少多了，担任巡防安全的副组长，非常尽职尽责。他持着铁棍带着几个队员，到天然气站一直巡逻到水电站，路过广场，忽然听得村中有异样的声音，不像风吹雨淋的劲儿，疾步而去，见有两个黑影晃动。阿卢心里立即警觉，是谁这么胆大，敢打铜铃铛的主意？这绝对不是土著人的形道子，土著人的思想革命觉悟心明眼亮，怎能如此地不地道呢？究竟是什么人？
　　那黑影很麻利地爬上杆头对价值连城的宝贝下手！别看阿卢平时愚笨，关键里智慧挺高，能准确判断贼人逃跑的方向，便在东北角洒了几枚剧毒的铁刺。这铁刺还是以前捕沙狼时制作的暗器，刮龙卷风时他也带到腰里，借以炫耀自己的能耐，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布了铁刺之后，几个人围着了那贼，吆吆喝喝。贼人一慌从杆头纵身一跃，往东北而去。结果被铁刺扎个正着，跌在泥泞里爬不起来，被死死地捉着了，关在一座房舍里，等天亮听后金阁他们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