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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中秋节故事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1-04-09 08:53:20      字数:4204

  《时日》
  
  逆游亦在水中央,路阻迫绕尚为强。
  片片蒹葭于采采,怎奈已是白露霜。
  所谓伊人去哪寻,在水之舟各一方。
  天降大灾民自扰,大难临头别无恙。
  西江月罢•书归正文。
  那样的艰苦岁月,弘文妈妈李忠秀女士的接生员工作,已经到了失业状态。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零年三年中,苍翠大队新生儿仅存活两个,另有三位,因母亲因营养不良而没有奶水,在月子里因饥饿而夭折。
  十几年过惯走家串户生活李弘文的妈妈,大半生心里装的是苍翠庄育龄妇女、孕产妇及婴幼儿。当这几年紧衣缩食困难时期,育龄妇女不存在孕产期,妈妈实在是不愿经常窝在家中生活。洪源窝棚屯是妈妈的娘家,哥哥姐姐都在那屯,心烦了走娘家是常事。
  还有就是内蒙聚宝屯、茂林、保康有冯氏家族从南方北迁几股血脉,那么多年一直有联系,在家乡里事业没有牵挂的三四年中(李弘文早已撑起那个破碎家庭),弘文的妈妈李忠秀女士彻底得到解脱。每年在外窜亲访友时间,大约在六个月时间中。
  但是,她儿子生日的中秋节,必须要赶回家中看看三个孩子,然后还是要带上她如命的接生工具包裹离家去内蒙、茂林、保康冯氏家族居住地及洪源等地,直到进腊月里,再赶回家过年。在一九六一年入秋时,老人家去了一次抚顺市,把在外打拼的二女儿接回了家,李弘文从此对家里两个妹妹的照顾,暂时也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李弘文在家务上,并沒什么压力。每天起个小早,做完早餐后叫醒两个上学妹妹吃饭,他自己随便吃些,要忙着去上工。
  那年月有一样好处,家里干净,没余粮,连老鼠都不打迁证地流落国外或他乡。人走后,不用大门上闩、二门上锁。衣服都在身上穿着,被褥也没新的;至于存款的词句,不是不盛行,而是沒人用过。真不愿回忆全国三年自然灾害往事,一想起来扎心。
  所以,一些人心境都比较平缓,像李弘文那样惜时如金的人,在永加公社很少见。他去给表姐过生日取消学习,可见史姑娘在他心里的份量。可是,遇到天天摸爬滚打在一起的姑娘,结队来讨说法,真让他很无奈。
  一贯愿在众人面前表白心事的刘欢梓,不紧不慢地说:“吆!弘文哥,是姐几个取个笑话,何必当真呢?都是好朋友,别把话说的太粗鲁了多好。你看你,兰子是啥样人连青竹姐都知道,你这位土生土长的名誉博士,何苦去挑她大理呢,是不是青竹姐?大家都是朋友,说着说不着的都别往心里去。兄弟姐妹整年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去哪弄那些真理儿呢?”
  “行了欢子,这话说出来嘴能对心吗?另外,李珊姐也是,三更半夜的,不在家好好休息,和她俩跑到一块来搅和别人家里不安宁,你觉得有意思吗?我李弘文可是很尊敬你李珊姐的,您今天的行为可真不怎么样。太让弟弟我失望了,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吧。”
  一贯少言寡语的李珊很勉强地说:“弘文兄弟,我无意掺和任何人的任何事,我这也是实出无奈。你也给小兰摆了不少好,我也认为她小小年纪有正事,是小兰儿在我家死缠硬磨,她可没说替欢子找人。只说来青竹这串个门,我才和她们搅在一起的。我有啥好不好自为之的?弘文兄弟,你损我两句你倒是心里好受了,让我李珊心里寃不寃呢?”
  李珊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在那个缺衣短食的年代,那些热血青年还缺情感吗?她们是那样处理友谊,她们对友谊是那样痴情。她们是在那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年代环境中,还是那么有激情。
  尤其她们对省城来的一家高知人才是那么爱,对她们日常行为产生怀疑又是那样直接找上门来评理。闹归闹、吵归吵,最终目地是为了友谊常存。
  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四女一男五个小青年,还这么大一声小一阵的在院子里辩明着是非,二老听见也不制止。二老在原市居住时,也经常看到和听到女儿和伙伴小朋友,为了一个专题定义,为一件小饰物,或者为游戏中的对错,在精神高度集中的辩解,直到有个明确结论为止,但是决不准许吵架或恶语伤人。今天二老仍然在屋里仔细听着……
  李珊姐在为自己鸣寃叫屈时哭了,哭得很伤心,看样子李弘文是委屈了她。李弘文沒心辩解地说:“李珊姐,别往下再说了,难道你们三人中,就沒有一人知道夜半出访太晚了吗?你听说谁家的姑娘,专在半夜时候叫门,再说也是纯属强词夺理。哭吧,委屈了就哭出来,但是要记住,以后别深夜找上门来说事儿也好,吵架也罢,太有失大雅。”
  “弘文兄弟,我可是很尊敬你的为人处事,从来不乱下结论。不过今天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吧?这种事我是真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信马由缰地跟来的。”
  “好了,李珊姐,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李珊姐,别辩解了好吗?您自己看看,您是不是站在对面这伙人群里?我不出来您是不是三对一,公平吗?咱这些年可是没有吵过架,小弟希望别为不值得去伤和气。”
  “行了李大兄弟,我李珊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凭你怎么认为都行。”
  刘欢梓到是想替二位洗洗净身地说:“哥,你这么说也是太牵强了吧?农闲时候走走串串很正常,这还算晚吗?哥,您现在不也是在别人家呢吗?怎么?哥,串门早晚还分男女吗?一个闲串门,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李弘文沒好气的说:“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不可理喻,真不可理喻!姐您也休息吧,明天晚上接着写吧。现在我也困了累了,不想再说话。”
  他真生气了,大家都散去时,他喘着粗气说:“姐,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竹兰小丫头心地善良,和这样人交朋友,到为难时,她准能两肋插刀。您也看到了,刘欢梓这样人真让人受不住。”
  竹兰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为了朋友利益,什么都豁出去。从她今晚的态度,史姑娘心里明白,自己暂时沒有刘欢梓在她心中位置扎实。她俩才是真友益,刘欢梓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大概是因为相处年头多而情感也牢靠。
  她今晚在史家大放厥词,史姑娘一点都不生她的气。她是被欢子利用当枪使,可刘欢梓阴阳怪气的,说出几句让人没办法和她接火的话,把李弘文弄得哭笑不得,这场游戏就这样草草收场、不欢而散。
  得知李弘文在饲养棚住时,史姑娘也是无意间很随便地说:“小弟,你就回家住去吧,饲养棚那儿的条件太差了。一夜里常点着煤油灯,鼻子里全是灯灰,呼吸道里也是灯烟灰。”
  “姐,别说了,这些我懂,我的家您看到了,我怎住?我要在家住,欢子说不定能使上什么手段。为了避嫌遭点罪就讲不了的。否则,我还有办法做人吗?我李弘文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也真够难为你的了,难道大姑就忍心让你在那地方住下去?”
  “我妈也没办法,不能赶欢子走,她老人家太喜欢刘欢梓外表的华丽,内在是什么,她老人家从来没想过。让我回家住,我还不听,也是两难。”
  李弘文走后,史姑娘有感而发地在日记本上写道:
  在这荒凉闭塞的农村,
  只因有了你小文弟弟,
  青竹我才爱上它的荒凉。
  
  在这寂寞的夜晩,
  也是因为有了你小文弟弟,
  青竹我才喜欢上它的寂寞。
  
  妈妈因为天天看到你,
  她觉得她的学识,
  还有用武之地。
  
  爸爸因为看到了你,
  来到这偏僻乡村,
  也从来不觉得环境的恶劣与荒凉。
  一九六零年九月深夜•青竹之恋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史姑娘的一家,到农村头一年,对农历八月中旬的那几天,令她终生难忘。
  在那种困境中,在那物资贫缺的年代,李弘文用一个午休的两个小时,跑去北山,单程三里多,就为一束野花,了却一份姐弟情。
  他不曾想到,青竹对那束野花如此痴情。李弘文很早就构思,要选择八个不同品种、不同颜色,每个品种要正好十二朵花,为凑够十七颗,用两株马莲代替叶子,就这份心劲儿,应该说是金不换。高兴的史姑娘一夜起来,点着红蜡烛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也记不得起来多少遍,她记不清到底看了多少遍……
  一早起床妈妈在厨房烧洗脸水时候,青竹把野花束制成干花想法和妈妈一说,妈妈叹口气说:“青竹啊,在这里制脱水标本难度很大,没有闭光风吹干燥设备。不过,也要试试吧。马上从盐水瓶里拿出来,放在通风避光处,包括散射光,一周后也许差不多。”
  终于把阴干好的干花,放在妈妈她心爱的、装过一双舞鞋的木盒里。她精心的每天观查着它的变化,久而久之,养成习惯。
  三天后的中秋节早晨,是史姑娘心里高兴,起的比哪天都早。今天是李弘文的生日,在好多天前,她就放在心上的;甚至夜里睡觉做梦,都在想着中秋节这一天。她该怎么过才能够让李弘文满意呢?她该怎样陪伴弘文才能够算得上浪漫?昨天晚上送走李弘文回来路上一直想,该给他点啥生日礼物呢?
  屯子里没有商店,最近的供销社也离着六七里路。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可心的东西能做纪念品;又不知道朋友与恋人之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讲究?送礼物有什么区分?送错了又怕弘文不接受,他真要是婉转地推托掉,让自己很没面子。
  史姑娘从来沒去过供销社,那儿的商品啥层次也不知道。把心爱的派克自来水笔,加上一个没用过的日记送给他吧,也不知道妥不妥?这支派克自来水钢笔,是爸爸和妈妈结婚时,爸爸送给妈妈的信物,上面还刻有新婚留念字样。妈妈在女儿考上高中时,把这支笔送给了她,刻有新婚留念字样的笔是妈妈的心爱,也没办法擦掉它。是不是可以送做贺礼?
  史姑娘回到家里首先得争求妈妈的同意。否则,会让妈妈生气的,或者爸爸会伤心的。她把心事和爸爸妈妈说完,看二老表情有些为难。
  爸爸说:“青竹啊,你应该早说出来,咱去一次前面小镇,买什么都可以,咱不差钱。我俩被下放改造,工资照发,几个月的工资也都原封不动的存着。可是有钱在这个地方和没钱是一样的,什么用都没有,买不到任何东西。在这样村子里,有钱和没钱基本是平等的。今天要急等用,我不反对你把心爱之物送给心上人。但是那支笔上已经是刻上字了的纪念品,你再好好想一想,能不能也像李弘文那样有心?留下心灵中永不褪色的记忆呢?笔和本子在爸爸眼里太俗了,因为它花钱可以买到。”
  妈妈笑着说:“青竹,咱来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你和弘文也相处两个多月,不知道你有多大程度上喜欢弘文,弘文有多大程度喜欢你。今天晚上家里没外人,把心里话说给爸爸妈妈好吗?不方便说千万别勉强。”
  爸爸和妈妈心里早就急不可待,但又怕女儿生气或不说真话。昨天晚上看她的脸色不错,才开口问的。
  青竹只好实话实说:“妈妈,弘文和一般青年不一样,他和我只是要好朋友。我试探问过他,他把婚姻看得很淡,又很严肃认真。他的婚姻日程安排在二十周岁以后。您看,妈妈、爸爸,他不是推拖搪塞,他是认真的。妈妈、爸爸,他是喜欢和我做朋友,但是总是说那种一母同胞姐弟的感觉。弘文还说,他永远也冲不破这层怪圈。现阶段他对谁都只字不提恋爱婚姻,爸、妈,我对他也没报着那种希望,但我又不能失去这位异性朋友。说朋友还不准确,我也有异样感觉,和弘文的感觉应该是一样,姐姐和弟弟。至少弘文拿我当亲姐姐,我们之间好像永远也成不了恋人。妈,这样回答您满意吗?我目前就是这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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