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5）

　　11-27：秋菊家日、外
　　战士、民兵隐蔽在门外守卫，胡冬花跟随两个人进门，忽然停住。
　　她看见近处一栋房子只剩残垣断壁，冷月下，倍觉破败悽惨。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向那破房走去。
　　护卫的民兵低沉一声喝：那是谁？去哪里？
　　胡冬花：那是我的家，上次夺粮后被毁了，鬼子报复！
　　战士：铁的纪律！请不要单人自由活功。
　　胡冬花：我过去看一眼就回来。
　　她不顾一切，向那废墟跑去。
　　民兵：你找死？
　　他追上去，抓住胡冬花，往后一拉一推，胡吞花被推进了院里。
　　有人点燃火把照亮，找到粮食的埋藏地点，拿镢头挖开暗洞。
　　大家看到了里面埋藏的粮食，装的装，灌的灌，紧张而有秩序。
　　暗洞里的粮食铲完，火把熄灭。
　　胡冬花也装了一袋粮，背上，看了看房子。
　　大家在战士和民兵的掩护下，背着粮袋悄悄出门，
　　胡冬花不敢掉队，不敢回头看她家的面馆废墟，随队伍隐没在黑暗中……
　　郭老根等人有的扛着、有的背着、有的抱着粮袋，在战士和民兵的掩护下走出宅院，也隐没在黑暗中……
　　杨永光指挥着群众，有的背着袋、有的挑着担，迅速抄近路出城。
　　
　　11-28：山坡上夜、外
　　运粮的人们惊魂未定，艰难地爬着坡路。
　　胡冬花扛着粮食，一会儿扛着，一会儿搂着，两腿无力，步子越来越慢。
　　战士也扛一大袋，喊：乡亲们，坚持！快到安全区了。
　　胡冬花：八路军同志，平日我行，今晚两腿特软。
　　战士：那也得坚持，咬住牙！
　　快到山圪梁了，胡冬花双腿打颤，歪倒在山坡上。
　　战士也跟着放下袋，站着等她。
　　她喘着气，满头虚汗湿了她的头发。
　　郭老根颤颤巍巍地走着，没有歇息，抬头仰望星空，朝前走了。
　　战士：你就是找我们团长要当兵的那个……
　　胡冬花：我叫胡冬花！我本来不会掉队，看到我家被毁了，想着秋菊家的房子也可能被毁，心疼得腿软了。只怕你们曹团长也没想到这么可怕的后果！
　　她猛地来了劲儿，站起来，背起粮袋追赶队伍去了。
　　
　　11-29：城外夜、外
　　天快亮了。
　　廖永吉、曹尚清、周鲁枝等人招呼着满载而归的民兵、群众顺原路返回。
　　王营长过来低声说：团长，通知部队撤吧？
　　曹尚清：政委，人都出来了吗？
　　廖永吉：周副总指挥，清点一下人数！
　　周鲁枝：进去612，出来了604，还差8个。
　　曹尚清：还差8个？再等一等，不能把一个群众拉下！（顿了一顿）通知两个连队各留一个排监视敌人，其他人交替掩护，撤到城外待命。
　　双柱、桂花、胡天喜等8人背着大包小袋出来了。
　　廖永吉喜出望外：老曹，人都出来了，叫部队撤吧！
　　曹尚清：王营长，通知部队撤！
　　
　　11-30：山坡上夜、外
　　人们熙熙攘攘，成群结队地走着。
　　许多战士帮助老人、妇女扛粮食，人们谈笑风生。
　　年轻的夫妇双柱和桂花抬着个大包袱，兴冲冲地往坡上爬。
　　桂花：哎，孩儿他爹，你累不？
　　双柱：俺不累，一听说回家夺粮，俺浑身都是劲呢！
　　桂花：俺把藏在窖里的一瓶老汾酒也带上了。
　　说着笑起来，从包袱里掏出一瓶酒给他看。
　　胡冬花走上来，看见小俩口乐乐和和地坐着歇息，前后歇一大片人，自己又歇了。心里酸，眼泪暗暗地流，战士也陪她等着。
　　领导们赶上来了，都跟群众打招呼。
　　胡冬花听见曹尚清说：到了这里，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
　　胡冬花埋头，不敢让他看见。曹尚清看见一个战士也站着，注意他了。
　　战士：报告团长，有人掉队，我等她。
　　胡冬花：我不会掉队！
　　曹尚清：是你？冬花！走不动了？
　　胡冬花：曹团长，我正想找你。
　　曹尚清：还是要当兵吗？
　　胡冬花：我家面馆被鬼子毁了，成了废墟！
　　曹尚清：毁了？第一次听你说。
　　廖永吉、周鲁枝也走近来听。
　　胡冬花：我只怕这样夺粮，鬼子知道后大报复，把各家房子都毁了！
　　廖永吉：是呀，冬花同志提出了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指挥部会立即采取对应措施。你，回去跟你爹说，不要太难过。我保证，帮助重建胡记面馆！
　　曹尚清：廖书记，这个严重后果值得重视。
　　胡冬花：我参加革命了，我做主。面馆毁了，就算我家给长期围困鬼子做一点贡献。团长不收我当兵，我也不希罕，当老百姓一样打鬼子！
　　
　　11-31：州西岭日、外
　　天亮了。夺粮的人们上了山，陆陆续续汇集到州西岭。大家喘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有的坐着歇息，有的兴奋得流泪，有的担心地向山下张望。
　　人们点起一堆堆篝火，边烤火边兴奋地谈论着各人夺粮的情景。
　　魏平宁采访，问绿茵剧团的马文祥：夺粮有啥体会？
　　马文祥：难呀！（稍思索，编了一首顺口溜）：
　　
　　说夺粮，实在难。
　　提心吊胆路又远，一路爬了三架山。
　　下坡曲着腿，上坡呼呼喘。
　　肚饥口又渴，头晕眼黑腿又软。
　　扁担软些还好担，扁担硬了直砍肩，
　　撇的左一摊来右一摊。
　　丢了可惜不敢捡，时刻就怕鬼子撵。
　　要想缝来没针线，捏住口袋把疙瘩挽……
　　
　　众人鼓掌叫好。
　　魏平宁：剧团又多了一个好节目。
　　任秀梅再清点人数：一大队都到齐了没有？各组报个数！
　　一组到齐了！
　　二组到齐了！
　　小队长：全都到齐了！
　　任秀梅：大家都到齐了，回山里！
　　人群涌动，成群结队地说说笑笑回到各个沟洼里去。
　　
　　（第十一集完）
　　
　　第十二集
　　
　　12-01：围困指挥部日、内
　　廖永吉、刘广民、曹尚清、周鲁枝等人毫无倦意，总结夺粮情况。
　　周鲁枝：任秀梅在统计粮食数量，不能来开会。
　　廖永吉：好呀！群众齐心，听指挥，互相帮助。都可以打仗了！我们不能满足于第一次夺粮成功。敌人换防换将，更说明要长占沁源，加强了军力，群众只能在山上过年。
　　刘广民：还得继续备粮！
　　廖永吉：对，继续夺粮。除了把城里人家存粮夺尽，还可以部署二沁大道和安沁大道沿线村庄的群众都行动，决不给斋藤留下一粒粮。
　　曹尚清：敌人已经发觉我们夺粮了。据四连报告，昨天晚上，敌人流动哨由五、六个增加到十几个，还在一些空房子和一些阴暗的角落设置了潜伏哨。
　　廖永吉：啊？那可就增加了我们夺粮的危险！
　　曹尚清：胡记面馆被毁，我们要高度重视，防止鬼子报复，烧毁夺粮户的房屋。我们要连续作战，今天晚上接着干一次。
　　廖永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群众都稳在山里，不冻死、饿死人，房子烧了可以重建。继续夺粮，是年前工作重点，不能犹豫！
　　周鲁枝：我同意，趁热打铁！让斋藤喘不过气来。
　　曹尚清：白天，夺粮群众好好休息，吃饱。新加入的人，要训练一下。部队和民兵照样在上半夜去袭扰，逼近斋藤老巢，搞得敌人不得休息，精疲力尽。等到后半夜，敌人疲惫了，睡觉了，咱们再进去夺粮。
　　廖永吉：还有，城里到处有乱窜的野狗，敌人把野狗都撵到城边上，有人进城，野狗就汪汪乱叫，群众骂它们是狗汉奸！
　　曹尚清：靖周大队长安排一些民兵，消灭那些狗汉奸。
　　廖永吉：整个行动还是由曹总指挥统一安排，这就是一场战斗。
　　
　　12-02：城内夜、外
　　弯弯的月亮悬在东城门上空。
　　杨永光带领李班长、史厚则等战士和民兵进城袭扰。
　　敌人有固定哨，有流动哨。杨永光指定几个神枪手专门打固定哨，两个小组打流动哨的埋伏。史厚则带几个民兵去消灭那些狗汉奸。
　　杨永光（对史厚则和民兵们）：同志们，你们是本地人，地形熟，要注意利用有利条件，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李班长带领几个特等射手隐蔽到一街角。
　　杨永光指挥伏击小组到敌人巡逻队经过的街口埋伏。
　　李班长等人瞄准敌人的哨兵射击，引起敌人一片慌乱。
　　敌人的巡逻队过来，杨永光指挥战士和民兵射击，打倒几个敌人。
　　敌人呕呕乱叫，一边还击一边冲过来。
　　李班长们打一下换一个地方又打，好像满街八路军。
　　杨永光指挥大家迅速转移，在史厚则的带领下，又转到敌人回去的路口。
　　敌人巡逻队背着伤员走来，又遭到战士和民兵伏击，受到重大损失。
　　几个民兵用吃的东西把狗引出来捕杀，打死后拖了就走。
　　枪声慢慢平息下来，街上己不见敌人活动。
　　
　　12-03：城外日、外
　　弯弯的月亮挂在北城门上空。
　　周鲁枝指挥群众，在部队和民兵掩护下摸进城里，人影幢幢。
　　黑暗处，传出一只野狗孤单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