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4）

　　宋跃飞：你们各家有多少粮食，藏在什么地方，都报一下。自家没有人去，我们也分配力量，帮着夺回来，会记账的。
　　群众甲：这……
　　任秀梅：大叔，你是怕粮食抢回来不给你了，是吧？
　　群众甲（不好意思地）：这……
　　任秀梅：大叔，我们把各家的粮食数量和埋藏地点搞清楚，是为了有计划分配力量，粮食夺回来了，再有计划地分配。
　　宋跃飞：不是谁夺粮就归谁，不论谁夺出来的粮食，主人都要给酬劳。
　　群众甲：怎么分成？
　　任秀梅：城外和城周边的粮食比较容易夺，夺粮人跟主人“二八”分；城里没有住鬼子的地方，粮食夺出来按“四六”分；住了敌人的地方粮食比较难搞，甚至要冒生命危险，就按“倒二八”分成。你们看行不行？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群众乙：只要粮食能给自己人吃了，总比霉烂了、叫鬼子吃了好！
　　群众甲：好！要夺就先夺我家的吧。
　　任秀梅：你家有多少？
　　群众甲：俺家粗细粮也就是四、五担，俺自己去不了。
　　众人纷纷报数，宋跃飞记录。
　　任秀梅：大家把家伙准备好，等候通知行动。
　　
　　11-20：窑洞外日、外
　　廖永吉、曹尚清、周鲁枝、唐参谋、章营长、宋跃飞、民兵队长史厚则、一区武委会主任张志忠、民兵队长李猛和肖连长、李连长、刘连长及赵彪等人聚集在一起，魏平宁也在场。
　　唐参谋对廖永吉小声说：城门外吊死人的树下没人影，但告示没有了，你的字条也不见了。野狗不少，会不会把尸体刨出来？
　　廖永吉：埋得比较深，野狗刨不出来。
　　魏平宁：曹团长，这回夺粮，我可以现场采访了吧？
　　曹尚清（手拿唐参谋绘制的地图）：你还是不能去！
　　魏平宁：为什么？
　　曹尚清：你一听就明白。
　　刘广民：根据下边报上来的数字初步统计，城关、交口两个点有家藏粮食约2500担，城关附近各村约4500担。报名参加夺粮的仅城关就超过500人。
　　曹尚清：同志们，侦察组搞了几次，把敌人的兵力配置、驻地、哨位等情况都搞清楚了。指挥部决定，为了确保夺粮群众的安全，由部队和民兵担任掩护，每个夺粮小组都由一个战士和两个民兵负责掩护。
　　周鲁枝：好！群众更不怕了。
　　曹尚清：进城夺粮的人多，最重要的是组织和纪律，一定要求老乡们做到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要自由行动。
　　廖永吉：我再强调：进城夺粮就是一场战斗。城关党总支安排细致，把夺粮的人按居住地划分四个区域，便于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就近隐蔽进出城关。每个区又按街坊邻里细分成若干小组，以小组为战斗单位共同进退，坚决按曹总指挥的要求，不许单个自由行动。参加夺粮的，一定要青壮劳力，切勿让老人、小孩参加，有病的人也不要去。家里没有藏粮的人去夺粮，有一定报酬分成。行动前，由周副总指挥负责，再搞一次演练，部队参加保护的同志也一起演练。总之，所有干部一定要认真负责，保证把群众带去带回！
　　
　　11-21：部队驻地日、内
　　曹尚清向部队干部布置任务。
　　曹尚清：这次夺粮行动，危险性挺大。为了老乡们的安全，我们一定要搞好掩护。我命令：王营长担任总指挥，一连长带一个排封锁东关以北的敌人；二连负责封锁城西碉堡里的敌人，同时配合一连封锁东关以北的敌人；五连负责封锁东关以南和南城门楼上的敌人。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进城夺粮，你们立即对敌人发起攻击，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夺粮群众安全撤出。四连和一连的另外两个排以及城关的民兵，分别编入夺粮群众的队伍，一个战士负责掩护三个老乡，要保证万无一失。
　　大家围着地图进行讨论。
　　曹尚清：同志们！我们要尽量不惊动敌人，能不开枪尽量不要开枪。一旦敌人发觉了，就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证群众安全撤出来。记住，这是一条铁的纪律！
　　王营长等人齐声：是！
　　
　　11-22：郭老根家日、外
　　郭老根、郭明亮、杨小翠一家和几个群众在准备布袋、绳索、扁担、箩筐等背粮器具，有的带上了镢头、铁锨，有的还带上了麻杆扎的火把和松油柴。
　　杨小翠肚子突显了，拿一条布袋给郭明亮。
　　一群众：老根叔，你夺粮上瘾了！你家里藏了多少粮食呀？
　　郭老根：这围困鬼子时间不会短，我孙子要出世，现在就母女两人吃了，明亮随我烧木炭，饭量大，那得在山上多存粮。家里剩一粒粮食也不留给鬼子。你说，我夺粮能不上瘾吗？
　　郭明亮：大家都跟我爹走，你们夺粮也会上瘾！
　　
　　11-23：部队营地日、外
　　王营长集合部队，进行出发前的检查。曹尚清过来。
　　王营长：报告团长，夺粮掩护部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曹尚清（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进城里执行任务时间是夜间一点至三点。这之前，民兵小分队在城里四处袭扰，敌人很疲劳了。停下来，进入后半夜，敌人会睡得像死狗。群众夺粮，相对安全一些。但是，决不能麻痹大意！
　　一营长：要防止意外，特殊情况发生。
　　曹尚清：我再强调一句，尽量不要开枪，尽量不要惊动敌人。如果发生了情况，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掩护老乡们安全撤出来。大家记住了没有？
　　众：记住了！
　　曹尚清：一营长，晚饭要让执行任务的同志吃饱。你掌握时间，准点出发！
　　王营长：是！
　　
　　11-24：前山日、外。
　　宋跃飞集合二中队的人员，其中有胡冬花、史小二等人，也有战士和民兵们分别在队伍中。
　　大家心情非常兴奋，有的在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宋跃飞：胡冬花，你不去行吗？你们面馆里的粮食都搬完了。
　　胡冬花：我得帮帮秋菊家搬，耿大哥参加轮战队，秋菊不能去。
　　宋跃飞：秋菊自己为啥不去？新娘子蜜月早过了。
　　任秀梅：哎呀，女人的事，男人就不要问了。人家有了，要保呀！
　　宋跃飞：（嘀咕）这耿责成也太能干了！
　　胡冬花笑着，拿出一把剪刀亮亮，显示她夺粮的决心。
　　宋跃飞：你带剪刀干啥？
　　胡冬花：这是我的自卫武器！要是碰上了鬼子，我就用这个扎！
　　许多人纷纷响应，也拿了镰刀、斧头、剪刀、菜刀等等。
　　廖永吉、曹尚清、周鲁枝过来。
　　胡冬花手拿剪刀，大步走近曹尚清，要拉他走开。
　　曹尚清：（不动）别一见我就喊要当兵，还是不行！
　　胡冬花：（乞求地）曹团长，求求你了。我现在尽打杂，办学要我去，开会要我去，帮老人要我去，动员转移要我去，唱歌要我去。她们有的叫记者，有的喊老师，连苏正阳也称文教，就我没有，只喊胡冬花，冬花，叫万金油吧！
　　曹尚清：（笑）要个名份，理解。现在情况特殊，能做万金油，也好！
　　胡冬花：求求团长，让我当兵吧！
　　曹尚清：虎口夺粮，不能打岔！
　　周鲁枝不等曹尚清脱身，喊：秀梅同志、跃飞，各个队的人到齐了吗？
　　任秀梅、宋跃飞：齐啦！
　　周鲁枝：报一下人数！
　　任秀梅：一中队304。
　　宋跃飞：二中队308。
　　周鲁枝：嗯……总共612。政委，夺粮的人都集合啦，出发吧？
　　曹尚清摆脱胡冬花走过来，廖永吉请他讲话，他摆摆手。
　　廖永吉：乡亲们，进城夺粮，不要太紧张，有咱们部队和民兵掩护就不怕小鬼子。再说，城关是俺们的家，俺们熟门熟路的，一定可以隐蔽。只要大家听从指挥，保证能顺利地把家藏粮食抢出来。各级干部一定要认真负责，保证把进去的人一个不少地带回来。
　　周鲁枝：出发！
　　
　　11-25：城内夜、外
　　茫茫的月光中，城楼和炮楼隐约可见，中心炮楼上的鬼子哨兵来回游动。
　　北街。战士们在警戒。
　　东门。战士们在警戒。
　　警备队住处，战士们在警戒。
　　日军驻地外，肖连长和几名战士隐蔽在暗处，注视着敌人的动静。
　　碉堡外面，几名战士在注视着敌人的动静。
　　小巷中。杨永光、史厚则等民兵在前面引路，胡冬花等群众跟在他们后面。
　　街上没有灯光。战士、民兵悄悄前进……
　　前面有什么动静，杨永光一个手势，史厚则立刻招呼群众蹲下。
　　不远处，一小队日伪军巡逻队走过。
　　一束手电筒光射过来，大家紧张地低下头，手电筒光扫射过去。
　　杨永光摆摆手，史厚则又带领群众继续前进。
　　群众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多路无声无息地进入各家的院门。
　　
　　11-26：敌司令部夜、内
　　一住室客厅，中式摆设。
　　一个中国男人教李亚芬学日语。
　　斋藤挂起指挥刀，脱了军装，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