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小俪伤心哭泣

　　还没等陈建强说话，黄小俪连忙站起来，说：“团长，还是我来倒吧，等会儿让他倒。”这小姑娘还真是善解人意，也能明察秋毫。
　　陈建强没想到黄小俪那样能善解人意，抬起头看着黄小俪说：“谢谢你！还是我来吧。”说着，从黄小俪手中接过酒瓶先给黄师长倒，其次是黄阿姨、团长、金阿姨、黄小俪，最后才是自己。
　　黄师长一看陈建强这样子，就知道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合，心里顿时很满意，只是感到他有点拘束，便满脸高兴地说：“小陈，在家里，不要有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或者是在食堂吃饭时一样。来来，吃菜。”说完也挟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陈建强的碗里，并说，“这红烧肉可是你阿姨的拿手好菜，看似肥但入口后一点也不感到腻的。”
　　陈建强急忙站起来以示谢意。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嘴里只是说着谢谢您首长。
　　黄小俪的妈妈对陈建强说：“小陈，我看你有点拘束。别拘束。听我们家小俪回来说，你不是这样的，大方得体、洒脱俊杰、气质非凡。小俪说得一点儿也不错，但就是有点儿拘束。”说完，也往陈建强的碗里挟了些海蜇头说，“我今天调味的是本味海蜇头，吃到嘴里口感很脆又很鲜嫩。你尝尝。”
　　“谢谢您，阿姨！您别听黄小俪瞎说。”陈建强又被赞扬的不好意思，但在回看黄小俪的眼神时有着明显的感谢。
　　“我没瞎说。是事实，对不，团长？”黄小俪仿佛也看到了陈建强在转送给她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感激，心里边顿时感到了许多的温暖，说出去的话明显带着许多的开心，辩解道。
　　“是的，是的。小俪说的都是事实。”团长很夸张地说。
　　“好了，我们来喝第二杯。”黄师长提议道。“这第二杯酒是好事成双。我们三个男人全喝了，她们三位女同志随意好不好？”
　　团长说：“听首长的。”
　　陈建强也说：“听首长的。”
　　黄小俪却说：“我不听首长的。我要和你们一起干。这好事成双，我为什么不能干呢？”
　　黄小俪的妈妈说：“我今天也高兴。干。”
　　金阿姨也说：“今天是小年，又逢喜事临门，该干。”
　　陈建强一看这阵势，知道这玩笑开大了，心里头更加忐忑不安。他不是不喜欢黄小俪，就是担心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农村的。黄小俪接受倒好的，一旦不能接受，怎么办呢？到时候自己会被人说“讨了老婆，忘了娘”的。首先自己就不能这样，妈妈在这世上只有一个，怎么能让这世上唯一的母亲受半点委屈呢？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还能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吗？陈建强的大脑里飞速地运转着，想着如何处理好这件他这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呢。没有这样的心思，他陈建强肯定会在这样的酒席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可今天他怎么也放不开，再一看到满桌的人都开心，就因为自己而扫大家的兴，此刻的陈建强又有点过意不去了。想到这儿，陈建强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对大家说：“谢谢你们！我也干。”
　　“在想什么呢？”坐在身边的黄小俪见陈建强反应慢了半拍，就用胳膊肘儿碰了碰陈建强，双眸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轻轻地问。
　　“没……没有。”陈建强也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回道。
　　“没有就好。快吃菜，我去倒酒，一会儿爸爸又要来第三杯了。”
　　“还是我来倒吧。”陈建强说着，站起来拿起酒瓶给每人都加酒，只是给两位阿姨和黄小俪倒时只倒了三分之一。
　　黄小俪的妈妈和金阿姨看到陈建强还真是懂事，还真体谅人，俩人心里不觉感到一阵激动。都用双眼看着陈建强，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嘴里说：“谢谢小陈！”
　　黄小俪也看到了她妈妈和金阿姨脸上的满意，再一看陈建强倒酒时，只给自己和妈妈还有金阿姨倒了三分之一，她更加来劲儿了，一种温暖即刻涌遍了全身。她心里想，这个陈建强真是自己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令她心动的异性。以前她从未遇到过，在上高中时也好，还是在军校也罢，她也看到过或者被追求过，就是没有一个能合她的意，没有一个能打动她的这颗狂傲的心。就只有陈建强这个异性，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身份，爸爸妈妈都是手拿钉耙，肩扛锄头的农民的儿子，真正打动了她的整个身心。她越想越激动，越看越喜欢。
　　可是，陈建强心里也在不停地想着，也没心思喝酒了。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事解释清楚呢。陈建强感到，他们越是对自己这么好，他的心里就更感到惶恐不安，就好像他欠了首长家的债似的。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毫无疑问是认为自己已经同意了。可陈建强心里知道，家庭地位悬殊太大了，现在在自己没同意之前什么多好的，一旦走到一起了，她会对自己的爸爸妈妈好吗？他不想让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了自己，再受到什么委屈什么的。这一点他陈建强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陈建强想到这里，突然站起来面对黄师长一家三口，说：“首长、阿姨，还有黄小俪，今天是大冬小年，也是团圆的日子，在我明天回家之前，能和首长、阿姨们在一起过小年，说实在的，我的心里特别高兴！可是，我的心里是有忧虑的。因为我的家是农村的，爸爸妈妈现在还在农村种田呢。而你们家是军人，是高级首长家，这样的地位和一个农村家庭结成那个亲家，说心里话真是委屈你们了。所以我不愿意让黄小俪和首长、阿姨跟着我受委屈。请你们能原谅我！真对不起你们！”
　　这一说，黄小俪不干了，她连忙站起来面对陈建强，说：“陈建强，你把话说清楚了，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受什么委屈？农村怎么了？没有农村哪有城市，没有农民哪来我们的吃穿呢？陈建强，你真当我是以官职、外貌、钱财取人，媚富贱贫、趋炎附势的人吗？如你真把我看成是这样的人，我，我宁愿放弃你、不喜欢你、不要你！我，我也太自作多情了，被你这样认为，这样的看不起！”说完，眼泪汪汪地趴在桌子上，肩背一拱一拱地发出了哭泣声。
　　黄小俪这样一来，令陈建强措手不及，也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办才好。还是黄师长沉稳，他面露微笑地对趴在桌子上哭泣的黄小俪，说：“小俪，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什么放弃、不喜欢、不要啦，还有什么自作多情、看不起人啦等等，小陈一点也没说这些？他只是感到地位悬殊，怕我们受委屈，小陈是在为我们着想。小俪，小陈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小陈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人，是有担当的人，不是只图名利的人。在这个爱慕虚荣的大千世界里，能得到一份爱是不容易的，如有一份真爱那就更不容易了。”讲到这儿，黄师长把眼光从黄小俪的身上，移到了陈建强脸上，双眼看着他和蔼地说，“小陈，我们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哪有一下子就当上师长的呢？所以这个地位什么的你就不要去想，想想如何做好一名军人，一名称职的军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名既对得起家又对得起国家的一个大写的‘人’字。”黄师长越说越激动。
　　黄小俪的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趴在桌上哭泣，她的心里也很难过，眼泪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对陈建强说：“小陈啊，你们师长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他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们现在不是都在农村嘛，我们也从没嫌弃过他们呀。”
　　“农村怎么了？再说了我要的是人，又不是其他什么物件。只要人好，有品德、有担当、有责任就行。那些没责任、没品德、没担当的人，即使家庭再显赫，人长得再英俊我就是不稀罕。我要的就是你，就是你陈建强！”突然，黄小俪眼泪汪汪地站起来面对陈建强动情地说。
　　这一下子把个陈建强逼到了角落里了，左右前后都动弹不得。他压根儿也没想到，黄小俪怎么会当面对自己说这些，而且，还有她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团长和他的爱人都在场。他急忙看着黄小俪和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团长和他爱人，不知说什么好了，急得他满脸通红。他犹豫了一下，激动地对黄师长、阿姨还有黄小俪说：“谢谢首长、阿姨还有黄小俪的坦诚！说实在的，刚才黄小俪这样一哭哭的我心里特别难受。今天本想不来的，我的心里是有压力的。是我们团长说你不去我也不好向首长交差，我才来的。我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对黄小俪爱理不理的呢？就是因为两个家庭地位的悬殊，才强迫自己不和黄小俪涉猎感情方面的事的。今年黄小俪在放暑假时，我还不知道她的爸爸就是首长您，我对她很有感觉，当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收起了那颗狂乱的心。实际上不是黄小俪不好，这些都是我的借口，而是她太优秀了，再加上家庭又这么显赫，我……”陈建强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