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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3-22 08:59:37      字数:5292

  我没有回乐团的宿舍,没有回小区的家,没有去旅行社,而是回叶芷蓁的家。家里只有奶奶在家,她老人家见我气呼呼地回来,连忙端出做好的红豆糕,我坐在沙发上,咬了两口红豆糕,因心情糟糕透顶,没胃口,不想吃了。
  “吃不吃驴打滚?还是奥灶面?”奶奶宠溺地问我。
  “奶奶!”我抱住奶奶,难过得掉下眼泪。
  “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是不是?没关系,回到家,想怎么使性子都可以,奶奶都顺着你。囡囡,想吃什么?奶奶马上去做。”奶奶抚摸着我的头发说。
  “奶奶,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了。”我抱着奶奶说。
  “我的小囡囡。”奶奶坐在沙发上抱着我,一边捋着我的发丝,一边说她年轻时候的事。
  爷爷是东北人,年轻的时候可帅了,还是一名少校军官。奶奶大学毕业,在东北做地质工作。一次朋友聚会,认识了爷爷。可那时爷爷已经有未婚妻了,奶奶从此不敢奢想,与爷爷保持着朋友关系。爷爷从朝鲜战场回来后,官衔升到上校。在他调往南下服役时,奶奶偷偷跑到火车站,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地张望。回来后,哭了好几天。奶奶心里埋藏着那份珍贵的感情,不跟其他异性交往,一心扑在工作上。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奶奶调回原籍,在单位担任主管部门要职。一次因为工作的关系,奶奶到南方考研新开发的地质,遇到了爷爷。爷爷的妻子因为前面生了两胎都是女儿,想要多生个儿子,结果在生第三胎时,造成难产,妻子不幸去世,生下的孩子依旧是个女儿。奶奶与爷爷重聚,旧情重温。爷爷为了与奶奶重建家庭,转业来到江苏。奶奶与爷爷结婚后,承担起继母的责任,几年后,生下了爸爸。爷爷中年得子,把全部的精力和感情放在爸爸身上,然而奶奶并不因为生了儿子而怠慢三个继女,相反,她对三个继女相当的好,以致到了现在,三个继女都当她是亲妈,孝顺她敬重她,经常来探望她。爸爸考上公费留学,把爷爷乐坏了,说生儿子就是光宗耀祖。爸爸娶了媳妇之后,当得知亲家竟然是小时候同在一个胡同打打闹闹的最好的儿时玩伴时,高兴得直掉眼泪。见到了亲家,爷爷一时兴奋过头,喝酒喝高了,突发脑溢血,平静地离世了。
  奶奶抚摸着我的脸蛋,亲切地说:“这世界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是你的就是你的,它始终会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费尽心思它也不会来到你身边。所以,囡囡,你要想开,坦然面对,当你不再想它时,说不定它真的就来到你面前。缘分是一目所及的沦陷,是倾尽一生的怀念。当缘分错过时,没关系,你要善待自己,用优雅和豁达装饰自己,充实自己,当你足够美好美丽,缘分已经走在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路上迎向你。”
  “哦奶奶!”我发出一声惊叹,奶奶用她一生沧桑的经历给我上了一课,我感动到不能自已,紧紧地抱着奶奶。
  
  轩辕陆续打电话给我,我拒绝接听。只在微信里发了一行字:让我们静一静,若有缘分,安暖一生;若无缘分,云过风冷。
  此后一年,再无轩辕消息。
  村上春树说过,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大姑的儿子结婚,叶芷蓁带团去欧洲,没空;张颉予要参加亚洲学术研讨会,没空;奶奶要带丁丁,没空。我有空,代表全家人到嘉兴参加表哥的婚礼,封两万的厚礼。吃了表哥的酒席,玩了一天。我通过微博,得知我喜欢的一位台湾明星在宁波搞个签名见面会,我马上起程,赶到宁波,在一家豪华大酒店,我见到了那位又高又大,温文儒雅、谦谦有礼的欧洲贵族公子风范儿的明星,我兴奋地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又喊又叫的。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怎么回事,见到心仪的明星,控制不住的心情,失控到像个疯子似的。
  眼前这位明星,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从不戴口罩,对自己的粉丝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他的性格就像冰点咖啡一样,让人超极暖心和喜欢。
  我挤到人群前面,对明星说道:“我是你的超粉,你出的三本写真集,我在第一时间都买下了。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看你真实的一眼,你能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吗?我会想念你一辈子的。”
  明星一愣,温莞地笑了:“你三本都买了?”
  “对呀。”我从背包里取出三本明星的写真,递到他面前,“你瞧,我多爱你。我天天晚上都看你,不看你一眼我就睡不着觉,书角都起毛了。你在北温读的初中高中,到过的滑雪场,我都去看过,还在那里留影。我吹过你吹过的风,就为了和你再相逢。”
  我的一番话把明星震惊到了,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说完取出手机,翻出相片给他看,“我还去买过你最爱吃的汉堡包,我喝你最爱喝的咖啡和奶茶。你代言的香水我也在用。”说完又取出一瓶香水,我这一连串的举动把明星惊得目瞪口呆。
  我甚至还调皮地说:“将来我生了个儿子,也叫你的英文名字。”
  话刚说完,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连明星都克制不住大笑起来。
  明星在我的三本写真集签上他的大名,在香水瓶上也签上他的名字,因为我是他的超粉,他在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的同时还给了我一个吻,这一珍贵的情景我们用自拍给拍了下来。
  得到了我想要的签名,我高兴极了。我挤出人群时,明星突然叫住我,问我的名字。
  “我叫囡囡。”我告诉他。
  “囡囡。”明星点着头说,“将来我若有女儿,我也要给女儿叫你的名字。”
  明星跟粉丝的互动就是那么让人愉快。
  我从大酒店出来,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一辆军用卡车突然停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前方,车头上有人探出车窗,朝我叫着:“囡囡,囡囡。”
  我疑惑地定睛看去,是轩辕。我大吃一惊,我跟他真的很有缘分,人海茫茫的陌生街头都能遇到,我真是服了。我不再犹豫,避开路过的车。轩辕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开车的军官打趣地说:“轩辕,月下老人那条红绳系在你们身上紧紧的,不管是天南地北,挣都挣不脱,这辈子你们做夫妻做定了。”
  轩辕发出轻快的笑声,他揽着我,眼睛里闪着润亮的光泽,充满了深深的情意。
  “在敦煌沙漠遇到,在南方的火车上又遇到,在克拉玛依遇到,在人海茫茫的街头遇到,缘分这东西真是太玄奥了,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服了!”轩辕的战友继续说。
  轩辕握着我的手,目光紧迫地盯着我:“囡囡,我们结婚吧?我们是有缘人,是注定要做夫妻的。”
  我震惊地看着轩辕,在车轮滚滚的卡车上,在战友面前,轩辕第二次向我求婚,且求婚地点好奇葩。在他渴望的期待的眼神中,我缓缓点了点头。轩辕看到我点头,兴奋地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卡车后窗不知何时打开,一群士兵的脑袋瓜子伸过来,开心地起哄着。
  “我等了整整七年,终于等到了。”轩辕高兴地对士兵们说。
  “小嫂子。”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士兵叫了一声,卡车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半个小时后,卡车驶入位于城郊地段的武警特警部队的军营里,我下了车,有一点茫然不知所措。轩辕和他的战友打了声招呼,接过我的旅行包,牵着我的手向一处平房走去。这是部队的招待所,一位后勤部的负责人向轩辕走来,看了我一眼,低声和轩辕说话,轩辕展颜一乐,眉梢上眼睛里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在招待所暂时住下。旅途浑身疲劳,我洗了头洗了澡,用随身带的吹风筒吹头发。外面响起了吃饭的军号声,不久,轩辕来找我,他走进招呼所,目光顿时变得发亮。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轩辕困难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痴迷地盯着我:“囡囡,你能不能别穿这身纯白色的裙子?把长发束起来,扎个髻,这身穿着像仙女下凡,会扰乱军心的。换上你平时装的牛仔装。”
  我为难地说:“我去嘉兴参加我表哥的婚礼,带的衣服并不多。我穿的齐整也是对你的尊重,不是吗?”
  轩辕一时无语,没辙了。
  头发一时没干透,不能绾成髻,我只好随便把一头垂腰直长发束成一把,穿着一袭纯白雪纺连衣长裙,脚着白色球鞋,跟着轩辕朝饭堂走去。
  饭堂里,官兵们整齐地列队,饭菜碗筷全已摆好。官兵们一见到我,目光齐刷刷全定住。轩辕装着没看见官兵们的目光,让我站在他身旁。一位军官一声令下,开始吃饭。
  他们埋头吃得飞快,只闻吞咽声,不闻人语声。
  我旁边是位四十多岁的帅气威武军官,他低着头,大口地吃饭。我看了眼他肿大的耳后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同志,你吞咽感到痛吗?”
  仿佛一颗石子,扔进寂寞的潭水里,一桌的官兵愕然抬起头瞪着我。轩辕低声对我说:“囡囡,吃饭别说话。”
  我说:“你们吃得那么快,长期下去,会得胃病的。”
  一桌的人低声笑起来。
  “吃饭,别说话。”轩辕又说了一句,埋头吃饭。
  看到那位中年军官耳朵下肿得像鹌鹑蛋大的肿块,让我揪心。
  中年军官抬头看着我,笑了,低声说:“你看我做什么?”
  我没办法忍住,说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感冒的症状?感到容易累吗?全身疲软吗?有一侧鼻塞感吗?吞咽感到痛吗?”
  对我一连串的提问,中年军官脸色一呆,和蔼地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我指着他耳朵根说:“你的淋巴肿得厉害,这是鼻咽癌的发病症状,你没有感觉吗?”
  “囡囡!”轩辕突然对我喝斥道,“别乱说话!”
  “轩辕,别这样,让囡囡把话说完。”中年军官态度依然和蔼地对我说,“轩辕说你是交响乐团的首席笛子演奏员。你怎么会看病?”
  我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轩辕,一时犹豫不决。
  “没事,你照实说,我不会怪你的。”中年军官脾气很好地对我说。
  从轩辕紧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这个中年军官一定是个大官,否则轩辕不会那么紧张。
  “囡囡,你不能把话说一半撂一半。你如果不把话说完,我真的生气了。”
  我壮着胆,如实说:“我爸爸是肿瘤专家,他有事没事总爱跟我说肿瘤癌症方面的话题,他去哪里他常带我在身边。我从小潜移默化受到他的影响,只要看一眼病人病症的外部特征,就能看出五六分的病情。”
  周围静得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我现在吞咽没有痛感,只是近来感到容易疲劳,全身发软,也有一侧鼻塞感。我一直以为是感冒。”
  “我能摸一下你的脖子吗?”我斗胆地说。
  “当然可以。”中年军官转过身让我摸他的后脖子。
  我摸了一下,说道:“您快去医院检查吧,吞咽还没有痛感,兴许还有得救。”
  “你确定是鼻咽癌?”
  我点点头:“鼻咽癌与所有的癌症相对而言,比较好治,早发现早治疗,治愈率很高。我家楼下有个叔叔,患了这个病,是我爸爸治的,都十几年了,照样好好的。”
  “你刚才说你爸爸是肿瘤专家?叫什么名字?”
  “张颉予。”
  “张颉予?怎么写?”
  我在桌上写给他看。
  “我听过这名字,美国耶鲁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美国医学院重金挽留他,他都不肯留在美国,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爱国人士。”中年军官转身对轩辕说,“别责怪囡囡,好好爱她。”
  从饭堂出来,轩辕让我先回招呼所,他有会议召开不能陪我。我洗了衣服,挂在招待所门前的晾衣绳上,然后关上房门睡觉。
  轩辕很忙,我来了几天,只有在吃饭的时间看到他,其余时间连人影都没见着。我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一天上午轩辕突然来找我,带我去军营办公室。我走进一间大办公室,那位中年军官从办公台边起身,迎向我。他身边站着我见过两次面的另一位军官。我感觉氛围是特别的压抑沉闷,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轩辕的脸色,他的眼神阴郁得可怕,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中年军官让我坐在沙发上,他和轩辕分别坐在我的两旁。中年军官和言悦色地对我说:“囡囡,轩辕说你明天回去,我们一起回去,我要找你爸爸治病。”
  我愕然:“你做病理检查了?”
  中年军官点头说:“在军医院做了检查,诊断结果昨天出来了,是鼻咽癌,目前这里的军医院没有这个技术医治。轩辕说,你爸爸成功摘除了他爸爸的脑部恶性肿瘤,并且治愈了。我向组织打了报告,申请转到你爸爸的医院,让他给我治病。我在网上查过了,你爸爸的医术在国内肿瘤领域中是首屈一指的。”
  我没想到张颉予医术有如此好的口碑,我心里为他感到高兴与骄傲。中年军官用一种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拉家常似地问我演出的情况。
  “能在大型的交响乐乐团工作真是了不起,听说你非常任性,在乐团里可要处理好关系,千万别顶杠指挥。”
  我乐了,想也不想地说:“我跟指挥的关系可好了,她骂我我也不怕,过后还不是带我一起去吃饭。”
  “有这种事?这么说,你和指挥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
  “那当然,她是我姨妈。”
  “你姨妈?”中年军官震惊地睁大眼睛,他挺直身体,重新打量着我,良久,问道:“你姨妈叫什么名字?”
  “欧阳雨霏。”
  “欧阳雨霏?”中年军官顿时呆住,“欧阳雨霏?”
  我盯着他复杂的表情:“您认识她?”
  中年军官犹豫片刻,缓缓地说:“年青的时候我们还相处过一段时间。”
  我吃了一惊,从小听叶芷蓁提过,欧阳雨霏曾经爱过一个军人,因这个军人出身贫寒,家里人强烈反对,军队也不同意,两人被迫分手后,欧阳赌气,发誓一辈子不嫁人,甚至也不谈对象。我试探性地说:“我听我妈说,姨妈曾经爱过一个军人,为了他终身不嫁。”
  “欧阳还没嫁人?”中年军官全身一震,定住了。
  “她连对象都不谈。”我说。
  中年军官用难以置信地声音说:“她真的做到了。”他的目光继而变得特温和,“你母亲是叶芷蓁还是东方芸?”
  这下轮到我呆住了:“你猜。”既然这个军官能说出我妈和二姨的名字,那他跟我们家的关系一定有渊源,我也用不着故做矜持。
  “我听贝堃垚说,你在火车站骂人,骂得可真带劲。我猜,你妈妈应该是叶芷蓁吧?叶芷蓁是三姐妹中年龄最小的,那张嘴吵起架来可是不得了,一大梭的香蕉堵得人开不了嘴。”
  轩辕和另一位军官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也笑开了。
  “欧阳和她的两个妹妹什么水果都可以吃,唯独不喜欢吃香蕉。”
  我笑个不停,这是我们家女子的共同特性。
  “她们没有跟你提过我吗?”
  我迟疑地说:“你不会是慕容哲远吧?”
  “我就是慕容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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