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趣、幽默的叔父

　　第21章风趣、幽默的叔父
　　这天，四婶对我回忆起了庆祝共和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完成，加大贯彻落实“三面红旗”的宣传力度，岷县县委宣传部联合城关镇党委开展文艺演出竞赛活动的一些经历，她表情地向我述说道：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人的事情在一九五八年年底开始到一九六一年基本介绍。在那之前全国开始进入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特别是经济建设的高潮期，人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高涨，思想觉悟一个比一个高，经过全国各级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我们国家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
　　为了加大庆祝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完成和“三面红旗”的宣传力度，繁荣岷县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县委宣传部和城关镇党委多次组织我们文艺宣传队积极开展文艺演出活动。在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有节目演出。
　　那个时候我和你叔父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们两人还都是学校、居委会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力量，经常上台进行各类文艺表演活动，我们在《赤叶河》、《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白毛女》、《兄妹开荒》等作品中串演角色。
　　那时候隍庙对面的戏台上时不时还会开展文艺表演竞赛活动，比如城区几个学校、各居委会文艺宣传队我们都积极参与文艺演出竞赛活动。隍庙附近以及对面的戏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几乎每天都有演出活动。到了竞赛演出的最后时刻，评委会按照得分多少，就会评出最后的五、六支文艺宣传队参加冠亚军竞赛。各支文艺宣传队的主要演员们将进一步认真排练，使自己得心应手的节目在最后演出竞赛时刻，争取被评为冠亚军。
　　我们每个文艺宣传队的成员当时都非常努力、认真、刻苦，每天很早就起来背台词，琢磨如何将自己表演的角色演得更加出色、台词如何记得更加熟练、台词说出来更加符合节目角色。有时候我们中间个别人还会在两个宣传队之间分别担任节目角色，他们就更加辛苦，记台词难度就更大。你的叔父对出演反派角色非常有兴趣，对地主、资本家少爷、特务等等反派角色表演的惟妙惟肖、出神入化。他一直下定决心要报考北京戏剧方面的大学。只是最后考入了西北师范学院的历史系。
　　这时候，秦腔竞赛表演也在进行中，如王依全出演的大净角色，温警学的须生、小生角色，在他们演出的《大劈棺》、《窦娥冤》、《双钉记》、《火焰驹》等节目中，能文能武、表演的出神入化。演出时的鼓掌声、叫好声时不时地喊成一片。他们的秦腔演出，得到观众们极高的评价。
　　在演出活动过程中慢慢地我和你叔父我们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密切，我们说这说那无话不谈，逐渐我们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你叔父经过认真学习，刻苦努力，一九五八年九月年仅十八岁的你叔父高中毕业后，积极备考，紧张复习一个月后在一中考场参加了考大学。考完试的第三天，按照考试要求在考生志愿登记表填报了志愿，每人只能报三个志愿，第一志愿报了他朝思暮想的北京戏剧大学，第二志愿报了位于陕西西安市的西北大学，最后报了位于兰州市的西北师范学院。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你叔父终于盼来了录取通知书，只是大失所望，没有被录取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北京戏剧大学而录取到了西北师范学院，与曾经的大伯父一样考入了西北师范学院的历史系。只是，他内心还是十分高兴，自己成了一名大学生，与二哥、三哥相比而言，自己也太幸运了，自己以后的前途应该无限光明。
　　王家全家上下万分高兴，家里又出了一名大学生。
　　第一时间他就告诉了我，他考上了大学。我也向自己父母亲说了未婚夫考大学被录取到西北师范学院的情况，他们也十分高兴。聊了一会，说到了考大学的话题，我父亲向我们一家人回忆了他以前考入黄埔军校医学系的事情。他说自己读完大学毕业后被安排在胡宗南某部战地医院，两年后被命令担任某团级卫生大队的一名专职战地医疗队长。解放战争时期随部队来到岷县附近驻防，不久胡宗南的军队被解放军打得七零八落、首尾难顾。一九四九年七月的时候，面临西北各地轰轰烈烈的解放形势，他们卫生大队所有医护人员在我父亲主持下，带着所有药品、医疗器械向解放军宣布起义，在缺医少药更加缺少医护人员的那个时候，解放军首长非常高兴，热烈欢迎他们的起义。
　　我父亲对带着一家人东奔西走的行军战斗生活已感到疲惫、厌烦、难以忍受，就向解放军首长提出，要求在岷县本地开展医疗工作。岷县政府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与解放军部队协商，表示非常欢迎他在本地医院工作，就安排他在刚刚成立的岷县人民医院担任首任院长。自此，我们一家人落户到了岷县。当时我们全家七人，父母和我们兄弟、姐妹五个。我哥后来也在县医院就业，我姐和解放军部队军人结婚两年后姐夫转业，他们去了姐夫他家乡桂林市生活。还有我二姐出嫁到了定西市渭源县生活。一个弟弟与我们年龄相仿，和我们一家的关系非常密切，经常在一起，他长得身材高大非常喜欢打篮球，一直是县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他后来成了县车队的一名专职班车司机。
　　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人的事情在一九五八年年底开始到一九六一年基本结束，这事情也波及到了你叔父读书的西北师范学院，挨饿的事情慢慢发生发展后，大学生们的饭菜质量也越来越差、越来越吃不饱肚子。到了一九六零年上半年食品供应最紧张的时候，学校食堂的饭菜实行定点定量供应制度，大家直接吃不饱肚子了。同学们整天忍饥挨饿、饥肠辘辘，不能安心上课学习。学校经过研究，与其让学生们忍饥挨饿的读书，还不如提前毕业，让他们回家去。
　　学校吃不饱饭、挨饿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你叔父提前在西北师范学院历史系毕业回家。赋闲一段时间后他暗下决心，继续深入学习历史和重点国学知识，计划每天早晨对一些历史名著、经典诗词、歌赋等认真诵读，将历史系上学期间不太清楚的课程知识，按照课本内容进一步深入学习，争取尽快学懂弄通，对一些著名历史典故专门进行加深记忆学习。就这样，他在学习中，时间飞一样过去。
　　两年后，县上挑选大中专学生就业时，西北师范学院历史系毕业的他，被安排在粮食局基层粮食住征点岗位做开票、记账工作。
　　一九六五年三月底的一天下午，粮食局大会议室内，传出了年轻人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好声、唱歌声、起哄声，场面异常热烈热闹。原来是粮食局给年轻职工举办革命化的婚礼。这时，只听婚礼主持人韩局长说：“现在请大家安静一会。首先我代表粮食局全体职工热烈祝贺王觐道与田惠茹二同志新婚快乐，永远幸福。我们粮食局按照县委要求，机关单位年轻干部职工要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移风易俗，婚事新办。要艰苦奋斗，不能铺张浪费。每个人都要带头实行婚事新办的国家号召。今天，我们大家围坐在一起，虽然没有美酒喝，没有精美菜肴吃，但我们有美好的歌声、甘甜的果糖接待各位嘉宾。今天我们要过一个热热闹闹、高高兴兴革命化的婚礼，使他们的婚礼留下永久、难忘的记忆！”热烈地鼓掌声响成一片。
　　只见用乒乓球桌子上铺桌布改做成的大会议桌周边放着果糖、瓜子、花生、香烟，人人一杯香茶。人们嗑着瓜子，吃着花生、果糖看向幸福的小夫妻。有个年轻职工提议并向他们喊：“站起来，跳一个《夫妻双双把家回》的歌舞。”又有人喊：“唱一个《九九艳阳天》。”随后，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鼓掌声、叫好声、起哄声不断响起，热闹场面一浪高过一浪。的确，叔父热闹的婚礼场面给他们、给大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结婚两个月后的五月，由于叔父自小受家里文化氛围熏陶，小学、中学、大学学习也十分优秀，被粮食局领导挑选确定后，安排他前往省粮食学校财务培训班学习，让他接受专业财务工作业务的培训。
　　知识渊博的叔父来到培训班，他和学员之间的交流，经常引经据典，谈笑风生，经常使用风趣、幽默的语言，给培训班学员们留下了深刻地影响。他对会计原理等学习内容，学的非常认真、出色，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名。
　　年龄大的同班学员有不清楚的问题向他请教，他会耐心、细致讲解，直到那人将问题理解得清清楚楚。年龄小的同班学员向他请教不清楚的，他立即变得十分活泼，用幽默、风趣的语气说说笑笑，谈笑间就将问题讲解得清清楚楚。
　　一年的培训时间转眼就结束了。
　　回单位后他被安排在西川粮管所担任会计工作。
　　过了两年，到了“文革”时期，他被粮食局造反派头头打成反革命知情不报分子被揪斗，和其他被打倒的粮食局有关人员一同关押，限制了人身自由。
　　关押半年后，由于他负责的财务工作无人能够代替，又安排他去西川粮管所继续担任会计工作，时间不长就将这里所有会计账目理得清清楚楚。随后，又调入南川粮管所、茶埠粮管所担任会计工作。
　　时光如飞，十年的时间转眼过去。到了一九七五年三月，岷县粮食局榨油厂因工作和业务需要，要在粮食局系统选调一名秘书，兼职会计、财务主管。经过层层挑选，叔父以他渊博的学识，良好的口碑被选调到这个岗位工作。自此，他的工作岗位调到了县城，一直担任秘书、会计和财务主管。
　　对人热心，时常关心帮助他人是他的一大特色。在精神、文化生活非常匮乏的那个时代，他经常引经据典，用风趣、幽默的语言给同事带来乐趣，同事们都喜欢与他交往。
　　一九七六年的金秋十月，党和国家领导人一举粉碎林彪、“四人帮”集团，十年“文革”彻彻底底结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拨乱反正等一系列政策逐渐得到落实，十年“文革”中发生的冤、假、错案件一件件得到纠正。
　　父亲三弟兄所受冤案也陆陆续续得到纠正，大伯父官复原职，成了甘肃人民广播电台副台长。叔父成了岷县粮食局专职财务管理人员，他和全国人民一样，与岷县干部职工一同庆祝粉碎林彪、“四人帮”集团，热烈欢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
　　后来，粮食局下属榨油厂与面粉厂合并成了粮油加工厂，他仍担任秘书、会计和财务主管这个岗位的工作。
　　四婶因精通业务，工作敬业，于一九八九年被县委任命为岷县粮食局教场仓库分管财务的副经理。
　　一九九零年三月，粮油加工业务进一步扩大，粮油加工厂升级成了粮油加工有限责任公司，叔父被县委任命为分管财务的副经理。自此，他们夫妻双双成了岷县粮油业务领域的副经理，工作也更加繁忙，每天早出晚归，忙于处理副经理岗位各种各样的业务。
　　叔父一生为人幽默、豪爽，与同学、同事之间关系相处得十分密切，与好友之间的友谊如兄弟般亲密。他的性格特点是风趣、爽朗、乐观，处理很多棘手事情都得心应手、合情合理，让人心服口服。
　　划抟拳是他最精彩最优越的一个娱乐方面。城乡喜欢喝酒的人没有不知道他划抟拳的，这方面没有多少人能够超越他。抟拳这种酒拳是从第一句“高升”开始的，划拳开始，双方必须连喊三声高升，才正式划拳进入输赢阶段，若划拳中出现各种误差，都要处罚喝酒，有专门称呼喝“窝子”，有青、红、白窝子，罚酒有多有少，罚酒要喝好几杯。抟拳出手指数、手势、喊出的专门令语抑扬顿挫，某一方划拳猜中并对上对方手指数和手势后要立即喊出特定尾语，否则就要喝窝子酒。抟拳划起来声音洪亮、场面热烈，如果某位喝酒人喝高后，首尾难顾，会被监酒官处罚喝很多窝子酒。酒量稍微小的人仅喝罚酒就会喝大。抟拳划拳难度特别大，是岷州文雅、正统的喝酒酒拳套路，现在喝酒人中间划抟拳的人越来越少了。
　　叔父在读书、工作期间和王怀义、张孟恒、李华、李汉勋、齐耀、孙明祖、徐俊贤等人结下了兄弟般友好的友谊，他们既是同事、同学也是朋友。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友谊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确实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交流交往，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