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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冰凌寒水

作品名称:水长流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1-03-17 11:48:50      字数:4455

  海边的冬天多数阴冷潮湿,连绵阴雨一下就是半个月。陶琳曾经摔伤的部位到了阴冷天气就疼得要命,身体不好也影响了做生意的情绪。鱼市四面是没有墙壁遮挡的,一到北风天,寒风呼啸,真是冷得刺骨,手脚冻到麻木,鼻涕流到唇上都没反应。下午二时过后,鱼市基本上没顾客光顾,她不想卖鱼了,清理干净摊位,提着剩下的二三十斤鱼提前回家休息。
  剩下的鱼吃不完,天气不好也没办法晾晒,阮瑾打包分给同事,这下子把同事们给乐得合不拢嘴。
  陈仕彬甚至说:“这下我相信了,阿瑾的妈妈真是卖海鲜的。”
  阮瑾说:“你一直以为我是忽悠你的?”
  陈仕彬呵呵笑着,表情有点尴尬。
  “阿瑾真是大方,冬天的鱼是很贵的,而且你送的都是个儿大又新鲜的好鱼。”鄠英说。
  “吃不完,留在家里也会放烂,还不如送给同事朋友,省了你们放学赶去菜市买菜的时间。”阮瑾装了一袋鱼递给陈筱青。
  “阿瑾真是善解人意啊。”陈筱青笑说。
  上课铃响,办公室变得空无一人。阮瑾捧着教材和一打试卷走上讲台。
  “这次考试全班同学成绩普遍提高。成绩提高最快的前五名的是:陈梓鸿、阮琦、隋宇桓、陶晓梅、陈志鹏。这五位同学进步最大的是陈志鹏,从上次考试的三十二名上升到十五名,可以说是神速了。希望陈志鹏保持这种良好的学习劲头,也不要偏科,考上重点高中是有希望的。”阮瑾说完开始点评试卷。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阮瑾让全班学生朗声背所学的英语单词,这是她独特的一种教学方式,即将放学,再讲课学生基本上听不进去,采用背读单词的方式能让学生集中精神,记的印象也深刻。
  
  放学走出学校大门,邵先海迎面向她走来,请她吃饭。阮瑾推说没空,她还得去接孩子。
  “我陪你去吧。”邵先海说。
  阮瑾正想拒绝,邵先海又说:“天下着雨,坐我的车,这样你和阮琨也不用吹风淋雨。”
  阮瑾没办法,天气寒冷,这一路上刮风下雨,孩子也受不了。她把摩托车推进学校的停车棚,上了邵先海的长安牌小车,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子转弯上了公路,阮瑾没注意站在路边大树下的隋炜,望着远去的车子,隋炜跳上摩托车,戴上头盔,追上去。
  车子进入市区,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隋炜跳下车,快步走到小车旁,敲着车门。
  车里的阮瑾一看到是隋炜,惊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下车。”隋炜恼火地低叫着。
  阮瑾看了眼吓得像木头人似的邵先海,为了避免难堪的局面,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阿瑾。”邵先海打开车门叫住阮瑾。
  阮瑾正要转身,隋炜拦住她,转头凶狠地对邵先海说,“阿瑾是我的,你再跟我争,我就让你做不了你的科长。”
  邵先海吓得闭上嘴不敢再叫唤,眼睁睁地看着阮瑾坐上陌生男人的摩托车,无奈地叹着气。阮瑾除了他,原来还跟另一个男人有染,为了名声地位,忍痛放弃她,漂亮的女人带来的都是麻烦。后面的车不停地摁喇叭,甚至有人探头大声叫喊,邵先海钻进车里,掉头回家。
  陶琳听了十几分钟的电话,表情平静地挂上手机,她走到厨房,阮瑾在洗一大堆的碟子。
  “邵先海打电话跟你叔叔说,你们不合适,算了。你叔叔觉得奇怪,邵先海很不错的,工作能力强,你们怎么就不合适了?”
  “你就照实说,我不在意的。”
  “唉,真是可惜。”陶琳叹息。
  阮瑾安顿好琨仔睡觉,拉上窗帘,调好暖气,轻轻带上门。如今,琨仔是自己一个人睡觉,就睡在她隔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台灯下备了下教材,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她轻轻走下楼,父母的房间已阖上门,他们已经睡了。她走到一楼,轻轻打开大门,隋炜已经在门外等着。她让他进来,又锁上大门。
  两人上到三楼,进了阮瑾的房间。隋炜一把抱住她,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两人的激情如汹涌澎湃的海啸,沸腾而热烈。
  
  爱情在两人身体里肆意漫延,到码头进货,两人避开阿瑃,躲在漆黑的树林里深吻着,阮瑾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与隋炜忘我地缠绵。
  “宝贝,我们登记吧。”隋炜吻着她。
  “嗯。”阮瑾意识迷离,她深陷情涛,已经迷醉了。
  “明天是星期四,上午你请个假,我们去登记。”
  阮瑾抬起头,说:“太快了吧?”
  “我们不能分开了,你看你都这个样子了,再拖下去不太好办。”
  阮瑾想了想,说:“学生快期末考试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去登记。”
  隋炜吻着她说:“好,等过了期末考试,我们马上去登记。房子我看好了,明天你去看一看,合适的话我就买下来。”
  阮瑾浑身无力,倒在隋炜怀里。
  阿瑃隋炯在远处叫唤,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走出树林,牵着手去收货。今天的渔船比平时来得晚些,天蒙蒙亮,船才靠岸。
  寒冷的天气飘着牛毛冻雨,隋炜和隋炯戴着工作手套穿着水衣水裤搬运着几大筐的海鲜,阮瑾和阮瑃也穿着胶质围裙戴着长统胶手套忙着摆鱼。
  突然,对面发出一声尖叫声,把忙碌的四人吓得怔住了。陈海媚目瞪口呆地瞪着他们,一张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隋炜。
  “原来你一直在帮这个骚货。”陈海媚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已经气得两眼冒出泪水。
  隋炜不为所动地说:“注意你的言辞,我帮她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陈海媚大声地说:“你妈和你大嫂叫我等你,说你会回心转意,我就一直等你,谁知你竟然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隋炜正色地说:“你有思考能力吗?你和陈明娇一样愚蠢。”说完不再理会,忙活着。
  陈海媚委曲的眼泪刷刷流下来,转过身冲出了鱼市场。外面传来运货车的汽鸣和人语的喧哗,是陈如慧她们来了,阮瑾连忙把隋炜赶走,被撞见肯定要引发一场海啸地震。
  天大亮,陶琳来接手,阮瑾把围裙摘下来,系在母亲身上,也递给她胶手套,再把系在腰间的备用金钱袋系在母亲腰上。在离开鱼摊时,她和阮瑃交汇了下眼神,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阮瑾赶回家,琨仔穿上厚厚的羽绒衣,背着小书包在客厅等她,阮文璋给孩子戴上小口罩,穿上小雨衣,照顾得无微不至。阮瑾洗手换下工作服,洗了澡穿上呢子大衣,送琨仔去了幼儿园,然后赶到学校,她走进教室,学生们在认真地大声朗读,她环视着学生,坐在讲台上看教案。
  渔船上,隋炜从冷库舱里取出一托托的海鲜,照着订单送货。天空仍飘着纷纷扬扬的冻雨,隋炜穿着工作服开着皮卡穿梭在雨中。
  上午九点,送完货,隋炜回到渔船,把工作服洗净挂在桅杆下晾干,洗了个冷水澡,穿着皮夹克牛仔裤赶去茶楼喝茶,隋熠隋炯隋烺陈浩陈江都在等他。
  茶楼里很热闹,疍家独有的风情和饮食吸引着许多城里的客人来就餐,天气寒冷,客人一样络绎不绝。
  各种精致点心端上桌,隋炜大口地吃着灌汤包,一口一个,很快吃完两笼,手工虾仔面热腾腾地端上来,他放开肚子大口吃着。
  “胃口这么好,说明心情好。”隋熠笑眯眯地看着隋炜,“你处心积虑地帮阿瑾,她现在什么态度?”
  隋炜抬头微笑说:“等学生考完试就去登记。”
  陈浩笑说:“阿炜真有一套,挂在天上的月亮终于给你摘下来了。你得好好谢我们。”
  “事成之后,万元红包少不了你们。”隋炜开心地说。
  陈江碰了碰隋炜的肘部,轻声问:“怎样?”
  隋炜含笑不语,又埋头吃面。
  陈江不罢休,追问:“怎样了?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一桌的人都在盯着隋炜,急切地等他回答。
  “还用说,完美无瑕的一块美玉,那晚费了好大的劲。”隋炜想到第一晚心都融化。
  兄弟们发出羡慕的哄笑声,都替隋炜感到高兴。正开心地谈笑间,有人在隋炜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大家一回头,惊住了,来人是阮文璋阮文珂的亲侄子,阮文斑的儿子,拥有两条大渔轮的琛少。
  “阿琛。”隋炜站起身。
  “今天有空吗?我有条渔轮的油泵坏了,请了两个专业的机修工都修不好。”
  “喝了茶就去。”隋炜爽快地说。
  “这两天家父身体好了,请赏个脸,今晚七点到我家吃饭,他老人家一直想谢你,那天若不是你及时援救,整条船连带一船的人恐怕要葬身海底了。”
  “我是军人出身,不能见死不救。”
  “不见不散。”阮琛深深地看了眼隋炜,说完朝另一桌的人走去。
  兄弟们惊愕地看着隋炜,他居然跟阮氏家族的同辈男子有来往,真是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看到,说什么都不相信。
  隋炯说:“阿炜真了不起,看来笼罩在这镇上几十年的寒冰要被你破了。”
  隋熠给每个人斟满茶,举起杯:“来,为阿炜的暖心破冰之举敬一杯。”
  兄弟们举杯畅快地碰在一起,玻璃杯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雨水滴滴答答地敲着湿漉漉的窗台,阮瑾给熟睡的琨仔掖好暖被,轻轻带上门。她脚步轻悄地走下楼,看了眼房门紧阖的二楼,来到一楼,打开大门,等着隋炜。入冬之后,两人约会的地点改在阮瑾的闺房。等不久,隋炜推着熄火的摩托车把车停在门旁的一根石柱下,闪身进屋,上楼时,阮瑾习惯性地把隋炜的鞋放在暗处。
  在楼梯间换了鞋,上到三楼客厅,阮瑾脱下隋炜身上淌水的皮夹克,微皱着眉说:“怎么喝那么多?爸说,看不出你那么有酒量,和阮琛喝了整整一瓶茅台。”
  “渔轮修好了,阮琛心情好,他也很能喝酒,一定要喝个痛快才肯罢休。”隋炜停了停,又轻声说,“兄弟们说天太冷,这几天都不出海。明天不用进货。”
  阮瑾拧了条湿毛巾给隋炜洗脸擦手,又倒了杯醒酒茶。这感觉很是温馨,隋炜喝完醒酒茶,抱着阮瑾深吻着。吻得情浓,楼下传来依稀的手机铃声和陶琳的咳嗽声。这些天,陶琳受寒,咳嗽个不停。阮瑾连忙示意隋炜躲进她卧室里。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下楼。
  二楼的房里,陶琳的咳嗽声明显,伴着咳嗽走出房门。
  “妈。”阮瑾在楼道间“碰到”母亲。
  “瑾,你玖叔斑叔打电话来说,天太冷,打不到鱼。明早凌晨别去了。”
  “哦,知道了。妈,明天我只有三节课,我陪你到市里的医院看病,好吗?”
  “不用了,我知道我的病,是受寒引起的,我在镇上找老中医开几味温补的药,很快会好的。”说完回屋关上门。
  阮瑾洗了手,走进暖融融的房里。夜深人静,窗外依旧冷风冻雨,极寒的天气在冻结着纹丝不动的植物。不眠的小屋里,暖意融融,阮瑾目光迷离,仿佛置身于剧烈的汹涌浪涛之中。她在刹那间觉得整个人化成成千上万的碎片,晕晕沉沉地飘荡在空中,飘出窗外。
  
  白茫茫的银针把天与地密密地连成一体,灰色的氤氲浮在屋脊上。渔家的年轻男子不出海就聚集在茶室酒楼,打牌摸麻将消遣时光。隋炜和兄弟们在玩地主,他的手气真是不好,总是输。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把位置让给隋炯,让他接着打。
  “去哪里?”兄弟们问。
  “接阿瑾,带她去看房。”隋炜说。
  陈江大声问:“你妈同意了?”
  隋炜穿上皮衣,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英武剽悍。
  “不管她,她容不下阿瑾,我就到外面住。我娶老婆,是要跟老婆过一辈子。在外面住更好,想怎么和老婆亲热都可以。”
  兄弟们放声大笑,隋炜是极其有个性的男人,为了爱情,敢拚敢反抗,绝不妥协。
  “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可高啊。”隋熠感叹。
  大伙笑得更大声,爆笑声几乎把屋顶掀翻。
  “你妈以死相逼,你爸都不敢吭声了,你怎么办?”陈瀚问。
  隋炜想也不想地说:“经常叫死的人是最怕死的,不叫死的人才可怕,一声不吭就去死。我懒得理她,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兄弟们笑得肚子痛,笑得茶水都溢出来。
  陈浩问隋炜:“你妈和阿瑾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隋炜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是阿瑾,她又不会游泳,我妈会游两下子,她淹不死的。”
  兄弟们笑得前仰后合,隋炜说得太逗人了。
  “你妈不会游泳怎么办?”陈江拖住隋炜问。
  “先丢一块木板给她,把阿瑾救上来再说。”
  “找不到木板呢?”
  “那也先救阿瑾,再去救我妈,她做生意整天吆喝,肺活量大得很,被水淹一时半会儿也淹不死。”
  兄弟们笑到肚皮痛,眼泪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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