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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传奇》6

作品名称:真定传奇      作者:傲雪红梅      发布时间:2009-05-12 20:46:34      字数:6722

秋花跟随舅舅妗子去城里接二梅,由颜虎赶马车。颜虎不仅会武功,还有一手喂马的好活,经他精心喂养的马个个是膘肥体壮,走在路上四蹄撒开,如一团烈火般跑得飞快,到了辰牌时分,他们进了城。
马车停在周家门前,周老板携一家老小早已在门前迎候着。贾老板三人下了车,由周老板引着来到院子里。
秋花走在人群后面,这时,她的眼可就不够使唤了,东瞧瞧西看看,觉着哪儿都新鲜好玩。二梅结婚那天她虽然来过一回,可是那天人多又乱,没顾上细看,这回可要好好看看。首先迈进大门迎面是一面画了牧丹的影壁墙,转过影壁墙走上游廊,穿过一排东厢房,看到的是一拉留的坐北朝南的正房。正房前竖着几根一搂粗的红漆木柱子,柱子上雕龙画风。院子全是青砖铺地,青石台阶。那门栏窗楣皆是精心细雕的花样,有喜鹊登梅、百合、兰花、竹子等图案,雕刻得跟真的一样,煞是好看。正房两侧有两个月牙儿角门,直通到后院。
秋花随舅舅妗子进了正房大厅,只见东墙壁上挂着四季风景条副,西墙上挂着一副苏绣仕女图,正面墙是一个枣红色红木镂空的木阁,每个阁子里放着一件古玩,全是奇型怪状的瓷器和玉器,秋花都叫不上名来。秋花心想,这周家可比舅舅家阔气多了,这么多值钱的宝贝。
秋花见舅舅妗子分宾主落坐,她坐不住,悄悄从舅舅身后转到木阁前去看那些古董。她看到一颗玉雕白菜,白菜上还有一只蝈蝈,这玉白菜和蝈蝈跟她家地里种的白菜一模一样,真是太好玩了,秋花喜欢的左看看右摸摸。这时,贾氏看到了,很是生气,她知道周家的古董很值钱的,弄碎了赔都赔不起,但当着人又不好训她,就说,秋花,你去后院玩去吧。
秋花听妗子这么一说,转身离开了,走了出来。二梅一见也跟了出来,拉上秋花就走,说走到我屋里看看。二梅住后院西屋,穿过正房西边的角门,来到后院。后院当中有一个八角小亭子,秋花想沿着七曲八拐的石子小路去亭子那玩。二梅说大冷的天,花也不开,到处冷冷清清的好啥好看的,等春暖花开了再去看。二梅拉着秋花进了自个儿的新房。
秋花进了屋,姐妹俩还没说上几句话,姐夫周世才回来了。秋花站起身,向姐夫施礼问好。周世才抱了抱拳说,一家人不必多礼,然后问秋花:“秋花妹子,你看县城咋样,比你们乡下好不好?”秋花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好多了。”周世才说:“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到城里玩玩去。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到大佛寺烧香拜佛,向大佛爷许个愿,说个好婆家。然后呢去临济寺,让大法师给你算算命,大法师算命可准哩。再然后呢,咱登上木塔,登高望远,俯瞰全城。还有到开玩寺敲钟,转完之后咱到阳和楼去看戏。哎哟,不说了,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秋花拍着手说:“好啊,好啊,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想去。”
二梅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秋花回头看了二梅一眼,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不像个闰女的样子,疯疯颠颠的跟姐夫去看戏成何体统,这要是让妗子看见又少不了要骂她。她们正说着话,一个仆人过来说:“少爷,安公子来府上拜见少爷。”周世才哦了一声,说知道了,去吧。仆人出去了,周世才站起身,回头对二梅和秋花说:“你们姐俩儿说说体已话,我去会安公子,一会儿就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周世才刚走出屋门就看见安公子甩着大步迈进了大门,周世才紧走几步,上前挽住安公子的手,寒暄了几句,两人来到小客厅。周世才吩咐下人,上好茶伺候。这安公子是谁,他就是真定节度使安重荣的儿子,叫安立业。去李家庄抓李石匠的那个头领是他,去府城驿贾家抢盐的带队头领也是他。
安立业别看长得人高马大,除了一膀子蛮劲,靠父亲的势力飞扬跋扈外,其实他没有过硬的真功夫。论文,不爱看书识字,句不成话,话不成章,字虽识的不多,还爱搬门弄斧,东一榔头西一梆槌地诌上几句歪诗,让人哭笑不得。论武,身佩刀,手拿剑,但武功的套路功法狗屁不懂,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抡八砍,别人要是问起这叫啥功法,他就说这是祖传的功法。
安公子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喜欢。他喜欢喝酒,喝上三大碗都不带醉的。他喜欢女人,府上有十几个女人伺候着还嫌不够,经常到外面沾花惹草,只要看上了哪个女人,想法设法都要搞到手。安夫人担心这样下去再出点啥事,就想给他名媒正娶一房媳妇,也好拴住他的心,谁知安公子不要,说那样不自在。安夫人拿她这个儿子也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像安公子这样五毒俱全的人物咋跟周公子这儒雅的书生交上了朋友呢。
说起来周世才这份差事来得不正,是他爹周老板用钱捐来的。让他在府衙做押司,负责抄写文书,来往信件什么的。周世才知道使了钱,这份体面活来得不易,一方面努力本分地干活,另一方面也少不了要巴结节度父子。周世才和安公子年龄相仿,安公子经常有事没事到世才那里走走,有时在府衙,有时在周家,用他的话说是想跟世才学作诗,其实是喜欢看世才对他唯唯喏喏的像个孙子,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其实,世才打心眼里并不喜欢安公子,但在他父亲的手下做事,既使心里不喜欢,也得罪不起,周世才对安公子是毕恭毕竟,唯命是从。只要安公子来了,不管有多忙,都要放下手头的活,陪安公子玩耍,一直玩得安公子开心,高高兴兴地离开。
周世才和安公子坐对面闲聊了一阵子,安公子提出来要下棋。周世才今天有事不想下棋,他知道安公子是个臭棋篓子,一下起棋来就忘了时辰。今天老泰山登门来会亲家,他这个新女婿无论如何要去陪酒的。这安公子要下棋,周世才不敢说不玩,就吩咐下人摆上了棋,硬着头皮下起来。周世才有意输给安公子,想让安公子一高兴就走人,可是安公子越赢越高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看着日上中天,周世才有点坐不住了,下棋是心不在焉,胡乱应付。安公子看出来了,问周世才是不是有事。周世才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公子站起来,一拍周世才的肩膀,说,好吧,我走了,不玩了。安公子这一拍却把周世才拍了个趔趄。安公子长得高大魁梧,有的是力气,而周世才却是个文弱书生,长得白白净净,瘦高的身材像个打枣杆子,风一吹要吹倒了似的。安公子其实并没用力,只是轻轻一拍竟把他拍了个趔趄。安公子一见哈哈大笑说:“我进来时看到了外面的马车,想必是家里来客人了。”周世才点头说:“是,是来客人了,老泰山来了。”“噢,老丈人来了,这我得要拜见拜见。”周世才哪敢不应,忙点头说:“好,好。”
周世才引安公子往正房大厅走,走到西角门处,安公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周世才说:“什么事?”安公子说:“老娘吩咐过我,托你给她老人家在乡下找一个贴身使女,人不仅要漂亮,还要勤快、听话、老实本分。”
周世才马上想起了秋花,觉得秋花正是合适人选,人勤快听话不说,知根知底的不会出啥事。秋花如果进了安王府,一来讨好了安家,二来秋花总比在穷乡下要好过的多,这么好的事哪儿去找。于是,世才忙说:“二梅有个表妹叫秋花,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保证会让老人家满意,只是我不知道秋花是否乐意去。”安公子说:“这么好的事,她咋会不乐意去呢,你尽快去问,我等你的回话。”周世才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一准给你回话。”
周世才引安公子来到大厅,见酒席已摆好。安公子看到贾老板就是一愣,心说,这不是府城驿的商人吗?贾老板人老眼花,一眼没认出安公子来。安公子那天带兵去他家,穿着盔甲,今天改穿了长衫,一下子真没认出来。周世才指着安公子给岳父大人介绍:“这位是节度使的公子安立业将军。”
贾老板一听忙站起身施礼。安公子抱拳还完礼,然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来到贾老板跟前,干笑了两声道:“嘿嘿!贾老板,别来无恙啊!”贾老板一愣,这才认出来安公子,正是那天去他家里抢盐的那个头领,顿时脸色煞白,手一哆嗦,酒杯掉在地上,摔了粉碎。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咋在这里碰上了。
周老板并不知情,这节度使的公子他见过,也知道少爷和他有交情,少爷又在他父亲手下做事,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安公子都是难请的贵客。周老板一见亲家愣着发呆,并摔了酒杯,以为贾老板怕生,忙热情地打圆场道:“都请坐,都请坐,安公子一到,我周府是篷筚生辉呀!”
安公子说,哪里,哪里,说话间,早有仆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安公子紧挨着贾老板坐在了上席。
周世才心里那个叫苦啊,满怨爹多言,让安公子入席落座。这酒喝得多别扭啊,还咋进行下去呀。安公子的职位在那摆着,一家人要对他满捧满敬的不说,说话还要倍加小心。本来今天是为老丈人设宴,这还不冷落了岳父大人。
比周世才更难受的要数贾老板了,这贾老板坐在安公子身旁,如坐如针毡。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喝到肚子也不知是个啥滋味,他想离开,觉得走也不合适,只有硬着头皮喝酒,紧张的他冒了一脑门子的汗。他感觉这酒就像死囚犯临行刑前的告别酒,酒席一散立马砍头一样难受。
周世才也看出来岳父大人的难为情,但他并不知道安公子去岳父家搜盐的事,以为岳父大人头一次跟安公子接触,面皮上不好意思。周世才就想让安公子尽快离开,于是一杯接一杯地给安公子敬酒。这安公子的酒量出奇得大,谁给他敬酒,他不回避,也不推让,一扬脖,酒杯见底,痛快的很。这周世才哪是安公子的对手,一圈喝下来,已醉倒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安公子一见世才的熊样,指着世才哈哈大笑,而后扬场而去。
贾老板见安公子走了,愤愤地拂袖离开了酒席,出来招呼颜虎套车就要走。周老板以为招待不周,让亲家生气了,忙追上去向贾老板赔不是。周老板扶贾老板重新坐回酒席上,贾老板就把安公子到家里搜盐的事一一对周老板说了。周老板叹了一口气说:“站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如今是安家父子的天下,你我还要小心从事才对。”贾周两亲家又叙了一阵子闲话,眼看着太阳西沉,贾老板打道回府。
周家在另一个屋为女客摆了一席,由周夫人陪着,这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吃喝的倒也开心,发生在大厅里男人们之间的事,她们并不知晓。贾氏听仆人传过话来,说要打道回府,忙招呼二梅秋花收拾东西。等贾家一干人上了马车就要起程时,周世才从屋里跌跌撞撞跑出来,显然是醉酒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挥着手说:“等等,我还有话说。”
周世才喝醉之后,仆人扶他下去,灌了醒酒汤,睡了一个时辰,感觉好点了,但还是有点头晕,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一听说贾家的人要走,忽然想起来安公子交待的事,忙跑着追了出来。世才知道这事光秋花一人同意不沾,还要有做主的人说了才算。秋花父母不在,只好对岳父大人说说,只要岳父大人同意这事也就成了。
于是,世才走到车前,对贾老板说:“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相求。”贾老板一皱眉,不知道姑爷有何事相求。周世才说:“安公子让我为他老娘找一位贴身使女,我想让秋花过去,你看意下如何?”贾氏一听这话,她巴不得早点儿把秋花娘俩儿出撵出去,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就忙接过腔说:“这是多好的事啊,好吃好喝的,那是享福去了,去,去,咋不去呢?”贾老板脸一扳,瞪了贾氏一眼说:“你一个老娘们家的懂个屁,那是去伺候老虎,说不定哪天让老虎吃了,还说享啥福。”贾老板这么一说,贾氏头一缩不敢吱声了。
周世才面露愁容说:“这可如何是好,我都答应人家了。”贾老板也不好当着这些人驳姑爷的面子,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这样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回去跟秋花娘商量商量再说。”周世才只好点头应着。贾老板一拍马屁股,马长哮一声飞弛而去。
一路上,秋花在想,这安公子到底是何人呢,为何舅舅不让自己去,还生那么大的气,她看舅舅的脸色难看,妗子在一旁搭拉着脸不说话,秋花也不敢再问。
马车到了家,几个人下了车,回到各屋,车夫卸了车,把马牵进马棚。贾老板气呼呼的坐在客厅,点了一锅子烟,一口接一口猛吸,他一想今个儿这事,就觉着窝囊,不由得生了一肚子的气。他先把二梅喊到跟前,问问二梅周世才和安公子之间到底是咋回事。二梅来到爹跟前,一看爹脸色不好,大气不敢出,乖乖地像个温顺的小兔子,小心谨慎地回答着爹的问话。贾老板说:“这世才咋交了安公子这么个混帐东西?”二梅说:“我刚嫁过去,也不知情,只是见安公子短不了来家里找世才。”
“世才是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吗?他咋结交这样的人,真是一个糊涂蛋。”贾老板愤愤地说。
二梅说:“爹,你也别生气了,世才也不是个小孩子,俺想他会知道咋做的。如今安家父子有权有势,一手遮天,世才他得罪的起吗?”贾老板想二梅说的话也对,姑爷也许是出于无耐才与安公子交往的,于是说:“跟这种人交往,那是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迟早要吃大亏的。你告诉世才,处处小心为妙。”贾老板说。
“知道了爹,俺会把话捎给世才的,还有事吗?没事俺走了。”二梅说。
“没事了,你去吧,去把你姑姑叫来。”贾老板说。二梅扭身出去了,工夫不大,李氏过来了,坐在贾老板一旁的椅子上。李氏看哥哥脸色腊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贾老板说:“妹妹,给你说个事,周世才想让秋花去安王府做使女。”李氏皱了皱眉说:“哪个安王府?”
“就是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的府邸,说是给安夫人当贴身使女。”李氏一惊,说:“这可使不得,成德军是个啥东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想这节度使也不是个啥好玩意。让秋花去安王府,还不是往老虎嘴里喂羊肉吗,不去,不去。”李氏头摇成拨浪鼓。
“我也是这么想,回头告诉世才,秋花不去,让他另找别人吧。”贾老板吸了一口烟,接着说:“秋花咋也是定下了婆家,要不就早点嫁过去,省得节外生枝。”李氏说:“妹妹何尝不想早点把秋花嫁了,以了心事。只是婆家有了,男人服兵役没在家,秋花嫁过去咋办?总不能嫁过去就守活寡吧。再说,婆婆家中只有一个孤老婆子,秋花嫁过去倒也可怜,俺想等等再说。”贾老板也感觉这事棘手不好办,皱了皱眉不知道说啥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哥也没有啥好法子,你们娘俩儿以后小心为是。”李氏应着,别了哥哥回到自个屋。
秋花见娘回来一脸的不悦,就问娘咋了。李氏就把哥哥说的话对秋花说了一遍。秋花说:“娘,你愁啥哩,我要是真去了安王府,就把府里的坏蛋全杀光。”李氏眼一瞪说:“你这孩子,又说疯话了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咋杀得了他们壮男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以后不许再胡说了,这要是让成德军听见,要抓去砍头的。”秋花撅着嘴,说:“知道了,娘。”
过了初十,贾老板要出门贩盐去了。他本打算过了十五十六大节再走,可是一想到盐在家里放着心里不踏实,还是早点把盐换成银子心里才安稳。贾老板把家里的事情做了一番交待,带上儿子留根摸黑离开了家。
正月十四,周世才来府城驿的贾家接二梅回去。世才来了以后还惦记着秋花的事,就偷着问二梅家里是否同意,二梅告诉他,爹和姑姑都不同意。世才一听搭拉下了脑袋,这二梅接回娘家后,安公子催问了世才两回,问找使女的事怎么着了。世才一心想讨好安家,就一口说没问题,过几天把人领来让老夫人看看。这世才夸下了海口,一听二梅说家人不同意秋花去就着了急,心想,哄也要把秋花哄去。
在饭桌上,世才对秋花说:“秋花妹妹,要不要跟我们一块进城去啊,城里过元宵节可热闹了,到处挂满了花灯,有唱戏的,耍玩意的,还有卖小吃的,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秋花毕竟是个孩子家,心里惦记着玩,听姐夫这么一说,没加思考,脱口而出:“好啊,我去,我可乐意去了。”
李氏在桌子底下偷偷掐了秋花一把,脸上笑着说:“你这个疯妮子,在家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去了净给人家添麻烦。”李氏这样说是为不让秋花去找个借口,其实她担心其中有诈,秋花这孩子年轻不知事,万一上当受骗了咋办,所以她是真心不愿让秋花出去。世才说:“姑姑放心,秋花去了倒热闹,不会添麻烦的。”
贾氏一听世才让去,李氏不让去,就有心向着姑爷,脸一沉说:“噢,孩子出去玩有啥不好的,再说眼下也没啥活,去吧,妗子做主了。”贾氏这样说,一来把秋花出撵走,家里就少一张吃饭的嘴,二来也圆了女婿的好事。李氏并不知道嫂子的心机,以为她好心让孩子出去玩呢,再说李氏碍于嫂子的淫威,就是不情愿让秋花去,也不好驳嫂子的面子。李氏就没再说什么,也就算是默许了。
秋花一看娘答应了,高兴得不得了,一蹦三跳地去收拾衣服,打点包裹。李氏不知道咋了,老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她对秋花说:“孩子,少玩两天就回来,老在你姐家住着也不是个事。”秋花说:“娘,俺知道了。”李氏接着说:“孩子,你去了之后,要是你姐夫让你去安王府当丫环,你千万别应,安王府是虎狼窝,进去了就难出来,明白吗孩子。”秋花说:“放心吧娘,孩儿全记住了。”
吃过了饭,秋花告别了娘和妗子,随二梅上了姐夫的马车,进城去了。
秋花此去凶吉多少,谁人能知晓,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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