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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3-03 09:12:16      字数:4900

  不一刻,车子停在一家餐厅门前,警察却往旁边的一家高档酒店走去,两个警员与我和轩辕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们走进酒店大门,迎宾服务生迎上前询问需要什么服务?轩辕出示一张金色VIP卡,服务生把我们带进一间很隐蔽的专用电梯,我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往下降,一脸的惶恐,紧紧握着轩辕的手。他神态自若,没有看我,而一只大手却在紧紧握着我。
  很快,电梯停了,打开门。酒店楼下的大厅里是一个花红酒绿纸醉迷金的世界,五彩的霓灯交错地闪烁,刺鼻的香水弥漫在空间。几个光怪陆离的人在台上弹着乐器在拚命地撕扯着喉咙,一群像吃了药中了邪的年轻男女在强劲的重金属音乐下发疯地扭摆。
  在走进里面的大厅时,我突然听到耳朵里传来一个极细极清晰的声音,吩咐我,若有人问起,就管轩辕叫表哥,此行的目的是跟表哥来找一个叫伦哥的人谈生意。
  我跟着轩辕找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两个警员坐在另一边。轩辕让我脱下身上的五色针织外套,里面是一件杏黄色圆领毛线衣,他把那枚胸针别在我的毛线衣胸前。我这身中规中矩的穿着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没什么,愈是显得扎眼,愈是容易引人注意。
  音乐换了一曲,是DJ曲风,一个染银发的年轻男子弹着贝司声嘶力竭地吼唱,轩辕和两个警员不露声色地分开行动,角落里只剩我一个人。我闲得慌,东张西望,站起身四处走动。
  轩辕三人一去半天不见回来,我东走西走,大厅旁有一间格调清雅的包间,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花雕圆几,上面摆着围棋棋盘。我走近前,棋盘上的黑白两色各摆着两粒棋子,已下好了定位。我来了兴致,坐在圆几旁,端详着面前的白子该如何走第三步。我若走一步,黑子立即封堵我的去路,不论走哪一步,都会被封堵。尼玛,白子的走法是个坑,早已被下了套。我把棋盘掉转了个儿,走黑子。我琢磨着黑子,它的定位却像给白子下的陷井,白子走一步黑子铁定吃了它。这下套的人真是高明呀。
  “你会下围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转头看去,身后站着一个颜值身材俱佳的而立男子,衣着甚为高档次,一看就是有品味的男人。
  耳朵里这时传来一个声音,他就是伦哥,拖住他。
  “会走几步。”我说。
  “我们下一盘。”男子坐在我对面。
  他收拾那个白子,我也不含糊,执黑先行。他在星位上按下一颗白子,接着又下一颗白子。奶奶的,他走的是刚才黑子走的棋法,欺负我老眼昏花。我沉思良久,在他的白子中间拦截,不让他形成一个包围圈。
  不知不觉中,我完全沉迷于棋局中,连扳两手,吃掉对方几个子。对方也深陷棋事大战,和我连连过招,试图要吃掉我的黑子,我快速补子,把看似断层的棋子连成一个活体,形成有气之子,这一招把伦哥气得半死,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烦躁地喝斥,不让人打扰他下棋。
  说真的,我的围棋比象棋下得好,象棋下得像坨屎,臭死了。可是围棋就不同了,我能像卡塔库粟那样有短暂的见闻色,能预见两秒钟的未来,知道对方要走哪一步。伦哥下得心浮气躁,被我拦截封堵,他冥思苦想,还是一连下了好几步臭棋。
  一盘棋,下得绞尽脑汁,搜肠刮肚。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当我抬起头时,蓦然发现,身边围着一圈武警特警,持着枪对准伦哥。
  “叱咤风云十几载,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妞手里。”伦哥自嘲地说,他站起身,瞟着身边严阵以待的特警,转过头对我说,“你的围棋下得不错,笛子也吹得好听。出狱后,我一定要找你再下一盘。”伦哥说完,面不改色伸出双手,让特警把他铐上。
  伦哥后面的那句话把我吓到了,我站在原地发呆地杵着。
  “囡囡。”轩辕走到我面前,轻声唤着。
  “他认得我?”我的声音听出来是发抖的。
  “囡囡,别怕,有我在。”轩辕找来我的外套,给我穿上,“他是亓健的侄子,今晚追杀你的那九个人就是他派去的。”
  我大吃一惊:“亓健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杀我,我跟他都不认识。”
  “他是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轩辕用低而轻的声音说,“在一次演出时看中你。”
  我大惊失色,仿佛被一大桶冰桶水从头淋到脚,身体冷透僵硬地站着。
  轩辕指挥着现场,把亓伦和他一众手下全铐住押上警车。他转过身,轻拍着我失神的脸孔。
  “没事,这次的突击行动就是抓捕他。”他朝一位警员招手,让我坐着来时的小车,吩咐一个警员送我回家。
  这件事波澜不惊,我纳闷的是我怎么会被那个叫亓健的人盯上?亓伦三番两次派人抓我,如果不是小时候学到那三脚猫的功夫侥幸逃脱,说不定我也会像车丽玲、刁娜娜那样被拐卖,想想都心有余悸,若不碰到轩辕,我想我是死定了。轩辕忙于工作,电话都没一个,更别说见面了。被追杀和协助轩辕两件事我都未与叶芷蓁张颉予提及,事情平安过去,我也懒得说。轩辕两天没有与我联系,我知道他工作的性质,也不打扰他。他若有时间,是会来找我的。
  年三十这天,乐团提前结束彩排,我兴冲冲跑去找叶芷蓁,她在开会,并给员工们发放年终奖及年货。我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玩着手机,并未注意秦卓雍已走近我身旁。
  “囡囡。”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说过了,囡囡不是你叫的。”
  秦卓雍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就喜欢这么叫你。”
  你叫吧,反正我不应你。我头也不抬,继续玩手机。偶尔抬头,瞅见秦卓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让我好心烦,二话不说,走到大厅,继续玩手机。不想秦卓雍像跟屁虫似的,坐在我旁边。
  “囡囡,春节我们一起去加拿大旅游,怎么样?”
  “囡囡,要不,我们去日本赏早樱,怎么样?”
  “囡囡,如果不想出国,我们去海南岛,或是香港,怎么样?”
  烦死了,影响我玩游戏。我站起身,气呼呼地叫着:“去你妹!囡囡,囡囡,囡你个头,你烦不烦!”
  秦卓雍一点也不生气,我却生气了,跑到隔壁的冷饮店。
  “囡囡。”叶芷蓁在后面叫我。
  我转回旅行社,叶芷蓁给员工们放八天假,发奖金发年货。放假之前,全体员工们把旅行社装饰一新,拖地擦窗,挂灯笼,贴对联,粘喜福。我站在高凳上,把大红中国结挂在咨询台里的墙壁上。
  “囡囡,让我来。”秦卓雍对我说。
  我不理他,他拍着我的脚,执意要帮我挂中国结。
  “囡囡。”
  他叫得我好心烦,中国结始终挂不上去。
  “你别叫了,好吗?”我发火道,“囡囡不是你叫的。”
  秦卓雍脾气极好,不疾不徐地说:“我要叫你一辈子。”
  我跳下高凳,瞪着秦卓雍:“我有名字,麻烦你叫我的名字。”
  “我就喜欢叫你乳名,而且要叫一辈子。”
  “裁缝不带尺——存心不量,叫你妹!”
  我们杠上了,周围的员工在偷笑,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公共场所,马上闭嘴,叶芷蓁连忙从中打圆场,支走秦卓雍,叶芷蓁轻言细语地开导我。
  “卓雍不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非常不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他真得很合适你,最主要的是,他脾气真是好,能容得下你的爆脾气。”
  我听不进去,烦躁地说:“他母子给你洗脑了,是不是?别忘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井慕蘅不喜欢那个女的,一点都不喜欢。卓雍当时刚从国外回来,没见到你。井慕蘅反对他和那个女的交往,带他看了你的演出后,卓雍没有犹豫,立马和那个女的分手。”
  “可我不喜欢他。”我豁出去了,“我喜欢一个兵哥哥。”
  “什么?”叶芷蓁脸色大变,“你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当兵的?不行,绝对不行。”
  我大感诧异:“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当兵的?”
  “傻妞。”叶芷蓁把我拉进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压低声音教训我,“当兵的始终要复员,工作不好找;有官职的,长年不着家,做军人的家属是很辛苦,你要熬到多少年?再说了,咱娘俩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万一被一个当兵的知道了,咱娘俩还要不要做人?”
  叶芷蓁后面那句话吓到我了,轩辕是特种兵,他将来转业,说不定转到警察这个行业,出于职业的敏感,他肯定会注意到我们,我们母女俩坏事做尽,在他眼皮底下就不能安生。再说我生性顽劣,爱使坏,在师弟们中还有一个“竹叶青”的绰号。
  我心情矛盾极了,叶芷蓁拍拍我的脸蛋,忙她的事去了。
  员工们搞完清洁,与叶芷蓁道别,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叶芷蓁锁上旅行社大门,和我一起到超市买食材。
  我和张颉予、丁丁在叶芷蓁家吃年夜饭,八点钟,我准时赶到乐团,今晚为政府及各企事业单位表演,不能松懈。
  我坐在后台化妆,一大束百合玫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是秦卓雍,他笑吟吟地捧着鲜花站我身边,让我接收他手中的鲜花。我懒得理他,转头继续化妆。我的冷漠,让秦卓雍一时下不台,但他仍耐心地守在我身边,我心烦得不得了,对他冷言冷语,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化好妆,秦卓雍突然抱着我,一定要和我玩自拍,拒绝了他的鲜花,再拒绝他的合影就说不过去了。我勉为其难地和他照了几张自拍,而后和同事们登台表演。今晚我们演奏两首曲子《百鸟朝凤》《阳春三月》,我站在欧阳身旁领衔吹奏。曲乐声婉转悦耳,余音缭绕,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我们结束了今晚的演出。
  回到后台,我一眼看到秦卓雍还在等我。尼玛,我极为生气,有他在,我的行动都受到限制了,心里很是不爽。我坐在镜前,涂抹着卸妆水。身边来来往往走动着许多人,恍惚中,我看到镜里出现一张脸孔,我猛然转身,那张脸孔倏然消失,我揉了揉眼睛,我确信看得清楚,那张脸的出现不是幻觉。
  我洗了脸,背上背包,和同事们搭乘中巴回去,秦卓雍也跟车同行,他像跟屁虫一样粘着,我真是被他打败了。
  初一至初八,乐团均在外地演出,天上飞地上跑,我累得一坐下来就能睡着。回到家,我睡了足足一天。醒来时也不想起床,躺在床上听音乐,手机也懒得看。张颉予敲门叫我,一起去叶芷蓁那里吃饭。
  在去叶芷蓁家的路上,张颉予问我,与秦卓雍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我一听到这名字,就生气,火冒三丈地发着脾气。
  “我不会喜欢他,死都不会!亲眼看到他跟一个女人亲吻,丑态百出,看了都恶心。”
  张颉予说:“情侣亲吻那是很正常的,他已经跟那个女的分手了。你可以尝试跟他交往。”
  我不屑地说:“他们那时可是亲得难解难分,如果不是井慕蘅的阻挠,秦卓雍是不会分手的。说分就分,把那个女的看成什么了?我可以跟他交往,但不会接受。”
  张颉予不说话,专心地开车。
  “爸,听说过亓健这个名字吗?”我问张颉予。
  张颉予说:“我还跟他同台吃过两次饭。”
  “你们还吃过饭?”我大惊,“是业务往来吗?还是应酬时碰到的?”
  “都有。”张颉予语气平淡。
  “听说他出事了?”我装作不知道地问。
  “嗯,是出事了。年前被上面的省级纪委派武警特警抓捕归案。”
  “这么严重?居然动用了武警特警。”
  “亓健势力广泛,人脉众多,必须动用武警的力量才能扫除他的黑势力。他贪得无厌,敛财无数,酒店山庄别墅都有,还巧设名目开会所,实则就是高档妓院,真是社会的一个大毒瘤。”
  “开妓院?”我大惊,”在哪里?”
  “在百蹊海山庄。他还邀我去过,我听说他利用手段逼迫许多学生妹卖淫嫖娼,便拒绝了他。”
  “学生妹?”我又一次大惊,“他竟然抓学生妹去干那些事?”
  张颉予声音里透着一股沉重:“是啊,这真是教人痛心疾首的事。一个表面堂堂正正的公安局长,养了十多个情人,干着这种违背社会道德,人伦常理的事,祸害百姓,残害民众,真是死不足惜。他一被抓,大快人心。”
  听了张颉予的一番话,我捋清思路,车丽玲和刁娜娜是不是被诱骗至百蹊海山庄,被迫卖淫了呢?亓健看中我,是不是也想逼迫我?天哪,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汗直流。
  来到叶芷蓁家,开门的是井慕蘅,我顿时气馁,沮丧到了极点。好在有丁丁在身边,这一天,为了避开那对让人讨厌的母子,我只跟丁丁玩,带他逛街逛超市。
  带丁丁到麦当劳吃鸡排,看见前面站着两个兵哥哥,我突然有一种想见轩辕的强烈感觉。拨通他的手机,许久,传来他的声音。
  “囡囡,过得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苍凉的疲惫。
  我不安起来:“教官,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囡囡,别再叫我教官。你一直这么叫我,让我觉得很生分,始终处于朋友以外的阶段。”轩辕的声音透着抑郁。
  “叫你的姓?叫你的名?我觉得大不敬。”我还没心里准备对他直呼其名。
  “名字就是方便人叫的。”
  “那我叫你昶哥哥,好不好?”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一时不解,连叫了几声“喂,喂。”
  “随你吧。我还有事,先这样吧。”轩辕声音冷淡地挂了手机,我顿时有一种浑身透凉的感觉。轩辕少有的漠然,让我有一种被抛弃感。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生硬的态度对我?我手脚颤抖,身体冰冷,呼吸都乱了。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友?一想到这里,我浑身发抖,直冒冷汗。丁丁吃完鸡排,我送他回家,不顾叶芷蓁的叫唤,快步跑下楼,招手叫来出租车,直奔轩辕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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