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明确什么呢？”冯筱敏问道。
　　“那天晚上，谌芯卬请你们吃饭喝酒时，不是很明确地宣布了这事吗？怎么，小冯，你忘记了？”梁伟麒越是这样和小冯说，小冯越是不想听。
　　“那是谌芯卬自己说的，和我现在在你面前说一遍不是一回事吗？”冯筱敏气呼呼地说。
　　梁伟麒心里不觉有点咯噔。他怎么也没想到，整天和自己在一个办公室，除了不上班，进出门都能看到的彬彬有礼的冯筱敏，竟然会在感情问题上与她平时的为人处事格格不入了。平时是多么好的姑娘啊，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心胸开阔，那么温文尔雅，那么落落大方。只是有时，只有冯筱敏和自己时，冯筱敏总是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自己。而今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要说有什么代沟，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呀？梁伟麒的心里在思忖着。说：“不是没关系，而是关系大着哩。”
　　“什么关系那么大？”冯筱敏泪水仍在流淌着。
　　梁伟麒平静地说：“小冯，看把你自己弄得痛苦万分的，真要让你苦到绝处，你的爸爸妈妈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丫头这个样子的，更不要说你了。咱们再换位思考一下，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其实，我们现在，特别是你们女同志，心里最缺少什么，嘴里头就会呼唤什么。但你唤也唤不来的。在我俩的聊天中，你经常问我爱她哪儿？难道我还不优秀吗？我觉得，爱一个人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的，也许讨厌一个人可以抱怨出许多，但爱怎么形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人，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当你爱一个人时会包容她的缺点，而真的要我用语言来说的话，我只能说我真的很爱谌芯卬！你想啊，当你走到大街上，那么多男的和女的，你真正想和他（她）成为情侣的只有一个？但你总认为我想要认识谁就去认识谁，我想和谁相爱就和谁相爱，你会不会对每个人的感觉都很好，都一样呢？不是吧，不同的人感觉是不同的，有些人在你印象中可能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而有些人可能在你的脑海里永远都忘不了。你能说出忘不了什么吗？在你看来，我身上的优点也许是大多人感觉的缺点。你爱我，我在你心中永远是最美的，这也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说小冯啊，我们之间现在谈得这种事物，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你说只有自己来作主，其他人你会让他作主吗？”
　　“我的幸福和爱情就由我自己来掌握。”冯筱敏说完，心里就在不停地想着谌芯卬和梁伟麒之间的事，心里很是不痛快。再加上刚才梁伟麒左一个小冯右一个小冯的，叫得她心里已经在发毛了。但再一想，他梁伟麒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上，自己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梁伟麒看着冯筱敏那楞在那儿惹人疼爱的傻样儿，说，“你这就对了。自己掌握该多好啊？”
　　冯筱敏看着梁伟麒，也感到意外，但她还是在那儿说：“可自己心里已经是掌握了，还是被人夺走了，你说谁的心里好受啊？还谈什么对不对呀？”
　　梁伟麒看着她回答，说：“你自己掌握了是不错，但要引起共鸣才对呀！”
　　“共鸣，就是这个共鸣，使我走向了被动！”冯筱敏很无奈地说。
　　梁伟麒笑笑，说：“你呀，就像一个没长大成人的小姑娘。”说到这儿梁伟麒顿了顿，继续说，“我曾在博客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你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爱情呢？而我追求的是一种信守承诺、热情洋溢、享受生活、开怀大笑、独立坚强、快人快语、脾气相对的爱情。但我也有点儿多愁善感、沉默寡言的时候。我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喜欢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和真心诚意喜欢我的人。我还希望我的人生坚实、平淡、从容、快乐、殷实、温馨；我也更希望我的爱人能宽厚、仁爱。小冯啊，我年龄虽也只长你几岁，但对于爱情而言，我也是一瓶尘封二十七年的酒，没有冷漠与伤痛，而是充满着期待和向往。我也相信谌芯卬对爱是诚挚的。”冯筱敏就这样仰着头静静地听着梁伟麒的论著，张了几次口，被梁伟麒用更有感染力的手势挡了回去，“你看我这样比喻爱情更加形象化吧？爱情就像海滩上五彩缤纷的贝壳，不要捡最大的，也不要捡最漂亮的，要捡自己最喜欢的！捡到了就永远不要再去海滩了，因为你所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你呀，少给我在那咄咄逼人、喋喋不休了。我怎么是个没长大成人的小姑娘了？我现在心里被你这样一说乱得一塌糊涂，你还开怀说这些，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冯筱敏刚刚停下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梁伟麒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生怕她一哭起来没完没了，在加上在这夕阳也已坠落西山，河边的人也比先前多了。他便说：“小冯，你现在也不要太激动，搞得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在想，你在向我说这些时，你有没想过说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呢？如没有一点结果，那不是还等于零吗？我只是想说，我们都冷静冷静。你在感情的极端，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都与平时是有区别的，所以，我不会计较的，当然，以后更不会计较的。因为，没有谌芯卬，你可能就是我唯一的选择。但现在，谌芯卬成了我唯一的选择，请你原谅好吗？从另一种方面来看，结果如能随你的意愿走，那还有什么似事而非呢？”
　　冯筱敏恨恨地用两只小拳头，不停地在梁伟麒的胸前捶着，一面捶着一面说着：“你到底想说什么呀？绕来绕去的，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梁伟麒笑着说：“这一点就把你绕糊涂了？嘿嘿，那这样下去，你我之间还怎么交流？”
　　冯筱敏看着梁伟麒笑着说，但语言里面还带有一点那个味道，心里就感到有点自卑。她说：“你在笑我？”
　　“我笑你？我有什么好笑你的呀，小冯？”梁伟麒还是笑着说，“爱是双方面的，不是单方面的。一个单相思的人的爱根本就没有开始。我自己很清楚，有很多人都很喜欢我，追求我，但谁是爱我的呢？也许我给人的感觉是特别，那是因为我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我的性格。我受家庭环境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教育，和自己的修养，使自己的心态变好了。尽管自己也有抱怨，但一时的气过了后便又是快乐的开始，我是个脸上常挂着笑容的小伙子，其实心里也装着许多的不愉快。但我只想朋友和我分享我的快乐。”
　　“那你和谌芯卬谈恋爱，干吗不告诉我？起码可以向我了解一些她的情况，让我帮你参谋参谋。我和谌芯卬曾在大学里，就是同宿舍的室友。那时，我俩吃住在一起，对她我可是熟悉透了。”冯筱敏看着梁伟麒说。
　　“这，我早就听谌芯卬说了，当然说早也才只有二个月多点。早知道你会对我和谌芯卬的事有想法，那我还不如让谌芯卬早点和你说？”梁伟麒说完，双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
　　“看你真会说话。我今天本想和你说点儿什么，但没想到你对谌芯卬爱的那样深，我也只好不说了。”说着，冯筱敏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了。
　　“不说好啊！免得说出来后，伤自己又伤别人。”梁伟麒看着匆忙的人们，深深地叹了口气。
　　冯筱敏被梁伟麒这句简单的回答，既敬佩又愣了。但话还是要说的：“你很爱她，是吗？”
　　“是的！我感到谌芯卬待人特别真诚、坦率，不会像有的姑娘大使性子。在人生当中，不乏生活中的美。我相信每一粒种子，都是在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滋润中追求着自己的果实。”梁伟麒说。
　　“你是说我会使性子喽？”冯筱敏脸上显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是，不是的。我是说谌芯卬的，你怎么会呢？”梁伟麒听出冯筱敏话中的深意，连忙为自己狡辩。“但作为姑娘也好，老婆也罢，使点性子很好。我就喜欢使点小性子，撒点娇的人！”
　　“有时，伟麒，我真想在你面前好无顾忌地撒个娇，使点性子。可是，我真想这样做的时候，你却和谌芯卬好上了。我的心里就特难受。”说到这儿，冯筱敏看着梁伟麒说，“我先祝你俩幸福！”冯筱敏说完，突然傻愣在那儿，双眼里空洞洞的，脚下也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她的眼前全是那天晚上吃饭时，谌芯卬当众宣布的事。看到谌芯卬脸上笑开了花儿一样的表情，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但从梁伟麒的口中，她已经得出了结论，她再说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谢谢你，小冯！”梁伟麒由衷地说着，“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刚才的唐突差点儿没出事，梁伟麒为此庆幸。
　　冯筱敏看了看梁伟麒，说：“你说的不错，在人生当中，不乏生活中的美。我相信每一粒种子，都是在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滋润中追求着自己的果实。让我俩共勉！”说完，冯筱敏站在那儿，看着梁伟麒说，“我本想今天能出现奇迹的，没想到，不但没有奇迹，反而还失败了，我这心里特别难过。但我从你的言谈举止中学到了很多，看到你的完美和诚实，更让我知道了你的心里是那么地爱着芯卬。我也真为芯卬能拥有你感到欣慰！谢谢你伟麒！”说完，她仍看着梁伟麒，突然对他说，“给我一个拥抱好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性拥抱过！”说完，那双美丽的双眼中，生起许多期盼的星星。
　　梁伟麒知道，这许多星星也就是双眼中往外溢出泪花儿。梁伟麒本想说：你不介意我的怀中曾拥抱过谌芯卬吗？可没有说出来，生怕这个小丫头会有误会，便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说完，伸开双手，把冯筱敏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冯筱敏也是紧紧地拥抱着！那心激动得像是要跳出胸口。这个多么厚实坚硬的胸膛啊，能听清他“咚咚”的心跳声，她多想俩人永远这样啊！可是……可是，越是这样越让她不愿离开他了。怎么办呢？冯筱敏的心里在流血，双眼里泪已像珍珠似的。可是，梁伟麒在轻轻地松开自己，自己仍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泪也流到梁伟麒的衣服上了。只听梁伟麒说：“小冯，我真的特别感谢你，让我一下子拥抱了两位这么优秀的姑娘。我相信会有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在那儿等着你！”说着，仍轻轻地推着已浑身颤抖地冯筱敏。“呜呜”的哭泣声从冯筱敏的喉咙里发出，这个声音，引来了经过这儿的所有人的目光。梁伟麒便轻轻地拍着冯筱敏的后背，说，“别这样了，经过的人都在看着哩。”谁知，梁伟麒越说，冯筱敏就越哭得厉害，抱得就越紧。就这样足有几分钟，冯筱敏才不得不松开双手，那张脸上满是泪水，仰着头看着梁伟麒，好像祈求他给予希望似的。梁伟麒没带餐巾纸，就用衣袖轻轻地为她擦去了热泪。这一举动，再一次地煽动了冯筱敏，俩只小手紧紧地抱住梁伟麒的腰，不愿离去。就这样苦苦仰起头盯着梁伟麒。梁伟麒说，“傻丫头，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只有我俩时才能这样称呼。”
　　冯筱敏点了点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但最后说，“只要你和谌芯卬没有领证，我就有权利追求我的幸福！”
　　梁伟麒定神看着她，本想说：你没有机会了小妹妹！但转而一想，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了，就轻声地说：“行，好的。”